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金雀翎(241)
字數:6921 加入書籤
雪漸漸小了, 風聲似乎也不可聞,馬車裏搖晃的異響, 引起了外麵人的注意。
“將軍?”外麵的人試探的叫了一聲。
無人回應。
幾人察覺出了古怪, 對視了一眼。
抬手敲響車壁,“將軍,前麵就是應城了。”
回應他的,是極低的一聲喘息。隻有湊到近前的他聽見了。
他身旁的人肩上已經落了一層薄薄的雪花, 一張臉也凍得發紫, “將軍讓我們連夜趕路,莫不是出了什麽意外?”
“我看不是將軍有意外, 是……”
夜裏看不清路,馬蹄可以跨過去的障礙物, 馬車的車輪撞上了,就要顛簸一下,駕車的人感到車簾掀開了一些, 裏麵傳來的暖香醺的他頭腦有些發麻。
他們跟隨將軍前來接引皇上, 別的諸如皇上為何要遠離皇都這樣的宮中秘辛, 卻是不知道的。
“這是——”車裏探出了一角白紗, 騎在馬上的人彎下身來, 將之撿起,那白紗柔滑, 看來竟是人貼身的衣物。
他正捏著白紗想著這是如何落出來的時候, 就因附耳在馬車旁, 聽到了裏麵的奇怪響動。
心中愈發好奇, 手借著將白紗放進去的空隙,將厚重的簾子掀開一些。
天地間都是耀眼的白色,這冷清清的光正好映到了一個人的脊背上,那脊背起伏,垂落下的烏黑的發沾了汗,黏在傷痕遍布的肩胛上。
裏麵的人根本沒有被這些微的光亮吸引到注意,他將簾子掀的更開一些,就看到那被高高握起的手臂,被人緊抓著,抵在了車壁上。
他身後的人策馬靠近,看他在往裏麵窺伺,就問了一聲,“怎麽了?”
他連忙回過神,掩飾性的坐直了身子,“看到馬車裏有個東西掉出來了。”
那人看到了他手上的白紗,道,“這不是皇上的衣物嗎?”
他愣了一下,將其塞回了馬車裏。
因方才的見到的一幕,他視線總是若有若無的往馬車裏飄,方才無心的時候並不覺得奇怪,但自當他有心關注起來,那馬車裏的聲響,就變得如此曖昧煽情。
皇上和將軍,在裏麵,做什麽呢?
……
馬車裏的何朝炎,五指間纏著百裏安的黑發,坐起來低下頭去咬他的嘴唇。
馬車本就不夠寬闊,因他強行擠進來,百裏安整個人都貼在車壁上,伸出的腿環在他的腰間。
“怎麽還不醒?”
剛才一進入百裏安的身體,就馬上繳了械,幸而年輕的身體麵對喜歡的人,總是熱情的很,那一處又很快堅硬起來,隻是這一回,他不敢再放肆,繃著神經,慢慢的,慢慢的進入了百裏安的身體。
熱到幾乎融化他的溫度,比任何刀刃都讓他感到刺激的暢快感,從脊梁骨,一直傳到他的腦子裏。
剛才在外麵溢流出的東西,在此刻正好做了潤滑,抵進去之後,就換換的淌了出來,將墊在下麵的狐裘染得痕跡斑駁。
何朝炎是存了和羅聞佩較量的心思,在他眼裏,文人都是病弱的,哪裏抵的上他年輕的體魄。但正因如此,他才不敢在進入之後放肆,生怕又一次丟了醜。
百裏安因是坐著的,他那一下抵進去,連肚皮上都看的出那物的輪廓。何朝炎長於軍營,對這樣的東西自然在意的很,況且他也確實是天賦異稟,年紀尚輕,那一處已經極其可觀。
但他至今還未碰過女色,那撞見百裏安的一回,讓他以後再看到女人,都忍不住要想起百裏安的臉來。所以這一回與百裏安滾上床榻,那遠勝於他自己給予的快感讓他忍不住沉溺其中的竭力探索。
“原來,這世上還有這麽快活的事。”他一隻手挾著百裏安的手臂,另一隻去撫他汗濕的脊背。
百裏安雖昏睡,對這樣強行撬開身體的舉動,還是有回應的蹙緊了眉宇。
頓了半晌,他往後退了一些,那種鈍刀磨著神經的感覺叫他渾身都繃的緊緊的。
而後他大力撞了進去,百裏安被他握在手上的五指忽然伸直,何朝炎也馬上頓住,抵在百裏安的身上慢慢喘息。
太……舒服了。
言語不能描繪的奇妙感覺,比他百般刺激之後達到的還要舒服百倍。
他年幼的時候就仰慕百裏安,離宮之後,見到與他同齡的女子,都覺得她們不如百裏安。但隨著年紀漸長,百裏安那兒時的印象,就隻停在了那裏,後來見到百裏安,那已經沉寂成黑色的影子又倏忽一下鮮活起來。
讓他覺得,他從未忘記過他。
他這樣舒服,也想叫百裏安舒服一些,所以他握住百裏安因為太靠近他,抵在他腹部的一物,慢慢撫慰著。
“等回去了,你做皇上,我做將軍——等我立了戰功,有了兵權,把天下都打下來,到時候,你想去哪裏,我都陪你去。”他說一聲,就要喘息一下。英氣勃勃的麵孔,沉溺與欲望依然英俊非凡。
平複了呼吸,覺得能抵禦住那蝕骨的快感之後,握著百裏安的腰肢動作起來。
起先隻是試探,而後便變成了大力的伐撻。
木板咯吱咯吱的晃動起來,何朝炎臉上的汗越來越多,外麵是冰天雪地,他的汗卻順著臉頰,流到繃緊的胸口。
何朝炎和百裏安身量相仿,但脫了衣裳,兩人又像是個極端。
百裏安是真的白皙文弱,何朝炎的手輕輕一捉,那白肉就陷進去,像是要一直摸到他裏麵的骨一樣。
“叮當——叮當——”
細細碎碎的聲音,從何朝炎的手腕上傳來。
那是一串紅繩穿著的金鈴,因為佩戴的時間太過久遠,那紅繩都褪了色,在他褐色的手臂上,留下一道像是印記的細細痕跡。
“安安,我想和你在一起。”
仿若還是當年,在尚書房裏讀書的時候,在那個雨天,百裏安撐著傘走到他麵前。
這世上,沒有比他更好看的人,即便他沒有現在這樣好看,在他心裏,也是無人能比的美貌。
“和我在一起吧。”
百裏安被他握在手中的一處,也因他反複的撫慰,有了些微動靜。
……
地上的積雪已經有人為掃開的痕跡了,勒馬止步,抬首就可以看到金匾上上書‘應城’兩個大字。
駕車的人回身稟報,“將軍,到應城了。”
仍舊無人回應。
幾人對視一眼,他們一路走來,將軍一直都在馬車裏,實在是有些奇怪了。往常,將軍都會下來騎馬,騰地方給皇上小憩的。
莫非出什麽事了?
心裏這樣臆測,那稟報的人大著膽子將車簾拉開,天已經亮了,白光一下就照了進去。
埋在被褥衣物裏的人似乎已經睡著了,隻有一雙腿,壓在狐裘上,腳腕上那一圈紅痕,格外的引人。
何朝炎袒露著上身,坐在旁邊,低頭像是在同他說什麽。
昨夜被風吹出來的香氣在此刻濃鬱到能叫人分辨出其中欲望的味道。
何朝炎看到那照進來的光,抬頭望過去。眉宇間還是和昨天一樣,卻帶著一種鬄足之感,“何事?”
趕車的人不由心虛的低下頭來,“將軍,到應城了。”
何朝炎看一眼閉著眼的百裏安,以為百裏安隻是累的昏睡過去,神色平淡道,“知道了。”
昨夜是將軍慌張的要趕路,怎麽忽然一下,就變了一個模樣呢?
“你們也趕了一夜的路了,進城找家客棧好好休息吧。”何朝炎吩咐。
“是。”那人也不敢質疑,應了一聲,就將簾子放下來了。
有人見他退出來,就問了一聲,“將軍怎麽了?沒事吧?”
駕車的那人臉色有幾分奇怪,他也不知該如何去說剛才自己看到的那一幕。在軍營裏雖然有這樣的事,但現在一個是他們的將軍,一個是皇上……這,就不好說了,“沒事,將軍讓我們進城休息。”
幾人到了一家客棧外麵,何朝炎將百裏安用那狐裘裹著,從馬車裏抱了出來。
一下幾人的神色都變得有些奇怪了,偏偏他還沒有知覺似的。
何朝炎要了一間上房和燒好的水,就抱著百裏安上樓去了。
幾人想到昨晚馬車外聽到的異動,都皆有領會,但並不敢表露出來,各自都噤聲去房裏歇息去了。
何朝炎將百裏安身上的痕跡清洗了一遍,但他正是年輕氣盛,經不起撩撥的時候,縱欲一夜,在替百裏安清洗狼藉一片的下身時,又忍不住壓著他做了一回,邊做邊在百裏安耳邊問他,“安安累不累?”
百裏安要是能有反應,早就回應他了,哪能讓他占了這麽多的便宜。
這樣一過又是幾個時辰,何朝炎恨不得將這些年積攢下來的精力,都發泄在百裏安的身上,他一邊怕把他累著了,一邊又忍耐不住的拚命索需。到休息好的幾人來敲門的時候,何朝炎才驚醒過來。
浴桶裏的水已經涼了,何朝炎吩咐他們再去燒些水,規規矩矩的幫百裏安清理完之後,就上路了。
這一路又走了一天,百裏安都昏睡了幾日了,就是何朝炎也覺出了些奇怪來。百裏安像是睡著了一樣,無論怎麽推搡,都不會醒來,何朝炎怕他餓了,用口哺他吃東西,他也吞咽不下,何朝炎一下子慌了神,幸而過了應城之後,路上的城鎮已經多了起來,何朝炎帶百裏安去求醫,沿途的大夫都問了一遍,都隻說百裏安身體虛弱,要好好靜養。
一回兩回,何朝炎還真的被安撫了下來,但隨著時間慢慢過去,百裏安還是不見醒來,何朝炎就一下慌了神。
百裏安因不能進食,消瘦的厲害,何朝炎到處求醫,連那些遊方的郎中,都被他請了過來,但凡再說百裏安是身體虛弱的,都叫他罵了‘庸醫’趕走了。
隨行的幾人也知道了皇上忽然昏迷不醒的事,對何朝炎道,“將軍,這些鄉野裏的郎中,怎麽也比不上宮裏,現在早些將皇上帶回去醫治,才是上策。”
何朝炎一聽,覺得有理,便不再路上耽擱,夜以繼日的往宮裏趕去。
……
“宣王——”
坐在長樂宮裏發怔的宣王一下子站了起來,“是皇上有消息了?”
稟報的太監低下頭,戰戰兢兢道,“不是,是,是牢裏的光祿寺卿,獄卒說,他已經要……”
“讓禦醫去給他診治,不能讓他死了。”聽到不是百裏安得消息,宣王一下又頹然的坐了下來。雖他心中怨憎羅聞佩,但眼下,隻有他知道百裏安得下落,即便他這樣折磨他,也還是懷著一線能從他身上得到消息的奢望。
“是。”
太監退了出去,到門口時,又回頭望了一眼。
這長樂宮,早就荒廢了,但偏偏離王和宣王,都喜歡來這裏。連才從寺裏回來的玉真公主,對這地方也是情有獨鍾。
至於為什麽……這皇家的事,哪裏能說得清呢。(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