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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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看著王嫣著急的樣子,不由上去解圍道:“聽爹爹說,這次大堂兄二堂兄跟著二叔出去放鹽,做事又幹練了不少。”
二嬸孟氏最得意就是自己的一溜兒子,聽了果然轉移注意力,開心的說道:“這兩個臭小子,還得讓大伯多提溜提溜。”
林清恭維道:“大堂哥二堂哥做事素來仔細妥當,相信很快就能獨擋一麵。”
林清又誇了幾句,果然說的二嬸眉開眼笑。
林清趕忙趁機把王嫣介紹給二叔二嬸,二叔說了幾句喜慶的話,又給了林清王嫣夫婦一份比較厚重的見麵禮,林清的二嬸還想留林清吃飯,不過林清說還要去見三叔三嬸,隻能作罷。
出了二叔家的門,林清上了馬車,笑著說:“讓你不要接話,你不聽,可試著二嬸的厲害了吧!”
王嫣有些羞赧,低聲說:“是妾身的錯。”
林清擺擺手說:“哪裏是你的錯,二嬸就是那樣的人,她這人就喜歡找人說話,偏偏二叔又是個悶性子,三句話踹不出個屁,你剛才也見到了,而她家又一溜小子,男孩麽,又沒幾個能跟娘聊天的,她天天憋的要命,可不是見著一個就說個沒完。”
“二嬸不找人串門麽?”王嫣問道。
“哈哈!”林清笑道:“你覺得和林家一個水平的人家,有她這麽能說的嗎?別人都跟不上她的節奏,她哪裏能找的到合適聊天的人。”
王嫣一想,果然是這樣。
林青又想到他有個性的三嬸,這次有了經驗,提前給王嫣打預防針道:
“等下去三叔家,三嬸要是找你聊詩呀詞呀的,你就推說不會,我來應付。”
王嫣學的從小就是怎麽看賬記賬,雖說也讀過書,卻不過是千字文,百家姓,女戒等,一聽到詩詞,頓時緊張道:“這個妾身確實不會,三嬸會問這個嗎?”
林清想到他三嬸性子,歎了一口氣,肯定會問啊!
他這樣的商賈之家,男的都是從小培養做生意,女的都是教導理家,至於讀書,不過是為了識些字,以後看賬本、寫信或者立字據方便,不會被外人糊弄。所以在書本上下功夫的,真的沒幾個,畢竟大家從小就有一大堆的生意等著繼承,吃喝不愁,誰吃飽了撐的去苦讀,他們又不指望著科舉。
不過這裏麵偏偏有兩個例外,一個就是他,他第一世用了十二年跨過了高考,又用了十年執教高中,第二世更是用了十年中了舉人,所以學習看書已經融入骨子裏了,哪怕他現在已經對學習深惡痛絕,可隻要一空閑下來,還是會忍不住拿本書看看,無他,習慣成自然!
不過好在林清隻是吃飽了撐的自己拿本書看看打發時間,可他三嬸就不同了,他三嬸就是林家的另一個例外,她非常非常愛讀書,非常非常愛作詩,非常非常愛文學!
更確切的說,她是一個林黛玉似的人物,當然可能沒有林黛玉有才!
林清對王嫣解釋說:“我三嬸算是出身名門,她的祖上是書香門第,家裏更是有不少中舉人的,可惜當初前朝末年外族入侵,她家由於本身富貴,在當地又比較有名,所以被外族惦記上了,整族被洗劫一空,甚至連人都沒有放過,她當初和她娘她妹在寺廟上香,才逃過一劫。
後來等外族退去,母女仨幾乎差點被餓死,當初我三叔有一次出去,遇到了三嬸,結果一眼就喜歡上了三嬸,後來就娶了三嬸。
三嬸從小按大家閨秀培養的,琴棋書畫皆會,尤愛詩詞,聽說小時候玩行酒令都是做詩。如果說二嬸是因為太能說找不到能說話的,三嬸就是因為曲高和寡,別人壓根聽不懂她說什麽!不過三嬸倒是最喜歡我,疼我甚至有時超過她親身兒子。”
因為他是這個家裏唯一能聽懂她說什麽,甚至還能接下去的人,更甚者,還能點評一下她作的詩!
“那我要怎麽做?”王嫣急忙問道。
“什麽都不用做,她說什麽你聽著就好,我來接,不過不要提什麽親人,哥哥,妹妹的,省的惹她傷心,她因為遭逢巨變,心思有些敏感。不過她人很好,說話也很小心溫柔。”林清說道。
林清想到自己還沒有說三叔家的孩子,就補充道:“三叔家倒是有兒有女,她的女兒是長女,也是大堂姐,早就出嫁了,下麵是一個兒子,比我稍大一些,叫林濟,已經定親了,明年應該成親!”
林清的三叔和二叔家的距離比到他家要近一些,所以沒說幾句話就到了。
林清和王嫣下車,就看到林濟在門口正等著他們,顯然早就得到消息。
林清走上前,叫道:“大堂哥。”
林濟看著林清後麵的王嫣,上來錘了林清一下,說:“好家夥,你還沒我大,媳婦就已經娶進門了!”
林清笑著說:“誰讓你磨磨蹭蹭的,明明比我還早下定,到現在還沒個動靜?”
林濟哭喪著臉說:“我也想快啊,可是那是我表妹啊,今年還沒及笄,我姨又想多留兩年,我有什麽辦法!”
“該,叫你找個比你小的。”林清毫不同情的說。
又拉過王嫣,炫耀的說:“呐,這是我媳婦!”
林濟咬牙說:“你就不能安慰我兩句!”
“去,安慰你什麽,打小一起長大的,我還不知道你是什麽性子。”他和林濟隻差半歲,所以雖說是堂兄弟,可從小一起玩大的,自然比別人更親些,也更了解對方。
王嫣給林濟見禮,並奉上見麵禮,林濟也沒空和林清鬥嘴,趕忙回禮,並讓後麵跟著的小廝把回禮給王嫣。
見完禮後,林濟說:“快跟我去見見我爹娘吧,我娘一早就念叨你了,你說我到底是不是我娘親生的,為啥我娘天天想你比想我這個親兒子更厲害!”
“那自然是我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林清嘚瑟道。
“去,不就你肚子裏墨水多嘛,唉,你說我娘為啥就喜歡那些詩啊詞啊的,又不能吃又不能喝的,還不能當銀子花!”林濟歎息道。
“子非魚安知魚之。
“我是不知道什麽魚不魚的,可我一看到書本就想睡覺,我娘還非要培養我,天天在我麵前念一些我聽不懂的,還非說要熏陶我,我怎麽可能受得了,我又聽不懂!”林濟狂吐槽。
“聽不懂你可以裝著聽懂啊!三叔也聽不懂,我聽我爹說三叔小時候連百家姓都背不下來,可我每次來你家,三叔還不是聽的很認真!”林清建議道。
林濟撇撇嘴,說:“他那哪是聽書,他那是看人,燈下看美人,我爹就喜歡那個調調!”
“你爹喜歡就行啊,反正你娘是你爹的媳婦,又不是你的媳婦!”
兩人說著,就到了正堂,就看著門簾一掀,一個中年男子走出來,看著林清,就笑嗬嗬的說:“聽著你弟兄倆在那拌嘴,就知道你小子來了。”
林清趕忙拉著王嫣上前,行禮叫道:“三叔!”
林三叔點點頭,說:“這個是侄媳婦吧,嗯,長的標致,也落落大方,不錯。”
王嫣欠身說:“三叔謬讚,侄媳不敢當。”
林三叔看了一眼,轉頭對林清說:“是個知禮的。好了,快點進去吧,你三嬸快等急了。”
林濟林清王嫣於是跟林三叔著進去。
林清王嫣一進去,就看到一個美人緩緩的起來,蓮步輕移,溫柔的走到林清麵前。
柔聲說:“可把你這孩子盼來了,天天在家忙什麽,也不知來幫我在畫上提提字,我前一段日子做了一幅畫,可怎麽也想不好提點什麽,你快來幫我看看。”
林清這才看到旁邊掛著一幅畫,畫的正是這個時節的菊花,畫的很是傳神,隻不過旁邊空著,還沒有題詞。
林清想了想,看著旁邊有筆墨,就隨手拿起一隻筆,在旁邊題了一首《詠菊》。
三嬸蔡氏看著林清題的詞,眼前一亮,說道:“對,就是這個感覺。”
蔡氏對丈夫開心的說:“我說讓你幫我題個詞,你天天推三堵四的,還不如你侄子爽快。”
林三叔嘴角抽了抽,他每天裝著自己能看懂,已經不錯了,還題詞?他要有這個修養,還在這呆著。
蔡氏又對著丈夫道:“清兒就是聰慧,這作詩的水平,考個舉人都不是問題,可惜被你們給耽擱了,要是我爹在,肯定會收清兒為徒的。”
說到她爹,蔡氏又紅了眼圈,她爹爹從小疼她,一直把她當男孩子教養,讀書寫字,琴棋書畫一點不落,可卻…………
林三叔看到媳婦又開始傷心,連忙過去安慰,小心翼翼的安撫許久,才讓媳婦把這事暫時忘過去。
林三叔安慰好媳婦,為防止媳婦再想起來,忙說:“你看清兒帶他媳婦來給你請安了,你不是說有禮物送給他們嗎?”
蔡氏這才想起今天是林清新婚的第一天,要見長輩的,連忙端正身子,看向旁邊的王嫣,一看到王嫣也是大家閨秀的樣子,頓時多了三分喜歡,就拉過王嫣的手,問了她多大了,喜歡什麽,最後問道:“你平日裏都讀什麽書?”
王嫣本來還想說自己讀了幾年,可是想到剛才三嬸和他丈夫的高水平讀書,頓時心裏一哆嗦,磕磕巴巴的說:“晚輩沒怎麽讀過書,隻是識幾個字。”
千萬別找她題詩啊,她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