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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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水。
山林樹叢中,起伏不斷的蟲鳴聲在微不可聞的腳步聲中漸漸消失。
“長老,青龍宮的巡邏弟子已經全部幹掉了。”一個白虎宮的弟子穿過身著白甲的戰士,走到坐在巨石小酌歇息的熾凰身邊,小聲稟報。
“那個大陣如何?”
熾凰將酒袋掛回腰間,看了一眼山峰間若隱若現的彎月,跳下巨石。隨著熾凰的動作,原本如同石雕的戰士們紛紛列隊,發出輕微的金屬撞擊聲。
“和情報說的沒有任何差別,再有半盞茶的時間便可破了那四木陣。”
“很好。”熾凰跳下巨石,掃視隱藏在樹林間的白虎族戰士。“小的們,都準備好了沒有?”
“好了!”
一致的回答如同春日的悶雷,沉悶得在山林間起伏擴散。
“出發!”
熾凰望著夜空漸漸被烏雲遮蔽的月亮,搖搖頭不再多想,騎著角馬與眾弟子朝青龍宮衝去。
應銘成為新一任的白覡後,並沒有馬出手繼續挑起三族的紛爭與動亂,而是召回在外的白虎宮弟子,閉關掌握金靈符,直至熟悉掌握。
而青龍和玄武兩族因為白虎族的暫時退縮,雖然還是保有一絲防備,但並沒有過多的警惕。因此當新一任的白覡準備好之後,再次主動出手,挑起三族的紛亂。
夜幕下的青龍宮,因為青覡率領眾多弟子前往邊境支援玄武族對抗白虎族的進攻,顯得更加清幽安靜。
隻是這份平靜在熾凰率軍破了四木陣之後被徹底打破了。
砰砰砰!
青覡的二弟子寧昊狼狽得衝到幽夢殿,不顧侍女的阻攔,敲響了緊閉的殿門。
“師母!白虎族長老率軍破了四木陣,已經攻進了宮內。如今青龍宮下人手不足,還請師母趕緊隨我前往重軒殿帶著黎璿君少離開!”見到長發及腰的芊蓧披著一件寬鬆的淡青色長袍出現在門口,寧昊便急切道。
“不必去重軒殿。”
廝殺聲在青龍宮各處響起。雖然距離幽夢殿還有一些距離,但是芊蓧知道情勢已經十分危急。
“夫人。”
貼身侍女不用芊蓧吩咐,便動作迅速得抱起還在熟睡中的黎璿,交給寧昊。
“娘,是要送璿兒回去了嗎?”被吵醒的黎璿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得問道。
“璿兒乖,繼續睡吧。”芊蓧安撫了一下驚醒的黎璿,等他再次睡過去,便小聲叮囑寧昊。
“寧昊,你帶著璿兒立刻從密道離開,去你師傅那裏!”
“師母,弟子們撐不了多久的!您也跟弟子一起走吧!”寧昊一聽立馬急了。
芊蓧歎了一口氣,一邊利落得將及腰長發綰起,一邊道:“身為青覡的夫人,我必須與青龍宮共生死。黎璿是還小……而且即便你帶著他從密道離開,也不見得安全。白虎族既然可以不動聲色得破了四木陣,便意味著青龍宮裏有奸細。”
“什麽?!”
“所以,你的任務不僅僅是帶著黎璿安全離開!更重要的是要把今夜發生的一切如實告知你的師傅!知道嗎?”
芊蓧的囑托讓寧昊明白自己肩的重擔非常沉重。他咬咬牙不再猶豫,立刻將黎璿背在身後,向芊蓧恭敬行了一個弟子禮,便在侍女的守護下朝青龍宮深處行去。
“好了,現在就讓本夫人去見見白虎族那幫不知道禮義廉恥的小人!”
目送寧昊和黎璿離開,芊蓧收起悲傷,接過侍女們遞來的巫杖,凝聚施放結界,擋住了白虎族戰士的腳步。
東方泛起魚肚白。
隨著天空漸漸變亮,清脆的鳥鳴聲此起彼伏得在山林間響起。
噠噠噠一匹角馬飛快得馳騁在山間小道,驚起無數林間飛鳥。
寧昊一夾馬肚,手中的馬鞭狠狠得抽打在馬屁股,瞬間讓角馬的速度提高了幾分。隻是他心中明白,白虎族的追兵已經離他們不遠了。
“唔……二師兄?”
馬背的顛簸終於讓熟睡中的黎璿徹底清醒。揉揉眼睛,他迷瞪得看著身邊一閃而過的風景。
“黎璿,你醒啦?”寧昊一拉韁繩,牽動著角馬踏岔路的左邊。
在角馬徹底進入左邊山路的瞬間,路邊的灌木枝丫瘋狂生長,徹底清除了他們的行跡。
“師兄,我們要去哪兒?娘呢?”黎璿回頭看了一眼身後被無數灌木掩蓋的山間小道,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黎璿乖,師兄帶你去找師傅。”寧昊咬著牙,沒有接過黎璿的問話。
“師兄,出什麽事了?”黎璿不笨,從寧昊緊繃的身體感覺到了不對勁。
“放心,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師兄,那是青龍宮的方向吧?著火了……”
雖然從沒有出過青龍宮,但是細心聰慧的黎璿還是根據周圍的環境判斷出他們離青龍宮並沒有很遠。
“籲!”
聽到黎璿的話,寧昊一拉韁繩,瞬間讓角馬停了下來。凝神朝黎璿手指的方向望去,寧昊呼吸一滯。
一道衝天的濃煙扶搖直,明晃晃得刺人眼目。
“沒錯,那是青龍宮的方向。也不知道師母和師兄弟們可安好?”
寧昊的喃喃自語讓黎璿臉色一變。隻是還不等他開口詢問,寧昊便抱起他飛身離開了角馬。
“真夠機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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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密的灌木叢被泛著玄色冷光的飛箭破開,迸射四散的飛箭與木屑瞬間將來不及閃開的角馬變成刺蝟。重傷的角馬隻能哀鳴著倒在地。
“該死的!”
寧昊沒料到追兵竟然這麽快就追他們,大意之下更是失去了唯一的代步工具。但他顧不得心疼,一把將黎璿擋在身後,雙手結印拍在地。
哢擦無數的植物根係穿透土壤刺向追兵,而飛速生長的樹木枝幹結成一堵木牆,,將追兵擋在了另一邊。
“走!”
“哼!想走?!不自量力!”
清亮的聲音中滿是濃濃的嘲諷。晨光下,細如發絲的金屬絲線在熾凰的操縱下,如同最鋒利的刀片,輕而易舉得將礙事的樹根木牆切成碎片。
“小心!”
眼見無數的金屬絲線凝結成矛紮向黎璿,寧昊奮不顧身得撲了過去將他狠狠推開。
“唔!”
“二師兄!”
“別管我,快走!”
寧昊大口大口喘著氣,忍著巨痛將矛從身前拔出。見黎璿手腳並用得想要爬回自己身邊,寧昊隻能強撐一口氣大喊道。
“這人就交給你們了。”收回重新變回絲線狀的武器,熾凰玩味得看著在寧昊催促下獨自跑遠的黎璿,對身後的白虎族戰士道,然後才慢悠悠得追了去。
“住手!”
寧昊想要攔下熾凰為黎璿爭取一點時間,然而身受重傷失血過多的他不等站穩,便被白虎族的戰士包圍,沒多久便在圍攻下身死氣絕。
“小家夥,你倒是跑啊?”
熾凰像是看著獵物跑進圈套的獵人,心情大好得看著慌不擇路下跑到懸崖邊的黎璿。雖然不清楚他的身份,但是看到青龍宮的弟子拚死就要讓他脫離險境,熾凰猜想他應該是有什麽特殊身份吧。
盯著熾凰一步步得接近,黎璿慌亂得打量周圍的環境。然而僅僅習得巫理知識卻沒有一絲巫術經驗的他,根本看不出自己有什麽辦法能順利逃脫。
嘩隨著他不斷得後退,無數碎石紛紛掉落。黎璿最終站在了懸崖的邊。隻需要稍稍往後一仰,他便能感受飛翔的滋味。
看著萬丈懸崖下渺小的景色,黎璿看了一眼還差幾步便能伸手抓到自己的熾凰。定了定神,他深吸一口氣,閉眼一躍而下,縱入萬丈懸崖。
“想死?!沒這麽容易!”
原以為馬便能到手的獵物寧願選擇跳崖也不願落入自己手中,熾凰嘴角一勾,目光冰冷。
精致的絞絲手鐲瞬間分化為無數絲線,穿透山間的雲霧,在熾凰的操縱下結成一張大網,將一心尋死的黎璿撈了來。
“還以為挺有勇氣的呢,也不過如此嘛。”
看到網中昏迷的的黎璿,熾凰搖搖頭,將部分絲線化為繩索捆住他的雙手雙腳,然後一把拎起,迅速朝山下掠去。
除了沒有找到木靈符,白覡交予的任務還算是圓滿完成了。熾凰取下腰間的酒袋喝了一大口,晃晃悠悠得走在山間小道,想著另一處的炎鳳能不能順利完成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