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亡國妖姬(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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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曆221年。
公孫樂被人檢舉與羌城大皇子魏冉勾結,夏閱秘密派了朝最公正無私的薑丞相去了他的府邸搜查,結果在他的府搜出了許多通敵賣國的證據,且都是他的親筆簽名。麵對大量“還未來得及銷毀”的證據,公孫樂直言不諱他對這個國家,對夏王耿耿於懷。
同時,他也直接暴露出了魏冉的藏身所在地。
出於對公孫樂這個人才的可惜,夏閱特意讓薑丞相把他單獨關押在了監獄。
而薑丞相等人,順藤摸瓜,在花樓正在醉生夢死的魏冉一群人直接綁到了菜市口。對於此等竊國小人,應該當街斬首示眾,以儆效尤。
此事一出,夏城民眾也對公孫樂失望透頂。他們身為夏國的子民,應該希望夏國越來越好才是,怎能勾結外邦人,出賣自己的國家,出賣自己的同胞。更重要的是,這幾年來,他們明明已經看到了夏王的努力。他們的國家的確是在變好的。他們的生活也的確是在變好的。
與此同時,韓棟和尉遲將軍也帶兵攻破了羌國的都城,羌城。
小小羌國俯首稱臣。
夏朝人民舉國歡慶。
夏曆221年冬月,在全國人民的抗議和憤怒,夏閱判處了公孫樂死刑。
臨刑前,他派人去到牢詢問公孫樂有什麽臨刑前的願望。
公孫樂讓王公公告訴夏王,他希望阮夫人能夠親眼來牢房裏見他一麵。
夏閱考慮再,最後還是同意了。
監牢。
婢女和衛兵守在監牢外,緊緊地盯著公孫樂。
阮夫人一一放下了她帶來的豐盛的酒菜,有香酥鴨,有醉蟹,有爆炒兔肉,有四喜丸子,有白灼蝦,還有一壺剛熱過的清酒。
公孫樂細細打量著眼前的女子。都說女子若是嫁對了人,她的眉目間一定是沒有憂愁的。而眼前的女子,眉目間一片淡然。那她現在一定過得很幸福。
他自發地給自己倒滿了酒杯,拿起了筷子夾了顆丸子放到口咀嚼。隻一口,他便知道這是她親做的。
東華默默蹲坐在小黑屋,看著真正的公孫樂和他喜歡的人互動。他一眼便看出了眼前的阮夫人,不是他的阮阮。他心便再無芥蒂。所以,他毫不猶豫地便讓出了身體的使用權。
阮夫人隻是很淡很淡地微笑著。
她完全沒有想到再世為人,他們相見,會是在這種情況下。
她當初進宮,的確是因為愛他。
且這世界上被他溫柔待過的女子,也沒有會不愛他的。
他永遠是那樣的溫潤,是那樣的風度翩翩。學識過人、才華過人,重要的是,他從來不會無緣無故地看輕任何人。
可他兩世為人,似乎都是失敗的。
他太過於執著仇恨了。
而他父親的死,也絕對沒有他想象的那麽簡單。
“你還記得給我帶我最喜歡吃的白灼蝦。公孫樂夾起了一個蝦子,放到了口,“真香。”最重要的是,它們都是你親做的。
他笑著又夾了一個。
阮夫人這才注意到,他清瘦了許多。她有些不忍地移開了眼。
公孫樂卻仿似沒看見似的,把整個碗都夾滿了。“沒想到你進宮都這麽多年了,還記得我的喜好。”
阮夫人沒有答話。
她也不知道怎麽答話。
畢竟她年少戀慕過的少年是真實存在的。而沒有他,她也不會遇到夏王,這個她想永生永世陪伴的男人。
終於吃得了八分飽的時候,公孫樂放下了的筷子,問出了他最想問的話。
“如果當初我不讓夏王看到你,不讓你進宮,會不會所有的一切都會不一樣?”
阮夫人想起了,年少的微雨時分,兩人於涼亭一同賞花的情景,笑答道:“應該會吧。”
公孫樂端起之前倒了滿杯的清酒,“敬你”,他一幹而淨。
他想起了前世今生的所有過往。
她為自己夜晚研磨,昏黃燭光下的那一抹溫柔;
她和自己雨散步,綿雨如絲,她害羞的低笑;
她第一次為自己端上自己所做飯菜的忐忑;
他第一次牽她時候的嬌羞;
……
那些所有的過往,都讓他毫無遺憾地喝下壺的毒酒。
如此,便不相欠了吧。
他安靜地躺在了被他碼得整整齊齊的稻草上,目光泛遠,想到了第一次在眾多的丫鬟見到溫阮的場景。
那時候,他還是家裏一個無憂無慮的閑散少爺。隻是因為母親認為他缺少一個房丫頭,便讓王婆帶來了她下所有標正的姑娘。
而在這麽多的姑娘,他一眼便相了她,一個有著胖乎乎的小臉的小姑娘。
他走到她的身邊的時候,她悄悄伸出自己胖乎乎的小拉住自己的衣袖,小聲地說,“你可不可以選我。”
他故作嚴肅地搖了搖頭。
小姑娘眼的光芒就這樣黯淡下去。
“大少爺,您看了哪個丫鬟告訴我便是。我一定為您好好調教。”王婆走了上來,狠狠扯掉了小姑娘的。她的笑容諂媚,又泛著讓人不舒服的惡心。
他用隨身帶著的小刀割掉了被王婆觸碰到的那一片衣角。卻被小姑娘以為自己是在嫌棄她。她的眼泛起層層的霧氣。
“就你了。”自己走到了她的麵前,拉住了她的腕。
“大少爺,使不得啊,使不得。她是罪臣之後。”王婆急急跪在自己麵前說明了她的身世,以及,小姑娘是偷偷混進挑選人員的,而名單裏絕對沒有她雲雲。
原來她的父親是因為貪汙受賄而被人告發的溫昌淩。難怪王婆對她的態度那麽的粗暴。
可他就是喜歡她。
他一眼想挑的人也是她。
他始終執著地握著小姑娘的腕。
直到自己的母親敗下陣來。
“謝謝公子收留。”她在眾人的麵前對自己行了大禮。
最美不過初相遇,後來的他,竟然是一步錯,步步錯。
公孫樂閉上了眼睛。
阮夫人先是定定地看了他幾秒,然後用帕擦去了他嘴角的血跡。
他那麽驕傲的人,怎麽甘願死在眾人的麵前。
她把帕放進了托盤,獨自走出了牢房。
牢房外,夏閱正在等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