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菲特是個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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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霧越來越濃了。就愛上

    盡管還是白日, 河邊卻現出被霧氣籠罩的陰影, 似有無數魔怪在其中張牙舞爪。少年的身影融入了黑暗之中, 消隱無蹤。

    所謂的憤怒,有多少是做給別人看的呢?

    黑色的火焰自不知何方逸出,將附近的活物全都送往死亡的彼岸,反正有caster背鍋,埃蘭毫無壓力。

    使魔清除完畢。

    附近倒是沒有assassin, 奇怪, 還以為對方會緊跟不舍, 是受到上次的教訓保持了安全距離嗎?

    埃蘭在黑暗中穿梭, 換了個適合觀賞caster的好位置,從「半位麵」取出軟軟的毛皮坐墊、小桌和酸奶, 手機上網查起吉爾伽美什來。

    古代美索不達米亞地區蘇美爾王朝的都市國家烏魯克的第五任國王, 人類最古老的史詩《吉爾伽美什》的主人公, 最古老的“英雄王”。三分之二為神,三分之一為人, 性格高傲的暴君。

    史詩是以泥板的形式存在的,時光造成的缺漏被後人填補,還原出了吉爾伽美什的一生, 而這位王者的一生, 並不像他給人的印象那麽意氣風發。

    甚至可以說是個悲劇。

    黑暗之中, 少年露出了愉悅的笑,似是在觀賞一出精彩的戲劇,並為主人公的傾情演出而讚歎。

    這讚歎居高臨下, 充滿了漫不經心的品評,某種程度上來看,和吉爾伽美什展現出的惡劣如出一轍。

    或許,這便是所謂的「神」吧。

    “如今!我將再次高舉救世主的旗幟!”

    caster站在河中,大聲疾呼:“被舍棄者、被蔑視者盡可聚集此旗下!我將統帥你們!領導你們!吾等受虐之人的怨恨,定能傳達給‘神’!”

    “哦?”埃蘭聞言看去。

    觸手魔怪纏繞著caster的身體,在狂笑之中,他整個人逐漸被包裹被吞噬,和那魔物相融,臉上的神情似欣喜似痛苦,扭曲如惡鬼!

    “天上的主啊!我將以譴責之語,來讚你之名!”

    河水奔騰咆哮,濃霧迅速增長,未遠川流域都被籠罩,在河的中心,無數觸手糾結在一起,形成巨大如山嶽般的肉塊。

    caster的身影已經瞧不見了,但那瘋狂的聲音還在回響——

    “傲慢的‘神’啊!冷酷的‘神’啊!吾等要把你拉下神座!神寵愛的羔羊們!擁有與神相似身體的人們!將被吾等盡情地□□,撕碎!吾等叛逆者的嘲笑,將隨神之子的悲鳴洞穿天國之門!”

    “嘖。”埃蘭看了一下效果,放下了手機。霧太濃了,錄個視頻都不行,難得有這麽……「虔誠」的信徒啊。

    如果這位信徒的能力不是召喚觸手怪物就好了,對於這種和純粹完全不沾邊的渾濁魔物,埃蘭實在喜歡不起來。

    河岸邊的servant,在這足以被稱之為海魔的怪物前顯得如此渺小,而且,數量少得可憐,還不如那晚的倉庫街。

    隻有saber和rider而已。

    埃蘭抬頭,視線穿透雲層看見了archer的光輝之舟,他有理由相信如果不是遠阪時臣的請求,archer已經回嘉年華去玩了,即將對方現在在場,也不保證會出手。

    七個職階,lancer退場,assassin不出,caster正是被討伐的對象——風中傳來saber和愛麗絲菲爾的對話,這個被召喚來的怪物並不受控製,caster無法馭使這樣的對象也不打算馭使,他隻是簡單地將其召喚出來,邀請其進食而已。

    這種損人不利己的舉動,可以簡稱為報社。

    手機信號受到影響,不穩定起來。

    但一條短信,還是頑強地發送了過來——

    from韋伯:來河邊!!!

    埃蘭解決了酸奶,從黑暗中步出。

    rider首先發現了他,爽朗地打招呼:“berserker!”

    “什——”

    saber猛然轉頭。

    這是種很奇異的感受。黑暗和少年仿佛融為一體,或者說,少年正是黑暗的具現化。隨著他的步伐,身後帶出的暗影由平麵剪影成為立體的人,待少年站在身前時,已和往日所見一般無二。

    保有技能嗎?

    rider嚴肅道:“我和saber已經達成了停戰協議,決定結盟對付那個怪物——如果讓它登岸,附近的城市幾個小時內就會被吃完。berserker,你願意加入嗎?”

    “當然。”

    埃蘭詢問,“其他servant呢?”

    即使是明知故問,這樣的步驟還是有必要的。

    rider無奈,“archer那家夥,大概還在嘉年華玩吧。”

    “應該會出現的。”

    愛麗絲菲爾思索著道,“archer的master遠阪時臣是冬木市魔術的管理者,他不可能放任caster這樣下去。”如果沒能阻止這一切的話,非但會將「神秘」現於人前,而且會造成附近城市的滅頂之災,在衛宮切嗣的分析中,遠阪時臣是個很有責任心的人,而愛麗絲菲爾信任她的丈夫。

    戰鬥的步驟很快被商量出來,沒有什麽新奇的,隻是先撕裂肉塊,再揪出其中心的caster誅殺。

    saber提供了許多情報,比如caster的真名是吉爾德萊斯,生前為法國元帥,因追隨的聖女貞德被處於不公正的火刑而墜入邪道,手中的人皮書“螺湮城教本”是其寶具和魔力的源泉。

    “那麽,berserker,愛麗斯菲爾拜托你了。”

    “放心吧,隻是保護一個人而已,我還是有把握的。”

    saber點點頭,踏著水麵向著海魔飛奔。——亞瑟王受到湖中女神的庇佑,無論是怎樣的水都無法阻止她的前進。

    saber是水路,rider帶著韋伯走的是空路,他的戰車的確十分方便。

    而至今為止,在人前展露的實力僅僅是個冰之魔術師的埃蘭,被賦予的任務不是前方作戰——

    黑發的少年蹲在地上,將手探入河中。

    沒有咒語和吟唱,水結成冰向著四麵延伸,將離那巨大的怪物較近的河岸都封住,又不斷向中心擴散,凍結了肉塊的周圍。

    盡管冰層不斷被打碎,然而也在不斷重組,使得海魔的速度降低、動作遲緩。

    銀發的人造人蹲下戳了戳堅硬的冰麵,好奇道:“berserker能將未遠川都凍結嗎?”

    埃蘭搖了搖頭,“master魔力不足。”

    他看向河中。

    即使是這看起來猙獰恐怖的怪獸,對於黑暗神而言也無比渺小,毀滅的火焰能將它燃燒得絲毫不剩,然而還是那個原因——

    master魔力不足。

    盡管毀滅的火焰有沾到一絲即會將整體燃燒殆盡的特性,但海魔是由無數的觸手怪物組成的,換言之,它隨時可以舍棄身體的一部分,如果速度足夠快的話,便能夠逃離消亡的命運。

    搭上雁夜這樣的master果然是個錯誤。

    自卑又偏執,臨近死亡仍然在自欺欺人。

    今晚就糾正這個錯誤吧。

    少年眼眸清澈,輕巧地下了決定。

    有人類來了。

    岸邊傳來腳步聲,天空之上,飛機的引擎鳴響,埃蘭將還未凍結的河水散成霧氣,讓濃霧的範圍進一步擴大,遮天蔽日。

    愛麗絲菲爾往前看去,河中saber和rider的身影清晰可見,她又往後看去,連原本能瞧清的草木都被攏在了白霧裏。

    “寂靜嶺模式。”

    “?”

    “我是說,這樣的話,就沒有人會靠近了。”

    這樣的大霧,能見度低到離譜,飛行員和指揮塔不會輕舉妄動,地麵上的人也不敢亂來,隻會向幹脆調頭或向政府部門反映。

    愛麗絲菲爾歪頭微笑,“berserker考慮得很周到呢。”

    “過獎。對了,愛麗絲菲爾,一個master可以有兩個servant嗎?”

    “這倒是沒聽說過……”

    “那麽,在愛因茲貝倫看來,這樣可行嗎?”

    “抱歉,我不清楚。”

    銀發的女子搖頭,神情間滿是歉意,溫婉而柔美,充滿了女性的魅力,埃蘭心中一動,問道:“愛麗絲菲爾,你多大了?”

    “咦?”

    埃蘭換了個說法,“距離你被造出來有多久了?”人造人的年齡和外表無關。

    “9年。”

    “聽說你是8年前嫁給衛宮切嗣的……”

    “啊,其實還要早一點,8年前我們的女兒伊莉雅出生了哦。”美麗的少女眉眼彎彎,笑容恬靜而美好。

    魔術師世界裏的愛情和親情嗎。

    埃蘭的視線再次落在河中。

    巨大的怪物被rider和saber斬斷肢體,卻又不斷再生,情況僵持住了,現在需要的,是變數。

    天際。輝舟之上。

    吉爾伽美什的視線完全被遮擋,即使下降了一段高度也依然被濃霧包裹,他在觀賞戲劇和返回嘉年華之間猶豫。

    時辰的聲音透過連接傳來,恭敬而懇切,「王啊,那隻巨獸是毀壞您花園的害獸,請對它施以誅殺。」

    即使現在時辰的視線被濃霧所遮蔽,但方才他已看見了河中那巨大的肉塊,還有攻擊徒勞無功的saber和rider。

    「那是園丁的工作。」

    英雄王立即回絕了這個請求。

    「王……」

    時辰還想再勸。

    早在監督者言峰璃正暫時更改了聖杯戰爭的規則時,這位老神父就和時辰達成了共識:不管其他人如何,殺死caster及其master的最後一擊一定是屬於archer的,如果能將整個討伐的功勞握在手中當然是最好的。

    兩人都不願意將令咒讓給別人。

    然而想象和現實總是存在差距,比如說caster弄出了這樣恐怖的怪獸,比如說archer拒絕了他的請求。

    master和servant之間,有著諸多的不對等。

    除了眾所周知的規則外,還有許多隱藏的內容,舉個例子,master雖是魔術師,但還在人類的範疇。

    除了間桐髒硯這種把自身融於蟲子的,魔術師的壽命不過百年而已,聖杯戰爭每60年舉行一次,也就是說,對寄托願望於聖杯的master而言,這是一生僅有一次的機會——如此珍貴,為其付出多少都有可能。

    可對servant呢?

    被召喚而現界雖然很是難得,但或許看得不如master那般重。

    當然,這些也是要分情況的,雨生龍之介顯然不在此列。單獨說遠阪時臣和吉爾伽美什的話,前者正是想要借由聖杯實現夙願之人,後者則以一種玩樂的心態行走於世間,追尋的並非勝利這樣的東西。

    投擲出的寶具是會收回的。

    archer不願意讓寶具沾上海魔這樣的汙穢之物。

    這其實也很好理解,打個比方,白瓷杯子裏爬滿了螞蟻,即使洗幹淨消過毒了,你還願意用它喝水嗎?

    時辰找到了措辭,「這是顯示英雄之神威的大好機會,請您決斷。」

    「看到這霧氣嗎?」

    時辰不明所以,「是的。」

    猩紅的眸子眯了起來,吉爾伽美什一手托腮,輝舟降低了高度,卻還是處在濃霧之中——「連本王也看不清那個汙穢之物了呢。」

    「……berserker?」

    「時辰,你莫非要本王去到那個怪物的身旁?——準備撤退。」

    怎麽會這樣?

    未遠川不遠的一棟建築物天台上,時辰憤恨地握緊了拳頭。距離足夠近,他能夠通過master與servant的聯係和英雄王對話,但也僅僅是以臣子的身份勸諫而已,如果說要命令的話……

    時辰不由得看向右手背上的聖痕。

    隻剩下兩道了。

    為了達成夙願,必須在最後的時刻來臨前至少剩下一道,如果在這時候使用的話,按照英雄王的性格,以後就再也不會理睬自己的——相當於失去了這個servant。

    遠阪時臣遙望著海魔的方向,感受著傳來的魔力波動,心中不斷地思索著扭轉局麵的方法。

    天台的門開了。

    時辰轉身看向來人。

    “……間桐雁夜?”

    和以往的印象中相比,青年的模樣變化得太大了。幹枯的白發、猙獰的麵容、一拐一瘸的前進方式,更令時辰意外的,是雁夜的神情。

    毀壞的左眼,沒有光澤地注視著他。

    完好的右眼,充滿憤恨地撕咬著他。

    這強烈的情緒從何而來?

    時辰有些莫名,但這不影響他的優雅與華麗,遠阪家主藍色的雙眼閃爍著敏銳的光,“berserker的master。”

    作者有話要說:

    推一本年糕最愛的fz同人《光中百夜》,閃閃受,棒棒噠!

    去碼二更啦。(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