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鬥毆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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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春的午後,褪去了清晨的冷意,陽光溫暖。

    婆娑殿後是一處深藏在山腹中的花園,幾條石廊連接著白虎宮的其他幾座偏殿。春日的陽光通過近乎垂直的天坑與山壁的光石照亮了整個山腹。

    一簾瀑布自天坑山壁的中間傾瀉而出,在山腹底部形成一潭清澈見底的湖麵,幾尾銀魚悠閑得在其中遊弋。湖的周圍是一片青蔥的草地,幾棵金蒼欏杉零散得生長在其中。

    修長的手指撚起地掉落的金蒼欏杉的葉子,依舊保留著一絲少年稚氣的黎璿熟練得掐起巫術手訣,倚著湖邊的巨石,等待著葉子的變化。

    良久,依舊是蒼碧色的葉子,金色的葉脈,除了比之前略顯鮮嫩,幾乎看不出有太大的變化。黎璿歎了一口氣,放棄得將手中的葉子撕碎扔進麵前的湖中。

    看著葉子的碎片被湖中的銀魚拖入湖底,黎璿複又拔了一株還是花骨朵的野花,想要試試能不能用巫術讓其開花。

    沙沙沙。

    靜謐的環境中,突然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黎璿不動神色得將手中微微有些裂開的花骨朵揉成一團,藏於身下。

    “雀姨。”轉頭看到雀餘笑盈盈得站在身後,黎璿頓時鬆了一口氣。

    幫我將這個給君女送去吧。將手中的托盤放在還算平整的石頭,雀餘打著手勢告訴黎璿來意。

    “好。”在白虎宮的幾年,黎璿已經漸漸習慣了奴隸的身份,隻是在婆娑殿裏,雀餘和斐雅從沒有將他當仆人看待。

    最新章e節9v。、

    最近白虎宮新收了不少弟子,千萬注意點。看到黎璿隨手將揉成一團的野花扔進湖中,雀餘仿佛什麽都沒有看到,隻是鄭重得打著手勢。

    “知道了,雀姨。”黎璿端起托盤點點頭,將雀餘的警告放在了心。

    去吧。雀餘慈愛得看著已經比自己高了大半個頭的黎璿,歎了一口氣。

    雀餘知道黎璿一直在暗中練習巫術,隻是因為在進了白虎宮便被白覡下了禁製,即便早已將巫理知識和手訣熟記於心,他也是無法施展巫術的。不然,當年的研裳何至於被困在婆娑殿中,最後生下斐雅淒慘死去。

    即便因為斐雅的關係,黎璿身的禁製已經被解了三四個,但想熟練操縱巫術還是不可能的事情。雀餘唯一能做的,便是幫這個倔強不服輸的孩子打掩護,防止被白虎宮的人發現他在私下裏練習巫術。

    黎璿並不知道雀餘內心的活動。他端著托盤,腳下不停得朝悟心殿走去,對於身邊經過的白虎宮弟子的指指點點,視若未見。

    雖然在剛進白虎宮的時候,被白覡下令無事不得出婆娑殿,但隨著時間流逝,這樣的命令在他的安分守己和斐雅的撒嬌下,漸漸放鬆。白虎宮中一些不怎麽重要的地方他已經可以隨意進出。

    “呦?這不是我們斐雅君女的小奴隸嗎?”

    剛剛從外麵絞殺妖獸回來複命結束的重凱遠遠看到黎璿朝悟心殿的方向走去,不由開口道。與他一起的幾名弟子聞言忍不住轟然大笑。

    聽著遠處傳來的大笑聲,黎璿腳下一頓,然後繼續目不斜視得走著。他沒有注意到戴著帽兜的黎淵聽見重凱他們的話時隨意看向自己的目光。

    將托盤交給悟心殿的守衛弟子,黎璿便轉身離開。這個時候的悟心殿中,多是白虎宮弟子學習掌握巫術的時間,他能將東西送到門口已經是極限了,若是多做停留,指不定會被說成竊取機密呢。既然被抓的時候沒有死,到了白虎宮沒有死,黎璿覺得這是老天給自己的提示和磨練。他要留著這條命,等待時機離開這裏。

    “站住!”突然一道黑影擋在麵前,重凱甕聲甕氣的聲音在黎璿的頭頂響起。

    “不過一個奴隸,見了我們是不是該低頭行禮啊?”重凱雙手交叉在胸前,擋在黎璿麵前,與身邊的白虎宮弟子笑談道。

    黎璿眼眸微垂,麵無表情。他知道重凱他們不過是見自己不爽,尋釁滋事,這樣的事已經不知道發生過幾回了。隻是因為近段很多時間白虎宮弟子被派去絞殺妖獸,很久沒有再次遇到這樣的事情。

    怎麽就沒讓那些妖獸殺了他們呢?黎璿抿唇不語,因為他清楚得知道,不管自己如何做,眼前的這些人都不會放過自己,而身為青覡的兒子,他有著自己的尊嚴和傲氣。

    “小子,之前的教訓是不是還是沒能讓你長長記性?”對於黎璿倔強不肯低頭的態度,重凱其實是非常開心的。若是一味地求饒,戲弄起來也是沒有一點挑戰。如今,卻是可以借著不服管教和不尊重白虎宮的借口趁機教訓一下,誰也不能說自己的不是。

    看著重凱玩味的笑容,感受到他拍在自己肩越來越重的掌力,黎璿肩膀微微一沉,不露痕跡得躲開了重凱的手掌。

    “還敢躲?”幾個弟子同樣注意到了黎璿的動作,忍不住叫囂起來,讓重凱給他一個教訓。

    “小子,看來老子不在的時候,膽子肥了不少嘛!”重凱麵色一沉,將指關節掰得哢哢作響,嘴角露出一絲嗜血的笑意。

    “師兄,幹他!”不嫌事大的白虎宮弟子歡呼叫囂著,吹著口哨圍成一團,將黎璿的退路全部堵。

    “小子,老子也不仗勢欺人,我們倆單憑體術打一架如何?”重凱點點黎璿的胸口,咧著嘴像隻發現獵物的黑熊。

    其實以前不是沒有故意使用巫術,隻是次數多了哪怕同是白虎宮弟子,也難免被人說他以強欺弱。但光憑借體術卻不會再有人唧唧歪歪了,即便是斐雅站在麵前,他也有理由反駁一二。

    “喔噢!”

    原本圍成一圈的白虎宮弟子在重凱動手的瞬間便迅速退開,騰出一大塊空地,一個個不嫌事大得起哄著。若是白虎宮的弟子,或許還有執法弟子出麵製止鬥毆,但看清重凱教訓的不過是個奴隸,執法弟子即便因為職責關係加入起哄的人群,也是一臉看好戲得站在一旁圍觀。

    早在重凱攔下自己的時候,黎璿的警覺就提高到了最高水平。在重凱動手的瞬間,黎璿就本能得彎曲了膝蓋,後仰身軀避開了他的出掌。

    “揍他!”

    “小子,別躲啊!”

    “師兄,中午是不是沒吃飽飯啊?”

    重凱的攻擊排山倒海般,招招攻向黎璿的致命處,卻偏偏每次在即將得手的瞬間,被黎璿巧妙得躲避掉了。甚至到了後麵,黎璿索性憑借靈敏的反應,遊走在重凱的周圍,完全不讓他有機會碰觸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