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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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戰士決定去找他。

    要順利地完成這個目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地下室很少有多少人,可這不代表九頭蛇的整個基地裏人也很少,因此他走出來沒多久就遇到了其他的九頭蛇成員,裝備齊全,槍口朝他對著,麵容嚴肅,這是對待冬兵慣常的武裝數量。

    他停下了腳步。

    雙方的人數根本並不對等,連武器也一樣毫不公平,一方幾乎沒有任何裝備,令一方則幾乎可稱得上是全服武裝,可盡管如此,人數更多、擁有槍支的那一方卻仍然個個緊張,仿佛他們麵對的不是一個上身赤|裸的男人,而是一件威力巨大的核武器。

    這當然也沒什麽錯,冬兵本身就是一件人形兵器,其地位也確實幾乎等同核武,普通的人類對上打了血清的超級士兵,即便血清是劣質的,也還是一個有著戰鬥作用十分強大的智能機械手臂的超級士兵,會嚴肅緊張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可接下來的發展卻完全稱不上正常,要說是與地下室裏的情況相同的詭異也沒有什麽問題。

    依照冬兵腦海裏的認知,他可以得出的是自己現在正被當做戒備對象,他們或許隨時就會向自己開槍,於是有著中長棕發的男人望著眼前的士兵們動了動自己的金屬臂,確信它沒有因為冰凍而造成遲緩。

    那裏站著他的管理人,通常他能很好地服從命令,比如對方下達的那個將朗姆洛作為暫時管理人的指令,他的大腦程序就是被那麽設定的,不會有自我意識,也不會去思考自己是誰的問題,就隻是一件單純的人形兵器,但是現在冬兵莫名的覺得自己不應該在這裏。

    “回到地下室裏去。”卡波夫這麽開口。倒不是真的試圖命令現在似乎恢複了些許自我意識的冬兵,他隻是確認冬兵是否已經完全失去控製而已,而結果也很明顯,對方並沒有服從。

    按理來說,接下來就應該是兩方開始互相對戰,最後以士兵們全軍覆沒或者冬兵被壓回洗腦結束……以目前雙方的武力值來看可能會是前者……然而事實上並沒有。

    人形兵器那雙灰綠色的眼眸裏是槍支與士兵,左邊的金屬臂在頭頂日光燈的照射下反射出冰冷的光,哪怕沒有穿著那一身黑色的作戰服,也一樣清晰地散發出危險的感覺來,那張臉上的神情卻是無辜至極。

    “我想離開。”他皺著眉開口,聲音裏還透出些茫然來,似乎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要這樣做。

    圍在卡波夫周圍的士兵奇異地因為這句話放下了武器,就仿佛是聽從了對方的願望,甚至主動讓出一條道路來,連動作都是軍人般的整齊劃一,前方的走廊一下子變得格外寬敞,看起來似乎暢通無阻,隻有卡波夫一個人站在中間,顯眼得不得了。

    這不正常。卡波夫的腦子裏很快的冒出了這句話,同時身體也不由自主地冒出了冷汗。

    這情況簡直莫名其妙又詭異,如果說冬兵現在是正常狀態,他完全有理由懷疑是催眠的效果,可對方明顯還沒有完全擺脫洗腦的狀態,更別說冬兵本就沒有催眠的能力,簡簡單單一句話就控製了這麽多人,就算是催眠,也是十分令人感到危險的能力,何況冬兵本人的戰鬥力就足夠強大,而現在唯一清醒的人就隻剩下他,不難想象接下來肯定會比以前控製冬兵的過程要艱難得多。

    更加讓人感到驚悚的是,這些聽從了冬兵的話而放下武器主動讓道的士兵們,仍然還保有自己思考的餘地,並且還是完全站在對方立場上的那種思考,似乎比之組織的洗腦技術還要更加先進一點。

    他們的槍口對準了卡波夫。

    “長官,winter想要過去,能讓一下嗎?”這麽說的士兵臉上還是笑著的,十幾把槍統統轉向道路中間被稱之為長官的人,威脅的意思十分明顯。

    “嘿!最先把槍對準他的人是我,你搶什麽?”剛剛說話的士兵旁邊的人向那個人抱怨,那模樣表情似乎真的隻是完全發自內心的不滿。

    而另一邊的士兵也為了奇怪的事情爭執了起來,“最先把對著winter的槍放下的人是我!現在才趕著示好,你們還真的以為winter會因為這樣就不計較之前的事了?”

    ……這種對話,是在爭功?卡波夫一臉不可思議,幾乎要懷疑自己是在做夢,士兵突然倒戈相向,還爭著向原本的敵人邀功?他的視線掃過所有槍口對著他的士兵,仿佛突然之間他們所有人的唯一重心就成了冬兵,言行舉止甚至有些狂熱。

    眼角的餘光一瞥而過手指按壓的動作,卡波夫下意識側身躲了躲,槍響的聲音與他的動作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子彈迅疾而過,還是擦過了肩膀。

    他抬眼正視朝自己開槍的人,聽見對方遺憾的語氣,“沒打中……”

    接著這個人又轉向一直目擊了全程的冬日戰士,那種遺憾的語氣又變得高興,卡波夫確信這是可以定義為邀功的語氣,“但是他讓開了,winter可以過去了。”

    肩上的傷口疼得讓人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卡波夫緩了緩神,望見冬兵臉上疑惑的表情,棕發男人略微有些歪著頭,似乎也對這個發展感到不解,然而他頓了頓,還是邁開了步伐,直直朝自己走來。

    有著灰綠眼瞳的人形兵器上半身的衣服在被送進冷凍倉前給扒下來了,為了防止材質在低溫中有所變化,因此他現在隻有下 半 身是好好穿著褲子和鞋子的,男人從他麵前經過,疼痛所帶來的暈眩與頭頂的燈光相互作用,模糊的光暈打在對方的身上,而他則由於傷口低下了身子,這個角度看向冬兵成了仰視,而他仰視的人則簡直像是發著微弱的光的神明。

    他目不斜視地走過他,在距離最近的時候他能看清楚冬兵的身體線條,流暢又帶著顯而易見的力量,強大而美麗。

    卡波夫捂著傷垂下眼睛,向後靠在了牆壁上,走廊的路真正成了毫無障礙。

    接下來的路程也與此相似,遇到的人幾乎全部順從地放任冬日戰士的離開,一路暢通無阻,甚至於還有人見到他上身沒有衣物而主動脫下了自己的外套送給了對方,在被收下時與地下室打開了冷凍倉的士兵一樣浮起了紅暈。

    托尼見到冬兵的時候,這個棕發綠眼的男人上身就隻裹著一件黑色外套,裏麵什麽都沒穿,隻有鞋褲是端正整齊地好好穿著的,偏偏這個人還一點都感覺不到自己穿著的不當,一臉認真地看著一隻美國隊長的玩偶。

    雖然冬兵是一臉的麵無表情,風吹著外套的衣擺和衣袖也使得其好像非常的有氣場,尤其他還穿著一身黑,長得又很不錯,理應是一副挺好的畫麵,但是他就是該死地盯著那隻美國隊長的玩偶盯了整整半個小時,要說是認真也實在算不得哪裏有問題。

    至於他是怎麽知道對方盯了半個小時的,這很簡單,當他走進附近的餐廳時這個人就在那個玩偶前停下腳步了,而當他解決完晚餐走出餐廳,這人還站在那裏看著那隻參照美國精神的形象而設計出來的動物玩偶,剛剛好他用餐花了半個小時。

    最後托尼還是見不得這個男人繼續這麽站著看下去,這麽久一動不動簡直有些可憐兮兮了……看在這個人的眼睛也挺大的份上。

    “要是你實在想要這隻玩偶,我買給你好了。”模樣仍還略有稚嫩的少年湊上前去如此說道,表情裏帶上了點無奈,“我真搞不懂你們這些喜歡美國隊長的人是不是都是這麽固執……”

    好吧,他承認,雖然這個男人盯了半個小時的東西是從小被他爸念叨到大的該死的完美的美國隊長……的玩偶,他長的還是十分符合自己的審美觀的,雖然這是個男的,但是性別不妨礙欣賞美人,無論如何,長得好看的人有利於令人身心愉悅,而且說實話,美國不喜歡美國隊長的人也真是很難找了。

    然而被搭話的人卻轉過頭來,灰綠的眼瞳裏透出些疑惑的色彩來,“美國隊長?”

    “你不知道美國隊長?”托尼那副略帶無奈的神色因為這個回答突然變得愉快起來,“我就說,你怎麽會喜歡美國隊長這種古板的家夥,雖然他確實是個偉大的人……”

    冬兵看著麵前的少年沒有回話,事實上他還在思考這個玩偶對自己來說到底是什麽,他感到有那麽一點熟悉,可又與腦海中的印象毫無重疊,最後也隻能暫時猜測,既然自己要找的人是一個男孩,而這個東西據解釋說又應該是給小孩子的玩具,莫非其實是他承諾給自己兒子的禮物?

    他看著櫥窗裏自己的倒影,如果他有孩子的話,應該就是會喜歡這種玩偶的年齡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卡波夫就是那個在隊三開頭麵對五個狂暴冬兵被吧唧保護,最後卻給了他一拳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