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入道(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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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千眉峰的第二日, 天還沒亮,謝容就起來了。她昨日睡的踏實,一大早精神頭十足的練了會劍後,便急急忙忙的衝了個涼。
至於昨日阮影的威脅, 她早就拋去九霄雲外了。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就是腹中不饑餓, 可是一日三餐吃習慣了,你讓她一天不找點東西打打牙祭,是會死人的!
這兒風景秀麗,後山那片林子裏, 沒有兔子, 總該有鳥兒吧!現在這麽早, 估計大家夥還沒起來, 趁著得空,她得抓點東西來裹腹。
說幹/就/幹, 她挽起袖子, 滿懷期待的走進了小樹林。
大早上的, 太陽還未曾升起,天氣微微有些涼。謝容搓了搓手,帶著鈴鐺朝著林子深處摸索而去。
聽著清脆的鳥叫聲, 謝容打獵的鬥誌更加昂揚了!她眼睛一眨不眨的掃視著周圍,連一點縫隙都未放過。
發現有鳥兒的身影時,她放緩了步子,準備悄然接近時。那肥碩的鳥兒後背長了眼一般, 嘩的一聲,拍拍翅膀,飛走了......!!
謝容不信邪,卻撲空了不下十次。一次就算了,次數多了,她都開始懷疑,這林子的鳥估計都跟她家露珠一樣,修煉成精了。
搓了把臉,謝容自我鼓勵了一番後,準備發動第十二次的逮鳥進攻。
這次的目標嘛,謝容半眯著眼,隔老遠就看見了一隻五顏六色的雜/毛/鳥/兒。它體型較之剛剛的鳥兒,要肥了足足兩圈!
這就意味著,逮一隻這樣的,比得上三隻/鳥/兒啊!太劃算了,而且胖乎乎的,飛起來肯定都沒之前的靈活!
謝容越想,越覺得美滋滋。她腦海裏已經開始幻想,用不下十種方式,來做這道菜了。
沉住氣,算了一下距離,謝容決定慢慢的,再慢慢的,接近它。
幸運之神這次,終於光顧了她一回。
瞅準了時機,謝容在最佳範圍內,瞬時發動了攻擊!她縱身一撲,就算捉不住,她也要用泰山壓頂,死死將它留在視線範圍內!
可惜,想法是美好的,然而,現實是殘酷的。
就在她快樂的撲過去,要壓住它的時候,這種扁毛畜生居然口吐人言了??!!
“大膽,你這隻胖猴子,企圖對吾作甚?啊啊啊!!!你別壓過來呀!!”
鳥兒開口的同時,謝容止不住慣性,最後隻得強行在半空翻了個身,噗通一聲砸在了那隻肥鳥的身旁。
謝容:“......”
她簡直無言以對。
作為一隻鳥兒,你難道不應該乖乖說鳥語嗎?這年頭連鳥,都可以口吐人言,是不是多給它點時間,化身成人在世間行走都不成問題?
不甘心的她,兩隻手迅速將那隻鳥兒死死捉住,不放手了。
煮熟的鴨子,她不能給飛了。
“嘎?”突然被人類親密接觸的肥鳥,眼珠子猛地瞪大看著她!
一人一鳥對視了許久,還是忍受不了尷尬的謝容及時開口,打破了平靜道:“你為什麽會說話?你能不能吃?”
口直心快的謝容,在最後一句問出口時,懊惱的別過頭!她怎麽可以把心裏話也問了出來!!
那肥鳥跟突然回過神來一般,奮力掙紮了起來。它一邊掙紮,一邊用蔑視的語氣大吼道: “你這肮髒的人類,休要用你那讓吾嘔吐的爪子玷/汙/吾的身子,你給吾放開,快放開,吾的族人絕對不會放過你的,哼!!”
幾番掙脫無果後,肥鳥如同下了莫大的決心,昂起尖利的嘴,對著那隻素白的手一頓猛啄!
別說,這鳥肥是肥,可啄起人來,簡直鑽心的疼!
謝容就這麽被啄了一口,那隻手頓時鮮血淋漓。
可她也是個強脾氣,你讓她鬆手,她死活不鬆。不僅不鬆,她還要反咬對方一口才甘心。
反手就將那鳥嘴捉住,直到它動彈不了,謝容才嘿嘿笑了兩聲,得,這鳥不吃了,她送它上會天冷靜下!
掄著肥鳥搖了幾十圈,最後一圈直接朝著天空的某處,用力拋去!
鳥兒會飛,但是那麽多圈,足夠它暈會。
而她嘛,力氣夠大,這麽一扔,鳥兒瞬間化作一個黑點,消失在這片天空!
沒有慘叫,周圍安靜的出奇。謝容看著受傷的左手,覺得今日出師不利,還是早日回屋的好。
可她轉過身,剛走兩步,就被一個尖銳的女聲叫停了。
“站住,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對大師兄的靈寵出手,還不速速報上名來,隨我去認罪!!”
開口說話的叫傅怡,知道大師兄的靈寵又失蹤了,找遍了各處的她,終於在千眉峰一片小林子裏找到了。
可她準備帶它回去,在大師兄麵前邀功的時候,一個女人出現了。
她似乎在這潛伏了許久,隔這麽遠,看見這個突如其來的女人,盯著靈寵的目光銳利無比,她便放棄了製止。
這件事若是鬧大了,於她來說,隻有好處。所以,她選擇繼續等下去。
果然,不出所料,那女子定是將大師兄的靈寵看作了普通鳥兒,準備捉住的同時,靈寵也不甘示弱,展開了反擊。
但是傅怡千算萬算,沒想著謝容居然將它扔出去了,而且,看那架勢,扔的還出奇的遠。
這女人,力氣真的不容小覷,要打起來,定是討不了多少好處。而且她的穿著,太過樸素,不像是與長老或者親傳弟子有關係的人。
在她要溜的時候,傅怡終於站出來了。
而這方,麵對不速之客,謝容很不開心的挑了挑眉,道:“你是有病吧,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對什麽狗屁靈寵出手了?你能不能睜大你的雙眼,看清楚,靈寵在哪兒?”
姑娘長得挺水靈的,就是麵相帶點刻薄,遠遠瞧著便不像個好相處的人。
謝容不知道她是什麽時候蹲在這兒的,她完全聽不懂那個女孩在說什麽。
靈寵,特麽你倒是繼續編啊!!
額?等等,剛剛那隻會說人話的鳥,算靈寵嗎?
謝容的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兩圈,決定按兵不動先。
而被毫不客氣頂撞的傅怡,急紅了眼尖聲道:“你個小蹄子,膽敢狡辯?剛剛那隻鳥兒,還有你手上的傷,難不成還想否認?”
翻了個白眼,謝容心中歎道:“得,真攤上事兒了。而且人贓並獲,有點棘手!”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我受傷了關你屁事啊?我要走了,不想跟你這種人多說。”事急從權,謝容覺得,還是走為上策。
深知自己幾斤幾兩,萬一真讓她碰上什麽硬茬,人家想要碾死她,簡直輕而易舉。這不是現代,賠點錢就能調解恩怨。
小說裏,一言不合就要你的命,這種例子,還少嗎?
而且她還沒人罩,那王老頭和阮影,都不太靠譜。所以關鍵時刻,隻有自己是最可靠的。
可傅怡沒那麽好打發,她本身就是帶著點壞心思來的,不從謝容身上討點什麽,怎麽對得住她來的這趟。
既然謝容要跑,她也顧不得藏拙,拔/出劍霎時出手了!
看著橫攔在前麵的女子,謝容覺得,自己招惹破事兒的體質,真的特別討厭!
如此狗血的橋段,為何頻頻要在她身上上演呢
而且,姑娘你不去追那隻鳥兒,何苦浪費時間在我身上?
“賤人,你最好束手就擒!”瞥見她一臉無動於衷的模樣,傅怡腦子裏閃過某人清冷的麵容,連帶著,看謝容的眼神,越發狠厲!
對方已然拔/劍,謝容嗤笑一聲,道:“你似乎瞧著我,很好欺負的樣子,對吧?”
無名劍沒帶出來,當然,她也不準備與這女子較真。畢竟,她不是當事人,自己沒那閑工夫與她唱戲,真要找麻煩,就讓本人來找,不是什麽大師兄嗎?我倒要看看,身為師長,能否為了一介靈寵,要自己的命。
“你既然有膽子打傷師兄的靈寵,怎麽就沒膽子認錯呢?”傅怡不客氣的問道。
“第一,你都說了,靈寵是大師兄所有,那麽你呢,你是大師兄的什麽人,要來多管我與他之間的閑事?”謝容頓了頓,繼而伸出第二隻手指,繼續道:“第二,你口/口/聲聲叫我賤人,大家都是女子,我是賤人,你又是什麽?大賤人?”
傅怡被堵的啞口無言,兩隻靈動的眼,此刻紅彤彤的,如同被逼急的兔子,卻沒有露出傷人的尖牙!
謝容切了一聲,視若無睹的走了過去,擦肩時,她仗著身高,低頭在傅怡耳旁輕輕吹/了/口/氣,細聲道:“你可得,使勁兒藏好你那些小心思了。”
說完,謝容姿態優雅的離開了小樹林。
徒留傅怡站在那兒,被謝容用言語羞辱了一番,讓她差點腳軟,她剛才的話什麽意思?難不成被她看出什麽了?
越想越恐懼的傅怡,收起了劍,舉止狼狽的離開了這裏。
她要趕緊去天機鋒,她要告訴大師兄這件事兒,還有柳寒玉那個傻子,自己隻要在她耳邊多幾句嘴,恐怕遭殃的,就是剛才那個小賤人了!
思及此,傅怡的腳步更加急促了起來,麵上,卻多了絲怪異的笑。
作者有話要說: 說好的第二更,新鮮出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