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木然著臉, 總覺得自己被套了進去, 但是他並不討厭這樣的親密舉動, 看到伴侶幾乎要發出光來的眼睛和小得意的表情, 也覺得心情愉悅，甚至想讓他再開心一些。

    順心而為，他乖乖湊上去學著三日月宗近的方法, 有些笨拙地一點點品嚐對方的唇舌，閉上雙眼, 逐漸感受到了和伴侶緊密相貼的樂趣。

    三日月宗近微啟著嘴唇，睜眼看著近在咫尺輕顫的黑色眼睫，藍色的瞳孔越深, 新月紋越發明亮, 盈滿笑意溫柔的雙眼從深處滲出更深的渴望。

    終於三日月宗近像是受不了這樣溫軟又甜蜜的折磨，反客為主, 將長生壓在榻榻米上俯身壓下，回吻過去。

    一吻過後，三日月還是保持著壓製的姿勢，把長生的頭發纏繞在指尖, 像是在思考從哪裏下嘴比較好, 露骨的視線仿佛能穿過衣物落在身體上。

    “怎麽辦？長生，我要忍不住了。”

    俯身將頭埋在長生的頸邊，忍不住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一點紅痕。

    長生也是個男人。但是或許是經曆所限，或許是環境的影響，情緒和**在平時狀態都很淡薄, 在加上相伴的人又是個男人，從未想過兩個男人在一起也能如此親密。加上三日月表現的這麽明顯，他能猜到三日月想要什麽。

    在別人的地方做親密的事情，以三日月的性格絕對做不出來，說這句話，無非又是想要從他這裏得到承諾。

    是因為沒有安全感嗎？還是別的原因？

    “好。不過現在不行，在這裏不行。”長生伸手拍了拍三日月的背部，以示安慰。

    想要承諾的話，那我給你，而且……

    “我需要了解一下這方麵的知識，三日月，不要著急。”

    說的時候表情一本正經，嚴肅認真地仿佛是要去做什麽重要的事情。

    “哈哈哈哈哈~”

    三日月宗近忍不住笑倒在長生的身上，抱著他的身體笑得渾身顫抖。被長生的認真可愛的表情逗笑了是一點，每次索取隻要說出口，都會被給予的幸福感是另一點。

    愉悅感爆發在身體的每個角落裏，幾乎讓他渾身發顫。

    “長生太犯規了~”手忍不住覆上長生的腰帶，輕輕拉開。

    就在這裏占有他吧，和他靈魂結契吧。這樣的想法霎時間充滿了腦海，因為，隻要他說了，長生絕對會答應的。

    失控的神紋又開始一點點爬上臉頰、脖頸。

    不行……

    “不要這麽縱容我，說什麽，長生都同意。你這樣，會讓我忍不住要得更多的。那個時候，怎麽辦……”

    三日月宗近的聲音很低，低得自己都聽不到自己在說什麽，他放開了拉著心上人腰帶的手，閉上眼將眸底深處激蕩的暗湧緩緩壓下。

    “嗯，沒關係，因為是你。”

    之後便是長久的沉默，長生以為三日月睡著了，也放鬆身體想要休息一會，半夢半醒間，像是從遙遠的彼端傳來的話語從心頭輕拂而過。

    “是嗎？因為是我……嗎？”

    *

    或許是長生的話語打開了什麽奇怪的開關，三日月宗近像是得到了允許一般私下裏時時刻刻都和長生黏在一起。

    宇智波一族是在戰時緊張狀態，宇智波家的秘密又被他們知道，所以長生和三日月並沒有出去閑晃，而是留在屋內專心養傷。

    長生專注療傷的時候，三日月就一直看著長生；閑暇休息的時候，就會從身後抱著他靠在長生肩頭說一些情話。

    他被三日月的頭發掃得有些癢，忍不住用手將三日月亂蹭的腦袋向旁邊撥了一下。

    “宇智波泉奈身上有怨氣接觸的痕跡，非常細微，但是確實存在。不是長生當初見到我們的時候，那種不成氣候的怨，而是由極為強大的人的內心所產生的已經具有自我思維的，黑暗生物的‘怨’。”

    長生拿著書卷的手停頓了一下，心思完全偏離了書本，他還以為三日月不會再提到這個，沒想到這個時候回答了他的問題。

    “黑暗的生物？”

    “嗯。和神鬼精怪完全不同的，無法具體定義的存在。這些東西能從人、神、怪、精靈心中滋生招來怨氣，集聚了足夠的力量就擁有了自己的思想。奇妙的獨立於主體又依賴於主體的存在。純粹的負能量的聚集體，本質中隻有惡的存在。”

    三日月宗近解釋了長生的疑問，這也是他想要去看宇智波泉奈發現信息地方的原因，如果真的如他猜想的，這樣邪惡的存在出現在宇智波一族的周圍，目的不是在宇智波一族身上，就是需要利用他們作為棋子達成什麽。

    誕生在黑暗中的生物，天生的技能就是蠱惑人心和看透人的感情。

    “從心裏生出來的黑暗之物……”長生沉吟一會，總覺得自己插手了很複雜的事情。

    “哈哈哈~長生，不用擔心，對於這裏的人對付這樣的東西或許會有些棘手，對我們來說，算是正好。”

    如果危險到那種程度，三日月就不會為了長生的意願，而貿然直接當麵提出，一切以長生的安危為最優先。

    “不是擔心，我還沒有遇到我的劍所斬殺不了的敵人。隻是在想，那個強者到底經曆了什麽樣的事情，才會蘊養出黑暗。”長生輕搖了搖頭，對那個黑暗生物和黑暗的誕生者，生出了幾分好奇。

    “一般情況下，越是強大的人，心靈也會有匹配與力量強大，除非是重要所在被破壞，而情緒失控暴走。”

    三日月宗近將頭枕在長生的腿上，隨手拉過一縷發絲把玩，淺笑著繼續說道：“還有兩種可能，擁有和心靈不對等力量的人，和太過純粹的人。前者駕馭不了力量，力量就會駕馭他，後者因為太過純粹，善和惡的想法就會形成兩個極端，惡的力量反倒比普通複雜的人類更強。”

    然後三日月話鋒一轉，提了一個完全無關現狀的事情，“在我過來的時候，發現出去的通道有兩個，真選組的世界，我們還可以去。”

    說好要去宇宙裏看一看的。

    “嗯……”

    長生還在思考三日月提到的黑暗的東西，下意識地回應一句後，才在腦海中過了一遍他的話。

    看來途中出現的各種事情打斷了他們二人世界的行程的不愉快，讓三日月一直記到現在。

    “半年的冷卻期後，等我能回到幫會裏，我們就去，那個時候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不會改變計劃。”

    長生和三日月宗近相互交流了想法，甚至打算好了在事情解決後要繼續出去過二人小世界。

    *

    隔天，長生和三日月跟著宇智波兄弟去了南賀神社地下的密室，從細微的地方可以看出，他們已經整理過這裏了。

    換句話說，昨天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已經來過這裏。

    昏暗的地下，隻有幾個燭台的光照明。

    宇智波斑眼睛快速從長生的脖子上劃過，嘖了一聲，瞪著一雙寫輪眼，挑高眉頭，給了三日月一記疑問的眼神。

    在我家？

    三日月宗近笑眯眯地輕搖一下頭。

    沒有。

    宇智波斑冷哼一聲，給了泉奈後背一巴掌，讓他看向石板，眼睛不要亂飄，抱起雙臂，道：“這就是泉奈說的石板，我們宇智波基本都見過，不過萬花筒寫輪眼隻有我和泉奈有，所以裏麵的內容也隻有我們能看到。”

    隨即嗤笑一聲，睨著石板的眼神不屑而鄙夷，“用親人的眼睛才能得到強大的力量？發現這種方法的祖輩也真是愚蠢至極。太軟弱了，泉奈。”

    得到強大的力量，是為了守護弟弟，但是力量的代價卻要付出弟弟的一雙眼睛，這樣的結果對他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宇智波泉奈抿著嘴唇低頭不語。

    到現在，他都抱著如果長生治不好哥哥，就將眼睛挖出來給斑的想法，不過不敢暴露在表麵上，昨天被哥哥念了一整夜，還被拉到訓練場教訓了一頓，身體到現在還在疼。

    長生沒有讚同也沒有否決宇智波斑的話，將靈力覆蓋在眼睛上，漆黑的瞳孔像是注入了一道銀河，看了看石板，黑乎乎地一片什麽都看不到。

    “斑，你們的石板不對。上麵的力量不對勁，不像是石板本來的東西，而是後來覆蓋上去的，黑色的力量。”

    他的確是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但是具體哪裏不對卻說不上來。

    果斷轉向三日月，問道：“怎麽樣？有什麽發現？”

    三日月宗近的眼睛快速將地下室的所有角落掃了一遍，最後將視線落在刻著文字的石板上。

    石板被保護的很好，字跡清晰，上麵記載了宇智波一族的最初的起源，唯一不和諧的地方，就是上麵密密麻麻覆蓋著的黑色的力量，在文字上變換扭動著，仿佛在遮蓋什麽。

    偽造過文字？

    “我和長生看不到你們看的文字記載，但是我看到原來的文字應該是被偽造過了。需要幫忙嗎？”這話是對著宇智波斑說的。

    幫忙把多餘的力量消去。

    宇智波斑聽出三日月的話外之意，臉上的表情變得森然，眼睛緩緩眯起，嘴唇開口露出的紅色的舌，像是渴血的暗示，壓抑著殺意道：“偽造？那麽，多謝了。”

    依照泉奈說的，被什麽動靜吸引過去才發現石板的秘密，石板又是偽造，說明是有人在算計宇智波家。

    不，這一切的最終目的是我，宇智波斑。

    那麽，就讓我來看看你到底想掩藏什麽樣的真相吧。

    三日月宗近上前兩步，把手搭上石板，靈力如水波紋一圈圈蕩開，不多時將黑氣驅逐得一幹二淨。

    宇智波兄弟隻感到一陣被莫名力量震動的感覺，再看向石板的時候，裏麵的內容已經完全改變了。

    “嘶——這是？”

    宇智波泉奈幾乎被震驚得變了臉色，忍不住將手摸上石板，像是在確認字跡的真假，當然摸到的隻有石板自帶的刻痕。看完記載的事件，不可置信、懷疑、歡喜、疑惑在他的臉上交織成複雜的表情。

    “怎麽可能，我們和千手一族本來應該是兄弟？我們兩族不知道在多少代之前就已經在互相廝殺，源頭居然要追溯到六道仙人的時候？我們的祖先是因陀羅，千手家的是阿修羅。哥哥？”

    宇智波斑的表情和宇智波泉奈比起來相對鎮定一些，眼睛變回黑色，閉了閉眼，“千手一族擁有仙人體，宇智波一族擁有仙人眼，兩者合一才能發揮最大的力量。千手一族的體質和力量對宇智波一族的眼睛有很大的助力。”

    換個角度想，意味著如果兩族通婚或者聯合，千手一族能夠幫助宇智波一族的話，宇智波一族因為過度使用眼睛出現的後遺症能夠被大大減少，甚至治愈，而且未來很可能出現同時具備仙人體和仙人眼的孩子。

    長生和三日月在這些隻言片語中聽得雲裏霧裏，唯一能得出的結論就是，文字的確被篡改過，和千手家在祖上頗有淵源。

    “斑，泉奈？有什麽發現？”

    經過兩兄弟的解釋，總結成一個故事就是，在很久以前，忍宗的創始人六道仙人又名大筒木羽衣，擁有‘輪回眼’，和他的弟弟一起將自己的母親大筒木輝夜姬封印在了月亮上，結束了世界被沉睡毀滅的結果。之後六道仙人的兩個孩子因陀羅和阿修羅因為繼承忍宗的事情爭鬥起來，哥哥因陀羅不滿父親對於忍宗繼承人的的安排，而執意和弟弟阿修羅作對，兩族因此代代相互廝殺。

    “那麽眼睛的事情是真的還是假的？”長生對這個世界都不了解，別說是這些牽扯到世界曆史的東西，聽了個大概也就過去。

    宇智波斑皺眉，道：“真的。不過在永恒的萬花筒之上，還有輪回眼。使用近親之人的眼睛隻是其中最下策的一個方法，一個宇智波如果能在開眼後得到千手家的幫助，才是最好的辦法。蘊養萬花筒寫輪眼的查克拉，要千手柱間和千手扉間才行。”

    他伸手蓋住自己的眼睛，在開眼之後被千手的查克拉養著才可以，以他眼睛損毀的程度已經來不及了。

    而且，有些事情是他沒有說出的。關於他心中期盼的和平的思考，在多年以前六道仙人建立忍宗就是如此希望的，但是千百年後人與人之間並沒有彼此理解，反而不斷連年的爭鬥。同時擁有仙人體和仙人眼的六道仙人都沒完成的事情，如他和千手柱間兩族的聯合就能看得到那一天的到來嗎？

    但是不去做的話……

    長生看到宇智波兄弟兩人心神恍惚的樣子，知道今天要做的事情恐怕到此為止了。

    “我和三日月先回去了，之後再來談和千手戰鬥的事情吧。”

    告別了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長生鬼使神差地回頭看了一眼被跳動的火光閃得身影明明滅滅的宇智波斑，有一瞬間生出了仿佛看到什麽在蛻變時奮力掙脫一角的震懾感。

    和三日月漫步走在回去的路上，高大的樹林遮天蔽日，陽光艱難地透過樹葉的縫隙投射在地麵，親自為飛舞地塵土被披上一層暖黃的光，像是一束白日星辰。

    “我覺得，斑以後一定會成為開創一個時代的人物。”

    三日月宗近臉上的表情未變，深藍的衣袖輕動和前方黑白的衣袖交織得不分你我，他握著手中溫涼的手，走在雜亂的林間，也帶著貴公子在賞景玩花時漫不經心的高貴。

    “斑？那個人在眼睛有著野心和深深的愛，這樣的人不可能默默無聞。”

    宇智波斑如果在他們的時代，肯定能成一方霸主，野心和實力他都有，不過有一大硬傷，宇智波斑最在乎的隻有宇智波泉奈，感情太過集中在一人身上是作為王者的弱點。

    不過三日月自己就是這樣的人，所有感情皆係一人。身為刀劍本質上的冷血，使他對除了自己在乎的東西以外的事物毫不關心。

    三日月注視著長生的眼睛，“那個要求，我想好了。”

    所以他也不希望長生太過關注除他以外的事物。

    “好，我答應你。”

    “不問是什麽？”

    “是什麽？”

    “哈哈哈~又來了，長生。”

    三日月宗近收了笑容，認真時的表情讓他顯得極有壓迫力，眼神將長生牢牢纏繞住，一圈一圈好似要將他溺死其中。

    “長生，和我結靈魂的契約吧。”

    “什麽是靈魂契約？”長生問話的聲音很輕，像是不想驚擾到什麽。

    “你生我生，你死我死，以靈魂為契。”

    “……好，我答應你。”

    “哈哈哈~不怕嗎？長生經過的時間，應該比我更長久，或許有一天我到了消亡的一天，而你不該死。你可以不答應我這麽任性的要求的。”

    “嗯。”

    長生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有個口是心非還愛試探你的伴侶，有時他也很為難。比如，他一邊說著你可以不答應，一邊在臉上眼裏寫滿了，你不答應就完蛋了的信息。

    是因為第一次遇到的人類太過差勁，導致對人類的承諾信任度這麽低嗎？

    “三日月，如果有一天我能和你一起死，那是我的幸運。”

    不知多少年前，求死是他唯一的願望。

    作者有話要說：　　說好的雙更/(tot)/~~好吧，蠢作者6000+字數，現在就5000+，還差一千，記在賬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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