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流星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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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景是碧藍色的海和天,銀發的少年背對著甲板上的眾人,隻留下一個纖細修長的背影,再搭上中性的衣著,會被誤認成女性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畢竟有些人分辨男女隻看頭發長短。

    而在埃蘭聞言轉身後,小男孩依然沒有收回稱呼,這就讓他有些意外了。

    少年摸了摸自己的臉。

    準確地說,他摸的是菲爾的臉……的低配版。

    黑暗神此時的感受頗為奇妙。

    繼從薩琳娜處得到了“嫩”的評價之後,又得到了“雌雄莫辯”這樣的評價。

    盡管原世界唯二的兩個神祇都沒有具體的性別,但兩人平日都是以男性的形象現世的,而埃蘭平日裏也從沒覺得菲爾有多麽像女性過……不,準確地說那時候菲爾的氣質蓋過了樣貌,讓人隻能讀出“冰冷”“聖潔”“悲憫”這樣的詞匯,而難以將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臉上。

    原來去除掉那些,菲爾的模樣會得到這樣的看待啊。

    感到新奇的埃蘭沒有苦惱或發怒,而是朝著小男孩笑了笑,沒有開口。

    聰慧的孩子立刻發現了什麽,他的視線隱晦地落在了埃蘭的胸前——黑暗神幾乎要忍不住笑出聲——小男孩改口道:“哥哥,你可以給我一塊麵包嗎?我用這個來換。”小孩的眼睛亮晶晶的,

    他的手上,捧著隻受傷的鳥。

    似是被風雨吹下,或是和其他同類爭鬥過,鳥兒的羽毛有著缺失,身上還有血跡。

    埃蘭神色微妙道:“這是食物?”

    用可以吃的內餡豐富的麵包,去交換還需要經過一番處理才能吃的生食,而且羽毛多肉少,貌似有點劃不來啊。

    隻喜歡吃現成的不愛做食物的某人這樣想。

    男孩詫異地喃喃:“我以為你會救它……”

    這是隻很美的鳥兒。

    翎羽雪白,身形纖瘦,眼睛生動,長長的尾羽優雅散開,如同金魚的尾巴那樣,如同輕紗般鋪展開來,是整個身體中最美的部分。如今,這尾羽被拔下一根,傷口還在流血——這是鳥兒身上最重的傷了。

    女性看到這隻鳥的時候,想到的肯定不會是吃吧?

    但埃蘭對此毫無感覺,而是同樣詫異地回問:“它的尾羽,是你拔下來的啊。”

    沒錯。

    那並非和同類搏鬥的受傷方式,鳥的爪和喙與人的手不同,所造成的傷勢自然有細微的差別。

    小男孩瞪大了眼睛,後退一步,轉身蹬蹬蹬逃跑了。

    埃蘭:“……”

    過了會兒,他察覺到有雙褐色的眼睛在角落裏偷偷地注視著自己,想了想,慢條斯理地撕了一條麵包喂魚。

    男孩:“……”

    西索帶著兩根魚竿回來了。

    他看了眼水麵,串好水手給的餌將釣竿放下,發現附近聚集的魚雖然多,但顯然更愛吃“埃爾”撒的食物。西索耐心等了一會,釣上來一條一直在魚群外圍打轉,搶不到碎麵包的魚。

    很小。

    他丟回去繼續釣。

    兩人坐在甲板旁,盡管沒有交談,背影看起來卻很和諧,有種共同的特質將他們和許多人割裂開來。男孩覺得眼睛有些不舒服,閉了閉又睜開。他低頭看著懷裏的鳥,“是你不夠可愛嗎?還是說,哥哥不喜歡可愛的東西?”

    埃蘭喂了半個麵包給魚,剩下半個遞到西索嘴邊。

    對方保持著不動的釣姿,張口就咬,埃蘭配合地抬著手臂喂,接著從半位麵中取出淡水洗手。

    在埃蘭停止喂魚後,西索有了收獲。銀發的少年看著他釣上來的魚,問了個實際的問題:“你會做飯?”

    西索動作一僵。

    不會做飯的人有很多,但他們也知道水手裏肯定有會的,因此都去找了,廚師麵前很快排起了長長的等待隊伍,埃蘭瞅了瞅,誠懇道:“我準備吃自己帶的,你慢慢來吧。”

    他很沒有同伴愛地吃起了蛤蜊,香味隨風飄蕩的那種。

    西索鼓起了包子臉。

    他提著魚去找廚師後,甲板上悠閑的人隻剩下了埃蘭。良好的視力讓他看見了船上的景象,發現有人在威脅水手的時候,他微微眯起眼睛。壯碩的船長踱到少年身邊,聲音中帶著生活在海上的人特有的豪爽,“你為什麽想當獵人?”

    “聽說獵人考試很有趣。”

    船長等了會兒,沒等到下文,“……就這樣?”

    埃蘭眨了眨眼,“這還不夠嗎?”

    銀色的眸子裏閃動著光華,在夕陽中剔透如同玻璃或者無色的寶石,船長大笑起來,“沒錯,‘有趣’就足夠了!”他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仿佛隻是隨口一說般道:“明天別忙著下船。”

    明明是答非所問,船長看起來也不介意的樣子,給出句莫名其妙的話後,他邁開步子,又去了其他人身邊。

    翌日。

    下午的時候,船才堪堪靠岸,比起之前預測的中午晚了好幾個小時,乘客們怨聲不絕,就這樣抱怨著下了船。船上還剩下四個人:埃蘭、西索、黃發的小男孩,還有一個光頭的男人。

    光頭的內心是崩潰的。

    和西索上了同一艘船絕對是大不幸,都怪昨天人群太擠,但昨天好歹還能混在人群裏,今天則要和這個危險人物靠得這麽近……光頭默默地調整位置,站在了小男孩身邊,自覺這是最安全的位置。

    船長疑惑地看著不在計劃內的人:“你怎麽留下來了?”

    男孩歪了歪頭,露出天真燦爛的笑容,“我聽到船長和哥哥說的話啦!”他的肚子同時發出“咕咕”聲,可見餓得狠了。

    船長喃喃:“規則之外的人。”

    光頭忍不住重複,“規則?”

    西索和埃蘭都很淡定,連男孩也是,光頭有點慌:難道隻有他不知道?

    “不錯。”

    沒在漏下的兩餐裏填飽肚子的人排除,隻有做好充足的準備調整到最好的狀態,才能應對接下來可能發生的意外;對水手發脾氣甚至搶奪水手食物的人排除,並非不能生氣,而是在茫茫海洋上,水手看似脆弱卻是航行中不可或缺的存在,對某種程度上掌控自己生死的人還這樣,不是壞就是蠢。

    再加上幾個沒聽船長的話的,還有其他原因被看不上眼的……總之,最後隻剩下了三個,加上一個插進來的小孩就是四個。

    “那些人下了船也沒用,我會把他們不合格的消息通知獵人協會。”船長笑著這樣說道,又蹲下來問小男孩,“機靈的小家夥,你叫什麽名字?”

    “帕裏斯通·希爾。”

    船長揉了揉他的腦袋,把那一頭即使在海上還沒怎麽亂的黃毛揉成一團亂麻,“好好吃點東西,日落之前去薩通會所大廳找領路人吧,記住,隻有第一次就找到正確的領路人,才能接著走下去。”

    四人下船。

    光頭忙不迭地找了個理由溜走了,半點不想走在西索及其朋友旁邊,埃蘭拿出手機聯網開始查找附近的美食,西索湊過去看,帕裏斯通眼巴巴地看著他們,見沒人理他,也不舍地走了。

    西索輕笑,“帕裏很喜歡你。”

    埃蘭的回答是:“這世上不喜歡我的人很少。”

    西索一噎。

    “走吧,我找到家不錯的店。”

    吃完飯,他們跟著導航到了船長說的薩通會所。這裏的考驗很簡單,埃蘭在大廳的沙發上坐了半分鍾,而後徑自走向了正在怒罵服務生的值班經理——這個刻意表現得脾氣暴躁的青年,正是他們要找的人。

    “怎麽看出來的?”青年抓了抓頭發,不明白自己是怎麽暴露的。

    聽著埃蘭的解釋,作為其同伴白撿了領路人的西索把玩著紙牌,在心裏默默更新了“埃爾”的資料:在剛發現的“自戀”旁,又貼上了“敏銳”的標簽。在此之前,當然還有“能力之一為存儲”“性格冷淡隨性”“不明原因引發大水”這樣的標簽。

    領路人帶著他們打了個的,西索結賬。

    彎彎繞繞,領路人進入了一家書店,和老板打了個招呼便去了內室,打開了暗門。

    裏麵是個電梯。

    “下麵就是考場了,祝你們考試順利!”

    青年從西索那裏拿了打車回去的錢,愉快地跑路,準備坐公交了。

    小賺一筆。

    “叮。”

    電梯到達。

    門打開的時候,炙熱的氣息撲麵而來,滿滿當當的人有的分了注意力給新來的兩人,神情絕對算不上友好。從現在起,他們都是競爭者,自然不會有誰對新來的人釋放善意——

    “嗨,你們好,我叫東巴!”

    麵相憨厚的矮小男子這樣說道,伸出手,話語親切,“你們是新麵孔吧?”

    接過工作人員遞來的號碼牌,埃蘭懶洋洋抬起眼皮,唇角微微勾起,“嗯。”

    東巴收回手,笑容滿麵,“我從10歲開始考獵人,已經考過22次了,是個老手,有什麽不懂的盡管來問我。”

    埃蘭沉吟。

    東巴期待地看著少年。

    嗬嗬,新人最棒了,懷抱著夢想而來,夢想破碎而去!來吧,問他問題,然後放下防備吧!

    埃蘭眨了眨眼,“以前10歲就能考啊。”

    “……是的。”

    這清奇的關注點。

    東巴的視線轉向西索,忽略對其打扮的吐槽,依然帶著笑容。西索也沒有忽視他,而是以失望的語氣道:“我聽說獵人考試很危險才來的。考了22次,你為什麽還活著呢?”難道是隱藏了什麽?他隨即興致勃勃起來,“和我打一場吧!”

    “……”

    這兩個新人好奇怪啊!

    作者有話要說:

    東巴是個神秘人物啊,和多少人一起考過試【托腮

    帕裏斯通在劇情裏是獵人協會副會長,超級讚的一個人物,非傳統意義上的那種。

    獵人考試考什麽233,有建議嗎=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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