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老開口，李掌櫃等人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閉了嘴，少年覺得壓力頓減，很是鬆了一口氣。小說不過雖然韓老出言幫他說了話，任誰都看得出來，他並不是可憐少年才幫忙，而是不耐煩了。

    事情係於他身，他早點把話說出來，早點解決了，這事兒才算完。

    李掌櫃他們這樣做，解氣是解氣了，但卻浪費了不少時間。

    韓老捂唇輕輕咳嗽了幾聲，抬眸對方從，神色淡淡，他們犯了什麽過錯，我也很想知道。輕描淡寫之間，帶著淡淡的嘲諷。

    是啊，嘲諷。

    究竟是在嘲諷自己，還是嘲諷他們，隻有韓老知道。

    方從瞳孔一縮，不自覺的抿起了嘴角，你說吧。他對著少年道像是要表明自己的態度公正似的，強調的補充了一句，實事求是，不可胡言妄為。事情屬實，誰也不能脅迫到他，但若是你誣陷他人

    我發誓，絕對字字屬實。少年舉手發誓，信誓旦旦。

    韓老隻沉默的看著他們演這出戲，心底卻是在發笑。

    他覺得很好笑啊

    他相信少年說的，絕對都是真事，都是李掌櫃他們做過的，畢竟作為小打小鬧，太過簡單的局可糊弄不住他們的，隻有真真切切的事情，才會讓他們無法反駁。

    他好笑，是覺得真是辛方從他們了，為了對付他們這幫老骨頭，這幫耗費心機，怕是在對付方家票號的老對手蔣家的時候，都沒有這般盡力過。

    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卻隻是為了對付票號裏勞苦功高的老人。

    笑著笑著，笑到最後，韓老隻覺得心涼，疲憊不堪。

    他不說了，雖然功勞高，但年紀的確也不小了，是時候該退位讓賢，把位置讓給年輕人。但李掌櫃他們卻是正值壯年，對票號的忠心絲毫不他差。

    因為沒有立馬像方從他們投誠效勞，維護自己，被視作他的人，便使出這般手段來對付自己人。

    韓老眼睛突然有些模糊，年紀大了，精力耗費多度便容易疲憊，沒休息好，眼睛便會看不清楚。他一邊聽著少年一條條一件件的列著李掌櫃他們的過錯和罪名，一邊恍恍惚惚間，仿佛看見了麵坐著的一個年紀輕輕，卻總喜歡故作老成的黃毛丫頭片子。

    他想罵她。

    罵人的話到底沒有說出口。他眼睛是花了，但腦子還清醒，還是分得清什麽是真相，什麽是幻覺。

    待眼前的人又變成了方從時，韓老默默歎息。

    何必這麽急呢鬧得這般難看。

    如今他才是主子，是東家，是掌握著他們生殺大權的人。李掌櫃他們如今護著他，是顧念當年他提攜他們教導他們的師徒情誼；而他，再怎麽了不得，也隻是一個拿錢幹活聽東家吩咐的下人啊

    開始的時候，還不是他讓他走，他也騰出了大掌櫃的位置走了嗎

    他知道方從他們在顧忌什麽。

    人都死了，還有什麽好害怕的，嘁

    如今隻有一個一把年紀老骨頭的他了，在票號也待不了多久怕得回家養老，等他走了，票號裏僅存的有著她最深印記的人也不在了，剩下的李掌櫃他們不像他，與她太過親近；而且有老下有小，一家幾口人都要銀子吃飯糊口，不了他能這麽隨性。

    當初她是掌事人的時候，他們忠心耿耿的跟著她也行，她不在了，現在換了個人掌事接任，他們也無所謂。

    到那個時候，再收服他們不是輕而易舉的事了嗎

    說到底，還是太急了。

    我無意間看過近來幾個月的賬冊，發現裏麵有些不對勁，鋪子裏收購的價格較於市價會略微偏高一些，又以較低的價格賣了出來，雖然仍有盈利，但相正常收進賣出的利潤，大大缺少了許多。所以明明李掌櫃手下的這間鋪子明明地段供貨等各方麵都很好很穩定，生意卻一直在等飄蕩，利潤漲不去。

    我好之下，又找時間將前幾年的賬冊都翻出來看了一遍僅看過的這幾年，李掌櫃鋪子裏收購的價格一直都市價略顯偏高。間這部分怕是被李掌櫃吃了回扣吧日月積累，這麽些年下來，李掌櫃怕是從賺了不少銀子。

    此時沒有人會不識趣的跑出來怪少年他隻是一個來鋪子裏做學徒的，天天在鋪子前麵跑腿打雜，怎麽會無意間看見了近幾個月的賬冊，而且還如此聰穎的發覺其不對之處這麽能幹有本事，跑來打雜是想幹嘛啊

    之後更還輕輕鬆鬆的把幾年前的賬冊都弄到手翻看了近期的賬冊都在賬房，姑且可以當做灑掃的時候，找機會可以偷偷翻看到了，但時間過了太久的賬冊可不在賬冊了，畢竟冊子那麽多，賬房能有多大全堆賬房怕連人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了。

    半年以的賬冊可是都挪到了專門放置賬冊的房間裏了，等閑人都進不去的。畢竟冊子那麽多，賬房能有多大全堆賬房怕連人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了。

    他絕對是沒有這個本事的，這些都隻指向了一點他背後有人。

    那個人是誰呢

    大家在心不約而同的指向了方從。

    這隻是其一樁。鋪子裏有三分之一的收購都是如此，算李掌櫃需要和其他人分贓，也應該額外賺了不少吧

    槍打出頭鳥，許是之前李掌櫃太能鬧騰了，少年受到了背後黑手的指使，第一個開刀的是李掌櫃。

    聽說王賬房有四個兒子是吧半大小子餓死老子，不過王賬房家卻是越過越好，聽說今年年初的時候，你大兒子剛成親滿兩個月，大兒媳婦已經懷了，你高興的給大兒子家置辦了不少東西。嗬嗬，咱們方家的待遇可真好啊

    少年笑眯眯的，試圖想扮出笑裏藏刀的模樣，不過太嫩了，反倒裝得不倫不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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