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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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天狸貓老祖覺得自己及族人都被愚弄了!他要將眼前的域外人類及叛徒都殺了一雪前恥——

    凝神聚力,卻驀然發現,風,不聽使喚了!?

    飛天狸貓老祖的眼刀子第一時間就扔到了赫連逆風那裏!

    {你們快走!!這裏有我!}他們一族絕對不能全部折在這裏!飛天狸貓老祖一邊傳音讓族人趕快離開,一邊抵著壓力試圖從赫連逆風那兒將對風的控製權奪回來!

    赫連逆風深深的看了顧深緣一眼,剛剛緊繃的心情不自覺的放鬆,對方不是妖魔,他們隻是道不同而已,“既然你們都在,那就全部留下吧……顧深緣,還要這些飛天狸貓嗎?如果已經不需要了,我之前跟你提過的交換價格依然有效。”

    在赫連逆風心裏,雖然對顧深緣能說妖魔語很好奇,但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何況他自身就是特例中的特例,對這個情況,他最能包容。而他們域外人類雖然說不出妖魔語,但幾千年打交道下來,雖然因為身體構造的不同而聽不懂也不會說,但偶爾一些妖魔語連蒙帶猜他們也能知道大概的意思。

    他更相信自己的判斷,顧深緣和他才是一路人!區區妖獸也妄圖和他搶人?!他此行的任務本來就是飛天狸貓,眼下又多了這麽一茬,赫連逆風更是不會手下留情。

    隨著赫連逆風的話,周圍的風幾乎絕跡!

    ——本來騰空的飛天狸貓不得不落到甲板上。他們的雙翼本就是擺設,能夠飛翔,皆因他們能夠控風。沒了風,這飛天狸貓也不過是爪牙稍利更加皮粗肉厚更抗打的妖獸罷了。

    這種情形坤不是第一次遇到,但卻比上一次的體會更深刻!上一次還能感應到風的存在,隻不過對於他們的召喚不給於回應而已。但現在,卻是一點風都感應不到!就像身處於連風都絕跡的真空一般……

    而高階的飛天狸貓也不過是比坤他們堅持多了一會兒,最後也隻能狼狽的落到甲板上。

    唯一勉強還能低空懸浮的就隻有飛天狸貓老祖了。但他也不過是強弩之末罷了。

    隻看了周圍一圈,瞬間權衡利弊,坤就已經知道他們沒有選擇的餘地了,不自覺的,就看向了顧深緣……哪怕到了此刻,坤也無法相信對方不是妖魔,明明就能說出“上古盟約”而不被反噬,怎麽可能就不是妖魔呢?還有深淵守衛!!

    ——顧深緣為什麽要否認他妖魔的身份呢?真如老祖所說,是叛徒嗎?

    身為純靈體,顧深緣比任何人都明白赫連逆風的自信從何而來!卻始終想不明白,赫連逆風為什麽對他另眼相看。此刻,又多了一個想不通,都到了這個份上了,坤還認定他是妖魔?

    這於顧深緣而言卻不是什麽值得誇獎的體現。

    {帶我去中次七經。我可以保下坤他們這一支。}直接無視了赫連逆風的再一次示好對著飛天狸貓老祖說道。他此舉難免有要挾之嫌,但顧深緣不在乎。他自身的職業本就是妖魔的天敵,就算有了後來的同袍之義……也早在他們進入地心時畫上了句號。再有大妖對顧明遠暗害……正印了那句“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顧深緣沒有偏激到見一個妖魔就殺一個,已經是難得的清醒之人了。

    但落在飛天狸貓老祖的耳裏,卻坐實了顧深緣的叛徒之名!一個叛徒千方百計也要去中次七經,那必定是對妖皇宮有所圖謀!說不定就是為了給域外人類探路的!!

    眼前的情形正是前有虎後有狼!飛天狸貓老祖不願意與叛徒為伍,現今之際唯有舍命一搏!!

    看了一眼身後失去飛翔能力隻能四肢著地的族人,飛天狸貓老祖迭聲催促;{一會兒看準時機快跑!去中次一經!!能跑一個是一個!不要回頭!……}

    說著,他身上的雙翼60°斜角豎起,其上的羽毛紛紛顫動——

    顧深緣眼神一凝,他能感應到蘊含在每一根羽毛裏的豐沛風力!飛天狸貓老祖此刻的狀態,在顧深緣的理解裏就是準備散功自爆!

    不動聲色的後退幾步,將主戰場讓給赫連逆風。既然飛天狸貓老祖不願意和他交易,那他也就沒必要再插/手。

    察覺到顧深緣的做法,坤貓瞳眼裏難掩失望。

    對於顧深緣的後退,最開心的莫過於赫連逆風。這種不參與的態度,足以說明顧深緣心裏的想法了。

    說起來慢,實際上飛天狸貓老祖雙翼上的羽毛脫落不過瞬息之間的事!

    漫天的羽毛飛舞!

    風,從中而生。

    {跑!}

    大風刮起,漩渦自成。

    身處其中有種分不清東南西北的昏眩感!

    顧深緣敏銳的感覺到有柔和的風隨著狂風輕拂到身上,就像那湖畔邊的垂柳在微風的吹拂下輕輕的、輕輕的從湖麵上飄過,看似輕柔無力,卻在湖麵上留下了一絲絲的漣漪——

    體內陡然一冷!一股瘙癢在喉嚨中湧動,他壓抑不住的一聲悶咳,卻是帶得五髒六腑一陣劇痛!

    中招了!

    顧深緣神情一冷!體內靈力迅速反應過來,那入體的邪風一下子就像入了網的魚兒似的無處可逃。

    貼身的隔離服被驅逐出來的邪風吹得從內向外鼓起,雖然隻是一瞬!但強韌無比的隔離服卻在刹那間變成碎片,像一隻隻投奔自由的蝴蝶般隨著羽毛飛向四周。

    ……

    怎會如此簡單就被破解了?

    這可是十階飛天狸貓的拚死一搏??!

    這個念頭剛剛一冒頭,顧深緣還看著那離他遠去的衣服碎片……餘光看到赫連逆風身上的隔離服也是差不多的下場……碎片?!

    忽的就明白過來!

    顧深緣自己知道自己的事,這穿與不穿隔離服對他來說都是一樣,但赫連逆風……不其然的對上了一雙帶笑的棕褐色眼睛……顧深緣一愣,隨後就反應過來,這是沒了護目鏡和麵罩而露出了真容啊……

    驀地麵容一沉,顧深緣本來漫不經心的神情霎時變得嚴肅——沒了隔離服的保護,不是應該中毒爆體而亡嗎?!那這赫連逆風?!

    “……是雙黑啊……”沒了麵罩的阻隔,赫連逆風的聲音在風裏聽起來就像大提琴在低吟,渾厚而豐滿,讓人一聽之下不自覺的從心裏生出一股安靜、柔和,給人一種歲月靜好的踏實感。

    看到顧深緣的真容,看到顧深緣安然無恙的樣子,赫連逆風笑得就像個單純的孩子一樣,“誠如你所言,我們就算是道不同,但本質卻是相同的……我們才是同胞……”

    洪荒星的空氣對人類而言是劇毒,不穿隔離服就會中毒爆體而亡。這是幾千年來人類及妖魔的共識。但赫連逆風是個特例!因為變異風係力量!洪荒星的空氣對他而言不再有害……人口以兆為基數的人類聯盟裏,隻誕生了赫連逆風一個特例,而知情者除了他本人外,現在隻多了一個顧深緣。

    對赫連逆風而言他冒著暴露自己最大秘密的風險而受了十階飛天狸貓這一擊!眼下得到了同樣豐厚的回報……

    顧深緣和赫連逆風兩人隔著飛旋的羽毛凝視著彼此,一人滿心疑惑,一人滿心歡喜,但架不住兩人都有顏有身材,看起來唯美得就如一幅畫……但落在飛天狸貓老祖的眼裏,卻是讓他又驚又懼:這兩人都能在洪荒星的空氣裏生存,都是妖魔?!!

    “你們到底是……”什麽?

    飛天狸貓老祖的聲音愕然而止,貓瞳裏還滿載著疑惑。一條細細的紅絲從他的額心出現,逐漸滑過鼻子、下顎、頸背、身體乃至尾巴……噗的一聲,鮮血從紅絲中迸射出來,伴隨著血液四濺,飛天狸貓老祖被從中間一裂為二,啪的一下倒在血泊當中,隻有一顆完整的蔚藍色內核靜靜的躺在血泊當中。

    是風弦!!

    以風為弦,瞬發瞬擊。隻要有風的地方,風弦就能在瞬息之間到達。

    飛天狸貓老祖已死,這漫天飛舞的羽毛卻沒有消失,而是依然旋舞在他們周圍,擋住了外界的視線。但控製權卻已經落到赫連逆風手裏。

    冷眼旁觀事情發展到現在,顧深緣哪會不知道赫連逆風要收拾這十階飛天狸貓不過是覆手之間的事,拖到最後才發難不過是故意為之,是要試探他?

    相較於顧深緣幽深難懂的黑眸,赫連逆風棕褐色的眼睛無愧心靈之窗的稱呼,此刻眼裏正盛滿了歉意和喜悅:“我不是故意要試探你的……我隻是想知道是不是所有的變異力量者都像我們這般特殊……我主要的目的還是在飛天狸貓身上,他們是我的任務。隻不過以往沒有人將目標放在這飛天狸貓上,以致我們對飛天狸貓的理解不深,尤其是他們的力量使用方式以及運行方法等等,試試他們的虛實,融體後我們才能最大程度的發揮出他們的特性及實力……”

    見顧深緣隻看了周圍的羽毛一眼就沉默不語,赫連逆風解釋:“繼續維持這些羽毛,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我們的特別。顧深緣,您要牢牢的記著,變異力量被知道不礙事,反而會成為你前進的助力。但萬萬不可以讓你我之外的其他人知道我們能不依靠隔離服和空氣轉換裝置自如的在洪荒星活動,就算我姓赫連,身居要職,也難免會一直被人惦記著要抓去當白老鼠,何況是名聲不顯的你……我不想好不容易找到的同伴,因為這種理由而被丟了xing命。”

    一邊說,一邊從空間環裏拿出兩套全新的隔離服,一套自己穿上,一套送到顧深緣麵前。

    顧深緣看著被風送到眼前的隔離服,又看了一眼麵帶殷切的赫連逆風,“嗬嗬”一笑。這赫連逆風是把他當成三歲小兒了嗎?用一個所謂的秘密來交換友誼?何況這還是建立在他能安然無恙的站在這兒的基礎上。

    在顧深緣的眼裏,赫連逆風善意的出發點是他們擁有變異係力量,同樣是特殊的存在。滿足不了這兩點中的任一點,他的下場就和之前穿在身上的隔離服一樣變成碎片……這種善意,顧深緣自問沒興趣接受。

    拒絕了赫連逆風的衣服,顧深緣身上冒出一圈火焰,以火焰開路,在羽毛的包圍中打開了一條烈焰通道,從容不迫的走了出去,“你既然任務在身,那我們就此分道揚鑣,各奔前程。請吧……”

    又一次被拒絕,赫連逆風就算是再好的脾性也難免有幾分難堪,隻是怎麽也無法對顧深緣生出惡感,畢竟同樣身為變異係力量的擁有者,他自問自己是能體會到幾分顧深緣對其他人或者事的戒備……他身後還有整個赫連家、又背靠著軍方,尚未成長起來時,遇到的糟心事也不少,否則他也不至於年紀小小就上了戰場,雖說現在回想起來要感激那些人那些事,但也改變不了曾經被逼上窮途的無能為力。

    聯想到自己,再看明顯是孤身一人的顧深緣,赫連逆風怎麽也無法硬起心腸就此離開,“你是要去中次七經嗎?正好我要去追捕那些逃走的飛天狸貓,不如同行?”

    顧深緣腳步一頓,扶額自問,他到底哪裏入了赫連逆風的眼?以致堂堂一個人類聯盟軍部少將對他如此死纏爛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