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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零七章  輸的徹底

    阮顏說完，沒有看任何人一眼，轉身離開了。

    轉身，淚花滾落。最後的最後，阮顏輸了，輸的很徹底。

    她等了多少日子，盼了幾多歲月，到最好才發現，多少的義無反顧在時間麵前都隻能乖乖的認輸，是的，她輸了。

    電影終於散場，而他們之間，就算散場了，也沒有一個所謂的最後的離別-散場的擁抱。

    似乎，他們之間那些曾經愛得死去活來的愛情，隻不過是一種表麵的假象，他們之間，根本就沒有過愛，沒有夠心痛，沒有過所謂的生離和死別。

    時光真的是一件殘忍的武器，它讓你倉促的遇到自己的愛情，在不懂愛的年紀小心翼翼的嗬護著它，抵不過時間的洗禮，在懂愛的年紀裏，狠狠的失去它，直到自己的全身都染上了歲月的痕跡，直到年華老去。

    阮顏離開，顧惜城沒有追上去，也沒有說一句話，隻是黑著眼眸一聲不吭安靜的把若曦放到了床上。走到桌子前麵，桌子上還放著剛剛阮顏買來的晚餐，熱騰騰的，還冒著熱氣。顧惜城伸手，撫摸著飯盒的邊緣，溫度灼燒，灼傷了手，是那麽的痛。他摸著被阮顏摸過的地方，所到之處，似乎感覺到，他的手正覆在阮顏的手上，十指相握，彼此惺惺相惜。

    白晟焱輕咳了幾下，“惜城，若曦的晚飯就有勞你了，我和阿飛還有事情要做。”

    陸飛附和，“大哥，你就多辛苦啊，我和二哥就先走一步了。”

    “惜城，你怎麽了？”若曦半躺著，看著顧惜城站在桌子邊緣許久沒動，若曦奇怪的問道。

    顧惜城這才，將飯盒端到若曦的跟前。

    若曦看了一眼，顧惜城俊美人神公憤的臉上，如萬年的冰雪，寒冷刺骨，明明剛才目光都已經變柔和了。怎麽在一瞬間就變得如此冰冷了呢？

    若曦：“惜城，你看見了吧！剛才的那個女孩子就是撞我的女孩，很漂亮吧。我跟你說，她不但漂亮，還有一個溫雅俊美帥氣的老公呢？真的是很羨慕，其實，我也想要一個這樣的老公啊！”若曦說這話的含義是想提醒顧惜城，他們雙方的父母提出訂婚的日子不遠了，他們應該早點做好準備。

    “快點吃吧，一會兒飯菜涼了。”

    若曦愣了一下，驚喜的臉上，閃現過驚訝，顧惜城雖然冷淡，但以前她在說別人的時候，他都會安靜的聽著，偶爾還是回答一兩句。不會像現在一樣很無理的就打斷了，這隻能說明，顧惜城不想聽，關於阮顏的事情。可是，這是為什麽呢？明明他們才第一天見麵，卻給若曦一種仿佛相識了很久的感覺。

    若曦淡淡的笑這，沒有繼續說下去。

    惹他生氣什麽的，若曦不會做那樣的事情。

    ……

    “阮顏，你等等……”

    阮顏才走到醫院門口，白晟焱就叫住了她。伸手將臉上的淚水抹去，停在那。

    白晟焱追了上來，大口的喘氣，朝著身後的陸飛命令，“阿飛，你先離開。”

    陸飛離開的時候，回頭看了阮顏一眼，平靜的臉上閃過複雜。他和阮顏見過的，但現在看起來，阮顏似乎不記得他了。

    阮顏的目光冰冷深邃，時光帶走了屬於她的一切，包括眼淚。看著陸飛看她的複雜眼神，阮顏覺得這個人似乎在哪裏見過，但一時之間卻想不起來。

    “阮顏，有的事情想和你商量。”

    麵無表情，“有什麽事就直接說吧！”這個時候白晟焱來找她，還能有什麽事情，阮顏不傻，已經猜到了七八成。

    白晟焱俊美的臉上掃過猶豫，“我們可以找一個地方坐一坐？”詢問的語氣，他不敢保證阮顏會真的答應。畢竟，這個時候，顧惜城出現的太不是時候了，不管是誰都會認為，他們是一夥的。故意隱瞞著事實，不想讓阮顏知道一樣。事實也是如此。

    目光像是淬了毒的箭羽，嘩嘩的朝著白晟焱掃射過來，語氣冰冷沒有溫度，“白大少，有什麽事情就在這裏說吧！我還有事情要忙。沒有太多悠閑的時間陪你。”

    “不需要太多的時間，就一會兒，一會兒……”

    最終阮顏還勉為其難的答應了白晟焱的請求，有些事情，她始終都要弄明白。與其讓顧惜城親口告訴她，不如從別人的口中得知真相更好，至少那樣的話，對自己的傷痛就會少一些。

    醫院對麵，一家不大的咖啡廳，裝修典雅，還算精致。

    咖啡廳裏人不是很多，偶有一兩對情侶打情罵俏。

    兩人找到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來，還沒有叫東西，阮顏開口，“白大少有什麽話就說吧！洗耳恭聽。”

    不管是什麽樣的真相，有什麽樣的打擊，阮顏在心底告誡自己，一定不能將情緒表現出來。就算是為了維護作為一個深愛著他的女人的最後一點尊嚴。

    阮顏不記得自己是怎麽離開咖啡廳的，也不記得白晟焱是什麽時候離開的。

    當她從殘酷的夢鏡中醒來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身處人煙稀少的馬路上。天下著蒙蒙細雨，黑色的帷幕蓋住了天空，天空烏雲響動，陰雨綿綿。雨水打濕了阮顏的頭發，衣服，打濕了她的臉頰，睫毛也濕濕的，不知是因為這雨水?無情的洗刷，還是淚水殘忍的肆意滾動。

    腦海中一直回想著白晟焱說的話。

    “阮顏，我知道你和惜城曾經有過很美好的愛情，你愛很愛他，他也很愛你。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你們之間有著一條無法跨域的鴻溝，你有著自己的老公和女兒，而他也即將訂婚。現在的你們，就像一個天平的兩端，站在彼此的兩端，隻要稍微一點變化，天平就會失去平衡，最後會掉入無盡看不見的深淵。”

    這是在叫她離開他，不要招惹他是麽？

    阮顏抬眸，閉上安靜，任由越來越大的雨水洗刷著心裏的陰霾。嘴角勾起一抹讓人心疼，憐惜。

    伸手，悲涼的停在空中，原本想要抓住什麽東西。卻發現，不管手怎麽的抓，卻什麽也抓不到，如同天空飄落下來的雨滴，濾過掌心的溫柔，一點點的在地麵消失。

    伸手擋住濕潤通紅的眼眸，可無論怎麽遮擋，都遮擋不住眼眶中溢出的淚水。她可以在別人的麵前收起自己的情緒，收起自己的心，卻在一個人的夜裏讓愛和悲傷無限的蔓延……

    阮顏始終沒有辦法忘記，那冰冷刺骨的言語，讓她忘記他，讓她不要去打擾他的生活，讓她將參加發生的一切都當作沒有發生……

    究竟什麽樣的冷漠才能讓他說出這樣的話語，可是在悲傷的同時，阮顏有些慶幸，說出這話的人不是顧惜城。如果是他在她的麵前說出如此冰涼的話，她或許會比現在更加的難以接受。

    三年的時光，他就這樣，一聲不吭，一句話不留，甚至連一個再見，一個理由都不給，自私，任性的消失在她的世界裏。現在，她的生活好不容易趨於平靜，好不容易在心裏減少了對他的想念，好不容易決定開始新生活。

    他，卻用這種讓她觸不及防的方式出現在她的麵前，讓她慌亂的逃離。

    是命運使然，還是一個殺心的玩笑。

    阮顏狼狽的回到自己的公寓，打開門的瞬間，就看到了一大一小，歡迎她的笑容。

    阮顏驚訝的睜大了眼睛，顧不得濕漉漉的身體，看著兩人，聲音沉悶，“你們，怎麽來了。”

    “媽媽，你忘記今天是什麽日子了麽？”

    小晨曦看著濕漉漉的媽媽，天真的她不知道媽咪身上發生了什麽事情，伸出手拉住阮顏冰冷的小手，一臉的關心，“媽媽，外麵下雨你怎麽不給爸爸打電話，讓爸爸去接你啊。淋濕了會感冒哦，快去洗澡澡。晨曦去給媽媽放水。”

    晨曦鬆開了阮顏的手，朝著浴室跑去。

    穆以恭和阮顏麵對麵站著，穆以恭的身上還掛著圍裙，似乎剛剛從廚房出來。看到阮顏通紅的眼眸，目光微深，像一片寂靜的海洋，有著阮顏所不及的平靜。

    眉眼勾起淺淺的擔憂和溫雅的笑容，“快去洗洗，一會真的會感冒哦！不要讓我和女兒擔憂。”

    穆以恭沒有問阮顏發生了什麽，也沒有問她為什麽哭泣，更沒有問昨晚她夜不歸宿去了哪裏。這些，他都沒有辦法問出口，他所能做的，就是在她傷心難過的時候，給她一個溫暖的港灣，給她一個靈魂疲憊時想要依靠的臂膀。他能做的僅僅隻有這些。

    穆以恭很明白，這些年，隱藏在阮顏心底裏的傷痛，是他沒有辦法治愈的。盡管這些年，他們之間過得很平靜，很幸福，很快樂。盡管，他們彼此都知道，這個虛無的婚姻隻不過是為了不讓晨曦落入私生女而營造的表麵假象。不過，穆以恭是真的很幸福，有他和女兒陪伴的日子，他真的很幸福。

    “媽媽，水放好了哦！”晨曦站在浴室門口，朝著阮顏揮舞著手臂，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