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像是心上平白無故的多了一大塊石頭，沉甸甸的，呼吸都不暢了，而且從裏到外的堵的慌，就差一步就要生生嘔出血來了。

    血氣從腳底上湧一路衝到了她腦門，隨後又瞬間變涼，從裏到外的泛著涼氣，尤其是顧顏看她的視線，她的臉上頓時火辣辣的，杜姐和總經理的視線也跟著看過來，她似乎臉上都要冒煙了，麵皮僵硬的不行，顧顏道，“立冬小姐，你至少要敢作敢當吧？”

    她臉皮抽動一下，覺得此刻是她這段時間最為煎熬的，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杜姐臉上的不滿更為明顯，她最後才從喉嚨裏擠出來一句，“對不起，我搞錯了。”

    說完後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冒煙了，根本不管在場的還有總經理，扭頭推開小喬就跑了，“立冬！”小喬急忙叫了一聲，對著顧顏道，“顧小姐，對不起，是我搞錯了，我現在去追立冬，改天再給你道歉，這次真的給你添麻煩了。”說完後又衝著杜姐和總經理點了點頭，急匆匆的跟著跑了出去。

    等她們走了，總經理道，“既然誤會解決了，那我們談一談？”

    眼睛瞥了杜姐一眼，顯然有些不快，他們今日就是來和顧顏談條件的，誰知道發生了這樣一件事，小喬還是太嫩，他這樣的老江湖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蹊蹺，他根本沒想著報警，還是她沒崩住，私下的勾心鬥角他不管，但是這麽妨礙到正事就不行了，杜姐被他這麽一看，頓時一凜，在心裏把立冬，小喬罵了個半死，若不是這裏不適合他們談論這件事，她現在就要開始表忠心了。

    ——我們充分尊重顧小姐你的意願，但是我想這並沒有對顧小姐造成很大的困擾，你演奏的時間也不會改變，隻是換一下場地，報酬當然也更豐厚。”

    總經理總覺得顧顏也知道之前的事情是小喬引起的，在她的視線下居然覺得很有壓力，把之前的勸說計劃給推翻了，隨便說了兩句就走了。

    總經理道，“你把這件事給處理好。”

    杜姐當然應是，等他走了就開始琢磨著如何教訓小喬和立冬，以前她還覺得小喬這個姑娘安安靜靜的，也不多事，挺不錯的，沒想到她居然看走了眼睛，可似乎知道她的想法，無論是小喬還是立冬都乖巧了，根本讓她找不到機會。

    而同時顧顏的名聲也更盛，有客人說她的笛音有魔力，他本來偏頭疼，可聽了她的笛音，偏頭疼好幾天沒發作了，睡眠質量也好了很多，這幾天都精神飽滿，當然這也可能是湊巧，但是一傳十，十傳百，讓她的名聲更盛，越傳越玄乎。

    而拿貴賓卡的客人本以為他們提了之後，會館能聞歌知雅意了，誰知道幾天後都沒動靜，他們又開始把總經理給叫過去了，總經理苦笑著應對，“不是我們不答應，但是林老您也應該知道，這樣的人都有自己的脾氣，我們能請到都燒高香了，不能強迫人家，要不然您看看，咱們去包廂聽？您聽著若是和心意咱們再說。”

    這話在平時他們肯定會嗤之以鼻，就是藝術家還不是在這裏工作？還給他們拿喬？可傳的太玄乎了，而且那個偏頭疼的人他們還真的聽過，他精神似乎真的好了點，他們就不得不信了，反正也沒有幾步路，他們還真的準備過去了。

    其中兩人邊走邊談論著這個神秘的樂師，“偏頭疼都能治，不知道能不能也治我這個失眠？人老了，身子的毛病開始一個個的冒出來了，不行了。”

    說話的人正是在本市頗為知名的人，草根出身，娶了一個當地望族的女兒，本身更是靠著房地產起家，目前已經是這裏數一數二的人物，經常會在電視上露麵，而另一個人也是本市響當當的人物，看他這麽說，那人仔細一看，這位林老確實憔悴了許多，眼睛下麵青黑一片，整個人精神不濟，頓時大吃一驚。

    失眠？我認識幾個老中醫，介紹給林老你？”

    兩人說這話就到了包廂區，這段時間，包廂是供不應求，可他們這樣的人走到哪裏都是有特權的，總經理帶著他們朝著預先留好的包廂。

    林老道，“人老了，吃藥不管用。”

    金兄心道，以前這位林老最不服老，六十歲了還保養的不錯，精氣神挺足的，怎麽一段時間沒見，不但憔悴了這麽多，精氣神也要沒了？難不成家裏發生了什麽事情？可他沒聽說林家有什麽大事。

    林老自然看到了金兄臉上閃過的異色，可他已經沒有心思去想了，接連半個月的噩夢讓他的精力快耗盡了。

    不說這些事兒了，咱們聽聽這曲子能不能有那麽神。”

    兩人都非常客氣，平日也多有來往，可也算是競爭對手，交淺言深不太好，金兄順勢就道：“對，對，聽曲，聽曲，看看有沒有那麽神。”

    不但是他們，其他來了幾次的客人本來還在低聲討論——因為包廂供不應求，彼此很多都是熟人，幹脆就在一個包廂了，看到時間差不多了，他們就立刻安靜了下來。

    林老也注意到這種氣氛的變化，頓時更加驚奇了，正琢磨著，就聽一道笛音在安靜中響起，在聽到這個笛音之後，他萎靡不振的精神似乎被什麽東西拂過，隱隱發疼的額角似乎也平複了下去，他的背立刻挺直了，眼底閃過一絲震驚。

    金兄沒注意到他的異樣，也沒林老感受的那麽明顯，但也覺得精神一震，不由的道，“好曲子！”

    林老也喃喃的道，“對，好曲子。”

    和之前一樣，等到一個小時結束後，許多人都戀戀不舍，金兄也意猶未盡，看著時間道，“時間過的太快了，這麽完了？”

    回味了一遍，也叫來服務生，把給顧顏的小費給放上，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隻覺得此刻精神前所未有的好。

    林老也把小費給放上，“你看著能不能讓這位樂師過來給我們見見，確實是好曲子！”

    那服務生為難道，“林老先生，這位樂師脾氣有些怪，今日是肯定不行了，改日我讓我們經理去問問看看行不行。”

    林老似乎在想事情，聽到服務生的話道，“那就改日。”

    ……

    立冬見那厚厚的現金，情不自禁的吞咽了下口水，隻覺得心裏被貓抓了一樣，她人緣不佳，這幾天才和小喬好起來，一把抓住她，“你真的就這麽算了？你的鐲子不要了？那不是你姥姥留給你的遺物？”

    都是他們欺人太甚！看她現在給會所掙錢就站在他們那一邊，你的鐲子不知道在哪裏，還要讓自己不要亂說，你也太可憐了。”

    小喬道，“我們還是要在這裏工作的，和他們鬧翻了有什麽好處？那個鐲子確實不值什麽錢，就是個念想，找不到了我也沒辦法，那天你也看到了，經理不會為了我們出頭的，還會怪我們，你今天和我說說就算了了，不要和別人說了，讓杜姐聽到了，我們兩個都有大麻煩。”

    立冬：“那就看著她這麽風光？”她不甘心！

    小喬道，“她確實演奏的很好，靠本事吃飯。”她的臉似乎在這一刻變的複雜，又很快的恢複，“她臉上一直帶著麵具？真的像是你說的有瑕疵？”

    可不是！”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攻擊她的地方，她開始盡情的吐槽，“你不知道她多醜，白天看了都覺得難受，到了晚上簡直是要做噩夢了，這麽醜還出來見人，簡直是佩服她的勇氣，聽有人說猜她是個美女，我都想上前給他們說清楚。”

    小喬臉上閃過若有所思。

    這一日演奏後，顧顏到了時間就要走，總經理立刻迎上來，“小顏，有人想見見你。”

    說出來你可能也認識，正是咱們市的林老，就是見一見，我們都在邊上，這位是咱們的重要客戶，我知道小顏你不見人，今天就破個例。”

    飛快的看了看四周，又壓低聲音道，“林老非要見你，我們也沒有辦法，林老說就見一見，就當給我這個麵子。”

    顧顏聞言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可她帶著麵具，總經理看不出來變幻，以為她還不同意，頓時急了，正要在勸說，就聽顧顏道，“我知道經理最近暗中幫了我很多，感激不盡，既然總經理這麽為難，那就去見一見吧。”

    這簡直是喜從天降，總經理立刻帶著她去林老的包廂。

    而包廂的林老也在等著她，心情是許久沒有感受過的忐忑，雖然在極力克製，眼睛卻仍舊不住的看向門口，等看到經理後，精神大振，再看向他身後的人，眼睛立刻放大。

    樂……樂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