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門當戶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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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今天唯一的收獲,就是,張璐其實原來是一個女生?”小傑跪坐在床上,兩隻手放在膝蓋上,看著王逸問道。

    “差不多就是這樣吧”王逸點了點頭,說道。此時他正在剪著一張手機卡。

    這幾張手機卡是小傑剛才出去買的,回來的時候正好遇到了王逸。

    在小鎮的隨便一個路邊報亭裏麵,都能買到幾張這樣的黑卡,大多數是營業公司內部人員為了賺取外快而搞出來的,同樣綁定了身份證,但是這些都是偽造的身份證,根本不存在的,或者是隨便用了某個遙遠地方的外鄉人的身份證號碼注冊的。

    這種卡不能存花費進去,相當於一次性使用的,如果欠費了,就自動注銷掉。

    但是小傑的手機隻能插那種最小的卡,沒有切卡器,隻好讓王逸拿小剪子慢慢地減掉。

    張大智則坐在旁邊吃著炸雞,是王逸從萬達帶回來的,現在已經不是很熱了,她卻吃得很投入,兩隻手上都戴著一次性手套,一隻手伸進紙盒子裏麵,按住整雞的身體,另隻手就拉住了某一根骨頭用力地撕扯出來。

    她的嘴巴吃得油油的,偶爾還會因為吃得太投入而發生意外,把肉弄到了臉上,就會撅起嘴巴送到小傑那裏,讓小傑幫她擦一擦。

    “她說,她那裏並沒有能由女生變為男生的藥,因為當初她的媽媽也隻做出一份來。”王逸權衡利弊,這樣說道。如果直接告訴小傑,張璐那裏其實是有解藥的,但是卻不願意拿出來,保不準她會做出什麽事情,這樣關係到她自己生死的情況,肯定難以保持理性。

    如今大家的處境都不太好,更不能再出現爭執和變數。

    “那她的媽媽有沒有留下配方?還有,她的媽媽為什麽當初要做這樣的藥出來,而且隻做恰好一份,專門給她的女兒用的嗎?”小傑很明顯不太相信,苦笑著提了很多問題出來。

    王逸則一概說“不知道”,或者搪塞著說道:“可能她的媽媽是一個重男輕女的人吧。”

    小傑緊緊地皺著眉頭,換了一個坐姿,把兩條腿盤了起來,不習慣在宿舍和臥室裏麵穿褲子的她,早就把褲子脫掉了,盤坐在王逸對麵的時候,衣擺的下方恰好露出了小褲褲的一角。

    “要不然,我們再去找她一遍?”小傑盯著王逸的眼睛,問道,語氣卻有些迫不及待,“我都能感覺到她絕對瞞著你很多東西,她的媽媽不可能這麽簡單的,或者我們直接去她媽媽的辦公室裏麵找找,說不定能找到些東西。”

    “嘖”張大智搖了搖頭,用鼻子歎了一口氣,說道,“我覺得很奇怪,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發現。”

    “什麽?”小傑和王逸不約而同地問道。

    “你們有沒有發現,好像我們最近身邊發生的變身事件,是不是有點太多了?”張大智把隻剩下雞骨頭的紙盒子放到了床頭櫃上,一邊擦手一邊說道,“我並不覺得變身已經成為了一個很普遍的現象,要不然,這個社會早就亂套了,從一開始的小傑和我變身了,然後就遇到了林雋和吳毅然,再然後,連我們每天吃飯的窗口的服務員都是男人變的,王逸得個獎,和他一塊的就有一個從女生變成男生的人。”

    “我覺得,是不是有點太巧了?”張大智兩隻手憑空擺了擺,說道。

    三輪車司機回到了江濱市之後,就已經九點多鍾了,早就餓昏了頭,晚上已經不想再工作了。

    就約了幾個一起的好友,去找了個飯館,吃了一頓。

    “我他/媽,今天晚上真是倒黴。”他本來不想把晚上的那一茬兒拿出來說的,怕被幾個兄弟們笑話,但是酒一喝多了,就忍不住想要抱怨,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小海,怎麽啦,剛才問你你還不說呢,今晚怎麽不拉客了?”坐在他旁邊的一個人附和道,那人留著一臉的大黑胡子,和鬢角連在了一起,還特地修了修邊角,弄得很圓,像縮水版的恩格斯。

    司機小海用力地用牙齒刮了刮嘴唇上的油漬,表情有些難受和氣憤。

    “我被人耍了!”他不知輕重地拍了一下桌子,酒杯和酸菜魚盆都震了震。

    “耍了?難道有人坐你車不給錢?”坐在他對麵的人問道,和小海長得一樣具有猥/瑣氣質。

    大胡子的聲音也大了起來,把一條腿搬到了另一條粗壯的大腿上,朗聲說道:“是不是道上混的?一般人還敢不給錢?把那人說來聽聽,看他以後是不想坐我們龍航車隊的三輪了。”

    他所說的“龍航車隊”,是他們私底下集結起來的一個小組織,也沒有過什麽集會,或者加入車隊的協議,大家最常見麵的集合地點,也就是手機上的朋友圈了,或者就是某些大學的門口,拉幫結夥地搶生意。

    載客電動三輪車在這個大城市裏麵本來就不被允許,因為很多司機都是從外地來的,或者是從鄉下來的,來“打工”的,很多根本不懂交通規則,看見路口沒車了就往上衝,為了節約時間,還會從一些很崎嶇的居民胡同裏麵跑,既不安全也擾民。

    所以他們的“龍航車隊”也不過就是一個由幾十個三輪車司機組成的,眾多不被承認的車隊之一,事實上大多數司機都同時加了好幾個車隊的朋友圈,見風使舵。

    而大胡子所謂的“道上混的”,頂多頂多指的就是,那幾個一起喝酒的時候偶爾遇到過的小混混,在一些中學外麵敲/詐不懂事的學生的生活費。

    “那倒不是。”小海搖了搖頭,說著話嘴裏和手上倒是沒有停下來,不停地夾著盤子裏麵所剩無幾的肥肉肉絲和胡椒,往嘴裏塞著。

    “敢不給錢的,我還沒遇到過,怎麽說哥幾個在江濱市也算是混得不錯,認識的人也不少我今晚上是被人騙了,送了一個人到三合鎮去,然後到的時候,他說請我吃飯,卻把我晾在了外麵,虧我留了個心,等了半個小時了沒見他出來,都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就進去找他了,可是我再一看,才發現,原來是特麽的旅館,那個老板娘簡直就是一個潑婦,嘴像喇叭一樣,愣是把我攆走了。”

    “這不是欺負我們小海老實麽。”大胡子捋了捋胡子,皺著眉頭說道。

    小海也懊惱地拍了拍大腿,好像很讚同他說的話。

    “真的是,我平時帶人那麽客客氣氣,推心置腹,居然會有人這樣,你說,我跟他無冤無仇的,他是不是有病?要這樣整我,那時候都幾點了,他如果不留我,我都自己找個館子吃完飯了。”

    大胡子深深地點了點頭,然後抓起了桌子上的酒杯,三個人鄭重地碰了碰,然後仰麵喝完。

    “唉不過我也不是很虧。”小海砸了砸嘴,又夾了一筷子肥肉,塞進了嘴巴裏,話鋒一轉說道。

    “哦?怎麽說。”坐在對麵的兄弟眉毛一挑,笑道。

    “我多收了他一百塊錢!”小海古怪地笑了笑,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了已經被他揉的皺巴巴的兩張紅票票,在空氣中揚了揚,“所以我今晚就不用再跑客了。人善被人欺呐,還是像我這樣留幾個心眼來得好,今晚的飯我就請客了吧,就當是那人補償我的。”

    “哦哈哈哈,恭喜恭喜,沒吃虧總是好的,像我們三兄弟,背井離鄉出來打拚,怎麽說也不能虧待了自己呀,對吧?”大胡子說著又拿起來酒杯,給自己倒滿了啤酒,然後又幫他們兩個都滿上。

    “唉”小海歎了口氣,用力地點了點頭,沾上了眼屎的眼角滲出了一絲淚花,“說的對呀,等我攢到買房的錢了,我就回老家結婚。”

    小海和他們兩個原本是老鄉,兩年前才一起湊了湊錢,到江濱市來買了三輛三輪車,合租住在一起賺錢。

    按照老家的房價,其實錢早就夠了,當然,前提是他們不去打牌,不去找/小姐,所以,現在他們三個口袋裏的存錢也沒幾個。

    “說到這個,我跟你講,今天騙我的那人,他的老婆倒是很漂亮,而且還很賢惠!就是嫁了個人渣,還那麽聽她老公的話,我去”小海有些失意地搖了搖腦袋,瞥了瞥嘴角說道。

    “很漂亮?嗬嗬,”大胡子聽他這麽說,有些不相信地笑了笑,“有我們那個最近才來的小姑娘漂亮嗎?”

    “嘿!絕對比她漂亮多了,而且人家會笑,朝我笑得那個甜呐,嘖嘖”

    “得了吧,你要是再不找女朋友,年紀就大了,就算攢到了錢,也沒人嫁給你啊,我看我們那個小姑娘長得就已經非常漂亮了嘛,要不是我有你嫂子了,我早就追求她了,俗話說,近水樓台先得月,你倆又正好是‘門當戶對’,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啊。”大胡子有些鄙夷地看了看小海花癡的臉,下巴上超級長的胡子已經插到了酒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