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令人驚奇！”

    實驗室裏, 戴著眼鏡的青年這麽說，將站在他身邊的殺手拉到了與他更近的距離，自己讓出了一點空間, “你看，它的活性簡直令人驚訝，它好像完美地在每一個方麵都與普通人的標準數據擁有相同的增強倍數, 這使得你在速度、力量、頭腦等等方麵都有著驚人的強大，不過這大概隻能算是人類的極限，但你的新陳代謝速度……我聽教授提到過, 你有非常強大的自我恢複能力，但是在這一方麵, 它遠遠超出了你在其他方麵優異於普通人的倍率，相當於, 假如自我恢複的能力與其他方麵的能力等同，你的衰老速度十分緩慢, 在一百年後, 如果沒有遭受到十分致命的傷害，可能當我們都已經埋進地底了, 你仍然能保持這幅年輕的樣子——這點可以算是某種變異，可依照現在的數據, 你身體細胞的再生能力在此之上還有更大的空間，它不僅僅是加速了你的自愈速度，它的活躍度太高，如果受到某種不可知的刺激, 簡直到了可以再生出一個完整人類的地步。”

    “所以你的意思是……”冬兵張了張嘴，耐心地聽完了年輕博士長長的一段話，“我會像單細胞生物一樣分裂出一個自己的同類？”

    “不不不，”漢克搖搖手，臉上仿佛演講時的激動還沒有褪下去，“你比那玩意兒要高級多了。”

    長卷發的冬日戰士抿了抿唇沒有說話，但看臉色顯然不是什麽高興的表現。

    “呃實際上，誰也不知道這種刺激是什麽，或許這一生也遇不到呢？至少到現在為止一切都還好，而且……”似乎是看出了冬兵的不快，在見到身邊士兵的表情時漢克就撤下了那副帶了點科學家獲得驚訝發現時的興奮，“與其說它的活躍性離再生人類還有一段距離，不如說它正在被你身體裏的其他東西壓抑著。”

    “……你知道美國隊長嗎？”冬兵突然這麽開口，懷裏的柯基犬聽到這句話突然抬頭看了看抱著他的人類。

    漢克不知道為什麽對方突然提起了美國隊長，但他還是順著這個話題點了點頭，“是的，我知道，一名令人尊敬的偉大戰士。”

    “當然，他確實值得人尊敬，也的確偉大。”綠眼睛的殺手摸了摸手上寵物的脊背，對於對方對自己發小的評價沒有任何異議，他的目光在對麵的博士身上，神情甚至因此柔和了一點，也就沒有注意到被直白誇獎的犬類在他手上的動作下把臉又埋進了殺手的胸口，“查爾斯告訴過你我身上的人體試驗嗎？”

    他對上青年驚訝的眼神，得出了對方並沒有聽說過這件事的結論，“他們試圖研究出作用在史蒂文身上的血清，並且……應該算是成功了，雖然是劣質的。”

    “而我是唯一比較成功的那一個。”他這樣結尾，“所以你所說的在各方麵擁有幾乎相同的增強倍數並不是屬於變種人的部分，突然被過度強化的自我恢複能力才是……如果我真的算是變種人的話……血清會盡己所能地消滅外來病毒細菌一類的東西。”

    “……是這樣。”聽到解釋的博士愣了一會兒，眼睛又看向了對方左手的金屬臂。

    被直直看著自己義肢的冬日戰士並沒有一點自己被冒犯的感覺，“我的左手斷了，然後他們給我裝上了這個。”

    他的解釋很簡單，簡單到甚至略過了重要的細節部分，但史蒂文知道肯定不可能是這麽簡單。

    血清是個關鍵詞，這表明折磨了巴基的人從始至終一直都是九頭蛇，而九頭蛇……從巴基對待敵人的態度上就可以知道哪些該死的家夥都對對方做了什麽，他聽見也看見了在cia發生的一切事情，他確信他的巴基仍然還是自己認識的那一個，從主動的保護行為就可以看得出來，但是九頭蛇……那從來都是讓人痛恨的存在。

    漢克眨了眨眼，然後回過神來，“……所以這樣就說得通了，你的變異發生在被注射了血清之後，而血清將變異視作了外來病毒，把它當做感冒細菌一樣的東西試圖消滅，可你畢竟是變種人，所以當然血清沒有成功，然後二者在這樣的作用下就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冬兵側了側頭，“聽上去沒什麽問題……但我困擾的並不是這個。”

    “是的是的，沒錯。”年輕的博士點了好幾下頭，好像才想起來這個問題，“教授說過，覺醒的能力對你產生了一些不太好的影響。”

    聽到對方並沒有忘記最主要的問題，幾十年過去還容顏依舊的殺手終於把話題拐回了一開始的方向，“它不僅讓敵人失去理智，似乎也同樣會影響我的行為性格。”

    “其實我在這上麵發現不了什麽……”提到這個漢克看起來有些泄氣，“按理來說你這應該屬於跟教授一樣的精神方麵的能力，但是這樣的影響又跟教授不同……在能力方麵我隻發現激素分泌的異常，它大幅度提高你對他人的吸引力，但是又並不僅僅是加強，有點變異。”

    “如果性格改變，會是永久性的嗎？”

    “我不能確定，但從血清對變異覺醒的改造來看，可能並不需要類似主人格被副人格取代的擔心。”帶著眼鏡的博士拍了拍殺手的肩膀，“所以大概你隻要在感到自己性格有所變化時努力壓製就好了。”

    “那我的能力……”是能被自己控製的嗎？

    話未說完，實驗室的門被敲響的聲音就打斷了他的問話。

    “巴恩斯老師，教授說到了上課的時間了，叫我來提醒你一下。”門口探出女孩尚顯稚嫩的臉，表情有些小心翼翼，她才來到澤維爾學院不久，聽人說教武技課的老師是個十分可怕的家夥，可奇怪的是，那麽告訴她的同學卻在聽到要來叫對方上課時都像是爭著要過來一樣，這讓她對這個未曾謀麵的老師產生了好奇。

    現在她覺得她的同學一定是騙她的了，因為不管在場的哪一個是巴恩斯老師，看起來都一點都不可怕。

    既然都已經被學生來催促上課了，冬兵當然也不可能再繼續逗留，向漢克道了別，他便跟著女孩一起走出了實驗室。

    老實說，擔任老師這項職責他還是有點憂心的，這不是說他不知道該怎麽去當一名老師，畢竟武技課算是他擅長的方向了，隻要像當教官一樣訓練這些學生也差不多了，他擔心的是自己的能力，即使查爾斯說他最近控製得很好，可事實上……這才是真正的問題所在，他根本沒有找到控製自己所謂能力的方法。

    他不知道這到底算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查爾斯向他承諾過他會注意學生們的情感方向的，有一個精神係變種人在，就算是真的被他的能力所影響，也一樣可以抹除掉，然而自己的能力尚不可控始終是讓他在意的地方。

    見到他來了，查爾斯笑了笑，“別擔心，學生們都沒什麽問題。”

    麵對全都已經換好便利衣服的少年少女們，冬兵還是拿出了自己的專業素養，既然接受了這份工作，該完成的自然是要完成的，隻不過教變種人跟叫普通人類還是有點區別，普通人類隻要教導完知識、訓練、對戰，也就沒什麽問題了，但是麵對具有各式各樣能力的變種人，幾乎就要針對每一位學生來製定相應的教學計劃了。

    不過也不是沒有輕鬆的地方，等到該教的都教得差不多了，對戰訓練時讓學生們進行自由的排列組合往往能有相當不錯的效果，但這也同樣是另外一個讓他擔心的地方。

    他是以訓練士兵、戰士一類的方式在訓練一群學生，之所以會開設武技課本意也隻是為了讓某些自保能力沒那麽足夠的學生可以保護自己，而查爾斯認為沒有比他更適合的人選來做老師了，但不管怎麽說他們都是學生，是孩子，他們並不是在訓練一批軍隊，也不是在訓練士兵。

    不過埃裏克跟他進行了一場談話。

    在此之前冬兵對這個人都隻處於認識、知道，但不熟悉的狀態，而經過這一方麵的談話，他們的關係也稍微拉近了一點。

    不論初衷是怎麽樣的，隻要是進行了訓練與教導，最終的結果就是學生們擁有了一定的戰力，這跟訓練方式如何沒關係，他可以采用溫和一點的教學方式，隻要學生是學了的，一樣擁有戰力，更何況具有特殊能力的變種人本身就是一種足夠強大的戰力了。

    因此在這一方麵，他需要擔心的不是訓練方式，而是教導方向，教學生如何正確地使用自己的力量、對自己的力量以及別的地方擁有正當的認知，這才是作為一個老師更需要做的。

    在澤維爾學院，他相信查爾斯的教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