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餘從殿外領取了當日的食材，正準備拿回小廚房，卻聽見殿內傳出的乒乒乓乓的砸東西聲音，歎了一口，便將東西放在廊下走了進去。

    “啊——”

    斐雅氣呼呼得站在一片狼藉中，還想繼續摔東西，卻發現所有能摔的擺件東西都已經被砸爛在地，最後隻能發出一聲不甘的呐喊。

    “雀姨……”

    看著雀餘默默將一片狼藉中依舊完好的擺件放回原來的地方，斐雅委屈得癟癟嘴上前抱住她的胳膊。

    ‘怎麽了？’雀餘看著跟自己撒嬌的斐雅問道。

    “我想去見墨璃。”聽說黎璿還活著，斐雅原本是想溜出白虎宮去找他的，一來是確認他是否真的還活著，二來也是想出去透透氣，雖然已經可以離開悟心殿，但她一直被限製在宮中，實在太煩悶了。

    “可是，炎鳳那混蛋竟然敢把我抓回來！我是白虎宮的君女，他怎麽敢？！”

    一想到被人毫無形象得從宮門口抓回婆娑殿，斐雅就氣得牙癢癢。隻是想到白覡閉關前將宮中的一切事務交予炎鳳和熾凰，她隻能像泄了氣的皮球困在婆娑殿中，若是白覡知曉她的打算，估計也不會放她離開，畢竟她和黎璿本就是敵人。

    ‘長老他們可能也是怕你遇到危險，聽底下的弟子說現在外麵愈加危險，我可不想你出事。’雀餘拍拍斐雅的手背，給自己也給她找了一個借口。

    “我可是君女，才不會那麽弱……”斐雅點點頭，不想雀餘擔心，隻是還是心有不甘得抱怨了一句。

    看了一眼被自己砸的一團亂的大殿，斐雅默默和雀餘一起動手將其整理幹淨。

    一如十幾年前婆娑殿中的一幕，熾凰站在玳虞閣前，看著巫醫們來來回回，將清潔幹淨的熱水送進去，將滿盆滿盆的血水遞出閣外。

    “怎麽樣？”聽著裏麵傳來一陣陣滲人的慘叫聲忽輕忽重，熾凰快步上前。

    “長老，玳夫人的情況實在不好，胎位不正啊！”猛地看到一人攔在自己麵前，進去把脈診治的老巫醫抬眼看清是熾凰，鬆了一口氣，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回稟道。“再這樣下去，恐怕大人和小孩都會有危險，還請長老決斷，這……保大還是保小啊？”

    一向聽聞玳夫人甚受白覡的寵愛，可她腹中的也是小君少、小君女，他一個小小的巫醫可不敢隨便決定保誰的姓名啊。

    “保……”

    “保小！”熟悉的聲音遠遠傳來。熾凰轉身看去，便見已然一頭混雜著銀發的白覡出現在玳虞閣前，他的身側是亦步亦趨得跟著的炎鳳。

    “還愣著幹什麽？沒聽見尊主說的保小嗎？！”見老巫醫還呆愣著不動，炎鳳上前嗬斥道。

    “是！是！”對上炎鳳如刺般的眼神，老巫醫忙躬身向玄覡行了一個禮，便匆匆返回閣內。有了指示，他們就不必束手束腳。

    “尊主，您的頭發……”看到白覡閉關出來，熾凰一愣。

    “沒什麽，不過是獲得力量的一點小小代價。”見大家的視線都不自覺得朝自己的發色看去，白覡倒是不怎麽在意。

    “玳夫人突然早產，不僅有性命之憂，更可能會危及小君少，還請尊主降罪。”熾凰低下頭向玄覡請罪道。因為玳夫人還有月餘才到生產之日，如今突然早產雖是意外，但嚴格來說也是她看護不利。

    “和你無關。”白覡意有所指得看了一眼炎鳳，毫不在意得對熾凰擺擺手。“玳夫人的事情炎鳳已經同我講了，如今早產隻能說是對她的報應。”

    “這……”熾凰瞬間明白，她曾派人調查玳夫人的事情已經全部被炎鳳知曉，並且被他告知了白覡。

    原本鑒於玳夫人已有身孕即將生產，為了小君少、小君女的安危，她是準備先限製她的行動，待她順利產下君少君女且白覡出關後再行上報的，現在看來當時的舉動完全沒有必要。隻是不知道究竟是哪個弟子泄露了消息。

    “不用看我。”炎鳳經過熾凰身邊時停下腳步。“你雖然限製了她的行動，但是玄武族人傳訊本就隱晦難辨，若非是我早有防備，尊主和白虎宮的情況又該被玄巫和青覡他們知道了。”

    “什麽？”熾凰吃驚得睜大眼睛。根據弟子調查的情況，她本就懷疑玳夫人形跡可疑，似有傳遞消息的嫌疑，但她卻不曾想到玳夫人是玄巫埋在宮中的棋子。

    “誰能料到玄武族的玄巫竟然也有心白虎宮中埋下暗線，若不是她自己露了手腳，恐怕我們會一直被瞞在鼓裏。這樣看，她倒是比芩琛厲害一點。”因為一直得不到潛入青龍族與芩琛裏應外合的諜者消息，加上芩琛一直沒有傳訊過來，炎鳳基本確定芩琛已經暴露身份。

    “是我疏忽了。”熾凰也明白若是沒有炎鳳掃尾，恐怕自己這時已然吃罪，所以她沒有對他的插手表示太多不滿。

    “對了，尊主怎麽這時候出關了？難道靈蘊已經孕育而成？”熾凰和炎鳳一樣並沒有隨白覡進入玳虞閣，趁機詢問道。

    “尊主未說，但看神情似乎應該已經成了。隻是……”炎鳳摸摸下巴，不是很確定。

    原本他也是要來查看玳夫人的情況的，畢竟他讓人下在玳夫人飲食中的藥物會讓她在這幾日生產，但聽到下麵弟子回稟地宮有異動，等他匆匆趕去時便看到發色已變的白覡施施然走出。

    “隻是什麽？跟你說話呢，在想什麽？”見炎鳳癡癡得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熾凰忍不住撞撞他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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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我隻是覺得尊主既然已經出關，恐怕過不了多久就該將滅了玄武、青龍兩族，將墨璃那小子抓回來了。”

    不行，還遠遠不夠！想到白覡走出地宮時嘴裏念叨的話，他覺得事情恐怕沒之前想的那般順利。

    “抓他幹什麽？”熾凰微微蹙眉，“難道不應該趁他還弱，直接殺了以絕後患才是最好的嗎？”

    “直接殺了？”炎鳳有些驚訝得看著熾凰。“沒想到你也不是完全的婦人之仁嘛。”

    “如果必須要一方獲勝，我當然要為白虎族考慮。”熾凰語氣沉重。

    “沒錯，你能這樣想是最好了。”炎鳳同意得點點頭，“不過這些我也僅僅是猜測，做不得數，具體還是要等尊主安排。”

    “我還以為你已經從尊主那得到具體消息了呢。”原以為是炎鳳已經有了白覡的示意才會這樣說，沒料到竟然隻是猜測，熾凰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你們在說什麽？”悄無聲息得出現在兩人身後，白覡冷冷問道。

    “啊！尊主，玳夫人是已經生了嗎？”兩人嚇了一跳，炎鳳反應最快，第一時間向白覡行禮。因為聽見閣中玳夫人的聲音微不可聞，他不由奇怪道。

    “快了。”完全沒有了以往對玳夫人的寵愛和關心，白覡一甩袖子走下台階。“這裏就讓巫醫們看著就好，你們隨我去大殿，我有事情安排。”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