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尋找孤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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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放下尊嚴去乞討,是為了活下去,隻有活著才能夠重新把尊嚴給找回去。

    還有人去乞討,是因為好吃懶做,尊嚴這個詞從來就沒有在那些人的腦海中出現過。

    昏暗的燈光下,一條人影正卑微的坐在一塊可以滑動的木板上,板子下有四個輪子,借住雙手的推力,可以讓他如滑板一樣的移動。

    他所在的位置不錯,正好是一座橋的橋頭,河岸兩旁的人大都需要從這座橋上經過。有人流就會有生意,總會有愛心泛濫的人願意施舍一下他的仁慈,並因為這偉大的舉動而充滿了自豪感。

    不用擔心有人會吃一塹長一智,傻瓜是永遠都騙不完的,就像荒野裏的青草,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已經過了七八點鍾的高峰期,路過橋頭的人不多了,他準備收攤打烊。

    一輛未開大燈的白色大眾車緩緩停在橋頭不遠處,然後從車上下來兩個年輕人,一男一女,似乎是一對年輕的戀人。

    越是這種沒有社會經驗,且十分願意在另一邊的麵前展露自己最美好的一麵的人,智商都特別低。愛的越深的人,就越蠢。

    已經準備收工的乞討者連忙打消了撤攤的舉動,一下子撲倒在地,把身子低低的壓了下去,臉貼在了滿是泥塵的水泥地上。在他的前方用兩塊石頭壓著一張皺巴巴的白紙,大致描述了其悲慘的身世:一場車禍帶走了他的雙腿,肇事者絕塵而去,到現在音訊皆無。失去了勞動力的他又被妻子嫌棄,最終離他而去,為了贍養家中瞎了眼的老母和嗷嗷待哺的孩兒,不得不祈求好心人的施舍。

    “帥哥,美女,給條活路吧。”

    兩條人影在他的麵前停下,那個男的說道:“這人很可憐啊。”

    女的說道:“你想幫助他?”

    趴在地上的乞討者臉上已經露出了笑容,可惜眼前二人看不到。他覺得這筆生意十拿九穩了,如果再裝的可憐一點的話,說不定可以多拿幾張老人頭。

    那男的說道:“我又不是大款,再說施舍幾個錢的話解決不了問題,沒聽說過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的道理嗎,給他找一個能夠自食其力的工作才是最好的辦法。”

    乞討者的笑容頓時收去,心中已經開始罵娘,小氣鬼就是小氣鬼,舍不得施舍幾個臭錢,卻說什麽大道理。

    女的說道:“可惜他的腿好像有點問題,如果雙腿還好好的話,找個養活家人的工作應該不難。”

    乞討者重重的點了點頭,低低哽咽著說道:“我的腿沒了……”

    “如果你的腿還在的話,你肯定不會在這裏乞討了,是不是?”

    “是啊……”

    “我來幫你治一治。”

    乞討者驚訝的仰起頭來,他記得在低下頭去時便已經看過了這兩個人的相貌,女的長相很甜美,舉止一定很溫柔。看過了這麽多的人,極少有看錯的,偏偏今天就看走了眼。

    美女一點兒都不溫柔,絲毫不顧忌他是個遭受了車禍斷了腿的可憐人,一把就揪住了他的後衣領,用力往上一提。

    那力氣很大,大到他一百三十斤的重量在對方的手中就跟提一隻狗一樣並不費力,把他的身子提離盤坐的木板。

    “你幹什麽,快放我下來,你想搶劫啊?”乞討者奮力掙紮道。

    “我幫你治治腿病,好讓你去找個正經的工作養活老娘和孩子。”美女的手用力一抖,那兩條本應該從膝蓋以下就消失的斷腿居然從寬鬆下垂的衣服裏露出來半隻腳掌,那腳掌上還纏著繩子,可以確保彎曲的小腿綁在大腿上不至於掉下來。

    當繩子也被美女伸手拉掉之後,兩條斷腿一下子就長出來一截,甚至拖到了地上。

    “你看,這腿被我治好了吧。”她一鬆手,想讓對方站著,可惜雙腿才剛解開,盤得久了還沒活絡過來,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

    乞討者見把戲被拆穿,也不說話,把地上的白紙收拾收拾,就想拿著滑板走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傻瓜有,聰明人也有,大不了再換一塊地方繼續尋找傻瓜。

    “想走?”美女笑著道。

    “姑奶奶,你斷人財路就是與人為仇,我都不跟你計較了,你還想怎麽樣?”乞討者翻了個白眼,毫無羞愧之色的道。

    那男的歎道:“你手腳俱全,不去找活幹,卻去搶那些真正需要愛心施舍的可憐人的飯碗,男子漢大丈夫,一點羞愧之心都沒有,你若真有孩子,而孩子知道你幹這麽沒有前途的職業,他一輩子都別想抬頭。”

    “誰說這職業沒有前途,現在傻瓜那麽多,我一天的進賬比那些坐辦公室的白領掙得都多,我老家都蓋別墅啦。以後不但我要拚命幹,我的孩子也會接我的班繼續幹,你們兩個要是看不慣,那就也來扮殘疾人乞討啊。滾開滾開,你們兩個再要糾纏不清,我要報警了。”他活動了一下舒展開來的腿腳,終於站得穩妥了些。

    “你這樣的人活著就是悲劇!”

    乞討者還沒來得及轉身,腳下突然一絆,接著撲通一聲跪倒,那膝蓋跪在硬邦邦的水泥地上特別的疼。一條手臂被人抓住後,一下子反綁在身後,稍微往上一抬,立刻劇痛入骨。

    “哎喲哎喲,你們想殺人啊,我要報警啦!”那乞討者疼得直叫喚,沒想到女的出手這麽狠,一言不對。

    “你再叫,叫得更大聲一些啊,讓所有人都過來看看你是怎麽騙人的。你自己都說這塊地方傻瓜很多,一定進賬了不少愛心,要是這麽一塊風水寶地如此簡單的失去了,真是一種損失。我知道開辟這麽一塊地方不容易,好一點的地方都被人給搶了,我也不難為你,隻要你告訴給我聽,哪裏的勢力最大,我就不跟你作對。你愛好吃懶做也好,愛裝殘疾人士也好,都不關我事。”

    女的居然提了這麽一個莫名其妙的要求,那乞討者連忙點頭道:“成交,成交,你快放手吧,再不放我真的要成殘疾人了。”女的把手一鬆,那乞討者齜牙咧嘴的捧著胳膊直哼哼。

    “惡人就得惡人磨,花花果真好手段。”在旁邊看好戲的年輕男子被這一幕逗樂了。

    從車上下來的一男一女正是何建勳和林錦花,出手揭穿那裝斷腿男子的林錦花拍了拍手掌,冷笑道:“這種事不知道有多少,我隻是懶得管,如果是真的因為某種困難而不得不低聲下氣討生活,我會寬容這樣的人。但若是純粹的騙人和滿足自己好逸惡勞的脾性,我就得給點他苦頭吃吃。”

    那乞討者看向林錦花的眼神之中都帶著敬畏之色,低聲說道:“我是從城北被趕過來的,原本我在那個地方討生活,可是好景不長就被一群人威脅,若是不在他們眼前滾蛋,就真的要打斷我的腿,所以我就到這個地方來了。我裝可憐也裝了七八年,就屬城北那一塊的勢力最大,一般的乞討人根本進不去,那裏的要飯的都被人控製著呢。”

    “城北?”

    “是啊,我絕不騙你。”

    林錦花點了點頭,說道:“我相信你的話,你可以滾了。”那人如得大赦,連忙抱著自己的滑板走了。

    林錦花向著何建勳一招手,說道:“出發,我們去城北。”

    二人重新上車,直奔港城的城北方向而去。何建勳是被林錦花硬拉著來的,而林錦花讓他來的理由也很簡單,是因為何建勳親口答應要幫助她尋找失蹤的孤兒。

    兩旁的霓虹燈閃爍,讓這座小縣城看上去頗有些繁華的樣子,可誰又知在這看似繁華的表麵之下,又隱藏著多少罪惡。

    林錦花把車停在一處街角,然後從車上下來,說道:“我們走過去,讓你看看你從未見過的樂土,又或者是另一種地獄吧。”

    何建勳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麽意思,隻好跟在她的身後,眼看著其不停的在一些公共場所巡視,例如廣場、銀行、菜市場、十字路口等等。隻走了十來分鍾,何建勳就看到在一處公共廁所的門口,有個小小的身影坐在地上,前麵放著一隻瓷盆。那是一個隻好十歲左右的男孩子,他的一條手臂居然擺著一個不正常的姿勢,幾乎是反背在了身後,雖然沒有看見其站起來,但旁邊扔著的一根拐杖卻在明明白白的告訴看見他的人,他不但手畸形,連腿腳也很不利索。

    林錦花並沒有走過去,而是靠在牆後默默的看著。

    “他是不是假裝的?你怎麽不過去試一試?”

    “不用試,正常的手不可能折到這個程度,他敢在人前顯露出來,就不怕人說這是假的。”

    何建勳問道:“他曾經也在愛心福利院待過嗎?”

    林錦花搖頭道:“我不記得曾經見過他的臉,應該不是。能夠進福利院的孩子其實隻是少數,更多的人得靠這社會來撫養、至於怎麽讓社會來撫養,你猜猜看?”

    何建勳道:“我對這方麵一無所知,又怎麽猜得到。”

    “讓社會來撫養,就跟人家多生了個孩子,要繳納社會撫養費一樣,都隻是借口和噱頭,其實就是沒人來撫養,他們得像個野草一樣,自己在生存的惡境之中頑強成長。”

    何建勳驚訝道:“不會吧,和諧社會怎麽可能還有這種事情存在?”

    “你的世界觀不是已經改變了嗎,難道又改回去了,居然相信所謂的宣傳?何建勳同誌,你這樣是要吃大虧的。”林錦花用有些戲謔的語調說道,又用兩隻手在頭頂比了比,那是龍角的意思。這世界連龍都有,還有怪獸,說不定奧特曼也是有的,隻是何建勳無法到小日本的地盤上去驗證一番。世界無奇不有,未知的東西那麽多,隻能靠自己去摸索,而不是隻聽一家之言。

    “我們要等到什麽時候?”

    “這個時候都應該是收工的時間,我們等那孩子離開。”

    何建勳馬上便明白了林錦花要幹什麽,她要借由那孩子找到控製其的勢力。以其是白矖使的手段,查找一些事情還不是手到擒來,當初自己的根底不也是被她了解的一清二楚。

    “這縣城裏也應該是你無神會的勢力吧,守門人是誰,把守門人叫過來,都不用你自己動手,何必自己親自來幹這個事。”

    林錦花冷笑道:“如果弄走孩子的就是那些人豈不是打草驚蛇,我隻是一個巡察使,命令又不是我發布的,人家受命於總部,我根本管不了對方。再者我都被禁足在福利院了,現在可是擅自行動,更沒有誰能聽我的命令。就算是周黛芝,人家也是看在朋友的麵子上,才好說好話的放我走了,要不然你以為我能走得如此輕鬆?”

    何建勳皺眉道:“不會吧,我一直以為你很拉風的,沒想到也有這一天,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看來你當初得罪的人來頭不小,否則不會這麽狼狽。”

    林錦花懶得跟何建勳解釋,她突然低聲道:“有了來了,他們要走啦,跟緊一點。”

    何建勳探著腦袋一看,果真見到那個小男孩已經站起身來,且把拐杖夾在腋下,然後一瘸一拐的跟在一個高大男子的身後,走得十分辛苦。他隻有一條手臂可以用力,這走路可以說是他最辛苦的事了,不但用到了他的一條好手,還用上了一條好腿,簡簡單單的走路對於他而言便是全身運動。前麵走著的人根本不會停下來等他,讓這孩子走得更是吃力。

    林錦花默默的跟著對方身後,二者隔著大約十來米的樣子,這樣的距離可以確保對方不會發現有人跟蹤,就算看到路上有人影,也隻會以為正好路過。

    前麵的二人越走越偏,燈光也越來越暗,漸漸的便走入了一片強上寫著大大的拆字的建築群之中。這是一處已經被列入規劃,要被拆除的老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