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冥府之路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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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初緩緩往後挪開一尺,半倚床柱。他頰上仍含著一抹緋紅, 眸中水光瀲灩, 衣衫半開, 露出白皙的肩,胸前紅粒若隱若現。他以這幅姿態橫了顧青行一眼,輕哼一聲開口:“顧小青, 我以前一直認為你是個冷漠嚴肅且死板的人。”
“那現在呢?”顧青行挑眉笑問。
沈淮初:“……”現在隻想給你兩個大耳刮子。
“矮子……”
顧青行邊說話邊傾身上前, 卻遭沈淮初踹了一腳,後者瞪大雙目:“勞駕您移移眼睛仔細看看,我這腿長恐怕是有一米二,你說誰矮?”
“嘖。”顧青行視線下移掃過這條腿,旋即握住腳踝上推讓沈淮初的腿曲起,再伸手往腰上一撈,讓人以跪坐的姿勢撲到自己胸前。
顧青行捏捏沈淮初手指,低聲道:“小矮子。”
“咱倆是沒法正常交流了……”沈淮初晃著腦袋打算跑。
但顧青行的另一隻手箍在他腰上, 容不得他逃避半分。鬆鬆垮垮的衫子徹底滑下去, 沈淮初上身赤.裸著被顧青行抱在懷中,別別扭扭地掙紮。
和沈淮初五指相扣的手抽離, 將他的下巴扳起, 四目相對, 顧青行貼上他的唇, 輕聲道:“既然我都親過你了,我會對你負責的。”
沈淮初先是一愣,爾後翻了個白眼, 話沒過腦子就出口:“在我們那兒這算不得什麽,就是上了床都可以不用。”
見著顧青行眸色冷下來,沈淮初才驚覺自己說錯了話,連忙後退捂住口。顧青行跟過來,掐了一把他的腰,然後拿開手低頭便是一咬。沈淮初吃痛叫出聲來,顧青行便趁此深入,徐徐緩緩,舌尖輕勾。他的手不斷遊移,碰到沈淮初腰後某一處時這人兀的身子一軟,像抽了骨一般癱在顧青行身上。
室內除去呼吸之聲隻剩猶如野獸舔水一般的聲響和小獸的嗚咽,沈淮初幾次想退都被按回去,最後隻能無力地掛在顧青行身上,任著他或粗暴或溫柔地在口中舔.弄、掃蕩。
浮浮沉沉,沈淮初開始反省自己怎麽會惹上這樣一個人,人前冷漠得像塊冰,人後卻像把火,哦不,是水火交融,燃燒後沸騰。但無論熱情抑或纏綿,自己都被折騰得四肢無力,眼一翻便能羽化登仙。
“顧、顧青行……”沈淮初聲音細得跟絲一樣,打著顫似要斷裂。他們倆貼得太緊,任何一處微妙的變化都能輕易感知,沈淮初的理智告訴自己絕對不能縱容,照這貨接起吻來似要把他拆吃入腹的架勢,縱容了大概他真的下一秒就可以登天了。
沈淮初伸手推了顧青行一下,顧青行順勢握住他的手,但也從他口裏退出去。帶出的那絲東西亮晶晶地掛在唇角,顧青行又過去親了一下。
“沈淮初,不管你現在是否喜歡我,我都不會讓你離開。”
顧青行的唇緩緩移至沈淮初耳垂,帶著幾分壓抑的聲音就這麽傳入耳中。
“你穿著我的衣裳,戴著我的……”說著他解下沈淮初脖子上的玉璧,把自己頸間那玉換上去,“戴著我貼身戴了十多年的玉佩。”
“抓著我的手。”
他將手緊緊扣進沈淮初指間。
“你還咬過我的一塊肉吃。”
“你體內有我的靈力。”
“我還替你取過名字。”
“沈淮初,勾紅,小矮子。”
兩人額頭相抵,鼻尖對著鼻尖,顧青行眨了眨眼,密而長的睫毛扇動對麵那人的,隨後笑起來,“你全身上下從裏到外,都是我的。”
沈淮初靜靜凝視顧青行的眼睛,漆黑夜幕中星子閃爍,流光騰騰,然後他看見了他自己。
“行行啊……”沈淮初往後縮了一下,“做人要講道理,你這樣是會被打的。”
顧青行表情不變,目光一瞬不瞬,但沈淮初看出他不高興了,小指在他的小指上搔了一下,補充道:“這樣對別人是會被打的。”
“我不會對別人這樣。”顧青行將不安分的小指舉到唇邊碰了一下,爾後坐直身子幫沈淮初拉好衣衫,問:“要吃點東西嗎?還是先睡一會兒?”
沈淮初摸摸肚子,偏頭道:“我好像沒感覺到餓。”他又指指身下床褥,“現今是夏天,這還是我寒冬來時鋪的被子,我也沒覺得太熱。”
“你說,我是不是成仙了?”沈淮初眸子悠悠一轉,笑道。
“但你沒結出金丹。”顧青行摸了一下。
“大概是上天對我要特別一些吧。”他聳聳肩,抓過雲枕來抱著,斜斜倚在床上,眉梢輕挑,“對了,當時在指天峰的時候,你們真的沒看到梁陰?”
顧青行搖著頭,“隻有你師父看見了。”
“梁陰真是好計策,我協助邪鬼眾將梁陰的屍骨從指天峰取出這話肯定已經傳遍大江南北了。”沈淮初冷笑,“話說回來,兩年裏我和我師父走過很多地方,打聽過無數次,從未有人提過梁陰的屍骨被埋在玉嶼山指天峰下,那雲上圍觀之人,心思可真是通透啊。”
“想來魔修早已混進縱橫大會,但他們為何要害你身敗名裂,你和梁陰到底是何關係?”顧青行問。
“我說我不知道你信嗎?”沈淮初攤開雙掌,低頭看著手心掌紋,語速漸緩,“不過我又有點知道了,我之所以會來到這裏,背後指使之人就是梁陰,他想要我幫他把屍骨取出來。
你想啊,他的屍骨上有我的力量,兩次都是我的力量回來了屍骨才得到解放,那是不是意味著……他其實是被我束縛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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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說過‘淮君’嗎?三十年前殺死梁陰的人。”參天之木遮蔽毒日,風裏飄來一陣草葉的清苦之香,謝淩之拂去樹下搖椅上的灰塵,輕撩衣擺坐進去,眼皮掀起又垂下,聲音極輕地問謝停雲。
“沒聽說過,真正殺死梁陰的人是他?”謝停雲站在三尺外微微皺眉。
謝淩之:“我的記憶是這樣告訴我的,淮字是沈淮初的淮。”
“你那徒弟?”謝停雲微微一驚,“他到底是什麽來頭?”
“天上地下唯一的瑞虎,以凡人之軀使出混元法術,是個奇人。你說,若他真就是當年殺死梁陰的淮君,而我又收他為徒,豈不是賺大發了。”謝淩之彎起雙眼,對謝停雲笑道。
謝停雲也跟著笑起來:“你果然是一點沒變,就是現在的戴的這張臉不怎麽好看。”
說完他走過去伸手將謝淩之臉上麵具揭下,後者神色一凜,揮手將謝停雲手打開,身下搖椅飛掠而出,停在另一棵樹下。
“我覺得我們還沒熟到你能直接對我動手的地步。”謝淩之冷下臉來。
謝停雲拎著那張輕薄麵具,無奈苦笑,半晌後才出聲:“你真是關於我的一點都不記得了?”
謝淩之眼神閃了閃,爾後垂眸,“你和我都姓謝,我們是什麽關係?”
“我們是兄弟,卻又……不隻是兄弟。”謝停雲緩步走來,從樹蔭下到陽光中,再從光亮之處走回陰影裏,微風拂動,衣擺起落。
“你忘了沒關係,我一點一點告訴你。”他聲音帶澀,最後眉間浮現一抹清淡的笑,是喜,更是對於重逢的感激。
謝停雲抬手撫上心口,那裏心髒的跳動比旁人要微弱幾分。之前他告訴過沈淮初為何他一見到北凜劍宗之人就跑,那種罪惡愧疚之感深入骨髓,許是曾經就做過令門派蒙羞之事,即便記憶已經沒有,那種感覺卻留了下來。
他和淮君之間因緣牽扯,淮君是三十二年前讓梁陰葬身指天峰之人,而梁陰為了找尋淮君以他為引。三十二年後,他撿了個名為沈淮初的徒弟,梁陰和沈淮初糾葛不清,然後沈淮初在他麵前被梁陰所操控,挖出半具屍骨。
種種牽纏,數次交錯,皆有他的身影在裏麵。說來說去,造成此次指天峰一事的,很大程度上他也是其中緣由,他果真是北凜劍宗的禍害。
謝淩之覺得自己不應再和北凜劍宗之人有過多糾纏,但謝停雲的眼神讓他分外不忍。過了許久,止住的風再起,熱意撲麵,他挪動姿勢,瞥下雙目輕問:“我是你哥還是你弟?”
“你是弟弟,姓謝,名淩之,字清發。”謝停雲握住搖椅中那人被風吹起的發,柔聲說道。
謝淩之扭開腦袋:“嘖,弟弟啊,那豈不是經常被你欺負?”
謝停雲的手頓了一下,爾後鬆開,任發絲自掌心滑落,“你是個混世魔王,整個城鎮都沒人敢欺負你。”
“這還差不多。”謝淩之點著頭,將搖椅往旁側移去幾尺,化出一張椅子示意謝停雲坐下,“我一般喊你什麽,哥哥?噫,總覺得這樣喊你很奇怪。”
謝停雲又往兩人間添了張桌子,接著取出一套茶具和茶葉,開始煮水烹茶,一副要長談的架勢,謝淩之沒阻止,然後往桌上放去一碟瓜子。
“嘖。”謝停雲抬眸看了謝淩之一眼,兩人說這個字眼時語氣如出一轍,“不如再加一份玲瓏酥心糕?”
懶散癱在搖椅上的謝淩之眼前一亮。
謝停雲默默將手伸進乾坤袋,掏出糕點遞與他。
“你竟還真有?”謝淩之一驚。
“三十二年前你不告而別,我們見最後一麵時你特地催我到西河鎮老張家買的。”謝停雲磨著牙。
被惹毛了……謝淩之摸摸鼻子,討好般笑了一下,“真是陳年老糕,我們還是從一開始說起吧。”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被我哥喊出去吃燒烤惹_(:3ゝ∠)_太困了明天再來檢查錯別字和病句,晚安麽麽噠
感謝腦洞中的倪安晨aniki、別鬧扔的地雷,顧天光、竹葉青的營養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