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白術夜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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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半睡半醒間白術醒來口渴,順手去摸床邊結果手拍在枕邊人的臉上,這才想起來已經回了老家且住的是炕裏麵。

    仔細聽聲音封韓沒醒,這才放心下來。

    翻過封韓下地點小燈用床頭放置的水壺給自己倒杯白開水,翻回去看到封韓的被子沒蓋好伸手將封韓的被角掖好。

    燈光微弱瞧著封韓有些不真實,睫毛下麵一片陰影,都說睫毛長的人最聰明,封韓這裏倒是一點都不愧對這睫毛。

    瞧著入神,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才想起來上炕忘記關小燈,又翻過封韓下去關燈,等再回來的時候黑燈瞎火的腳一滑整個人壓在了封韓身上,腦袋往下使勁頓時跟封韓磕到了一起。

    唇齒傳來一陣刺痛,白術沒反應過來就感受到兩道鼻息打在唇上,好像有什麽不對勁,動動疼痛的嘴唇,整個人都是一愣。

    這……好像是封韓的嘴。

    當即雙手支撐身子撐起自己,心慌意亂間沒了作為,便聽到身下傳過來幽幽的忍耐聲:“你壓我腿了。”

    白術當即一個翻身從封寒身上下去,又從腳底下摸索著下了炕,光著腳丫去點大燈。

    燈火通明照亮屋子裏每一個角落。白術看向封韓的嘴兩片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衝血發紅。

    “額……對不起。”

    封韓做起身子去檢查自己的腿,白術光著腳丫站在第上也不好意思再爬上炕。等封韓檢查好自己再去看地上的白術,臉上沒什麽表情,不鹹不淡的說道:“大半夜亂折騰就為了親我一口?”

    白術的臉頓時紅了個透徹,解釋道:“你別誤會,我就是腳一滑,而且那不算親,純粹是磕上去的,你看我嘴都紅了。”

    封韓翻個白眼重新躺好,掖好自己被角,閉上眼睛不在理會白術。

    白術自顧自尷尬一陣,笑嘻嘻的關上燈,得了教訓順著腳底回到自己位置,蓋上被閉上眼睛,後半夜再也睡不著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白術是頂著熊貓眼起來的,天亮的時候迷糊睡過去,到了六點就被生物鍾叫起來了。

    洗漱完畢後伺候封韓洗漱,大概是昨天那件事讓白術心虛,沒什麽話,去外屋把昨天吃的剩菜燴一燴才想起來昨天忘記買食材了,也隻能委屈封韓跟他一起吃剩菜。

    早飯沒吃完就聽到大門響,白術站起身子出門不出意外的是劉長寶。

    “三叔!”

    劉長寶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你怎麽還在家裏待著?昨天曲老大兒子守了一夜靈,你現在趕快去趕著送葬的時候挖第一鍬土,快走!”

    白術苦著臉回屋換上衣服,臨走叮囑封韓:“吃完了不用管,我回來收拾。”

    跟著劉長寶一起去了曲老四家門口,這會兒人又多了起來。

    曲老大瞧見白術狀似關心的問了一句:“睡挺好?”

    話裏帶刺,白術也沒理會,站在那裏等著後麵的事情。

    白術這些事情都不放在心上,倒是委屈劉長寶忙前忙後的窮算計,爭取給白術多些露臉的機會,好讓他有資格爭奪財產。

    瘟疫時期一切從簡,也趕不上什麽良辰吉時,白術和曲誌強二人一左一右帶著一大串銅錢,白術打著靈幡就開始送人走。

    曲誌強的親爹還在,打靈幡不吉利,白術父母雙亡,這一點倒是名正言順。這一點就算是曲老大心有不甘,也不能說什麽。

    到拐角或過橋的地方撒兩張之前叫一叫人,據說是給死人引路。

    說來也怪,到了路過最後一個橋的時候,突然間送葬的車熄火了,怎麽發動也不管用。

    “快撒錢!”不知誰喊了一句。

    曲誌強和白術都大把大把的撒“買路錢”可就是不行。司機下車檢查車子也檢查不出毛病來。

    劉長寶眼睛一轉,頓時對著虛空喊道:“曲老四啊!老四媳婦啊!都這樣了就別鬧了,上路吧!以後我們都給你燒點紙!”

    隨後司機再啟動車子就能打著火了,眾人不覺嘖嘖稱奇,可是車子剛要再啟動,就卡在了那裏,好像有什麽東西擋著車輪子,還是走不了。

    劉長寶又喊了一聲:“當孝子的是小豬!曲老四啊,別鬧了!是小豬!”

    眼神示意白術撒錢,白術也覺得奇怪,向空中撒了把紙錢,車子就正常了。

    經曆這事一路上沒人再多說什麽,每個人的臉色都有些發白,平日裏都說什麽鬼神,可都沒見過也就都沒放在心上,那裏想到今天就這樣遇到了?

    曲老大無疑是臉色最難看的一個。曲老四家底豐厚,就是一塊肥肉,莫說自己一家人獨占,就算兄弟幾個平分都是一筆不小的財富,可看眼下曲老四夫妻倆顯靈了,如果再這樣下去作起來可怎麽辦?活人是作不過鬼的。

    等到了墳地,曲誌強有些發怵,拿過鍬有些猶豫,劉長寶笑一笑道:“你還真敢啊。”

    曲誌強到底年輕壯年,也不好意思讓別人看到他慫的一麵,咬咬牙,手上用力就要挖第一鍬土。

    “叮!”的一聲,鐵鍬剛□□土裏不到半寸就碰到了硬物。

    挖坑第一鍬就出現這種事情實在不詳,曲誌強不甘心又下了兩鍬,就是戳不進去。

    劉長寶過去把鍬拿過來遞到白術的手上:“行了,人家不讓你挖!”

    白術在曲誌強不甘心的目光中下了一鍬,一鍬到底,完整的一鍬直接挖出來放在一旁,沒有絲毫阻礙。

    再加上之前的種種,送葬的一眾人心裏都明白,這是死者鐵了心的要白術來當這個孝子。

    第一鍬挖來了,大家都過來你一鍬我一鍬的開始挖,用帶來的磚砌成一個簡單的塚,把四個骨灰盒一同放進去封頂,然後再再將土埋進去。

    當地風俗死後三年才能立碑,這就免去了誰立的爭端。

    磕了頭燒了紙,老曲家一眾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

    曲老三心裏記著白術和他朋友救了他小孫子一命,心懷感激,所以算是兄弟幾個裏唯一一個對白術沒惡意的。

    回去之後人就各回各家,現在文藝橫行的時候,多出去一會兒的時間都怕傳染上流感。

    回去的路上還碰到兩個送葬的隊伍,應該是別的村的,其中已有一個有送葬的哀樂,也不知道是多加了多少錢。

    走三步總有一步踩到紙錢上,等習慣了也就沒人嫌棄晦氣了。

    烏鴉掠過,蒼涼叫聲讓人聽著無力。

    白術歎口氣,回了自己家。

    先弄上消毒泡騰片灑在院子裏消消毒,再準備各種用具對家裏進行大掃除徹底消毒。

    封韓腿部骨折身體的抵抗力有所下降,比正常人更容易感染病菌。

    正在屋子裏用消毒水洗刷餐具的時候對麵就是帶著口罩的封韓,封韓靠在墊好的枕頭上,又拿起了他的醫書,看兩頁抬頭瞧著白術,冷眼笑道:“這就成賢妻良母了?”

    白術頭也不抬的繼續手上的活:“沒辦法,伺候月子。”

    “啪!”一個醫書砸在白術的臉上,白術也真夠意思,抬著頭用力一甩,將醫書甩到一邊避免落到消毒的盆裏。

    “誰挑的頭。”

    封韓又拿起另外一本書繼續投入。

    足足忙活了半個多小時,總算把餐具一類消毒完畢。白術站在屋子裏考慮要不要連衣櫃什麽都擦一遍,可是他又有些犯懶。

    這時候又聽大門響,打開門伸頭一看人已經走進來了。兩女一男,一對老夫妻和一個三十出頭的婦人。

    “小豬啊!你那朋友在家嗎?在家嗎?”老太太伸手拉著白術,臉上還帶著淚痕。

    白術定睛一看,眼熟但叫不出人來,尷尬動動嘴,接著道:“在家!怎麽了?”

    那老頭半白著頭發,腰杆挺著,看上去還算健壯:“他有空嗎?聽說他把曲老三家小孫子治好了,我家成子跟他一個病,救救他吧!”

    成子?白術有點印象。

    “李銘成?”

    “對對!你們以前玩過的!求求你幫幫忙吧!”老太太說道這裏又開始抹眼淚。

    白術拿不定注意,幹脆先用消毒噴霧給三個人消消毒在請進屋讓封韓做決定。

    封韓在裏屋透過窗戶就聽到屋外的話了,三人一進屋封韓就拿出了在醫院裏麵給人看病的那副氣勢來:“抓住重點,跟我說一下症狀。”

    老頭能相對沉穩些,說出了自己兒子的症狀:“一直發高燒,怎麽也退不下去,沒有臉色,還昏迷不醒!”

    聽著症狀封韓就基本能確定下來就是那流感了。

    “昨天晚上我去看的那個孩子隻是普通的感冒,隻是這兩天死人太多孩子嚇到了引發的感冒,根本不是那個病,吃了感冒藥就沒問題了。你家的這位大概的症狀就能對上,就是新出的流感。”

    老頭的臉色又白了些,老太套抱著那個女人開始哭:“你說我這命怎麽就這麽苦啊!我這孫子還沒報上了,兒子就染上這種病了!”

    封韓見慣了生死,臉上的表情依舊淡定如斯:“其實我去不去看的意義都不大,因為現在根本就沒有有效的治療方案,沒有一個隻好的病例。不過不能保證你家剩下的人不被感染,白術,你把我藥箱拿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伺候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