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一縷分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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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何建勳墜入自己的夢境之中時,敖靈蓉等人發現他身處在二十年前的老房子裏,一開始還以為這是他的童年記憶,可能小時候的何建勳對老家比較戀舊,所以一直把當時的老宅放在記憶當中。但在見到他不小心掉河裏,被一個神秘女子所救之後,才知道這記憶根本不是何建勳偶然為之,竟然是被對方特意留下並封存在記憶深處的一個秘密。何建勳自己都無法控製那夢境之中的場景,甚至於醒來之後壓根就不記得那女子的存在。
在睡著之前,何建勳還在想著自己是不是應該也如蜃龍一樣,在自己的夢境當中專門虛擬出一片隻屬於自己的場景,例如自己喜歡高山流水深穀回音,那就讓自己在夢境中的世界回到莽莽群山之中去,讓自己也可以在隻屬於他的世界裏領略風景之壯麗;又或者把夢境當中的世界變成一片不停刷小怪的血腥戰場,小怪根本傷不了自己,而他卻可以在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裏保護這敖靈蓉和林錦花兩個美女大殺八方,盡展英雄之姿和享盡美女溫柔……
自己的夢境當然應該是自己做主,這是何建勳在沉入夢境並且看到眼前出現一片光明時所想到的話,馬上,他就要成為自己世界裏的造物主了。
何建勳的眼前一亮,他終於來到了一個奇怪的世界之中,但他睜眼一看時,發現這世界荒蕪的可憐,四周是淡紅色的蒼穹,腳下都是砂礫,沒有高山沒有樹木,連一滴綠水都沒有,乍一看,更像是一個紅色的大皮球包裹著自己。
反正是自己夢境之中的東西,何建勳試著想象了一座翠綠的高山在眼前浮現,並且十分霸氣的說了句:“變!”
手揮之處,寂然無聲,別說高山,連腳下的砂礫都沒有任何變化。自己的世界難道不應該是自己做主的嗎?那申菲在她的夢境陽光沙灘上時,不是想變什麽就是什麽,讓誰離開這個世界就離開這個世界的嗎,為什麽自己不可以,難道這種事情還需要學習才能掌握?早知道應該先問一問夢境高手申菲,讓她傳兩手絕技。
既然自己想象當中的世界如此荒蕪,何建勳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先在這個地方待下去。反正他進入夢境的目的除了想享受一下自己是造物主的神奇之外,無非借住夢中的時間好多念念楓林大師傳給他的真言咒而已,那補闕真言咒和七佛滅罪真言咒都還沒怎麽念呢,何建勳可不希望自己在下一次施展妙音天女咒時,又把自己燒成一個白癡。
他在地上盤腿做好,雙手抱在胸前,這姿勢不是楓林大師教的,而是他自己想出來的,好像在影視劇裏看到的道士都喜歡擺這樣一個造型,可問題是他現在要念的是佛家的真言咒,卻擺道家的吐納功夫,確實有點不倫不類。反正也沒誰看見,他就算是頭朝下屁股朝天,也沒誰來說半句閑話。
何建勳先念的是七佛滅罪真言咒,咒語都是梵文,除了死記硬背之外別無他法,不過能不能聽得懂梵文不重要,按楓林大師的說法,隻有心裏麵理解了這真言咒的意思,就算是不知道字麵上的意思,也可以深深體會到真言咒的奧妙。何建勳按著記憶開始背誦:“離婆離婆帝、求訶求訶帝、陀羅尼尼訶囉……”一篇七佛滅罪真言大概也就幾十個字而已,不算長也不算短,背誦一遍當然不難,可念經不是一遍兩遍的事情,而是以千萬遍為起點的,這樣一算就比較恐怖了。
隨著一遍兩遍的七佛滅罪真言在何建勳的口中心中流淌,一層稀薄的淡藍色光芒在其體表浮現。
何建勳感覺身上十分涼爽,似乎有清流在周身緩慢流淌,宛如置身於小溪山澗之中,清澈的溪水正不停的衝刷著自己的軀體,把身軀之上懸浮的有些汙垢給帶走。這真是一種美妙的體驗,比在淋浴房蒸桑都要爽的多。
隨著他不停的念誦,這清涼的感覺也越來越濃,而體表出的淡藍色光芒甚至在背後逐漸出現了七個虛幻縹緲的身影,這七個身影全都是盤膝而坐的佛陀形象,隻是太過模糊了,看不清楚任何的麵目,他們也同何建勳一起在淡藍色的光暈之中雙手合十的念誦經文。
何建勳心中清明一片,他甚至可以做到一邊念誦,一邊把眼微微張開,觀看一下四周的場景,這一開眼,正好看到周身懸浮著的那幾個虛幻的身影,反而把自己嚇了一跳,自己明明沒有幻想有其他人出現,怎麽這裏還有陌生人出現,並且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他這一岔了念頭,七佛滅罪真言便斷了,那周身本就無比稀薄的藍光幾乎在眨眼之間就消失一空,連同那懸浮在藍光之中的七尊佛陀也紛紛消弭。
何建勳這才意識到那是自己念誦真言咒時產生的幻想,並非是夢境之中的東西。他自言自語道:“有意思,原來是我自己念咒產生出來的幻想,我還以為這裏有鬼呢。”這屁股坐久了就得換一個姿勢,否則就算是在夢境當中,他也覺得不舒服。
何建勳試著朝後一躺,準備把身子擺平了念咒,結果背脊剛一著地,頭正好看著上方,便見一個模糊的人影正靜靜的懸浮在頭頂上方!
這人影剛才應該就在何建勳的背後,隻是何建勳沒有發覺而已,要不是他朝後一躺,依舊不知道居然有條人影在背後默默注視著自己。何建勳一開始還以為那是自己念七佛滅罪真言咒時幻化出來的七尊佛陀當中的一個幻影,可是明明自己不念咒了,其餘的佛陀消失不見,為什麽它就沒有消失呢?
再仔細一看那佛陀的樣子,隻見這條人影身形苗條,長發披肩,眉目甚至並不怎麽模糊,看得清是一個十分漂亮的女子,估計敦煌飛天就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何建勳抬頭茫然的看著她,她居然也微一低頭,在空中俯視著何建勳。那目光冷漠而有飽含著一股子傲氣,看向何建勳時,完全是一種居高臨下的態勢。
直到此時,何建勳才驚駭的發成一聲啊的大叫,他終於確定人家根本就不是七佛之一,而是一個陌生的、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女人,並且神不知鬼不覺的就到了自己的身後。何建勳自進入這個奇怪的地方之後,根本就沒有去想任何的女人,就算要想,也應該是敖靈蓉或者林錦花神秘的,但是對方根本就不是這兩者的任何之一,卻能夠貿然出現在自己的夢境裏,難道是自家的老宅底下有冤魂不散,跟著進、到自己夢境之中的?
何建勳一骨碌起身,掉頭就跑,他覺得對方根本不是善茬,還是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好了。這時候他又開始後悔起來了,為什麽不向申菲問問清楚,在自己的夢境中返回現實中去,應該怎麽做。現如今他除了奔跑之外,居然想不到離開這裏的任何辦法。
身後發出呼的一聲輕響,然後一縷清風直接從何建勳的身旁一穿而過,在其正前方一個凝聚,一條人影再次橫在他的麵前,隻聽一個女子的聲音說道:“你要往哪裏去?”
“哎喲我的媽呀。”何建勳嚇得腳下一個趔趄,直接摔在了地上。對方瞬間一個飄逸,再次懸浮在了自己的頭頂。
“你怕什麽,我又不會害了你,要知道你的命還是我救的,否則你早就死了。”那個女子淡淡的說道。
“什麽?”何建勳差點兒被她給搞糊塗了,明明自己都不認識她,她居然說救過自己的命,真是太讓人意外了。
“你現在記不起來,我就讓你再記起來。”她說完後衝著何建勳一揮手,一陣清風刮過,何建勳感覺自己的腦門上紅色光芒一閃,似乎有一粒紅色的血滴從麵前浮現而出,並且一閃之後就消失在了空氣之中,於此同時,腦海之中某處一直沉寂的地方突然之間就活躍了起來,無數信息在那裏冒出,瞬間充斥到何建勳的腦海之中。
何建勳看著眼前出現的陌生女子,居然一下子就想起來了對方是誰,那是在某天的河畔,自己推著簸箕一路向前,居然一下子載入了河水之中,當自己在河水裏拚命掙紮,喝著一口口冰涼的河水時,一道身影突然出現,並且把自己從水裏給托了上來……
而原本的這段記憶在何建勳的腦海當中是這樣的,是自己的外公正好經過,看到了在水裏掙紮的外孫,於是一把揪住了他的頭發,把他從水裏濕漉漉的提了出來。
如今這兩段不同的記憶居然產生了衝撞,讓何建勳幾乎分不清那一段是真的,那一段是假的。不止如此,他竟然還看到自己在某一天的陰雨天跟隨在一個女子的身後,在細雨綿綿之中,自己已經準備回去了,可是腦海當中的一個聲音卻不停的告誡他走下去,於是他鬼使神差在那聲音的忽悠下,一步步的跟隨在對方身後,直至見到了那身影跳井,然後自己也跟著跳了進去……
何建勳記得那聲音應該是自己心底裏的呼聲,是自己的真實想法,現在怎麽就變成了那神秘女子的吩咐了呢,難道對方就是自己肚子裏的蛔蟲,她是條蛔蟲精變的?
“想起來了嗎,你的命都是我救的,我隻是不想讓你知道我的存在,所以把有關我的事給封存了。”那女子依舊十分淡漠的說道。
“你……你……難道是另一條蜃龍,或者你就是申菲,你變了個樣子就以為我不認得了,你就算再換個馬甲,我一樣認得你。快別開玩笑了,你不是說我的夢境我做主的嗎,幹嘛要進入我的夢境當中來嘛。”何建勳依舊不相信眼前所見,他覺得這更可能是申菲這條蜃龍搞的惡作劇,故意來整自己的,問題一定出在自己嘴巴裏含著的那顆龍珠上。
“你是說那條六根不全的蜃龍嗎?她還不被我放在眼裏,在你身邊那麽久,要不是那天你無意當中喚醒了當年的一部分記憶,她根本就發覺不了我的存在。還有這個夢境不是你的,而是我的,所以我想在這地方做什麽,就能顯化什麽。”女子說話的同時把手輕輕一揮,四周原本都是淡紅一片的場景立刻變得風起雲湧,天空出現了雲彩,地麵出現了河流,無數青草在原本荒蕪的砂礫地上瘋長,不一會兒功夫,何建勳就和她置身在一片芳草萋萋之中,周圍鳥唱蟲鳴,天空掛著一條雨後彩虹,空氣清新的跟剛洗過了一樣,說不出的清爽和舒泰。
事實已經證明,這個古怪的地方的確不是何建勳能夠做主的,而是對方的天下。何建勳在睡夢之中根本沒有回到屬於自己的夢境當中去,而是被帶到了對方的夢境當中來。
“你到底是誰?怎麽會留在我身上的?”何建勳有氣無力的問道。
“我是誰並不重要,而我其實也並非是真實存在的人,沒有誰可以長久的在旁人的體內待那麽久,我隻是一縷分魂而已。”
“分魂?”何建勳心想難道她並不是真實存在的人,難怪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待在自己身邊這麽久,記得蜃龍上自己身時,她並沒有察覺自己身上居然還隱藏著其他人,就可知對方比蜃龍都要更加高明了。
“難道你早就死了,你是個死人?”何建勳心想既然是分魂的存在,而且又長留不去,說不定她的本體早就消亡了,那麽說對方是個冤魂也不算不對。
“我可不是死人,誰告訴你隻要留下一縷分魂就是死人的,我當年救你時還活得好好的,又怎麽會死?”
“救我的時候還是本體?”何建勳想起了幼年落水的一幕,從那時到現在也就過去了十來年的時間,看人家的樣貌這麽年輕,的確不可能在短短的時間內就掛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