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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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看著郯王, 認真的說:“對,就是等!”
“可是?”郯王有些焦急的說。
林清拍了拍郯王, 安撫道:“我知道現在對於殿下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可是殿下可曾注意到一件事,三位殿下雖然去了,但皇孫可沒事。”
郯王皺眉說:“無論前朝還是本朝,除非是太子的兒子,否則從來沒有皇孫越過皇子繼位的。我那三位哥哥,可從來不曾被立為太子。”
“是沒有除皇太孫的皇孫越過皇子繼位的先例,可前提是殿下健在, 如果殿下不在了,那那些皇孫可就有機會了。”林清淡淡的說。
郯王聽了, 頓時一驚, 說:“你是說”
林清點點頭, 說:“恭王這次之所以能差點逼宮成功,不過是因為出其不意,誰都沒想到恭王那性子居然真敢孤注一擲, 甚至連聖上都沒想到。所以恭王差點能成功,一個是出其不意,另一個就快, 快的大家都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已經晚了,可也正因為快, 恭王根本來不及對付朝中另外兩個殿下的勢力,也隻能擒賊先擒王,先處理了兩位殿下,剩下的等以後自己登基了再說。
所以如今恭王一死,成王和代王的勢力反而完整的保存了下來,就連恭王,如今恭王去了,哪怕他逼宮在前,可他畢竟是聖上的親子,聖上白發人送黑發人,隻怕也隻記得他的好,難道還會下手除去他的兒子,除去自己的親孫子,至於恭王身後的勳貴,那都是跟著先帝打天下的,後來又跟著聖上南征北戰,聖上難道能一杆子都滅了。所以,現在京城雖然沒有三王,可三王的勢力,卻不見得損耗多少。
如今三王雖死,其背後的勢力卻還在,這些勢力和三王糾纏久了,哪怕三王死了,又輕易脫身,就像代王的背後的勢力,哪怕如今代王去了,可必定仍然在文閣老手裏,對於文閣老,殿下覺得他是會支持殿下,還是會支持代王的兒子?”
“當然是三哥的兒子,”郯王說道:“文閣老不但是三哥的外祖父,三哥的正妃,同樣也出自文家。”
林清點點頭,說:“對於這些勢力來說,不過是由三位王爺換成了三位王爺的兒子,並沒有什麽區別,殿下覺得,他們會樂意殿下去京城摘桃子?”
郯王聽了,頓時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了許多。
林清接著說:“現在京城其實還是三王的勢力,殿下如果去了,那些個皇孫,怎麽可能不聯合起來先對付殿下,殿下在京城又沒有什麽勢力,豈不是非常危險,倒不如呆在郯城,郯城離京城遠,又在北方,三王的勢力伸不過來,而且這裏是殿下的地盤,殿下還有兩千護衛,足以自保。”
郯王聽了林清的話,覺得確實如此,可又有些不甘心,問道:“咱要等到什麽時候?”
“等到聖上親自下聖旨”林清說:“如此,才能名正言順。”
郯王聽了點點頭,確實,一旦有聖旨宣他進京,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帶著兩千護衛,確實要安全多了。
林清看著郯王還是有些心急,不過也知道在這樣的大事麵前,不心急是不可能的,就安撫道:“殿下安心,如今聖上膝下就殿下一個兒子,無論如何都越不過殿下,殿下隻要能穩住,這太子之位就絕對不是問題。出來這次的事,哪怕聖上再不想立太子,朝中那些隻忠於聖上的重臣,也不會坐視不管,畢竟誰都不想這事再發生一次。隻要這些人站出來,聖上為了安撫自己的心腹,這太子也不能不立。”
郯王聽了,這才放心下來,說:“先生放心,我曉得其中利害。”
林清還提醒道:“如今局勢有些混亂,殿下又站在風頭上,可一定要護好自己。”
有了三位哥哥的前車之鑒,郯王也不敢大意,說道:“我等會就把城外的兩千護衛都調到王府外,讓他們日夜巡視。”
林清聽了,說道:“如此甚好。”
郯王和林清說了這會的話,被從天而降餡餅砸中的心情也慢慢平複了,就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勁了,對林清說:“先生,您有沒有覺得這件事有些不對勁啊?”
林清微微皺眉,說:“確實有些不對勁,初看起來隻是恭王殿下因不滿聖上讓代王監國,再加上時機比較敏感,恭王才忍不住憤而逼宮,結果不小心被箭所傷,因此殞命。可認真一看,就會發現,這裏麵巧合太多了。怎麽偏偏恭王就突然想到逼宮了,而且剛巧殺了兩位殿下,進宮的時候就被不知道哪的箭射死了。”
郯王點點頭,說:“對,就是這裏,二哥那性子,雖然看起來挺囂張的,可實際上,卻雷聲大雨點小,幹什麽都優柔寡斷的,說他會一時因為不甘心而逼宮,這我絕對不信。”
“是啊,”林清也納悶,他當初在京城做了十年的郯王太傅,和幾位皇子接觸也不少,幾位皇子什麽性子,他也不是不知道,三位皇子中,要數能力和決斷,絕對是代王第一,成王第二,恭王墊底,也難怪聖上會偏向代王。
“而且這次三哥監國,雖然時機敏感,可父皇也沒提立太子的事,哪怕大哥和二哥再戳心戳肺,也得顧忌父皇,畢竟父皇隻是一時身體不舒服,又不是不行了。”郯王說道這,突然一頓。
林清也猛然抬頭,看著郯王,說:“殿下最後一句說的是什麽?”
“不行了?”郯王看著林清,低聲說:“莫非二哥覺得父皇要不行了,才孤注一擲!可是不對啊,父皇雖然生病,可也不至於如此。”
林清拿手揉揉太陽穴,想了想說:“你說會不會有人故意誤導恭王?雖然一開始死的是成王和代王,可我總有一種預感,好像這一切都是衝著恭王去的,反而感覺代王和成王是被順帶的。要不最後那個箭怎麽偏偏就那麽巧,正好射中恭王。”
郯王皺眉說:“如果真這樣,那這背後的人一定恨死二哥了,恨不得二哥斷子絕孫!畢竟對於皇子來說,謀反是唯一的大罪。”
皇宮 小佛堂
老太監端著一壺熱水,輕手輕腳的推開門,走進去。
走到內室,看到旁邊絲毫未動的飯菜,歎了一口氣,把壺放下,然後走到一直跪在佛前楊妃旁,低聲勸道:“娘娘,您已經整整三天沒進水米了,吃點東西吧,要不您的身子受不了。”
楊妃慢慢的睜開眼,看著眼前的佛像,露出一絲慘笑,說:“吃什麽,他都死了,我還活著做什麽!”
“大小姐”老太監聽了一驚,忙說:“您可千萬不能做傻事啊!您不能辜負水少爺的一番心意。”
“辜負,”楊妃念著這兩個字,眼淚瞬間下來了,“二十年前,我就辜負了他,讓他傷情離開,二十年後,我又辜負了他,讓他為了我而喪命。”
楊妃趴在佛像的台座上,痛哭道:“哪一次,不是我在辜負他!哪一次,不是我對不起他!”
“大小姐,”老太監連忙勸道:“當初不是您的錯,將軍在邊關領兵,手掌兵權,聖上暗示將軍送人進宮,您是家中唯一的女兒,您是不得不進啊!水少爺知道您的難處,他從不曾怪過您。”
“不曾怪我,”楊妃抬起頭,看著上麵的佛像,癡癡的說:“他為什麽不怪我,他要怪我多好,怪我就不會一直偷偷幫我,怪我就不會為了替楊家報仇投靠恭王,怪我就不會最後射那一箭,漏了破綻,最後為了不連累我而自盡。”
楊妃看著眼前的擺佛像的案桌,突然起身,一頭撞了上去。
老太監手疾眼快的一把抓住楊妃,急道:“大小姐,大小姐,您別做傻事,郯王殿下,殿下馬上就來了。”
楊妃聽到郯王兩個字,身上的力氣突然都沒了,腿一軟,癱在地上。
老太監擔心楊妃再想不開,連忙扶起楊妃,把她扶到榻上,然後又拿個一床被子給她蓋上。
楊妃慢慢回過神來,拉著老太監的手,問道:“楊叔,水表哥出事前,有遞話給我嗎?”
楊叔看著楊妃,不忍騙她,搖搖頭。
楊妃的眼慢慢暗淡下來,說:“他還是和從前一樣,什麽都不說,卻什麽都在默默的做,我一直以為,他投靠恭王,隻是想在背後挑著三王爭鬥,可誰曾想,他居然自己上了,還把自己搭進去了。”
楊叔歎了一口氣,說:“當時的機會稍縱即逝,況且,我們除了水少爺,楊家也早已沒人了。”
“所以他才拿自己填上去了!”楊妃說著,閉上了眼,流下了兩行清淚。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就這些了,寫了點權謀,寫了點真女主(楊妃),感覺自己腦細胞死了一片,我先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