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人頭蹴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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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夢琪的頭顱從青銅神柱頂端飛下來,兩隻耳朵像翅膀似的快速扇動,帶著頭顱倏地從大門飛了出去。

    我一看,趕忙追上去,心裏想著不管許夢琪是不是被金刀女王給下了詛咒,讓她擁有落頭民的特殊本領。即便真是那樣,我也必須把她的頭顱追回來,萬一半道上被壞人截獲了她的頭顱,或者被野狗之類的牲畜給叼走了,她的頭可就再也接不回她身體上,等待她的隻有死亡。

    想到這兒,我不僅一點也不感到害怕了,反而生出了一股勇氣,不把那顆頭顱抓住,誓不罷休!

    一開始,那顆頭顱飛得挺高,當她意識到我在後麵窮追不舍時,她好像故意放慢了速度,降低飛翔的高度,她的頭發隨風飄揚,瀑布一樣的青絲飄起來,拖在後麵,儼然一件黑色披風。

    我每跑一段距離,就要蹦起來去抓她的頭發,可是每次都隻差一點點就抓住的時候,那顆頭顱就嗖的一下飛到前麵去。看我跑得氣喘如牛,速度明顯慢下來,許夢琪也會停下來等我一會兒,等到我又追上去的時候,她又甩我一段距離。

    到這時我才明白,她這是玩我呢!

    許夢琪突然回眸一笑,挑逗道:“狡童,我可沒有那麽好追哦,你得加把勁!”

    我仰起頭,擺動雙臂,加足馬力狂奔,我都不看前麵的路了,兩隻眼睛就盯著在我頭頂前方一兩米遠的那顆頭顱。我就追著許夢琪在校園裏繞來繞去,也不知跑了多遠,隻覺腳下踩空了,從一個水泥台子上摔了下去。

    這一跤摔得我七葷八素,過了好一會兒才醒過味來。我這才發現自己是失足跌進了一個花壇,這個花壇我比較熟悉,因為這裏種了一棵桃樹,每當春意盎然之際,滿樹桃花開得特別茂盛。

    我四處張望了一下,徐夢琪的頭顱已經不見蹤影。而我馬上意識到花壇的對麵就是學校的老師宿舍。

    那邊有兩間單獨的校舍,一間住著一個從城裏調來的男老師,他叫公孫浪,四十多歲,人長得白白淨淨的,衣冠楚楚,戴一副金絲邊的眼鏡,平日裏見到附近的村民也是表現出一副文質彬彬,知書達理的樣子。

    不過,在課堂上他卻對我們這些學生非常嚴厲,除了漂亮女生外,班裏的其他學生,無論男女都被他修理得沒有半點脾氣。我的那些同學對他恨之入骨,背地裏都喊他“浪先生”,也有狼先生的意思。

    公孫浪教的是英語,又是我們班的班主任,他的教學能力確實很強,說實在的呆在這樣一所鄉村學校裏可能有點委屈他了。按理說這樣一個被市教育局評選為優秀教師的教學尖子不應該被調來鄉下的,我那時就覺得這裏麵有什麽貓膩。

    雖然公孫浪執教英語這一門課,但他風流倜儻,多才多藝,校長就讓他兼任音樂老師。我們這些鄉下孩子接觸音樂的機會並不多,有條件能選上音樂特長生的更是沒有幾個。

    我們這一屆的音樂特長生隻有兩個人,自然也是學校裏最漂亮的兩個女孩子。其中一個肯定少不了校花許夢琪,另一個是許夢琪的閨蜜,叫謝楚楚。這兩隻即將飛出大山的鳳凰就交由公孫浪來調教,學校裏唯一一架鋼琴也直接搬到了他的宿舍。

    聽說他有個特別嗜好,喜歡晚自習熄燈後,把女生叫到宿舍去“補課”。這個秘密還是我的死黨穆鑫告訴我的,鬼知道是真是假。

    另一間房子住著本鎮的一個女老師,二十幾歲,名叫陳蓉,剛從師範畢業,回到家鄉學校來實習,是我們的物理老師。她還有另一重身份,正是陳家店村村長陳彪,也就是大晚上來學校操場挖寶的陳大炮的妹妹。

    她平時不住校,輪到她值班的時候才偶爾來校舍住上一晚,她人也很膽小,聽說有天晚上輪到她值班,剛躺下,門就從外麵讓人用鑰匙直接給打開了。闖進來一個黑影,徑直朝她撲過去……

    從那以後,陳蓉再也不敢在校舍住了,公孫浪隔壁那間校舍就空了出來。陳蓉遭陌生人闖入房間後的第二天夜裏,公孫老師身受重傷,回城裏養了兩個多月才把傷養好。

    據公孫老師自己說,他也遭到了黑影人的襲擊,學校領導報了警,派出所的民警來調查,也沒查出什麽,本來學校就建在陰氣重的地方,以前也沒少發生怪事,後來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校長想給公孫浪換個地方住,但他堅決要求住在原來的校舍,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

    就在這時,我聽到了一陣敲門聲,梆梆梆……

    我循聲望去,隻見花壇對麵那間公孫浪的校舍前,許夢琪正用頭顱撞門。屋內亮著燈光,不時傳出斷斷續續的爭吵聲,並伴隨著女孩子的哭泣。

    屋裏的人聽到外麵有人敲門,登時鴉雀無聲。

    許夢琪一臉憤怒,她朝門吹了一口氣,門竟然“吱呀”一聲打開了。那顆頭顱從門縫鑽了進去,緊接著門又“砰”的一聲關緊了。

    少頃,屋內傳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在學校上空久久回蕩,是浪先生的聲音!公孫浪房間裏的燈光瞬間熄滅,而不遠處的學生宿舍卻紛紛亮起燈光。有幾個被慘叫聲驚醒的學生還從門窗探出腦袋往老師宿舍那邊張望。

    我不知對麵房間裏到底發生了什麽可怕的事,出於本能的恐懼心理,我躲到花壇裏那棵桃樹後麵,緊張的望向那扇木門,呼吸也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突然,那扇門再次自動打開,門上的玻璃都震碎了。一個穿著校服的女生從裏麵跑出來,她披散著頭發,衣衫有點淩亂,好像受到了什麽刺激,慌不擇路的逃跑,還不小心崴了一腳,就那樣一瘸一拐地向學校大門口跑去。

    我認得她的背影,她不就是許夢琪最好的朋友謝楚楚嗎?大半夜的,她怎麽會出現在浪先生的宿舍?莫非穆鑫跟我說的那個秘密是真的……我倒吸了一口涼氣,怒火填膺,腦海裏出現的第一個詞便是禽獸。

    這時,許夢琪的頭顱也從敞開的房門飛出來,一路追趕謝楚楚而去。

    那晚的慘叫好像帶走了公孫浪的雄風,從那以後,他開始莫名其妙的掉胡子,說話也越來越娘娘腔,就像個……像個太監!他已經沒法在學校裏待下去了,就提前辦理了退休。

    聽說後來他老婆也跟他離了婚,更不可思議的是,他那個一向乖巧可愛的女兒,自從上了大學以後,突然就浪得不行了。經常換男朋友不說,還迷戀上了失足女的生活。

    後來幹脆連學也不上了,直接在城裏那條最繁華的足療一條街做起了隱秘的生意。公孫浪知道後氣得住了院,沒過多久受不了刺激中風了,直接癱瘓在床。

    當然這些都是五年以後發生的事,當時的我並沒有多想,隻是隱約猜到浪先生落得妻離子散的下場,可能與許夢琪有關,至於他們之間有什麽深仇大恨,直到現在我也不清楚。

    謝楚楚跑到學校大門口,使勁搖晃著大鐵門,傳達室的老大爺晚上睡覺很沉,打雷也休想把他叫醒。謝楚楚就發了瘋似的爬上大門,跳了出去,一路狂奔,直至消失在夜幕中……

    從那以後,謝楚楚再也沒來學校上學,聽說是轉校了,我也再沒見過她。

    當我追到學校門口時,看到外麵有一群古代的士兵在踢一個圓形的皮革做的東西。那些士兵有的長得像漢人,但有的也長得像壁畫上的鮮卑人。他們分成兩隊,在玩蹴鞠。

    齊河鎮以北大約二十多公裏的地方就是齊國故都臨淄,臨淄也是世界足球的發源地。當然那時還不叫踢足球,叫蹴鞠,古代軍營裏的士兵也經常踢球,來鍛煉身體。

    這時候,我看到有個無頭紅衣女子從遠處飄然而至,這個女人很像是那本《九州龍圖》上提到的金刀女王。那些士兵一見到她,紛紛下跪,齊呼皇後娘娘千歲!

    我一下子懵逼了,看來這紅衣女子身份高貴,又化作了厲鬼,萬萬招惹不得!金刀女王揮揮手示意那些士兵繼續踢球,我一抬頭看到有什麽東西飛了過去,定睛一瞧,原來是許夢琪的頭顱。

    就在這時,有個士兵飛起一腳,將皮革做的球踢飛,正好擊落了許夢琪的人頭,那個球越過大門落在了學校裏麵。他們也不進來撿球,直接把許夢琪的人頭當成球來踢,踢來踢去又踢飛了,許夢琪的頭顱就落在了金刀女王的脖子上。

    不過,正好安反了,後腦勺朝前臉朝後,金刀女王向我招手說:“童狡,你高祖父收走了哀家的頭顱和金刀,這筆賬哀家會記在你頭上!你去童氏宗祠幫哀家把金刀偷出來,那個地方哀家進不去,不然的話哀家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說完,金刀女王就倒退著往後走,嘴裏又發出那種奇怪的陰冷的笑聲,那些士兵也不踢球了,護衛著金刀女王離去。

    我驚出了一身冷汗,連退幾步跌坐在地上,正欲爬起來逃走時,金刀女王向我一揮袍袖,一陣香風迎麵襲來,我眼前一黑便昏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