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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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瓦沙德並不是那種死要麵子活受罪的人, 該占便宜的時候,他比誰占的都歡快。

    但在遇到把自己當地位平等的人來看待的人的時候, 就自然而然的也正經起來了。尤其在家人這方麵, 他總覺得就算不能過的多好,但也要讓家裏人過上平穩的日子。而不是在遭受病痛的時候, 還得提心吊膽的擔心哪一天會出事。

    他沒那些大佬們那麽豪氣,覺得自己給家裏帶來了財富, 哪天遇到報應就全家一起挨著。了不起一家一起回歸女神的懷抱。

    或者再不濟,自己一個人賠了命也就了了事。

    他想好好活著, 治好家人的輻射綜合征, 跟家裏人一起好好的活著。

    因此他沒辦法給蘇曉默或者娜娜當隨員,也不能理所當然的享受著她們的饋贈——人一但習慣了伸手, 就很難自己再站起來了。

    作為全村最後的頂梁柱, 矯情也好, 事多也罷。他總還是想靠自己的雙手雙腳撐起這小小的一片天空的,至少也要給家裏的弟弟妹妹們做個榜樣。

    所以從蘇曉默用自己的飛船帶他們到另外一個普通行政星安穩下來之後的這幾年來,他們兩邊平時禮物不斷,卻從沒涉及過金錢。

    娜娜給他的基本都是一些生活必須的日用品,不一定價格多貴,但都很實用。而他給娜娜的, 則是家裏自己做的小東西,小裝飾,小點心或者果醬之類的。

    他家的大妹尤其喜歡給娜娜做各式各樣的小東西。雕花的小梳子,精致的小帽子等等。每次送過去都會是滿滿的一大包。

    比起她們曾經提供的幫助, 這兩邊的來往其實是不對等的。

    但無論是蘇曉默還是娜娜,都溫柔的包容了他這矯情的自尊心。並且還在照顧到他的自尊的情況下,想辦法幫助他。

    真不知道該說這對‘母女’是傻呢,還是無私呢。

    但有一點他十分肯定,那就是對自己來說,這個世界上,或者說整個星係,都找不到比她們更好的人或者其他什麽存在了。

    能同她們相遇,大概就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幸運了。

    “我說啊,你到底願不願意做這個活,給個回答啊。”

    打斷了他翻滾的思緒的,是尼亞拉那不討人喜歡的怪異語氣。

    這個人似乎總是在別人醞釀感情的時候,冷不丁的就將氣氛破壞殆盡。

    “做,為什麽不做。”

    伊瓦沙德回答的非常痛快——這讓原本還想看他糾結的樣子的尼亞拉有點小不開心。感覺自己又失去了一項樂趣。

    嘖。

    伊瓦沙德看都沒看合同內容,就在娜娜的個人終端的合約上按了自己的指紋。

    “今後就要仰仗您了呀,娜娜老板。”

    伊瓦沙德的動作快的娜娜都沒反應過來,甚至她的一隻爪子還半抬著保持著按在終端邊緣的姿勢。然而原本在它爪子下麵的終端此時卻已經在伊瓦沙德手下了。

    等等,按照常規流程,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再討價還價一下麽?

    還有你到底有沒有看過合同啊,我要是坑你怎麽辦?

    從未見過如此迅速完成一份雇傭合約的娜娜也愣了。

    她見過很多簽合同的場麵,大場合小場合,公開的私下的。但無論是哪一個,最後都會有雙方就合同條款溝通協商或者扯皮這個步驟,就好像規定流程一般。

    到了伊瓦沙德這裏怎麽就不按理出牌了?你這樣突然破壞遊戲規則不太好吧!?

    “你這家夥可真是不要臉。”最後,尼亞拉隻得叼著點心勺對他翻了個白眼。

    “不不不,比不上您。”深綠色短發的青年急忙謙遜的擺了擺手。然後用一手把娜娜的終端又推回了她麵前,另一隻手還好心的捏起娜娜還沒落下的爪子放回原本在終端上的位置。複原了半分鍾前她的動作。

    “您這可就太客氣了。”

    兩個青年一左一右的用語言交鋒,空氣中好像都有了些許火藥的味道。不過很快就又恢複了正常——伊瓦沙德畢竟是拖家帶口的人,跟尼亞拉這個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單身漢不同。

    真就這點小事跟他對上也不劃算。

    尤其在自己占了大便宜的情況下——看在他千辛萬苦搞來了地契的份上,就讓他再蹦躂一陣子吧。

    解決了正事,接下來自然就是單純而快樂的點心時光了。

    在將店家的菜單翻來覆去又看了好幾遍,尼亞拉又點了足夠兩三個人吃到扶著牆出去那麽多的點心進來。

    娜娜不是沒見過大胃王,但像這樣的甜點大胃王,還是第一次見——吃了這麽多甜的東西,你都不覺得膩麽?都不覺得嘴巴開始發苦了麽?

    看了看自己麵前一小口量的點心,再看看尼亞拉麵前桌子上高高摞起的餐盤。

    娜娜忍不住搖了搖頭。

    人類的身體構造,果然神奇。

    有像某個那樣一點甜都不沾的,也有像尼亞拉這樣嗜甜如命的。

    當天空中散發著光和熱的球體像一側傾斜的時候,尼亞拉終於心滿意足的用手帕擦了擦嘴角,宣布這一頓下午茶正式結束。

    伊瓦沙德哼著不知名的小調先一步離開了。留下娜娜和尼亞拉包間裏延長著這個無所事事又覺得溫暖的午後。

    “娜娜。”

    看著娜娜在自己的終端上又撥拉了好幾下,尼亞拉終於忍不住騷擾。

    幹嘛?

    娜娜百忙之中抽出空來白了他一眼。

    “講道理啊,你沒有義務替蘇組長完成她隨口許下的諾言吧?”

    ‘有機會的話就幫一把伊瓦沙德,他也挺不容易的。’

    這一開始並非是娜娜的想法,而是蘇曉默在跟自己男人聊天時隨口提起的一句。

    聽到尼亞拉說了自己不愛聽的話,娜娜冷漠的又低下了頭,拒絕跟他溝通——至少要冷戰半小時(此乃冷戰處罰法.by蘇曉默)

    然後直到景莎莎開著車來接他們回家,娜娜都沒有再理尼亞拉。就算他故意捅自己的尾巴想惹自己生氣也一樣。

    看到娜娜難得擺出了我很生氣,不要招我的架勢,景莎莎不懷好意的嫖了一眼身旁的男人。

    嘖嘖。搞事多了,蹄鐵板上了吧。

    “那也不關你的事。”

    嘴上從不留情的尼亞拉狠狠翻了個白眼。

    他不能怎麽著娜娜,還不能頂你麽?

    妙齡女青年撇了撇嘴,擺出了同娜娜異曲同工的冷漠臉,也懶得搭理他了。

    直到晚上景莎莎幫娜娜洗完澡並送回房間之後,她才又拐了幾圈去找大半夜不好好睡覺,坐在露台邊緣吃葡萄的尼亞拉。

    “所以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麽,都讓娜娜生你氣了。”

    “沒什麽,我就跟她說,她沒必要替蘇曉默完成她的承諾。”

    尼亞拉抓了幾顆有成年男性一截拇指那麽大的飽滿葡萄一把塞進嘴裏,連皮帶籽嚼了兩下之後全吞了下去。

    “那你活該。”還是大寫加粗加特效的那種。

    雖然蘇曉默失蹤這件事,表麵上看起來反應最大的是維特巴赫主教。好像在他心上狠狠的劃開一道海溝一樣深的傷口,遲遲無法愈合。但就悲傷而言,娜娜也不會比他少吧。

    自己第一眼見到的人,從小到大一直陪在自己身邊悉心照顧自己的人一下子就見不到了。

    怎麽可能不受影響呢

    雖然娜娜看起來有些高冷,但其實上心腸比絕大多數人類或者類人生物,都更加柔軟。隻要是她放在心上在意的人,她都會一直在暗中關注著。

    隻是她選擇了跟要跑去殉情的維特巴赫主教截然不同的做法而已。

    那個男人想要陪她一起死,但娜娜卻選擇了肩負起原本屬於她的責任,等待她回家。

    替她照顧好維特巴赫主教,替她關照親朋好友,替她完成曾經的許諾。這樣才能在未來某一天她回來的時候,就可以把這一切完好無損的交還給她。

    越是待在娜娜身旁,就越是能有這樣的感覺。

    一開始還隻是覺得娜娜好像在像人一樣的活著,等體驗出味道來了,就發現並不是她‘活的像人’。而是她在很努力很認真的擔著人應該擔的責任。

    在他們眼中,這樣的娜娜要比絕大多數人(包括自己)都要強的多。

    所以就算她很久沒有出門跟那些人再見麵,各式各樣的小禮物和問候仍然會從這個銀河係的各個地方飛向聖城。無論她想幹什麽,都有那麽一群人支持她。

    所以她這樣因為種種複雜原因而產生的‘名義隨員’,才會心甘情願的當個快樂的狗腿子。

    景莎莎搖了搖頭,最後看了一眼坐在露台上不知道想什麽的尼亞拉,轉身回去了。

    她才不要跟一個智障待在一個空間裏,萬一被傳染智商下降了怎麽辦?

    還有維特巴赫主教——每次想到這些往事,就忍不住想要懟他。

    貓(女兒)奴又怎麽樣,還不是把一大堆事扔到了本應無憂無慮隻要享受寵愛就好了的娜娜身上?

    簡直該遭天誅!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如果是娜娜拿出來的合同,就算是賣身契也會有人去簽的【喂】

    作為一個主子,她已經做到了用貓格魅力就能打動人心讓人死心塌地的跟著自己了。

    今天仍然8點半以後才到家,心累。容我先去躺倒了,明天滿血複活之後來回複留言聊個high!周末了是不是應該有大把的留言來淹死我了呢【喂】

    明天的作者有話說應該會有話癆的不靠譜(?)解釋?(最近太困了肝完更新就腦子放空)

    日常獻上一個熾熱的晚安吻,啾~

    ps:我的微博id是砂糖菌夜笑(應該沒錯)我最近有放幾張我真·女兒的照片(就是娜娜的原型啦),小天使們感興趣的可以去看看~

    雖然……除此之外我微博上好像真的啥都沒有【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