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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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正在試圖反追蹤回來。”戴有眼鏡的研究員轉頭看向一邊的卡波夫,那勉強可以算作是目前他們領頭一類的人物。
聽到這話,強製喚醒了冬兵武器形態的管理員神色也顯得格外嚴肅,“基地是否有暴露的危險?”
“是,他的技術十分強大,雖然並非一定能找到這,但幾率很大。”
這個回答讓這裏的氣氛頓時變得更加凝固起來,一開始回來提示冬兵仍在紐約的九頭蛇成員摩挲著自己的脖子,眼神裏透出些壓抑的殺意,他說話的語氣很是有幾分凶狠的味道,“斯塔克。”
卡波夫掃了他一眼,沒有對此表達什麽,直接下達了行動方案,“全體人員做好撤離準備,我去通知冬兵那邊。”
其他人互相對視了幾眼,都頗有幾分不甘,可現在確實也不是爭奪誰去冬兵那邊的時候,因此也僅僅隻是盯著對方離去的背影看了幾眼,還是聽從命令地準備起了撤離基地,不論如何,他們好不容易才將冬兵帶回來,這麽快就被找到,誰都難以接受。
灰綠色眼瞳的人形兵器坐在綿軟的床墊上,他還穿著柔軟寬鬆的休閑服,整個人的打扮似乎極具生活氣息,除了裝在身體上的左手臂,沒有一點戰士的裝備,然而他本人的氣質在此時卻更像是待機的機器,幾乎沒有人氣。
“長官。”見到卡波夫進來,在冬兵旁邊的男人瞬間直起了身體,這一聲長官叫的卻遠沒有以往的那樣規矩。
走進來的男人顯然已經見怪不怪了,自從冬兵離開以後他們這些人看其他人就都沒順眼過,也就沒有在意這種早已經習慣的事情,而是對著棕發微卷的冬日戰士凝視了一會兒,這個傳說中的鬼魂殺手一動未動,哪怕滿是人工智能一樣無機質的感覺,也似乎沒有什麽威脅,然後他開口道:“給他洗腦,準備撤離基地。”
“可是長官,winter沒有任何可疑舉動,他不需要……”
“他需要。”卡波夫的視線轉到了提出質疑的人身上,“他現在擁有自我意識,口令隻能暫時控製他的行為,早晚會掙脫控製,到時候撤離途中進行反擊,你覺得我們有多大的幾率確保到最後冬兵依然還是留在我們身邊?”
他知道對方僅僅是不想冬兵再經受洗腦的痛苦,這放到以前是不可能發生的事,基本從沒有人會想要阻止冬兵被洗腦這一件事,要不就是會心生憐憫,最後一樣在上司言外之意的提醒下放棄試圖阻止的想法,但放到現在,老實說他也不想,可要冒著再次失去對方的危險,他做不到。
“他最好忘掉那些會令他想要離開的事物,或者是人。”冬日戰士的管理員將目光重新轉回到棕發殺手的身上,直直盯著對方的樣子仿佛他根本不是在對冬兵身旁的另外一個人講話,他的嘴角甚至有一絲溫柔的笑意,“他隻要知道我……我們就夠了。”
先前反對的士兵沉默了下來,臉上的表情像是在掙紮,他看向毫無反應的冬兵,那雙在光線下偏灰許多的眼睛剔透得好像映照不出任何多餘的東西,冷冰冰又空洞,如同被挖空了寶藏的礦洞,他似是被蠱惑了一般回道:“沒錯,winter不該記得那些。”
他們會再塑造更好的記憶。
卡波夫的目光依舊全然放在他們費盡心思奪回來的資產上,他的手撫上冬日戰士的臉頰,皮膚的溫度有點低,但觸感滑膩,這大約歸功於血清的作用,他的動作極為輕柔,這幾乎是前所未有的,他甚至要為自己以前的粗暴態度而悔恨,“現在,士兵……讓我們忘掉一些東西,然後一切都會變好的。”
在管理人的指令下,棕發綠眸的殺手遵從命令地坐到了洗腦椅上,他的動作仍然幹脆利落,雙手卻握緊了掌下的扶手,就連眼睛都開始顯現出屬於人類的神采來,那是身體的本能記憶,哪怕現在完全是武器的狀態,也同樣保有對周圍器械的恐懼。
冬兵下意識地深吸了一口氣,他的眼睫在微微顫抖,卻依舊順從地咬住了管理員遞過來的口塞,這種反應是極為少見的,作為組織最寶貴的人形兵器,冬日戰士向來耐受痛苦折磨,即使是身受重傷也一樣可以一聲不吭,可此時的恐懼則鮮明至極。
他記得他離開過這裏,茫然地走向不知何處,他聽見火車轟隆而過的聲音,他記得鐵軌、人海、站台,有人向他問道:“你要去哪裏?”
“我不知道。”記憶裏的自己這麽回答,對麵是容貌不清的女士。
那人似乎皺了皺眉,“這輛火車是到紐約的,你要買票嗎?”
他好像不是來坐火車的,但他也不知道他是來做什麽的,於是他回道:“是的。”
接著那位女士似乎說了什麽,而自己從口袋裏掏出了零錢換取對方交給他的車票,這時他注意到自己的手是帶了手套的,那時候的自己知道並且擁有錢,他猜那時自己可能是正在執行一個任務,又或許是在完成了某一個任務以後。
他跟著其他的乘客走上了火車,眼前的景色在窗外飛快而過,他不知道他在看什麽,他想那個時候的自己大概也不知道是在看什麽,他隻記得坐在他旁邊的青年不停地在說話,然而他一點也不記得對方都說了什麽,然後有人上來了,他走了。
“你要去哪裏?”這一次換了一個人向他詢問這個問題,男性,帶著細框眼鏡,那人穿著和其他的人都不一樣,他沒有武裝,便服,表情很溫和。
“我不知道。”
好像是普通人的男人沒有因為這個回答有分毫的神色變化,依然溫和地問道:“你為什麽要上那輛火車?它對你有什麽特殊的意義嗎?”
他記得自己抿了抿唇,仍舊茫然一片毫無所知,“我不知道……”
帶著細框眼鏡的男人就站起身來,朝著身邊的人語氣平和,“我很抱歉,冬兵自己也無法對自己的行為作出解釋,這可能是由於他作為美國人見到了熟悉的事物身體作出的反應,他的狀態有些不太穩定,我不建議他今後繼續在美國執行任務。”
“我很抱歉……但我們必須這麽做。”他麵前的男人這樣說,似乎是在道歉,連身體都幾乎半跪了下來,然而臉上卻是沒有絲毫歉疚的,即便他的語氣確實真誠、右手安撫似的摸上了他的頭發,“很快就好了。”
九頭蛇的洗腦技術確實是十分先進的,從來沒有哪一個機器會像九頭蛇一樣細致完整地一點一點扒開人的腦袋,尋找一個人整個生命中的所有蛛絲馬跡,然後像對電腦程序一樣的分類歸檔,判斷出哪些是需要被留下的,哪些是需要被格式化刪除的。
大腦的神經被精確計算好的電流經過,尖銳而殘酷地入侵到每一寸,士兵的整個人都緊繃起來,巨大的疼痛即使是咬緊了口塞也難以疏解半分,他睜大了眼睛,遠在門外的人都能聽見傳說中可怕鬼魂的哀嚎慘叫。
“你是誰?”神智模糊中有男人的聲音這麽問。
戰士嘴巴裏的口塞早已因為疼痛而掉了出來,就算是擁有血清也無法阻止視野的模糊,他恍惚看見略帶眼熟的麵容,帶著懼怕的神情,那個人雙手緊緊舉著槍,槍口對著自己,動作有些生疏,冬兵張了張嘴,頭腦還殘餘苦痛與大片的空白,他感到混亂,也感到疑問。
“我……”他吐出簡短的單詞,刺目的白光令人眩暈,“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我是來救你的,我會保護你,一切都會好的,你會沒事的。”
卡波夫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理了理對方被汗打濕的發絲,“我很抱歉,winter。但是我們恐怕還得再來一次。”
“他已經死了,士兵。”管理員湊到了他的耳旁說,聲音壓得很低,像是從地底下鑽出來的,話語卻盤繞在他的耳邊回旋不去。
灰綠眼眸的殺手喘著氣,他的睫毛都染上了些水汽,濕漉漉的,眼神沒有焦距,嘴唇大約是幹燥而被舔得豔紅,整個人有些像是剛從水裏被打撈上來,但比起從水中出來的樣子要稍顯幹燥一點,這個模樣既脆弱又可憐,簡直讓人難以聯想到冷酷的戰士。
“很快就好了。”身旁的管理員又重複了一遍不久以前的話,預示著下一波苦痛的開始。
腦袋再一次被電流剖開通過,頭頂的白光與喉嚨裏難以抑製的慘叫似乎令視線扭曲旋轉,那雙如同綠湖深處的眼睛像是承受不住滿溢而出的湖水,流出透明的淚來,隨著地心引力滑落進棕色的發絲裏。
“很好,現在我們可以一起離開了。”卡波夫卸掉洗腦的用具,又理了理冬兵的頭發,像是鬆了一口氣,“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這麽幹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天熱了,是時候讓九頭蛇死一死了,下一章就死你們覺得怎麽樣?
回憶殺都是作者根據漫畫瞎□□寫的,說實話,本來我是打算讓隊長出場的,但是看到有個讀者提到隊長好像還有二十年才被挖出來,頓時讓我焦急隊長出來的心情冷靜了下來,所以隊長出出場可能還得稍微往後推一推了……
六樓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7-04-02 12:17:35
criska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7-04-02 00:19:16
謝謝小天使的地雷,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