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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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顧顏唇邊的那一點笑意如陽光下白雪,消融無蹤,不等他們再次開口,寂靜一片中陡然響起了鞭炮聲,劈裏啪啦,年味終於出來一點。
她之前想著買一袋速凍餃子回來煮著吃,沒想到她居然忘了,從冰箱裏拿出來一包掛麵去廚房燒水,而白瓷再次說服了自己,強行把剛剛的事情忘掉,飄到廚房,鍥而不舍的道,“那個王八蛋死了沒?我當時能量消耗的太嚴重,沒注意看,他沒有再欺負你?”
你不是說你們這殺人犯法?那個王八蛋應該死了吧?我對自己下手還是很有信心的,他死了你怎麽辦的?”
再次見麵她變化太大,他不得不往壞的地方想——當初他跟著顧顏用黑白電視機看了好幾個法製節目,他估計錯誤,把一個爛攤子留給她,就是情非得已,情勢所迫,他也覺得自己有責任,顧顏聽他在耳邊喋喋不休,終於覺得有些厭煩,“死了。”
對現在的她來說,當日的情景仍舊是一道不能輕易觸碰的禁區,“——你出手之後他就死了,我當時怕惹上麻煩就把現場偽裝了一番,沒查出來外傷,法醫鑒定腦溢血,就是我小姨想跑他單位要賠償金被拒絕了鬧了幾次。”
再就是顧小玲認定是她克死了她丈夫,立刻把她趕出了家門,整天散播她是個天煞孤星。無論是當時還是現在,她都沒多少感覺。
而白瓷惋惜道,“實在是太便宜他了!”
顧顏看他恨不得把對方挖出來鞭屍的模樣,又把那點不舒服給扔到腦後了,“你當初說你恢複需要靈氣,一個翠玉鐲應該不夠,這樣蘊含靈氣的東西現在應該不多,你當初說出雲村有古怪麽,等我高考完暑假去看看,實在不行我們再隔壁市的翡翠交易市場碰碰運氣。”
白瓷現在的身形比起當初還要透明,顯然翠玉鐲裏麵的靈力無法讓他恢複,白瓷聽了後下意識的就想到了當初在出雲村察覺的東西,:“那裏應該是一個門派的遺址,如同這些年都沒人進去的話應該能找到一些能用的。”說不定有築基丹。
顧顏之前看似輕鬆,實際精神壓力極大,不能露一點破綻,現在順利到家,白瓷也順利清醒了過來,一直撐著她的那口氣就鬆了,吃完麵條後對白瓷說了聲晚安就關門睡覺去了。
一直之前害怕她再把骨笛掛到脖子上暗自想借口拒絕的白瓷:“……”
明明沒什麽,他的臉不知道為什麽又開始慢慢的紅了起來。
顧顏這一覺直接睡到了將近中午十二點,外麵從淩晨延續的鞭炮聲也終於消停了下來,明天才開始走親戚,現在大街上還空蕩蕩的,骨笛在桌子上孤零零的躺著,沒有任何動靜,她看了一眼之後幹脆的把寒假作業拿出來,在她的精神力變強後,高中的課程已經難不到她了,她幾乎不怎麽看課本,每一次考試都能名列前茅,但是她的目標並不是隨便考取一個大學,而是準備去考海城大學,甚至專業都已經定好了。
考古係。
家裏並沒有電腦,她也沒有手機,不知道這裏有沒有網,她準備等過兩天去網吧,看一看海城大學這幾年的錄取分數線。
白瓷一開始是不太想出來,他不用睡覺,翻來覆去想了一晚上,臉色的表情更是變來變去,做了一晚上的心理準備,結果看到她推門出來那些準備全都泡湯了,他默默的在骨笛裏,過了一會兒想出來,忽然又覺得不好,之前他都沒出來,為什麽他現在要出來,顧顏如果問他為什麽剛剛不出來,他怎麽回答?
他陷入了新一輪的糾結,結果等他終於做好心裏建設出來,顧顏根本沒看他一眼,專心研究習題,中間就起來倒了杯水,眼睛都沒朝這邊看一下,自作多情了半天的白瓷:“……”
等他都要百無聊賴的要回到骨笛中去了,外麵居然響起來了敲門聲,本來起身準備再去煮麵條的顧顏挑了挑眉,大年初一應該都在家裏才是,怎麽有人敲門?再說她沒什麽親戚吧?
她站起來走到大門從貓眼裏往外看了看,居然是顧小玲。
她穿著半舊不新的,不時的看向四周,似乎怕被人發現,可敲了一會兒發現沒人開門,她的力氣就逐漸大了,這裏是個幾十年的老房子,隔音什麽的太差,整個樓洞裏都是咚咚咚的聲音,沒一會兒對門就有了動靜,“你敲什麽敲?”
大過年的,還讓人過不過了!”
顧小玲被嚇了一跳,整個人差點一哆嗦,忙不迭的給人道歉,好不容易那家人給關門了,她也不敢敲了,顧小玲靠的更近一點,“顧顏,我知道你在裏麵,你是不是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情,不然為什麽不給我開門?”
想到今天才知道的消息,她整個人就變的神經兮兮的,“你是不是買了一個鐲子?花了一百多萬?你這是哪裏來的錢?你外公給你留下的還是你媽給你的?”
顧小玲自覺地是後麵,他們家又多少東西她能不知道?而且還是她最先給老頭子收屍火化的,想到這裏,她就覺得心肝肺都燒了起來,“你媽不要臉,沒良心,多少年沒回來一趟!都是老娘伺候這上上下下的,現在你也有學有樣,有錢藏著掖著,我還當你把房子給我還有點良心,那三萬塊錢我心疼你,留給你了,合著你們這是演戲騙我。”
到現在她都沒找到機會說那三萬塊錢的事情,這個年過的一點年味都沒有,擔驚受怕就怕丈夫問起來,她沒想到怎麽著把這三萬塊要回來,就聽到這麽一個消息。
你知道你在裏麵,現在給我開門!你現在給我說清楚那個鐲子,你錢到底哪來的,對方來頭可不小,可是不少人都知道你臉有問題,對方追著這個問,早晚抓出來你。你現在不給我說清楚,到時候被人抓了,我看看你怎麽辦!”
聽到這,顧顏不由的皺了皺眉心,幾乎不用思考她就猜到了,他們居然還沒走?還沒放棄?大年初一的找她?想把鐲子買回去?她看向現在仍舊在桌上的鐲子,碧色消退了許多,還出現了許多裂痕。
顧小玲在外麵罵罵咧咧的,不知不覺的又聲音大了起來,對門再次忍無可忍,這次出來是男人,對方滿臉橫肉,嚇的她一哆嗦,惡狠狠的看了眼緊閉的大門,心道,你不仁也不能怪我不異了,我可是好心來詢問你,事前通通氣,可你居然不領情。
不過,這豈不是說明她真的心虛?不然為什麽不給她開門?
顧小玲自覺的想明白了,也打定了主意,出了樓,她並沒有回家,而是四處看了看,朝著縣城最大的那個酒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