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七夕·父子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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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浩所謂的“工作”,就是到東宮去給太子作伴讀。

    說起來也挺奇怪, 東宮太子長到十八歲,之前從未提過找伴讀這茬,不知為何年前皇帝突然想起來, 又要得急,便匆匆定下了黎老相爺家的嫡孫,另外兩位還需從世家子弟中層層篩選。

    無論從平西將軍府這邊說,還是從安雅長公主府那邊看, 簡浩都有絕對的資格參選。他原本並不想去, 卻又見不得簡老夫人天天憂心。

    因為, 東宮太子是他的表哥, 是簡老夫人嫡親的外孫。

    簡老夫人二十餘歲才生下自己的長女,也是唯一的嫡女, 簡萱。

    簡萱在老夫人身邊長到十六歲,被文帝指給了五皇子桂王作側妃,之後為桂王生下一兒一女。按說之後也該過上清貴日子,誰能想到, 桂王後來居然做了皇帝,簡萱被封為賢妃, 她的兒子三皇子秦翔被封為太子。

    都說這位賢妃娘娘是個享不了福的, 冊封的第二年便染病去了。

    簡老夫人白發人送黑發人, 至今仍然不能釋懷, 因此對東宮太子更多了幾分惦念。

    這些往事並不是簡老夫人親自說的, 而是簡浩從下人們的議論中聽來的。

    說起來,自從穿越之後他發現自己的聽覺靈敏了許多,隻要凝神細聽,哪怕是遠處的竊竊私語都躲不過他的耳朵。

    關於伴讀的事,三夫人起初也提到過一次,然而她剛一開口,便被簡老夫人打斷了。

    別人都認為皇宮裏是富貴場,是飛黃騰達的所在,簡老夫人經曆過一次喪女之痛,倒比許多人看得更通透——她雖惦念外孫,卻也不願意把嫡孫往那裏送。

    老夫人越是這樣的態度,簡浩心裏越感動,他越感動,就越想做些什麽。

    於是,在同安雅長公主商議過後,簡浩便以公主府世子的身份參加了太子伴讀的選拔。

    所謂“選拔”並非真要讓這些勳貴子弟們一溜排開,任人挑選。隻需畫個像,寫上些年歲喜好之類,說到底,最終能不能入選,還是要看家世。

    ***

    此時,承安殿內,君臣之間正在進行最後的商討。

    除了年前定下的那位,第二位的要求有些特殊,符合條件的不多,因此選起來也不難。

    隻剩下這最後一位,皇帝的意思其實已經表達得很明白了。

    他先是指著那個不知道用什麽東西畫出來的頭像,笑眯眯地說:“這模樣倒是別致。”

    往後翻了幾張之後,又像突然想起什麽似的,饒有興趣地問道:“過年那陣兒平西府鬧出的動靜不小,愛卿們可曾聽說?”

    下麵自然有人回應,“臣聞言,簡小世子在除夕夜裏不慎磕到了腦袋,不僅無甚大礙,反而更、更活潑了些。”

    皇帝看向說話之人,眼中帶著君臣間彼此了然的笑意。

    關於“活潑”的問題,皇帝並沒有多說,反而笑著說道:“倒是個有福氣的。”

    話說到這裏,其實已經可以下定論了。

    然而,偏生有位頭發花白的老太傅,最是耿直,“陛下,恕老臣直言,臣聽聞這位簡小世子稍稍欠了些通透。”

    皇帝的嘴角稍稍往下拉了些,然而麵上依舊是笑著,溫聲應道:“這些不過是無稽之談,愛卿可不能盡信。”

    老太傅再接再勵,“老臣還聽聞,這位世子爺最近和平王殿下諸多齟齬……”

    “哦?是嘛。”皇帝隨手翻著花名冊,眼中明顯無甚興味,“少年心性,率真些倒也可愛。”

    老太傅終於坐不住了,躬身說道:“陛下,簡家到底是太子殿下的母族,是否應該……回避一二……”

    皇帝裝作一副聽不懂的樣子,反問道:“回避什麽?”

    老太傅腰彎得更低,下麵的話,就算再耿直,他也不可能說下去。

    皇帝把花名冊往桌子上一丟,朗聲說道:“朕倒覺得,讓他們表兄弟間聯絡一下感情,未嚐不是一件好事——黎愛卿可在?”

    “臣在!”中書舍人黎尚行躬身應道。

    “擬旨吧!”

    “臣遵旨。”

    就此,太子殿下的三位伴讀便徹底定了下來。

    *

    幾位心腹之臣三三兩兩地往外走,老太傅依舊百思不得其解。

    “簡府那位小公子明明就是個傻的,如何做得了太子伴讀?若像以前一樣在家裏老老實實待著也便罷了,偏生要跑出來,頭一回便驚了公主鑾駕,次一回又整治了平王的屬下,之後又把整個平王府折騰得天翻地覆——看上去就像專門跟平王殿下作對似的!這樣的心性,如何擔得起東宮伴讀的重任?”

    不少人聽到了老太傅的感歎,好心些的,隻提醒他噤聲。那些個心思通透的,卻是暗自搖頭。

    皇帝想找的可不就是這麽個人嘛,到時候用不著了,隨便找個由頭發落了,搞不好整個平西將府都得跟著倒黴!

    帝王心術,帝王心術啊!

    ***

    簡浩此時正躺在公主府如同仙境般的庭院裏,吹著小風,吃著點心,逗逗貓,嚇嚇鳥,絲毫不知道自己被人算計以及同情了。

    他始終糾結的都是要不要遞名冊,從來沒想過能不能被選上。

    簡浩一直都堅信,如果他都選不上,那京城便沒人能選上了——不知道哪裏來的根據,反正他就是如此自信。

    雖然過程略微曲折,結果還真如他想的一般,二月初二一開朝,安雅長公主府便收到了聖旨。

    當時簡浩尚在平西將軍府,傳旨的令官專門等著他從將府趕過來,又焚了香換了衣裳,這才慢悠悠地開始宣讀。

    簡浩接了旨,便再無後悔的可能。

    二月初三他便要到宮裏去,好在每天都能回家,每旬可以休一天,和正經的官員上朝一樣。

    簡浩在老夫人跟前一通認錯撒嬌外加做出無數保證,這才換了老夫人一個笑模樣。

    他穿著莊重而好看的衣裳被送到東宮去了,卻不知道,馬車前腳剛一出府,老夫人的眼淚後腳便掉了下來。

    【看誰不順眼潑誰】

    為了最大程度地降低簡浩鬧事的概率,大管家自以為聰明地給他和黎書安排了一個單間。

    說是單間,實際上是用一道兩米多高的屏風從主席所在的花廳隔出來的。

    大管家這樣安排可謂是煞費苦心。

    按照簡浩的身份,不僅能上主桌,甚至還應該緊挨著平王,將將在他下首,然而,考慮到這位祖宗的心智以及破壞力,大管家暗搓搓地決定還是圈起來比較好。

    這樣一來,既沒有離主桌太遠,又能讓簡浩獨享一個席麵——能想出如此兩全其美的主意,大管家簡直佩服自己。

    值得一提的是,大管家做完這些之後並沒有像二管家往常那樣腆著臉跑到秦淵跟前邀功,因此,眼前多了道屏風,屏風後坐著個小祖宗這種事,秦淵根本不知道。

    簡浩同樣不知道,此時此刻,他與那位“看上去就很討厭”的平王殿下,僅有一屏風之隔。

    這個花廳設計精巧,長度足足有十幾米,四麵通風,是專門為了商議軍政要事而設。

    也就是說,兩個席麵上的人隻要說話聲音不是太大,便不會相互打擾。

    此時,主席上坐著一群武將,同袍之間推杯換盞,高談闊論,十分灑脫。

    屏風這邊雖然隻有兩個人,卻也喝得十分熱鬧。

    簡浩就像在家裏一樣,把旁邊伺候的下人全都打發走,隻跟黎書自由自在地喝酒聊天。

    原本這是不合規矩的,不過,這個屋子的下人提前得了大管家和二管家的雙重叮囑——這位小祖宗想幹啥就幹啥,你們可不能有半點忤逆——於是,下人們便聽話地離開了。

    “唔,這個不好喝,太辣……”簡浩嫌棄地把大半杯酒全都倒掉,吐著舌頭一個勁扇風。

    簡浩從上輩子那會兒就不太喜歡喝酒,用他的原話說就是,“白酒太辣,紅酒太苦,洋酒太怪,還是果汁好!”

    不過,好不容易穿越一回,他自然要把之前沒嚐試過的全都嚐試一遍。

    於是,他又拿起一樽看起來頗為精美的琉璃酒壺,把自己的杯子重新倒滿,沒成想倒出來的酒液紅紅亮亮,看上去像葡萄汁一樣。

    簡浩十分驚喜地喝了一大口,結果“噗”地一下全都吐了出來——超難喝!

    黎書看著就肉疼,苦口婆心地勸道:“你若是隻為品嚐,不妨少倒些,萬一不合口味也不必浪費。”

    簡浩瞥了他一眼,一本正經地說:“倒酒要倒滿,那個……後麵是啥來著?”

    黎書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他,頗為認真地等著他的下文。

    “呃……”想不起來了,簡浩隻得含含渾渾地說道,“反正倒酒要倒滿,這是規矩。”

    “得,您說的都對。”反正您家有錢!

    黎書見勸不動,幹脆把自己的酒杯放到他麵前,“待會兒你若還想倒,便倒在這裏吧,我替你喝。”

    “這麽多酒,怎麽能讓你喝我剩下的!”簡浩說著,很是豪爽地把酒壺推到他跟前,“你要是想喝就自己倒,反正不用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