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一千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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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黎平笑了,這個周壽昌,原來也是個老狐狸。小說你話都說的很直白了,我和六叔也有舊怨,人家怎麽可能聽我的。這個公事公辦,恐怕是讓拳頭去說話吧。程黎平願意幫忙,但絕不願意被人當槍使,更不願意被人當傻子耍著玩。再喝了一口紅酒,程黎平站起身來,道:是這樣,周總,王智浜的股份轉給我了,我想讓遠方麵粉集團跟紅山啤酒廠聯合起來,效益好了,股價自然能去。

    他原以為這番話一說,周壽昌會很欣喜,沒想到周壽昌臉竟然沒一點動靜,反而苦笑著說:紅山啤酒廠也是一堆爛攤子,自顧不暇。任廠長來找過我,回看見他頭發都急白了。周壽昌並沒有接著說下去,但程黎平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了。別人合作都講究強強聯合,遠方麵粉集團正處於危急時刻,跟紅山啤酒廠弱弱聯合算個什麽事。別說抬升股價了,搞不好偷雞不成蝕把米,直接被拖累破產。

    周建軍沉吟了片刻,突然問道:壽昌,如果沒有姓石的這一出,你們集團能支持多久

    周壽昌凝神看著麵前的酒杯,一句話也沒說。程黎平和周建軍對望一眼,心裏都清楚了,算姓石的不逼宮,遠方麵粉集團也注定要完蛋。原因很簡單,現在是秋季,黎城農田的生產作物是玉米。擱在以前,遠方麵粉集團會把玉米收購過來,轉手倒賣給西部的糧食商人,從賺取一些微利。而今年沒有流動資金,再加負麵醜聞,遠方麵粉無法通過打白條的方式收購農民的玉米。這會很明顯傳達給外界一個信息,那是遠方麵粉油盡燈枯,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周建軍又問:壽昌,你們是不是討論過了,打算放棄遠方麵粉

    周壽昌歎了口氣,道:小叔,確實是這樣。資金缺口太大,沒有政府扶持,我們很難補來。

    在周壽昌趕來的路,程黎平和周建軍提起過這件事。如果遠方麵粉集團不市,不會弄出兩個億的泡沫缺口,也不至於落入這個境地。但反過來說,程黎平也沒有可能入主遠方麵粉集團了。周建軍畢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雖然沒能東山再起,可心態要周壽昌好的多。既然是背水一戰,壽昌啊,周建軍嚴肅的說,那你們沒什麽可擔心的了。幹成了,你們的公司還有一線生機,幹不成,最壞的結果也無非是像我這樣,隻要有口飯吃,還怕被尿憋死嗎

    一旁的周士強紅著臉低下了頭,滿心都是自責。不過從巴基斯坦回來的時候,他已經跪在老爹麵前磕頭認錯了,並且決定痛改前非,所以此時也沒覺得老爹是在責怪自己。隻不過他心裏很愧疚,如果自己沒有敗光家產,或許老爹有能力幫堂哥一把。

    人生沒有那麽多如果,但凡發生過的事情,都是既定事實。這兩個字眼,純粹是用來自欺欺人的假設。周壽昌也不想此認命,可是他心裏很害怕,被渣土車衝撞這件事給他蒙了心理陰影,他擔心姓石的把這些手段用到自己的老婆孩子身。

    程黎平明白周壽昌的為難,也不管他是不是在利用自己了,淡淡的說:我回頭去找石老板談一談。周總,我隻想問你一句話,如果他那邊沒問題,你願意跟紅山啤酒廠合作嗎

    周壽昌毫不猶豫的點點頭,道:願意。

    程黎平應了一聲,道:那請你跟其他的老總溝通一下吧。

    周壽昌直勾勾的看著程黎平,似乎是想問你真的有把握搞定石柳書嗎。程黎平避而不答,笑著喝了杯酒。在他眼,有些人是這樣的,貪婪起來毫無底線,既沒有風度也沒有修養。但在拳頭麵前,這種人又很識趣。經過天豪飯莊那件事,相信六叔恨不得扒自己的皮喝自己的血,可是當自己真的站在他麵前時,他心裏又會下意識的犯怵了。

    不過聽說六叔當初入股遠方麵粉集團,花掉了整整一千萬。加後期補進去的,數額應該不算小。怕歸怕,但要他硬生生虧掉這麽多錢,六叔肯定也不願意。所以,歸根結底,程黎平手頭還得有一定的錢,才能徹底搞掂六叔。

    周建軍年紀雖大,看問題卻很透徹。我這邊還有點錢,一個數,周建軍說,是程總去巴基斯坦之前準備好的。壽昌,小叔也幫不了你什麽,這些錢算我支持你們的吧。

    周壽昌聽的雲裏霧裏,程黎平卻一點透。這個數應該是一千萬,剛好可以收購六叔之前投入的股份,加股價下跌,或許收來的份額以前還要多一些。隻不過聽周建軍話裏的意思,這個股份算是他轉托給自己的,以此來支持遠方麵粉集團。

    對於這種沒放在明麵的話,程黎平也沒詳細去問,簡單吃了點東西,便率先離開了。等他走了,周壽昌馬皺起了眉頭,道:小叔,那一千萬的股份,你是要給程總嗎

    周建軍嗬嗬笑了,說:沒錯。

    周壽昌驚訝道:那可是一千萬啊,小叔。

    周建軍悠然自得的喝了口水,道:周家欠他的,而且,這筆錢當做對他的投資,我相信會收到很好的回報。

    周壽昌看了看周建軍,又看看周士強,見兩人臉都很淡定,也不便再說什麽,畢竟小叔也是為了自己好,才這麽不遺餘力的幫自己。想到這裏,周壽昌放寬了心,又打電話請賀利和顧副總等人來獅子酒吧,具體商討一下未來的事情。

    與此同時,程黎平已經來到了盛世飯店大門外。此時正是飯點,吃飯的客人坐滿了一樓的大廳。程黎平麵帶微笑走進飯點,徑直往二樓走去。飯店的服務員一溜煙跟來,賠著笑說道:先生幾位

    兩位。程黎平笑著說,或許是四位。

    兩位,指的是他和六叔。四位,又加了展家兄弟。

    服務員點頭哈腰的說:不好意思啊,先生。樓也坐滿了。要不,您在一樓等會兒

    程黎平存心來找茬的,哪會安心去等,也不搭理服務員,繼續往二樓走去。服務員臉掛不住了,伸手去拉程黎平的衣袖,道:先生,樓坐滿了。

    眾目睽睽之下,程黎平不想動手,回頭瞪了服務員一眼,道:我是來找你們老板的,你確定要攔我

    這話虛虛實實,服務員頓時傻眼了。自從六叔的耳朵被打掉以後,脾氣變的很古怪,動不動要發脾氣。別說這些基層的服務員了,連他的貼身保鏢展家兄弟,也沒少挨罵。如果眼前這人真是六叔的客人,自己如此怠慢於他,搞不好回頭會被六叔狠狠揍一頓。

    服務員也是個鬼靈精,寧信其有,不信其無,馬引著程黎平走到二樓最裏側的包房,笑嘻嘻的說道:您早說嘛,先請坐,我去給您倒杯茶。

    程黎平好整以暇的拉了一把椅子,徑直坐在窗邊,打量著周圍的地形。服務員不敢去問六叔,隻有去找展家兄弟。剛形容了這位客人的樣子,展家兄弟心急火燎的推開服務員,大步衝向程黎平所在的包間。

    果然是你,姓程的,你今天死定了。展家兄弟咬牙切齒的說道。

    程黎平頭也沒回,笑嗬嗬的說:傷都好啦恢複的挺快嘛。

    不提起這件事還好,一提起這件事,展家兄弟再也忍耐不住,一左一右的向程黎平攻來。服務員嚇了一跳,原來這客人還真是老板的舊相識,不過不是朋友,而是仇家。程黎平掄起椅子,擋住展家老大的橫踢,又閃開了老二的拳頭。

    展家兄弟身子骨較好,受傷之後很快便康複了,但跟之前相較,功夫卻沒那麽好了。程黎平跟他們兄弟倆隻走了一個回合,便探到了兩人的底細,而展家兄弟尚自不覺,兩人拳腳虎虎生風,沒過幾分鍾,包間裏的桌子和椅子倒了大黴,零零散散的鋪了一地。

    臨近包間的客人眼見這裏打起了架,紛紛擠在過道裏看熱鬧。樓下的客人也不吃飯了,頭仰的跟詩人一樣,不停的打聽麵發生了什麽事。很快,住在最麵的六叔也知道了,一邊責罵飯店服務員沒規矩,一邊大罵是哪個不開眼的狗東西,敢跑到盛世飯店來鬧事。

    進門一看,六叔的眼睛直了。展家兄弟已然落敗,並排著躺在地板,各自抱著自己的左腿,痛的齜牙咧嘴。隻不過兩人的練武之人,性格較為孤傲,縱然痛徹心扉,也沒有叫出聲來。看見程黎平,六叔又恨又怕,大聲向服務員喝道:報警,說有混混在飯店殺人了。

    程黎平笑道:石老板,別這麽不長進。那誰,你下去招呼客人吧,我跟石老板談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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