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刀那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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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是三日月。

    長生手指收緊想要抓握留住指尖的溫度, 他來了。

    “長……主人, 怎麽了?”壓切長穀部穩穩地托住手中的東西, 先跑了過來, 疑惑地四處看了看,的確是看到還有一個人的,一瞬間便消失了嗎?

    “沒事, 麻煩你們了,我們回去吧。”長生搖頭, 垂下的衣袖掩住他指尖的動作。

    三日月為什麽會變成那種模樣?因為暗墮過的影響嗎?感知到的情緒也極其不穩定,讓人擔心。

    沒事?

    後麵跟上來的藥研藤四郎抱了一堆東西在懷中,聽到他的話挑眉不語, 神紙下露出緊抿嘴唇的樣子哪裏像是沒事, 更何況不止是長穀部看到,他也注意到了那個擁有不祥氣息的虛影, 怎麽看都像是他們猜測中的‘三日月宗近’,居然真的能追到這裏還不被時之政府發現。

    他是怎麽到這裏來的,以及為什麽一瞬間便消失了?

    疑問和好奇很多,但是這些事情就不是他們該深究的了。

    “沒事就好, 大將, 還有想要去的地方嗎?”沒有的話,我們就要回去了。

    長生上前幾步幫兩人拿過一些,聽懂了對方的言下之意,抬腳向來時的路走,“回去吧, 藥研、長穀部。”

    “是,主人。”

    壓切長穀部跟在長生的身後,他不追問不代表心中不清楚,略低了眉眼看身旁的藥研,嘴唇微動,作出幾個口型。

    三日月宗近?

    藥研藤四郎扯了下唇角,麵無表情地點頭。

    雖然隻看到了一個背影,卻也比想象中更加危險。長穀部喊長生主人的時候,那股冰涼刺骨的殺氣鎖死在身上時的戰栗感,到現在想起都讓人渾身冰涼。

    這可是完全的誤會,希望別被那個三日月記上了。

    那可就太糟糕了。

    *

    萬屋回來的第二天。

    長生站在院中等待刀劍們分配這次出陣的名單,回來後就重新將發飾綁回了發間,衣服換回自己熟悉的長袍廣袖,身後背負著長劍。

    對於這把不知被長生放在哪裏的長劍,刀劍們心中好奇卻沒多問。

    長生拿著手中的禦守翻看了一下,藍色的綢緞布料、金色的絲線修成的花紋,據說它的功能是保護刀劍的,他好歹擔了個刀劍的名頭不知對他有沒有用,刀劍們還是讓他帶上以防萬一。

    靈力探入細細查看這個禦守,裏麵有時間回溯的力量並且和靈力能相互呼應,且專用於付喪神和審神者契約下的刀劍,非常精妙複雜的設計。

    不過對他來說,倒是用不到了。

    “三日月宗近,壓切長穀部,藥研藤四郎,博多藤四郎,小狐丸,還有長生,對了這次三日月宗近是隊長,以上是去地下城的隊伍配置。”

    壓切長穀部念完紙條上的名字,在後期他們練度全滿的情況下,主人大人已經放下權利隨他們自己調配資源和出陣隊伍。這是經過大家商量後的配備,長生的實力已經通過了大家的認可,所以讓大家帶著他去打打地下城收集資源。

    “如果長生受傷,立馬退回本丸,可以嗎?”

    長穀部穿著戰鬥服,跟同伴一一對視以確認他們的狀態,輪到三日月宗近的時候頓了頓,總覺得三日月笑得怪怪的。

    說起來把三日月放在隊伍中,也是考慮到他的實力在本丸裏是數一數二,詢問了本人意見,出乎意料的三日月很樂於出陣。要知道之前,不論是長生還是三日月,基本都是避開對方的,不,應該說是長生單方麵的避開和三日月的接觸。

    在明知道對方不想靠近的時候,還主動跟上去,不像這家夥的作風啊。

    “是是。”小狐丸將金色的刀裝分給其他人,裝備好自己的,點頭附和。

    “沒問題,走吧。”

    “啊啊~地下一百層,雖說是出陣,時間也不會短呢。”

    心中打了問號,長穀部也未多想,拍拍手引起同伴的注意,“好了,那三日月,這次你來帶大家走吧。”

    三日月宗近上前幾步,開啟了通往地下城的通道,微光閃過便出現了一個懸浮的紫色氣團拉成一人高的樣子。

    這便是地下城的入口了。

    “哈哈哈~我先進去了,因為地下城是不定時開放的秘境,所以和普通的出陣方式不一樣。”三日月帶著笑意解釋了一句,率先走進了秘境。

    鏡麵的波紋輕微震動了幾下,吞入了三日月的身影,恢複了平靜。

    這句顯然不是對他的同伴們解釋的,長生抬眼看向他時,隻有一個背影。

    “那,到我了。”再後來是博多藤四郎。

    “下一個就由小狐來吧。”小狐丸也進去了。

    長生看著他們一個個進入,直到隻剩下自己,進入秘境通道的感覺和傳送陣差不多,再次看清麵前景物的時候,光線已經昏暗下來。

    這個秘境更像是在礦道中,挖出的隧道由木頭支撐邊角,沿著牆壁看下去便是一團深不見底的漆黑,隻有牆壁的火把作為照明的唯一來源,看礦道內的走勢是一直向下,不難猜出他們的方向是哪邊。

    地下一百層?真是貼切的形容。

    “在這邊,長生過來。”小狐丸笑眯眯地跟長生招手讓他過來,身上的衣服整齊神情從容,如果忽略地上的黑灰,完全看不出他剛剛經曆了一場戰鬥。

    “我就說你們不帶我不行,有我在資源都能多拿一些。”博多藤四郎蹭過鼻子,將插在敵軍頭顱中的短刀拔出。

    “又來了,小心。”

    藥研藤四郎握著短刀本體,淡定提醒自己的同伴。他們剛剛清完一波敵軍,在原地等長生,沒想到沒一會兒,又遇到了遊走過來的敵人。

    刀劍們的練度全滿裝備精良,打這些敵人非常輕鬆,長生跟著他們時不時給出幾道劍氣或者下個氣場幫助擊殺,進度推進的非常快。發現敵軍一般都是一人一刀就解決了,遇到速度極快的敵人也有長生的氣場減速,劍氣擊殺,一行人沒有一人受傷,且收貨頗豐。

    行進了不知多久,中途休整過幾次,再次遇到了一群敵軍,隨著越來越深入的進程,遇到的時間溯行軍也越來越強大,這個時候長生便出手直接解決掉他們。

    又是一道劍氣橫掃,凝成一線寒氣四溢的劍氣從簡單的揮動中發出,切割這些時空溯行軍如同刀如豆腐,半分阻礙也無便化成一堆黑灰。

    劍身閃爍的盈盈淡藍的劍氣在歸鞘時,消散於無。

    五個刀劍默然看他:“……”

    “這就快到終點了?這次的地下一百層還真是輕鬆多了。”博多藤四郎分心查看過周圍驚異道,他對地下秘境最熟悉不過,雖然它們長得一模一樣,但是從時間溯行軍和礦道的細節來看,再有兩層就到底了。

    “是啊,除了有點疲憊以外,沒人受傷……喂,博多,專心點。”

    藥研藤四郎皺眉提醒同伴,縱躍在空中,狠狠向下刺去,短刀穿透了盔甲刺中要害擊殺了博多藤四郎身後的敵人。

    一道冰冷雪亮的刀光閃過,又是一位敵人化作飛灰,壓切長穀部嚴肅著臉斬殺了敵人,忍不住回頭道,“藥研、博多,不要分心,如果在這裏受傷,最後的幾層被直接打退到本丸那就太過丟人了。”

    “哦~隻是丟人這麽簡單?”小狐丸彎起嘴角調侃道,露出尖尖的虎牙,側身閃過對麵的斬擊,反身迎上去,“你也想與小狐共舞嗎?”

    而本來是為了幫助刀劍們而來的長生,在最後一段時卻心神恍惚地在一旁劃水,一邊打出幾道劍氣,一邊感受心髒越跳越快的驚悸感,按住胸口輕喘幾下,想要平複內腑的震動。

    為什麽?這種感覺,是……

    三日月宗近在靠近長生的地方清理敵軍,分神掃了幾眼狀態有些不對勁的長生,略微靠近他,問道,“怎麽了?傷勢發作?”

    “不……”

    嗖——

    金鐵破空的聲音驟然響起。

    不遠處的空間急劇波動,震蕩到極致時裂開了一道小口,先是白皙的指尖按在邊緣,然後狠狠一撕,秘境空間內便被突兀地出現了一道不和諧的黑色裂痕,那隻熟悉的手掌收了回去,先於身影出現的是一線冷光。

    那是三日月宗近的本體刀,他最熟悉不過的。

    可是這道光卻飛速直直向長生身旁的人而來,毫不留情,充滿殺機,尖銳地仿佛劃破了空間,夾雜著雷霆之勢和其主人的必殺之心。

    長生皺眉橫跨幾步擋在身旁的人麵前,出劍將刀挑飛,三日月的刀在空中旋轉幾圈,掉落在他另一隻手上,。

    “三日月,他們不是敵人,你……”他還以為三日月是誤認為還在戰鬥中的刀劍是敵人,企圖向自己的伴侶解釋。

    但是隨之而來既不是伴侶帶笑的臉也不是溫暖的擁抱,而是猛然間身體被一把按在旁邊的牆壁之上,脖頸被嵌入利齒而傳來的疼痛。

    “唔!”

    背部被撞擊得有些痛,衣領也被拉開,三日月低頭咬著長生的脖頸,非常用力,直到嘴裏都是血腥的味道也不鬆口,甚至開始舔舐吮吸他的血液。

    “好想你。”雙手環抱住三日月的脊背。

    “好想你。”將頭低下嗅聞對方的氣味。

    “好想你。”閉上雙眼將唇貼上深藍的長發。

    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三日月。

    比起疼痛來說,日思夜想的人出現在懷中的歡喜更濃厚,長生伸出雙手緊緊抱著三日月,一遍遍重複自己的心聲。

    他在見到三日月的每一天前,都在想見麵要怎麽告訴他,他到底有多想他。

    本來暴怒不悅的三日月在長生冷淡的聲線中聽到了一聲聲滿是想念的傾訴,像是被順毛的大型野獸一般,收起了利爪和獠牙,探出舌輕輕舔過唇齒下的肌膚。

    長生還在重複那一句,像是隻會這一句一般,念著念著就真的念到了他的心中,三日月心髒鼓動臉頰火燙得像是要燃燒起來,腦海中叢生的惡念和殺意瞬間散得一幹二淨。

    少見的,三日月麵對長生時感到了害羞,恢複了清明的雙眼隨著主人的心意變回了深邃剔透的藍,新月紋重新出現在眼底。

    三日月翻了個身將自己抵在冷硬的牆壁上,手臂放鬆又收緊,似是怕自己的力道再傷到長生。

    他抬手捂著長生的嘴,心疼地輕吻過被自己咬出的傷口,擁著自己失而複得的珍寶,啞聲笑道,“嗯……我也,好想好想你。”

    知道嗎?你不在的時候,我連自己都失去了。

    “長生。”

    隻留下了一句纏綿著依戀愛意的名字,兩人的身影便漸漸消失在秘境中。

    剩下目瞪口呆圍觀的刀劍們,幾乎每個都僵成了一條木棍戳在原地看他們抱著傾訴相思,再眼睜睜地看他們消失。

    “……走了。”

    “咳咳,還會再見嗎?”

    “撒~不知道。”

    和死神擦肩而過的三日月宗近用指尖蹭過刺痛的地方,側臉被刀風刮出一道血痕,低頭看了看指尖的鮮紅,彎了彎眼角,臉上神色難辨,卻以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還會再見的。”

    他了解自己,也有些懂長生。

    他們還差一個告別。

    “我,還是第一次覺得長生那麽喜歡他的伴侶。”博多藤四郎喃喃著說,說喜歡都是含蓄的說法,那是多麽深重的愛意。

    刀劍們是眼看著那個一出現就殺氣纏身狂暴如魔神的三日月,如何在長生一聲聲的傾訴下笑成了一個孩子。

    一念成魔,一念成佛。

    他們還真是……

    作者有話要說:  要那什麽上高速了。。

    沒有什麽大的幺蛾子了,他們出幺蛾子,糾結的是我,以後又要開始痛苦的製作狗糧喂給自己,糾結的也是我,心情極度複雜。

    所以明天不更歇一天,後天更一個車在微博,一個在這裏。

    新司機又要去戰戰兢兢的開個不會翻的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