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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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直到最後, 娜娜沒弄明白那一場劇烈的晃動之後,究竟發生了些什麽。
她被巴奈特像夾行禮一樣的夾在腋下。
天旋地轉, 視野也跟在看萬花筒一樣, 一會兒還是金屬牆壁,一會兒就變成了看不清是什麽的廢墟。奔跑走動的人, 還有隻用一隻手臂,拎著一個不知道從哪兒掰下來的一截老舊金屬管道當武器, 一邊走一邊搞定所有向他撲來的敵人的貓耳青年。
砰,一個。
砰砰, 一雙。
砰砰砰, 三連。
一下接一下,要麽打在腦袋上, 要麽打在膝蓋之類的身體薄弱關節上。
夾著娜娜前進的青年就像打地鼠一樣輕鬆的解決著入侵者。
雖然娜娜因為姿勢的原因看不到整個擊打的流程。但看那些人軟軟倒下或者飛出去的樣子, 就可以想象那是怎樣一種可怕的疼痛。
青年的動作中有著屬於貓科動物的靈巧, 盡管一直在戰鬥。跌落的碎片或者戰鬥時飛濺而出的鮮血卻都沒有落到他們身上。
娜娜身上飄逸的長毛仍然帶著淡淡的清香,根根分明。
他自己也是一身幹爽,長長的風衣衣擺仍然飄逸。看起來就好像上了特效一般。
娜娜完整的記憶,就到這裏為止。
再接下來,就隻有斷斷續續的片段了。
包括那個向著他們撲過來的熊孩子,還有沒能阻止他們跟著被分離出去的部分設施一起帶走的亞爾曼中將。
一向穩重嚴肅的青年難得露出了慌張的神色。漂亮的鐵灰色眼睛掙得大大的, 滿臉的不敢置信。
然後她就在天旋地轉當中眼前一黑,什麽都不知道了。
……直到現在。
映入演練的,是陌生而陰沉的天空。
不同於聖城的透亮。也不同於首都星人為的‘幹淨’。這裏的天空就好像被什麽汙染了一般。
“早呀娜娜。”
巴奈特語氣輕快的同娜娜打招呼,就跟在雷諾基地時沒什麽兩樣。似乎一點也沒有被先前發生的一係列事情所影響。
不過鮮血淋漓的半身, 卻證明了他並非像他的語氣一樣完好。
那身飄逸的風衣像破布一樣的掛在他似乎沒受傷的半截身子上。靠坐在大石頭上的青年正用一隻手努力的包紮著自己身上的傷口。然而他找到的急救包不知是被人用過還是放的時候就忘了放滿,包裏中的急救用品少的可憐。去掉一些沒什麽用的常規藥物,針對外傷可用種類就所剩無幾了。
草草看去,隻有消毒藥劑和便攜繃帶可以真正派上用場。
娜娜抖了抖毛站了起來。
雖然四肢還有點發軟,身上的毛也橫七豎八的亂成一團團,但卻是奇跡一般的沒有受傷——至少對比青年的慘狀,她覺得自己在經曆了這一連串的事情之後還能毫發無傷真的是一種奇跡了。
額,雖然實際來說,皮毛還是有些損傷的。
發生了什麽?
她抖著淩亂的長毛三兩步走到了青年身邊,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們現在所處的環境。
——這裏看起來,好像是某個城市或者鄉鎮的廢墟。
雖然到處都是殘垣斷壁,還有看不出原來樣貌的碎裂物。但姑且還是可以判定出它們都曾是某個人造物的一部分。
再怎麽說也比那些掩埋在雨林當中不知道多少年,沾滿泥土菌類還有不知名排泄物的遺跡廢墟要好分辨的多。
這裏的廢墟還算新鮮。
變成這個樣子,或許隻經過了十年……或者更短的時間。
視線略過這些殘破不堪的廢墟,娜娜的注意力放到了一個好像倒栽蔥一樣栽在土裏的錐體。這個下尖上寬的‘錐’大概有一間小屋子那麽大。
在錐體側邊的地方破開了一個可以供一個人鑽進鑽出的大洞。從金屬牆壁向外破裂的情況來看,不難看出時候有人或者有什麽東西從內向外暴力破開的。
“哦,那就是我們降落時候用的逃離艙哦。”注意到娜娜一直盯著這個錐體看,巴奈特從包紮大業中分出幾分注意力解釋道,“雖然他原本的功能不是逃生艙,但是好在密封好,姑且能借來一用。”
雖然環境差了點,還什麽東西都沒有。但好歹保證了他們安全的落在了這個姑且能活人有氧氣的生命星球上。而不是跟本體的飛行器一起在宇宙中炸成一朵煙花。
他用嘴叼著繃帶的一頭固定位置,另一隻完好的手則是動作麻利的纏著自己受傷的那隻手臂。明明是看著就讓人覺得害怕的傷口,他卻像是感覺到痛苦一般的鎮定。
隻有在用力時因為疼痛而忍不住輕微顫抖的牙關,顯示出他的身體並非像他所表現出來的那樣毫無感覺。
然而這一點動靜太過輕微,除了他自己之外,再沒有人注意到。
因青年的解答而把視線投向她的娜娜像是想起了什麽,低下頭在自己的大圍脖上蹭了一下,感應到了一塊意料之中的硬物——那是之前景莎莎幫她帶上的寶石項鏈。
感受到它的存在之後,娜娜抬腿走到巴奈特身旁,踩在他的腿上努力揚起脖子,試圖讓他注意到自己脖子上對項鏈。
在她的印象中,她的所有項圈除了具備定位功能之外,項圈墜子的中間都是空的,打開之後是一個成人拇指那麽大的儲物空間。裏麵基本都會放一些嬰兒指節那麽大的小藥丸或者膠囊,以防在外出的時候遇到意外。
或者因為種種原因丟失行禮。
蘇曉默在的時候,她們的日子不可謂不多姿多彩。隻有不敢想的,沒有遇不到的。幾次之後,她那可愛的1號鏟屎官發現把救急用的藥放到她的項圈的墜子裏,最為保險。
畢竟她可以毫不猶豫的丟棄行禮,卻是走到哪兒都不會忘了帶著她。
隻不過具體哪個項鏈裏放著什麽藥,甚至於有沒有藥,她也不記得就是了。
畢竟在聖城的時候,她幾乎不會有帶這些項圈的機會。
如果不是景莎莎把這些東西帶出來,她幾乎都要忘記了。
怎麽都是藥,如果有的話……死馬當活馬醫吧。反正也再沒有別的東西了。
巴奈特自然是注意到了娜娜的舉動。雖然一開始他的注意力都在那毛絨絨的大圍脖上,心裏還在想‘盡管你這麽努力,可沒脖子就是沒脖子’。但他畢竟不是真的傻乎乎,下一秒就明白了娜娜這麽太高脖子的真正用意,是想要讓他看到她項圈上的寶石墜子。
於是他匆匆把繃帶一綁,讓它上麵自帶的吸附性發揮作用。牢牢的固定在自己的手臂上,然後用沒有手上的手抬起娜娜項圈上的墜子。熟練的摸索了幾下,就摸到了機關的所在。
他撥弄機關上的卡口,三兩下就打開了墜子。
從墜子中的空間裏,掉下來幾顆小到一不注意就會弄沒的原型膠囊。
膠囊的外觀五顏六色,看起來好像小小的原型糖球,十分能吸引小孩子的注意力。
“這是什麽?”
他抬起手,鼻子一抽,輕輕嗅了嗅這些膠囊的味道。
藥。
大概是的。
娜娜在心底回答到。
不過她也不太確定就是了。因為……太久沒有用過項圈,她是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要不要賭一把,就看巴奈特自己的決定了。
青年看著掌心4個加起來也沒他指頭大的膠囊,用手上的那隻手小心的捏起一個湊到嘴唇前,伸出舌頭舔了一口。
不出意料的嚐到了甜甜的味道。
那層鮮豔的顏色,就如同他的猜想一樣,是用來哄孩子吃藥的糖分。
是‘幸福家庭出身的孩子的特權之一’。
“那我就不客氣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自己剛剛舔了一口的小膠囊吞了下去。
一番挑挑揀揀之後,又吃了另外一種顏色的膠囊。
最後剩下的2顆,被他放回了娜娜的項圈墜裏。
“差點忘了,裏麵還躺著一個人呢。”
“……”哈?
吃完藥的貓耳青年抬起下巴對著倒栽蔥的錐體示意道:
“那個長得很好看的小王子還在裏麵躺著呢……雖然有點鼻青臉腫,不過倒也沒有更嚴重的傷了。四肢腦袋也都還健在。看起來還是挺好的——所以應該還活著呢吧。”
當然,他要是因為內傷/中毒什麽的原因死了,那他也沒辦法不是。
“要是還活著的話,也賞他一顆吧?”
一身狼狽的貓耳青年笑眯眯的對著娜娜說著,神色輕鬆的就好像在說要他咬投喂的是公園裏的鴿子,而不是一個活生生的梅芙孩子一樣。
“……”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開啟新地圖。撒花,我要搞個娜娜教(不是)出來。
今天也是給銷售同事們擦屁股的一天,日常加班1/1,不說了先去癱倒。留言明天一起回(女兒式冷漠.jpg)
小天使們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