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不準動,舉起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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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吟完畢,老李深深地歎了口氣。小說
聽著老李的話,看著老李的神態,我的心裏不由頗多感慨,同樣是簡單地做人道理,人在春風得意的時候不會接受不會領悟,當自己落魄之時,才會真正用心去想這些道理,去體會這其的哲理。
隻不過,如同老李所言,悔之晚矣。
和老李一席談,聽老李一番分析,勝讀好幾年書,老李果真不同凡響,把一個小小的辭職報告書分析地頭頭是道。
下午,在辦公室,我果然聽到集團內部有人在串聯簽名寫集體請願書給市委挽留董事長的事情,發起人是集團黨委辦公室主任,顯然,他是受董事長指使做的。
在任何一個單位,辦公室主任都是一把手的心腹,辦公室主任知道,一旦董事長不幹了,他這個辦公室主任絕對當不成了,輕者被會繼任者調到其他不重要部門任負責人,重者甚至會被打入冷宮,貶為一般人員。
這對一個在集團內部習慣了傲視所有層甚至部分黨委成員的辦公室主任來說等於是宣布了自己政治生命的結束,自然是不能接受的。所以,他會不遺餘力按照董事長的吩咐來做,爭取最後的勝利。
小人物終歸是小人物,終歸是大人物使用的棋子。辦公室主任此刻是這樣。
看來,一切都和老李分析的一樣,是董事長自己泄露了辭職的消息,然後唆使辦公室主任出頭拉動群眾搞挽留情願活動。
我不由愈發佩服老李的料事如神,他真是個人才,在鬥爭失利,實在可惜。
我不但聽到了寫集體請願書的事情,不一會兒,我甚至還親眼看到了這請願書,有人來到我們辦公室征集簽名了。
不過,不是來找我征集簽名的,是來找曹騰的。
我明白為什麽不找我,因為我不是集團的在編正式人員,隻是集團聘任的職工,我不夠資格不夠級別簽名。
看來,這公車書也是要分個三六九等的。
我湊過去看了下請願書,突然看到了兩個出乎我意料的名字:曹麗趙大鍵
我靠,這倆人怎麽也簽名了呢我有些不解。
正不解間,曹騰也拿起筆,毫不猶豫地簽了自己的名字。
簽完,曹騰衝我神秘得意地笑了下。
我沒有理會曹騰,慢慢走回自己的辦公桌,拿起一張報紙,裝作看報紙的樣子,心裏不停地琢磨著。
曹麗趙大健曹騰簽名,必然是得到孫東凱許可的,他們這麽做,是出於什麽考慮呢
我擦,是不是孫東凱在演戲給大家看啊,或者,他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另有圖謀在不動聲色暗地發起另一場反擊
越想越糊塗,直到下班,我也沒想出個條理來。
接到海珠的電話,她晚在公司加班,也要很晚才能回去,讓我自己吃晚飯。
我沒覺得餓,開車在海濱大道溜達,開了半天,天黑了,我在一個僻靜的地方停了車,打開車窗透氣,腦袋靠在駕駛座位靠背,點燃一顆煙,慢慢吸著,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情。
正琢磨著,突然被一個冰冷的東西頂住了太陽穴。
隨即,一個冰冷低沉的聲音:不準動,舉起手來
我目視前方,緩緩舉起手。
這聲音不熟悉,不知是哪一路神仙。
下車那聲音又說,邊拉開車門。
我邊下車邊順勢看了那人一眼,一身黑色的風衣,帶著墨鏡,帶著太陽帽,看不出是誰。
下了車,那人把車門關,然後槍頂到了我的後腰,戳了戳:往前走,不要試圖耍花招,不然,我的槍不長眼
往前走是海灘,我沒有做聲,舉著雙手下了公路,往海灘走。
周圍一片安靜,馬路沒有經過的車輛,海灘黑乎乎的,遠處傳來大海波濤的聲音。
我慢慢往海灘深處走,那人的槍一直頂在我的後腰。
我邊走邊琢磨這人的出處,他會是誰的人呢白老三的伍德的或者,是張小天雇傭的再或者,是寧州那邊來媽的,突然發現我的對頭竟然有這麽多。
走到沙灘深處的樹林邊,那人說:站住
我站住,看看周圍,什麽人都沒有,海邊的路燈照射過來,有微弱的光。
轉過身來
我轉過身,看著這個人,說:兄弟,那邊來的
住嘴抱頭蹲下那人的槍口離我的腦門不到一尺。
我想了想,按照他的話去做,抱頭蹲在地,邊琢磨此人的意圖以及身份,在沒有弄明白他的真正意圖之前,我決定不下手。
那黑風衣接著用槍頂住我的腦門,不說話,似乎他知道我的身手,不敢放鬆對我的控製,又似乎在等什麽人。
一會兒,從我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走近我,接著,突然,我正抱頭的手被一個冰冷的東西哢嚓銬住了,後來的人銬住了我的手。
那人使用手銬的手法極其熟練,動作很快。
我這時腦子裏冒出一個念頭:這人是警方的,不是黑社會。
這麽一想,我立刻想到了寧州自殺警方老大的手下,想到了老九。
接著,拿手槍的人的槍口離開了我的腦門:站起來,抬起頭
我站了起來,雙手被拷在前麵,抬起頭,我看到在我的前麵多了一個人,這個人,正是老九
老久此時正衝我陰陰地冷笑:易克,想不到吧,我們會在這裏第三次相見。
老九刻意強調第三次,似乎在刻意讓我知道我們之間在山間竹林裏有激烈廝打的第二次,那次,我認出了他。
我笑了起來:喲這不是九哥嗎你怎麽大老遠來星海了,什麽時候來的,怎麽不提前告訴我一聲,我好去接你,給你接風洗塵呢。
哼老九從鼻子裏哼笑了一聲:不敢勞你大駕。我怎麽來星海,老子是專為你來的。
為我來的找我來喝酒敘舊我說。
敘舊。不錯,我是來找你敘舊的。老九陰笑了一聲。
既然是敘舊,這樣見老朋友的方式可不好吧我晃動了下手銬。
沒辦法,必須的,你易克是什麽伸手,我是領教過的,我不這樣,恐怕請不動你。老九說。
那這樣,你放心了
這樣當然放心了。老九說:易克,今天我不給你廢話,我千裏迢迢來到星海,是專門找你來的。
十分榮幸,能得到九哥的垂青,專門為我而來,我這心裏很感動哦。我嬉笑著,兩隻眼睛時刻注意著這兩人的動作。
感動再過一會兒你感動不出來了。老九笑了下。
此話何意呢我說,心裏有些驚悚,我似乎從老九的話裏聽出了什麽意味。
老九還沒說話,黑風衣說話了:九哥,甭和他磨嘴皮子了,直接幹掉挖個坑埋了算了。
我靠,這倆狗日的竟然是想幹掉我,我心裏緊張了,叫起來:哎你們為什麽要幹掉我我怎麽了我
老九走近我一步,看著我說:易克,給你說實話,老子今天來星海,是專門來找你的,找你的目的,是為了幹掉你小子,記住,明年的今天,是你的忌日。
說著,老九又從口袋裏摸出一支槍,此時海邊的風呼呼的,又沒有一個人,打槍也不會有人聽見。
為什麽要殺我我說。
因為你知道的太多了。老九說:這樣吧,易克,看你也是一條漢子,我不讓你做冤死鬼,不妨告訴你原因,也讓你死個明白。
我看著老九,不說話。
說起來很簡單,我們老大自殺了,新局長來了,既然老大已經走了,那麽,我們得重新做一個好警察,沒有任何汙點的警察,奉公守法的好警察。所以,我們要洗清自己的汙點,我們現在找不到李順,他不知道龜縮到哪個窩裏去了。但是,估計他也不敢露頭,除非是他想魚死破。
但是你不同,易克,你知道關於李順和我們的事情太多,而且,你還親自去寧州和我見過麵,你還親自出手和我們打過,打的過程還看到了我,我們不想讓人知道我們曾經奉死去老大的命令追殺你們的事情,那樣,會把兄弟們都牽扯進去的。
我們既然想在新局長麵前洗清自己的和死去老大的所有關係,得除掉知道我們過去汙點的人,易克,你很榮幸了榜,所以,我們兄弟倆不辭辛苦老遠從寧州趕來找你。
所以,易克,為了我們兄弟們今後安生的日子,我得送你西天,說實在的,我和你無冤無仇,甚至,我還較欣賞你,你是個不錯的漢子,你今天做個冤死鬼吧,算給我們做貢獻了,你不要怪我們,要怪,你怪你自己,誰讓你知道這麽多,要怪,你怪李順,誰讓他安排你做這麽多事情。老九搖頭晃腦絮絮叨叨地說著,似乎剛溜完,藥勁十足。
我明白了,原來如此,老九這幫死去警方老大的餘孽為了洗清自己,開始清除汙點證人了,力圖擺脫自己和死去老大的任何牽扯關聯。
我剛才在樹林裏給你挖了個坑,這坑不錯,依山傍水的,你躺在這裏安息吧。老九又說。
我苦笑了下:你這是何必呢,你算是殺了我,也還有別的知道你們那些勾當的人,你以為你們能逃脫正義的審判嗎
我靠你真幽默,給我課了,老子我是執行法律的,還用你來給我這些課老九說:雖然你說的有道理,但是,在目前所有知道我們事情的人當,你是最危險的一個,我首先需要除掉的是你,其餘的,慢慢來,這不用你操心了。好了,易克,我的話說完了,該送你路了,今晚天氣不錯,涼颼颼的,寧州涼快多了,你清清爽爽路吧。
走黑風衣槍口對著我,一推我肩膀,把我往樹林裏推。
推推搡搡進了樹林,走了不遠,看到了一個黑乎乎的大坑,看來這是為我準備的墓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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