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劍付喪神和長生的身體是脫離了基礎生理需求的。

    在等待真選組的人早飯時間，刀劍們便自由活動，摸索著這個與記憶中迥異的地方。

    長生和刀劍們打完招呼，交流了一下這裏的部分信息，也準備自由活動，繼續他日常打坐研習秘籍，抬腳走了幾步，才想起他走之前的三日月好像有事情想說。

    “三日月，那個時候你想跟我說什麽？還有，加州、和泉守他們來這裏我還知道，你為什麽也這麽著急的過來，是有想見的什麽人嗎？曆史名人？”

    三日月宗近看到長生回頭，莫名覺得愉悅，上前幾步：“哈哈哈~這個嘛，打斷之後就想不起來了。要說為什麽過來的話，也就是好奇心吧。無論什麽，親身體驗一下總是不一樣的。”

    長生點頭，對這樣的說辭不置可否，隻是隨口一問。

    “我要去打坐，三日月，你呢？”找到一塊岩石就地一坐，看三日月還跟著自己，疑惑道。

    “那麽，長生打坐的話，我在旁邊會不會有影響？”三日月宗近問道。

    “影響倒是不會有，不過，不想到處看看嗎？”長生有些意外三日月的回答。不是說對這個世界很好奇嗎？

    “不，想要看這些的時間以後還有。”三日月宗近跪坐在長生打坐岩石下的草坪上笑的溫潤，看著長生閉目修行，收斂了氣息的三日月，和自然的環境融為一體，如果刀劍付喪神們願意，普通的人類是看不到他們的。

    長生專注於內視凝氣推演劍勢，吞吐著靈力招來了被靈氣吸引的飛鳥，好奇的鳥兒沒感到什麽危險，啄著草籽，跳著跳著就到了在長生和三日月身上。

    一頓早飯和真選組內部的交流時間，不長不短。長生感覺自己剛坐下沒過多久就被來找人的和泉守兼定催促著過去。

    長生睜眼，無奈地和三日月宗近對視一眼。

    ………………

    長生和三日月宗近踏進去，就看到真選組的人腰間佩刀，刀劍付喪神們挨著各自想要探究的人排排坐好。堀川國廣身旁的空位肯定是和泉守兼定的位置，那麽，靠門邊的兩個位置就是他和三日月的了。

    長生盤腿席地而坐，從刀劍付喪神們的身份解釋起來，到江戶時代幕末的戰爭和新選組的事情，就由其他刀劍補充。

    完全向真選組的人解釋清楚已經從清早到了午飯時間，從刀劍付喪神的身份開始，到曆史時代走向刀劍們主人結局。不論對方是否信任了長生他們的解釋。長生和這幾把刀劍還是被允許暫留在真選組裏。

    近藤勳摸著自己的刀，笑得一臉傻氣：“就算你這麽說，虎徹是贗品什麽的，也是那個時代的近藤勇的事情了吧。我的虎徹z-ii可是真材實料的真品呢，不僅刃利入骨，可以聽音樂，還可以打掃房間。不得了的同伴呢！”

    刀劍什麽時候有了這種功能！會唱歌？會打掃房間？！成精了嗎？難道也是個刀劍付喪神嗎？！

    不不不，不可能。長曾禰虎徹表情空白一片，沉默看著近藤勳吹噓著自己的刀有多少多少優點，是個真品什麽的。

    聽著聽著，胸腔裏騰起一股暖流，疼痛卻灼熱，摸著胸口的地方，長曾禰虎徹跟著爽朗笑道：“哈哈哈哈，是這樣嗎？你的刀能遇到你這樣的主人，是他的幸運，我感覺到了，它過的很開心。”

    我的主人，到死都相信著我是個真品。虎徹z-ii嗎？真好啊，能被主人這樣愛著。

    我也好，你也好，都遇到了一個非常優秀的主人。

    這邊虎徹近藤組相處愉快，爽朗的性格讓他們很快了稱兄道弟，勾肩搭背去切磋的程度。

    另一邊土方十四郎冷汗著看他們研究自己的妖刀——村麻紗。

    這把刀曾染過宅男怨魂的詛咒，最初得到這把刀的時候，分裂出了一個副人格宅十四，弄了一係列啼笑皆非的事件後，他才找回了自己的本性。

    他可沒用過什麽叫做和泉守兼定、堀川國廣的刀。

    和泉守兼定揮舞著刀劍，做出斬擊的姿勢，道：“國廣，這把妖刀雖然帶著屬性奇怪的詛咒，但是詛咒也對應著保護了刀劍的鋒利程度。不錯啊~”

    他這次來純粹是好奇使然，對於前任的主人也好，時代也好，過去的事情並沒覺得什麽放不下的。但是，聽到這樣相似的名字，還是希望見上一麵，縱然不是那個人，也不是什麽要緊的大事。

    “是的，兼定先生。”堀川國廣附和道。他來這裏，隻是因為和泉守兼定要來這裏。

    和泉守兼定揮舞夠了刀劍，將其收回鞘中，勾著土方十四郎的肩膀就向外走，道：“嘛，這個真選組不是我們的新選組也沒事，你被人稱為鬼之副長就不能墮了這威名，來來來，打幾場看看你的程度，不行的話，我可以教你幾招，我的主人也是當時的一代劍豪呢~”

    土方十四郎猝不及防被勾了個踉蹌，穩住身子就開始奮力掙紮，黑著臉怒吼道：“放開我！喂喂，聽人說話啊！按照你們的說法，你那個土方歲三會的劍技，我也會。我可不會輸給他！”

    好不容易掙脫開，土方十四郎拉拉衣領，整了整掙紮中皺掉的衣服，一把奪過自己的佩刀村麻紗。

    率先走在前麵帶路，狹長的眼中滿是警告，回頭道：“我才不管你們自稱刀劍神明有什麽用意，聽起來很像真的另一個時代又是什麽意義，隻有一點，敢對真選組的人做出不好的事情，就算是神，也讓你付出血的代價。”

    “想要切磋？正合我意！”

    最後這邊也是讓長生最在意的一組刀劍。

    衝田總悟聽完緣由，隻是拄著下巴歪頭，臉上表情動都沒動一下，就算聽到衝田總司病故，新選組的結局被碾在曆史的車輪下，也沒有任何動容。

    啊，除了一點，說到新選組的近藤勇被梟首而死時，眉頭極其輕微的抖動了一下。

    清朗地帶著些少年音色的聲音響起：“你們所說的曆史什麽，姑且當你們扯的是真事，不過，我從未有過叫做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的刀劍，我的刀劍隻有一把，菊一文字rx-78。”

    說到自己的刀，就帶著幾分惡意的炫耀繼續道：“能夠聽mp3的刀，可搭載數據音樂續航時間128小時。不是普通的刀劍。就算刀劍成精長了胳膊腿，想必也做不到給我唱歌這樣的功能吧~”

    加州清光嘴巴半張，目光呆滯，身體仿佛失去了色彩，灰白著僵成石像。

    大和守安定低垂著頭，緊抓著自己手下的衣料，手因為太過用力而蹦出條條青筋，誰都能看出他的身體正在顫抖著。

    “安定，你……”沒事吧？

    “這算什麽刀劍啊，刀劍隻要保有斬殺敵人的鋒利不就夠了嗎？還有”大和守安定猛地站起身，深吸一口氣，大聲吼出自己的不甘心。

    “為什麽，在這裏沒有我們的存在啊！！”

    “你，”衝田總悟放下手，俊秀的娃娃臉讓他在沒有表情的時候，也顯得無害可愛，但是那雙眼眸，總能透出主人的真正的心思，透著輕蔑與不屑。

    他扶著膝蓋起身，走到大和守安定的身前，從兜裏掏出一條風花紗，繞在情緒激動的刀劍神明的脖頸上，一圈一圈，狠狠向下一拽。

    “唔！”大和守安定被突兀的大力拉下，半跪在地。

    “喂！衝田總悟！”加州清光臉帶怒色喊道，果然，這樣的人，不會是總司那樣溫柔的人，他們是不一樣的。

    安定是被他和總司一樣的劍技給迷惑了嗎？

    衝田總悟俯視著刀劍付喪神，低聲道“不要用這種透過我找某人影子的眼神看著我，我是我，衝田總司是衝田總司，真選組也不是新選組。這種軟弱迷茫的樣子，是太欠□□了嗎？再這樣看著我，下次，見麵就會用刀劍來和你打招呼了。”

    衝田總悟說完這話鬆了手，拍了拍大和守安定的肩，走出門外，自言自語道：“嘛，吃飯吃飯。肚子都餓了。”

    小孩子嗎？還帶著那種軟弱的眷戀猶豫，真是需要狠狠□□一下。

    長生對於插手別人的糾葛事情是拒絕的，不是親身經曆過一切，沒有人能夠理解當事人的心情和感受。更不要說是講一些放下或者什麽話語，他自己都放不下，如何讓他人放下。

    不過，長生看著大和守安定還保持著半跪的姿勢未動，發絲擋住了他的所有表情，隻有地板上點點水漬在暗示著什麽。他轉頭看了三日月宗近一眼，再看了下門外。

    出去走走？

    嗯。

    三日月宗近用一個帶著笑意的頷首回答。

    出屋時，長生隨手將推門拉上。走過一個轉角，就看到衝田總悟在跟一個真選組組員說著什麽，接到命令的組員行禮，牢牢守在進院的路口。

    微風帶著隻言片語碎在風中。

    “在裏麵的人出來之前，不要讓其他組員靠近那裏，啊，為什麽？這是命令，死或者執行命令，選一個吧。”

    ………………

    半光半暗的屋內，便隻剩下大和守安定和加州清光兩人。

    加州清光跟著半跪在地，歎了口氣，將人抱在懷中，把頭按在自己的肩膀上，濕濡的感覺一點點從右肩擴散。

    “清光……”

    “嗯？”

    “好想見……”

    “什麽？”

    “總司，好想見總司。”

    “嗯。”

    “如果可能再遇到的話，我，絕對要去改變曆史！”

    加州清光聽到耳邊哭泣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動了動身體擋住陽光，讓他在黑暗裏安心釋放自己的不甘、思念、迷茫、悲傷。

    哭出來也好，這樣安定也能輕鬆不少，無論何時我都會陪在你身邊的。

    ………………

    長生帶著三日月宗近離開庭院。在雲下傾瀉出的光與暗之間，漸漸走遠。

    黑色的瞳孔仿佛吞噬了所有光線，陽光照射在他眼底，卻融不開寒冰萬丈，驅不散霜雪漫天。

    改變曆史？

    可能的話，我也會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