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口腹之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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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瀾峰大殿內, 王長老坐在首座喝了口茶,淡淡道:“怎麽樣?”
話音一落,阮影出現在大殿正中,吊兒郎當的回了句:“就那樣唄, 你還指望個黃毛丫頭繼承你衣缽啊!”
一聽這話,王長老將茶杯一丟, 指了指殿中少年,頗為激動道:“你們三個徒弟,沒一個讓為師省心。這好不容易找回個小的,為師不指望她, 還來指望你們?”
似乎嫌他站在那裏煩悶, 王長老揮了揮袖:“趕緊的給我滾回去好好修煉!”
阮影不在意的點了點頭, 說了句:“弟子告退!”後, 一眨眼人影已經不見了。
王長老見他溜得比什麽都快,那暴脾氣蹭蹭蹭就湧了上來。虧他還指望這小徒弟能安撫自己兩句, 結果嘛, 養大了狼崽, 不反咬你一口,都算好的了。
哎,他還是指望著那小丫頭修煉有成, 寬慰自己兩句差不多。
千眉峰半山腰,謝容獨坐在欄杆上,左手的傷在丹藥的作用下,恢複完好。她一手端著盤子, 一手夾著肉片,吃的很慢。
三兩下吃完,最後仰頭喝完了壺中酒,謝容抹了把嘴,無事可做的她幹脆回房,倒頭就睡。
.......
第三日,得知消息的蘇柯一大早就在新弟子門外候著,瞧著時辰差不多了,他敲了敲門。
幾乎就在同時,謝容睜開了眼。她一個鯉魚打挺從塌上起來,邊撓著後腦勺去打開了門。
瞧見來人是蘇柯,謝容垂下手,有些吃驚道:“蘇師兄怎來的這般早?”
她昨晚上才入道,自覺沒驚動任何人,看來這蘇師兄,耳目挺廣的吧!
蘇柯見她一臉吃驚,笑了笑,解釋道:“師兄先在這恭祝小師妹了,入道速度之快,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聽著恭維的話,謝容絲毫不敢大意,搖了搖頭謙虛道:“瞎貓碰上了死耗子,師兄快別誇我了。此番來可是有什麽事嗎?”
昨日早晨的那檔子事,按道理,早就該來尋她的麻煩了。借著蘇師兄的口,過來指責幾句,很正常。
蘇柯沒說話,卻拿出了兩套歸真派常見的弟子服給她。謝容眼疾手快的接過,道了一聲:“多謝了,特意麻煩蘇師兄送衣服過來。”
“師妹見外了,這是師兄分內之事,談不上謝。師妹似乎一日不見,氣色好了許多。”
蘇柯反複打量了她好幾遍,覺得這個小小師妹,似乎身上有什麽不同了,麵色更加紅潤,連著身形,較之來的時候,纖瘦些許。
他可不知,這入道還能讓人脫胎換骨呢。
謝容趕緊打了個哈哈,道:“許是此處的水土養人,正好讓師妹受益了。”
蘇柯沒往深處想,點了點頭,道:“師妹回屋換好衣衫後,收拾一下吧。既已入道,可隨我去天機峰見過同門了。”
這麽快就要離開這兒了?謝容下意識的看了他一眼,發現神色並無作偽。
怎麽辦,停留了不過三日,已經開始舍不得這裏了。
不過是在別人的地頭上,她還是回了句:“這就去。”便轉過身關上門,三下五除二將那套弟子服換好,順手將行李打包一把橫在肩上,姿態瀟灑的走了出來。
蘇柯站在門外正等著她呢,沒想著這姑娘,年紀雖小,收拾的速度卻是雷令風行,而且換上了弟子服,整個人變得精神抖擻起來。
這樣一來,導致他對謝容的看法,頓時有了改觀。
除了懶些,沒啥大毛病,反正他最近得空,有的是時間,把這棵好苗子扭過來。
“站穩了,要是害怕,不介意的話可以拽著師兄。”蘇柯踩上劍身,別過頭來淡淡道。
怕死的謝容,絲毫不介意所謂的禮節,她不客氣的抓著對方衣袖,道:“謝謝蘇師兄,可以走了。”
兩峰之間相隔的不是太遠,蘇柯禦劍飛行的速度較慢,所以一路上謝容的表情很是享受。
這可比坐/飛/機要爽十倍以上啊,之前靠小四也玩過一回,阮影也試過一回。可那速度太快,她來不及領略高空之美,就到了。
可能是蘇柯故意為之,他想讓謝容對歸真派的幾大峰有所了解,路上介紹的很詳細。
一盞茶的功夫,兩人便在天機峰頂上,停了下來。
隔老遠謝容就望見,那一片空曠的草地上,整整齊齊的站著二十餘人。他們不分男女,列作三排,個個身著弟子服,麵上神態無一不透著熱忱。
蘇柯收回劍,帶著她走上前去。謝容覺著自己似乎成了‘插班生’,按照現代校園風的尿性,被‘好好照顧’的幾率很大。
唯一慶幸的是,蘇柯沒有喪心病狂到讓她做自我介紹。
“你個子高,站最後一列吧!”蘇柯比較了下大家的身高,最後指了指右上角的空位,對謝容說道。
170cm,又不曾及冠,而且又是女子,她的身高,在一群同齡人裏,有點鶴立雞群的滋味。
謝容點點頭,老老實實的去最後一列站著了。
她還沒站熱乎呢,首列的一個姑娘,連忙從隊伍裏走了出來,看著蘇柯大聲道:“蘇師兄,她不配作為歸真派的弟子!”
蘇柯掃了那姑娘一眼,皺了皺眉,聲音透著一絲冷冽:“傅師妹,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瞧見蘇師兄冷下來的臉色,傅怡心口跳了跳,卻還是選擇揭發那個賤人,大聲道:“蘇師兄,我昨日親眼所見,就是她將大師兄的靈寵困住,師妹也不知她究竟對那靈寵做了些什麽,當時隻見她掐著大師兄的靈寵,狠狠的拋去了紫竹林。蘇師兄若是不相信,可看看那位姑娘,左手上是否有傷痕。”
蘇柯聽完,神色卻完全冷了下來,厲聲道:“傅怡,你可知詆毀同門,是何下場?”
傅怡見蘇柯不信任自己,卻信那個外人。頓時眼角泛起了淚光,激動的指了指右上角的人影,道:“蘇師兄是不信傅怡嗎?你為何不去看看她的左手,再來問責我?”
見傅怡還不願鬆口,蘇柯頓時對這個姑娘十分失望,沉聲道:“謝師妹手上不曾有任何傷口,你還要繼續誣陷同門嗎?”
“你連她的手都不曾看過,憑什麽這麽說?”傅怡紅著眼眶,爭論道!
聽不下去的謝容翻了個白眼,開口解釋道:“姑娘,你要知道,是蘇師兄親自帶我過來的。”
頂著四麵八方熾熱的目光,謝容走近了傅怡,站在她麵前才停下。
伸出兩隻白嫩嫩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見傅怡一臉不敢置信的模樣,謝容動了動嘴,緩緩道:“如果你眼睛沒瞎,湊得這麽近,總該看得清楚吧?”
擺在明麵上的誣陷,大夥看傅怡的眼光,一下子變得意味不明了起來。
蘇柯頗為頭疼的看著她倆,說道:“傅師妹,你去不語堂領十記鞭刑吧!”
傅怡聞言,小臉頓時慘白一片,她咬唇還想解釋,目光卻在那雙白皙的手上,再也說不出話來。她不明白,那日的傷口,自己看的清清楚楚。
讓一個無辜的小姑娘去領十鞭子,謝容可幹不出這種事情。雖說這傅怡說話不中聽,心思也陰暗了點。可要受皮肉之苦,就過了些。況且紙包不住火,這事兒總有一天會被捅出來的,她早點承認沒壞處。
想到這裏,蛋疼的謝容連忙開口打斷道:“蘇師兄,誣陷談不上。昨日早上我在後山的小樹林,確實準備捉隻肥鳥來滿足口/腹/之/欲。不過嘛,連靈寵都不知道是什麽的我呢,將那嘮啥子大師兄的靈寵,看做了一隻普通鳥兒。捉住的時候呢,的確被啄了一口。”
話已至此,大家再傻,都知道是什麽事兒了。雖然兩姑娘,各執一詞,可是非對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傅怡一見這女人居然愚蠢到主動承認,頓時咬死不放口道:“分明你是故意的,林子裏那麽多鳥兒你不捉,怎地偏偏捉住了靈寵?”
謝容實在是不想解釋,可眾口難辨,她不解釋,那些人隻會以為自己別有用心。
我了個擦,看來這世上做好人不容易,站出來替你澄清不說,居然反咬我一口!
“大姐,我才進來兩天,不會禦劍,身手也不如你矯健,後山林子裏那些鳥太機靈,我捉不住怎麽了?想吃肉想瘋了,又看見一隻肥肥鳥兒近在眼前,我捉它怎麽了?我就欺負它跑得不快怎麽了?”
謝容一口氣說完後,停頓了一下,才繼續道“而且,你那隻眼看見它受傷了?不要惹我了好嗎?”再惹她,發起瘋來,那可是連自己都打。
她就不明白了,這姑娘腦袋是有坑嗎,死活咬著自己不放,是怎麽回事?
“你,你,你還強詞奪理!蘇師兄,你看看她,居然還想要吃!!”傅怡氣的直跺腳,憤憤道!
比起傅怡所說的,蘇柯更加相信後者。謝容個小姑娘,剛從凡間來,戒口腹之欲有些困難,他是理解的。雖然不明白這姑娘為什麽要對鳥禽這麽執著,既然是誤會,還是由他站出來解開好。
“謝師妹,捕捉靈寵的確是你的錯。念在你剛入門,便罰你去向蕭師弟賠禮道歉。”蘇柯微低著頭,看著個子高挑的謝容,道。
謝容點點頭,回道:“謹尊師兄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