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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先例在先啊？”何建勳問道。

    “柳毅傳書的故事你沒有聽說過嗎？”蜃龍笑著說道。“唐朝人柳毅去長安科考，經過涇河北岸，見到河邊上一位年前貌美的少女在河邊哭泣，他便問是怎麽回事。那少女說她原本是洞庭湖龍君的三公主，嫁給了涇河龍王的次子為妻，可是卻備受欺淩。”

    何建勳咬牙切齒道：“排行老三的果然都很倒黴，男的如此，想不到女的也如此，我還想著既然男的排行老三這麽倒黴，是不是生個女兒就沒事了呢。”

    蜃龍都不知道他剛才說這話是什麽意思，依舊接著說道：“洞庭湖龍君的三公主被人欺負，還趕到宮外風餐露宿、牧羊度日，你說值不值得同情？”

    “當然值得同情了，不過你老人家一說涇河龍王我倒想起一件事來，那涇河龍王是不是就是被魏征砍了腦袋的那條啊，可見涇河龍王這一係的龍，龍風有問題，不是克扣降雨的點數，就是打兒媳婦，老的不老實，小的也不老實，如果我有女兒要嫁人，一定預先找人問一問對方家風如何啊，知道人家家風這麽糟糕，還把女兒嫁過去，這不是害了人家嗎。老人家你說是不是？”

    蜃龍呆了片刻，這才點頭道：“就算不是被砍了腦袋的那一條，也是他爺爺或者孫子輩。不過我們不討論龍風問題，你先聽我說完再插嘴好不好。柳毅聽了龍女的述說，十分同情，於是願意為其傳遞家書回洞庭湖。柳毅拿了家書到洞庭湖邊，按她所說找到了一口井，井邊長著一棵桔子數，他用龍女所送的金釵敲了三下，便有巡海夜叉出迎，送他下井，見到了洞庭湖龍君。哦，對了，你能夠跑到暨陽湖下麵來，一定也身懷了避水珠吧，那柳毅所拿的金釵上頭鑲嵌的一顆珠便是避水珠，否則一下水就掛了。”

    何建勳點了點頭，這個用不著撒謊，這條蜃龍猜也猜得出來。隻不過敖靈蓉臨走時是真的想帶走這顆避水珠的，卻被他用移花接木的手段換走了。

    “那洞庭湖龍君聽了女兒的遭遇後十分生氣，於是派了自己的兩個兒子帶著蝦兵蟹將殺奔涇河，砍了涇河龍王全家，接回了女兒。龍女得救後，深慕柳毅，願意以身相許。”

    何建勳搖頭道：“這麽簡單？送一封家書就可以把龍女娶回家，這樣的事落在我頭上就好了。那洞庭湖的三公主怪不得所托非人，這也太莽撞了，稍微給點好處或者說幾句好話，就以身相許，吃點苦頭一點都不冤。如果我是柳毅，麵對這送上門來的豔福，恐怕要考慮考慮。”

    還真被何建勳說中了，那條蜃龍說道：“柳毅堅持說‘君子喻義不喻利’不是為了一點好處，才送這封家書的，便婉言謝絕，隻身回家了。”

    “柳毅偽君子啊偽君子，明明害怕娶了條傻龍，卻說什麽‘義’。”何建勳連連搖頭，十分不屑。“不過老人家你說這個故事一點都不有趣，跟我沒關係嘛。”

    蜃龍道：“因為我還沒把結局告訴你。那結局就是柳毅回家之後，又想起娶了龍女的好來，於是他們終於有錢人終成眷屬，成為了美滿夫妻。別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那柳毅在洞庭湖龍宮之中，活了三百多歲才掛的。”

    “哦，原來如此。”何建勳果然很高興，因為他確定了一件事，跟著敖靈蓉混的話，是真的可以長命百歲的。雖然他剛才說想要跟著這條蜃龍，加入其中成為當中的一份子，不過這個話他對著林錦花也說過，要加入某組織，無非就是想在危險關頭套個近乎，好讓別人動不動就要殺人滅口。真的要是讓他馬上選擇投入某一方，恐怕會好一番掙紮，愁白了頭發。

    “蜃龍前輩，這龍和龍之間不應該是相親相愛的嗎，應該情同手足，視為一家人啊。可是從剛才的故事裏，我卻聽到了洞庭湖龍王砍了涇河龍王的全家滿門。”

    “你們人和人之間嘴上說都是兄弟姐妹，有沒有相親相愛、情同手足啊？”

    何建勳默然不語了。

    人和人之間的關係之複雜，還需要去解釋嗎，隻有幼兒園的小朋友才相信動物世界裏的動物都是好朋友，狼可以愛上羊，狐狸可以向雞道歉。

    既然人是如此，龍也應該是如此。何建勳突然發覺自己犯了一個錯誤，那就是他以為敖靈蓉隻要找到同時龍族的人，就可以高高興興的回家了，卻沒有想過在這背後也許隱藏著更複雜和驚人的背景。

    何建勳記得就在他把這位蜃龍老大爺當做是她，麵對誘惑擁入懷中，準備親吻的時候，在黑暗中的某處有一聲冷哼，這一聲冷哼就是熬靈蓉發出的，既然她看見了，為什麽沒有直接走出來呢？她一定是有所顧慮或者害怕，林錦花和金阿婆的人都不在，她怕什麽？

    何建勳盯著蜃龍看，看得蜃龍有點莫名其妙。

    樓下突然傳來哢嚓一聲脆響，似乎有木頭被什麽力量踩斷。蜃龍麵色一沉，低聲道：“又有人來了，我們快走。”說完這話，向房間內的一扇門推去，那房門一推而開，他跟著閃了進去。

    何建勳腦瓜之中思維急轉，他要是留在這裏不走，被金阿婆等人碰上了肯定沒有好果子吃，別說自己是怎麽跑到這裏來該如何解釋，就是那姓陳的家夥身亡也跟自己脫不了幹係，不當場打殺就要慶幸楓林大師保佑了，而且跟金阿婆在一起根本沒有可能還有機會單獨撞見敖靈蓉，倒不如跟著蜃龍老頭走。在左右取舍之下，他把手電筒一收，追著蜃龍消失的身影趕了過去。

    他也不知道這條蜃龍要到哪裏去，但是對方留在這裏已經很長的時間則是不容懷疑的，這裏的每一條路每一個房間，他都好像記在了心裏一樣，何建勳跟在他背後毫不費力的就跑到了再上一層的某間大廳當中，之所以成為大廳，是因為這間房間很大，座椅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