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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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托尼沒有讀心術,但是像目前冬兵這樣可以說是單純的家夥的表情,還是很容易讀懂的。他挑了挑眉,表情很是理所當然,“要知道人體正常的睡眠時間需要七到八個小時,而你才睡了兩個小時,當然要繼續補眠。”

    小科學家言之鑿鑿,語氣十分令人信服,冬兵望了望那張年輕卻又好像很有權威的臉,放棄爭辯似的躺回了床上,士兵效率地把被子蓋起來,以站在床邊的少年的眼光來看,這舉動頗有些小孩子賭氣的意味。

    冬兵當然不可能是在賭氣,他隻是在服從命令而已,可這麽一聲不吭窩進被子裏的行為看起來確實挺像賭氣的小孩子的,何況在托尼的眼裏這位殺手先生真的是一點都沒有殺手該有的樣子,無害得不得了。

    ……不過很快托尼就再也不敢用這種比喻了……至少短時間內是這樣的。

    霍華德回來的有點猝不及防。

    他才剛給冬兵的左手套上手套,按上門把,準備照先前的計劃給自己拐回來的殺手先生買幾件衣服,手還沒使力,門就自己開了,迎麵對上攜手站在家門口的夫婦倆,一時間雙方都有些錯愕。

    最先回過神來的是托尼和他的母親。冬兵原本便聽見了門外的腳步聲,對此沒有像其他人一樣感到意外,全程抱著他的隊長熊淡定十足,金發女士一身幹練的職業裝,神色卻很是友善,她笑道:“看起來我們家有客人了。”

    托尼上前給了對方一個短暫的擁抱,“歡迎回來,媽媽。”

    然後小斯塔克介紹了自己身邊站著的男人,“我的……朋友,他叫winter。”

    瑪利亞對於自己兒子的朋友看起來不像是他的同齡人並未有任何疑惑,托尼向來就很有自己的想法,交友不局限於同齡也沒什麽好奇怪的,她正打算向對方進行一下自我介紹,畢竟他兒子的這位友人是一個成年人,總不能用像招呼小一輩的孩子一樣態度去對待,隻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麵容嚴肅的丈夫便打斷了她想要說的話。

    “winter?”霍華德的語氣聽上去像是在質疑,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兒子身上,“你的朋友?”

    老斯塔克跟托尼的關係總是顯得有那麽點疏離,此刻板著臉仿佛因為托尼所說的話而不悅的模樣更是顯得嚴厲,在麵對冬日戰士時都很自然的少年變得拘束起來,他不明白霍華德為什麽是這樣的態度,但也沒有否認自己的說法,“沒錯。”

    這大概不是一個回答他父親的最佳答案。托尼從對方的臉色中得出了這一點,然而霍華德沒有跟自己的兒子繼續交流,他把頭轉向了有著中長微卷棕發的男人,麵色變得十分複雜,甚至有那麽一點懷念的意思……他時常在對方提到那位傳說中的美國隊長的時候見到這種神色……這讓托尼不得不開始推測自己的父親與他拐回來的殺手是否相互認識了。

    小斯塔克看了看自己身邊男人的表情,與他父親不同,這位缺乏常識的殺手先生對此沒有一丁點表現,仍然還是麵無表情的冷淡模樣。

    “我沒想到你還活著,巴恩斯。”霍華德這麽說,臉上混雜了高興和不解的神情。

    瑪利亞一開始還不怎麽明白自己丈夫剛才的舉動,可是當聽到巴恩斯這個名字的時候卻又想起了什麽,看著眼前那張依然年輕的臉感到不可置信。她沒有見過巴恩斯本人,所以沒像霍華德那麽快認出來,可是美國隊長的摯友卻是在史密森博物館留有很大的介紹版麵,知道美國隊長的人幾乎就沒有不知道巴基的,更別說她的丈夫還與美國隊長有著不淺的交情,至今還在尋找那位為國犧牲的英雄,霍華德一叫這個名字,她就知道自己丈夫所指的是誰了。

    托尼就沒有瑪利亞那麽快理解巴恩斯到底是誰了,不可否認,美國隊長是曆史書上的人物,像他這樣成績優異的學生是不可能不知道史蒂夫和他一起長大的小夥伴巴基的,更何況他的父親還經常在自己耳邊念叨那位美國的精神象征,但是在霍華德叫出那個名字後,他的大腦裏第一個跳出來的反應就是冬兵欺騙了他,暫時還沒有蹦到曆史上的人物上去。

    畢竟英雄偉人這種存在對於不是生活在那個時代的人而言總是顯得太過遙遠,而對於成天念叨著完美聖人一樣隊長的父親,長大以後的托尼·斯塔克也早練就了左耳進右耳出絲毫不過心讓自己煩躁的技能,自然對於提到次數不那麽多的英雄的朋友沒那麽印象深刻。

    冬兵告訴他他叫winter,當時他也隻是覺得這個名字奇怪了點,卻沒有深究,現在霍華德直白地說出來對方叫巴恩斯了,兩個稱呼對比一下,就知道哪一個更像是名字這種東西了。

    短發的少年看向站在自己身側的殺手,“你說你叫winter。”

    虹膜淺碧的男人皺著眉點了點頭,巴恩斯這個名字讓他感到熟悉,他的大半心神都放在這件事上了,但出於戰士的本能還是分出了那麽一點注意力給剛剛與自己說話的年輕人,而事實上不管是托尼的表情還是霍華德的話,都讓他疑惑。

    在見到冬兵神色的時候托尼就反應過來了,這個人幾乎什麽都不知道,甚至連生活自理能力都讓人十分擔心,就算是不清楚他自己的名字也是相當正常的事,可他還是盯著對方繼續問道:“所以你騙了我?”

    男人皺起的眉沒有鬆開,他歪過頭,解釋道:“他們叫我winter。”

    言下之意就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叫什麽,因為別人這麽叫他,所以他以為自己的名字是這個而已。

    小斯塔克的表情緩和了一些,轉向了自己的父親,“為什麽說沒想到他還活著?”

    “我們以為他犧牲在了戰場上。”霍華德向似乎還不清楚冬兵身份的兒子簡單地解釋了一句,模樣仍舊十分嚴肅,“從輩分上來說,你應該叫他叔叔,托尼。”

    “……”托尼首先被叔叔這個稱呼給震了一下,接著他看了看棕發男人那張年輕的臉,又瞄了瞄自家父親那張臉,顯然為兩人對比鮮明的外表年齡而對自己居然要叫一個自己差不多都當成孩童在照顧的人叔叔感到難以接受。

    他這番動作太明顯,再加上瑪利亞先前露出的不可置信的表情,霍華德在最開始見麵時也注意到了巴恩斯的容顏與記憶裏幾乎毫無變化,此時更加不可能忽視這一點,或者說他能這麽迅速地認出來對方,正是要歸功於那張沒有多少變化的麵孔。

    他依然有著漂亮的灰綠色眼眸,有著讓眾多姑娘為之傾倒的英挺麵容,但是幹淨利落的短發成了長發,他的膚色透著病弱的蒼白,當年時常勾起的唇角也被抿成僵硬的弧度,那個張張嘴就能哄得人眉開眼笑的巴恩斯中士仿佛被時間留下了不曾鐫刻的容顏,卻帶走了更為重要的東西。

    霍華德不知道巴恩斯在這些年裏都經曆了什麽,不過對於那幾無變化的容貌倒是有些頭緒,當初巴恩斯被俘史蒂夫去營救的時候他就參與了這一行動,自然也知道九頭蛇在對方身上做實驗的事情,更別說事後史蒂夫還硬是拉著他青梅竹馬的小夥伴讓自己檢查了一遍,他清楚在集中營裏時那些該死的家夥都在巴恩斯身上幹了些什麽。

    “當年被注射的東西救了你?”畢竟從那麽高的懸崖掉下去普通人都活不了,老斯塔克扯了扯嘴角,試圖向多年未見的故人表達出再次相見的喜悅,氣氛並不怎麽和緩,他希望自己的話沒有因此變成質問審問之類的東西,從巴恩斯的臉上他看得出對方過的大約不太好,時間讓幽默開朗的年輕中士成了如今不苟言笑的模樣。

    尚未想起來冬兵這張臉到底是為何令人感到熟悉的托尼思維跟自己的父親完全是兩種路線,冬兵提到過他擅長殺人,他下意識就歸類為殺手了,可冬兵跟他的父親認識,還是看起來關係不淺的那種認識,從那抹懷念來看他們這種認識肯定不是糟糕的那一類,那就是說自己的父親跟一個殺手關係很好?

    他想到了霍華德提到的戰場,並且還使用了犧牲這種正麵意義上的詞語,那肯定不可能是用在一個殺手身上的,而他的父親作為軍火商兼科學家,基本上都是為國家政府在工作,也就是說巴恩斯很有可能是為國家戰鬥的,但假設是士兵一類的存在,提到擅長的事物也應該是打仗,而不是殺人。

    如果要說排除掉士兵軍人這種選項,善於殺人的也就間諜特工雇傭兵,可他的父親剛剛才講到“當年被注射的東西”,聯係一下殺人這種擅長方向,難免不會讓人想到一些糟糕的方麵上去,更別說冬兵那隻金屬臂作為武器存在,安裝的方式也相當不人道。

    作者有話要說:  ……我在寫什麽?我也不知道……【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