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團活動結束後，緣乃一路上都自顧自地走著，根本就不理曉悠。

    “緣、緣乃親？等等我嘛！”

    曉悠嬉皮笑臉地湊向緣乃，被緣乃一把推開。

    “不準……不準再跟我說話了！”

    “唔……你要拋棄我了嗎？緣乃……”曉悠以假哭的方式來惡意賣萌，雖然緣乃已經下定決心今天絕對不再理他，但他在路上實在是太丟人現眼了，緣乃實在看不下去了，才主動拽著曉悠來到巷口角落。

    “你到底……到底想幹什麽啊！”緣乃非常非常非常生氣，她很少對一個人這麽生氣過，“我在社團的臉全都被你丟光了啊！”

    “……丟臉就丟臉啊，總比被冷落被排擠要好。”曉悠拍了拍緣乃的肩膀，“我說了……在我離開之前，我一定要把你調s教成最棒的校園偶像……”

    “你還說……你還好意思說！”一提到這件事緣乃就氣不打一處來，“你跟別人說些什麽啊！我什麽時候有過那些私密照了啊……”

    “沒有就拍現成的啊！”曉悠賤賤的笑容讓緣乃幾近崩潰，“放心啦……隻是拍幾張照片而已，不會讓你那麽快就跟粉絲互動的，而且——”

    曉悠沒由來地將緣乃壁咚在牆上，“你是我的人……我可沒那麽好心會讓你那些所謂的粉絲去占你便宜，所以握手會什麽的也不會有，你隻要按照我的指示來就好了……明白嗎？”

    他的嘴唇靠著緣乃很近，讓緣乃的精神處於高度的是。

    “我幹嘛……幹嘛要相信你……”緣乃扭過頭去，不去和曉悠的目光對視。

    ……

    我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緣乃發現氣氛被自己弄得非常尷尬。

    她何嚐不知道曉悠的確是想幫助自己實現自己的目標，但曉悠所使用的手段又過於激進，並不是緣乃所願意看到的。

    可是……除此之外還有別的辦法嗎？還是說在逡巡不前的時候，再做一次懦夫，主動放棄這次機會？

    就在緣乃麵露迷茫之色的時候，曉悠突然摟住了緣乃，緊緊抱住了她。

    “唔……誒？”

    與先前輕佻般的調戲不同，緣乃很明顯地感受到這一點。

    太緊了……

    曉悠緊緊摟住了緣乃，她的雙手交叉後托著緣乃的雙肩，像是在害怕失去懷裏的她一般。

    “別這樣……曉悠……”

    “既然是喜歡的東西……那就應該去追求啊……無論怎樣的方式也好——”

    曉悠悶在緣乃的肩膀上，發出模糊不清的哼唧聲。

    放棄目前看上去根本無法完成的目標，

    或許會活地更輕鬆一點；

    按照他人的指示去前進，

    或許不會有那麽多的煩惱出現；

    可是那樣的話……那樣的話……

    我又何必……掙紮至今都不肯就此罷手呢？

    緣乃**著懷裏曉悠的腦袋，目光裏盡是寵溺的神色，“好吧……我答應你就是了……但是絕對、絕對不能太過火……”

    “！@#￥%”曉悠好像激動地哽咽起來，身子一直在顫抖著，說的話一個字也聽不清了。

    真的……就是個孩子呀……

    但被人期待和重視的感覺，由此帶來的幸福感，非常地……強烈。

    就在緣乃沉浸在這種奇妙的幸福感中時，曉悠終於抬起了頭，露出了一本滿足的表情，“洗麵奶真是舒服啊，誒嘿嘿……”

    “唔……”

    被吃了豆腐還渾然不覺的笨蛋緣乃抬手就是一記耳光。

    緣乃家中，曉悠與緣乃對坐相望。

    “咳，咳咳，那麽從今天起，我，邪惡的範曉悠，現在就是你，緣乃同學的經紀人了，我的命令就是最高指令，明白嗎？”

    緣乃不情願地扭過頭去，“你說是就是吧……我已經無所謂了。”

    “態度不好啊，緣乃同學！”曉悠掏出尺子在緣乃手上打了一記手心，緣乃疼地刺溜一下縮了回去——從小到大她都沒有因為不聽話被長輩們打過，當然很難忍住打手心的疼痛。

    “疼？知道錯了嗎？”曉悠用尺子敲著緣乃的頭，“你看起來似乎很乖巧的樣子，但實際上卻是個很任性的大小姐，比如你認為羞恥的事情就不做，覺得羞恥就不做的話，還怎麽在舞台上展現自己的風采？”

    緣乃噙著淚點了點頭，“我明白……明白了曉悠老師，我不會再——”

    “要叫我經紀人！”

    曉悠拽著緣乃的手又敲了一記緣乃手心，緣乃疼地嚶嚶叫喚。

    “對、對不起……經紀人。”

    三令五申了一番後，曉悠對緣乃展開了表情的訓練。

    微笑對緣乃來說並不難，但緣乃那小家碧玉的溫柔笑容完全不足以展現出偶像的風采。

    “你不僅要學會微笑、學會害羞、傲嬌、嗔怒、真的生氣什麽的都要好好練習，不要一調戲你就隻知道變成蒸汽姬，這樣粉絲會很容易誤會你，覺得你對他們有意思，然後就會有**展開，該嚴肅時就嚴肅，該歡樂時候就歡樂……你害羞個什麽勁啊！”

    啪！

    被經紀人訓斥的緣乃抹著眼淚向對方道歉，淚眼婆娑的模樣很是動人——曉悠也沒閑著，這個時候拉著緣乃來到了衣櫃上鑲的鏡子前。

    “看，緣乃……這就是你難過時候的表情。”

    “唔……”緣乃撅著的嘴巴因為羞澀而逐漸收攏。

    “收攏幹嘛啊，不是挺好看的嗎？”曉悠將緣乃嘴角部分的肌肉喂喂下拉，“看……然後把嘴巴嘟起來。”

    照鏡子其實是一種不錯的訓練方法，通過鏡子緣乃可以看到自己的微表情變化。

    “喏，你看……其實也蠻招人喜歡的吧——喂！不準冒煙！”

    緣乃深吸一口氣，保持著嘟嘴的表情——而後曉悠嚐試了生氣、發怒、難過、開心的各種表情訓練，逐漸地，她開始適應這種訓練。

    “……有效果吧？”緣乃的積極性由一開始的不情願發生了極大的轉變，這或許也是她第一次這樣正視自己。

    “感覺……還可以，不過總覺得差點什麽……噫？！”

    曉悠坐在緣乃身後的床邊，輕輕揉捏起緣乃的肩膀來，“你的表情訓練目前有一道致命的鴻溝，隻有越過它你才能真正獲得提升。”

    “唔……”

    緣乃發現自己根本沒辦法接曉悠的話茬，因為她正處在一個對她而言意義非凡的狀態——那就是害羞。

    “你是個內向羞澀的女孩……不過，當你真正地因為某件事情害羞到極點的時候，你原本的害羞表情將會發生麵目全非般的變化，好好看看吧……看看鏡子裏你那不堪入目的表情……這就是、你的本體麵——妄想癡態！”

    “唔……別、別這樣……曉悠……那、那個才、才不是……不是我……”

    看著鏡子裏自己被曉悠玩弄到迷糊的表情，蒸汽模式火力全開的緣乃同學才第一次認識到，平時進入妄想狀態的自己有多麽丟人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