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繼年給她的回應是更重的啃咬。

    周小酒：“……”

    她沒覺得疼，可是口腔中的血腥味濃重到她想打人, 他的舌頭也灼熱得過分, 她幾乎難以忍受, 想要回咬他, 但他精明得像個狐狸, 壓著她, 兩隻手從腰間挪到她的臉上，捧著她的臉重重地親。

    ……是了，最後是怎麽發展到親的, 周小酒也很迷茫。

    她睜著眼, 看著徐繼年英俊眉眼間的陰鬱色彩漸漸消散, 他喉間咕嚕嚕滾動著什麽亂七八糟的咆哮，嘴下使的勁卻溫柔了很多，他睫毛很長, 和她的交織在一起。她被他急促的呼吸弄得心跳不止, 內心幾乎崩潰。

    “去他媽的操*蛋玩意。”她冷冷對540說，牙咬得緊緊, 眼中滿是怒火, 她被他毫無章法地用力親著，腮幫子被他的手掌擠得變形, 她被迫吞下了兩人的唾液和她的血, 她惡狠狠地想要咬他，沒咬準。

    周小酒皺著眉，用力推搡他, 隻是成效不大。他的身體是熱乎乎的，這樣的溫度讓周小酒有點窒息難受，她耳邊是540急得要哭出來的聲，還有徐繼年的嗚嗚咆哮聲，她覺得此時此刻的自己宛如一塊肉，被餓得狠的徐狗子一口一口吞下去。

    她瞪著徐繼年仿佛發病中的模樣，非常迅速地在商城裏買了個即時力氣加成，然後嘭地把他推開。

    男人被推開，背脊重重地砸在廁所單間的門上，他茫然地嗚嗚喊了兩聲，抬頭看她，周小酒飛快爬上馬桶蓋上，居高臨下地盯著他，出口就是一句國罵。

    “我去你個***。”她脖子上被咬出來的傷口嘩嘩流著血，周小酒冷著臉用手捂住，然後惡狠狠地翻了個白眼。

    徐繼年蹲在地上，緊緊盯著她，好久，眼中的陰鬱敵意慢慢散去，然後居然舔著嘴上的血哽咽起來了。

    周小酒：“你哭個屁！”

    她頭很疼，尤其是頭疼現在的處境。

    脖子上還在流血，瘋狗咬出來的印子根本遮不住，麵前這條徐狗也不知道該怎麽處置，她對徐繼年的身份存有憐愛，卻又被他的舉動弄得渾身火氣，恨不得一拳下去把他揍成傻逼。

    540：“宿主你疼不疼啊？我的天啦你的脖子都是血！”

    周小酒：“不疼，現在隻想打人。”

    她緊盯著徐繼年的臉，看到他眉間的茫然和委屈，冷冷地笑了兩聲，她伸腿在他腰間捅了兩下，“你還有臉哭？哭個瘠薄啊？”

    他沒回應她，隻是沉沉看了她一眼，慢慢低了頭。

    徐繼年的臉上，眼睛通紅，他低頭，眼淚卻是一滴一滴掉下來，他哭得非常安靜，沒有任何聲音，就連喉間的咕嚕聲都沒了。

    周小酒覺得哪裏不對勁，她從馬桶蓋上下來，一隻手捂著脖子一隻手重重抬起他的臉，就看到他眼中陰鬱的烏沉，他看似安靜正常，可是她分明看見他難以掩飾的暴躁情緒，壓抑在他的沉色下。

    “徐繼年？”周小酒皺著眉喊他，重重地掐了下他的腮幫子，“你能不能說話？”

    徐繼年沒說話，眼中的淚水依舊安靜地掉著，他沒有再看她，還想低頭，可是卻被周小酒毫不客氣地捏住了。

    他的瞳孔似乎擴張了下。

    周小酒幾乎笑出來，她咬著牙冷聲譏諷：“你再給我裝？”

    他喉間的哽咽啞澀，鼻頭也變得紅通通了。周小酒等了很久，等到脖子上被咬的傷口已經不流血了，她才聽見徐繼年從喉嚨裏憋出來的聲。

    “……對不起。”

    她注視著他似乎已經清醒的樣子，後槽牙重重碾了下，她麵無表情地冷冷笑起來：“對不起沒用——”

    “你*他媽也讓我咬一口就行。”

    話音剛落，她上前就是一口叼住他的下巴，重重的，凶狠地呲牙咧嘴咬下去。

    徐繼年：“…………”

    他幾乎是憋著疼，眼淚噗噗往下掉，哽咽著任由她重重地咬，最後還碾了一口。

    540看著這幅人狗大戰，茫然地想起了網絡上的一個段子。

    ——被狗咬了一口怎麽辦？你還能咬回去不成？

    如果是問周小酒，她絕對是斬釘截鐵地回答說：

    ——嗬，不咬回去我就不是他爸爸！

    **

    周小酒的脖子上包紮著紗布，徐繼年的下巴塗了紅藥水。

    兩人一同在病房裏，一個低頭看手機，一個緊盯著對方看手機。

    周小酒垂眸刷著手機，她感覺到徐繼年的幽幽眼神落在她身上，讓她不自覺背脊就升起涼意來。他的眼神陰陰鬱鬱，很涼很冷，周小酒覺得他可能又犯病了。

    她半抬起頭，就對上他的眼神。

    徐繼年的下巴處有深深的牙痕，他靜靜地看著她，眼神幽深，看到她對視他也沒有挪開的意思。

    “徐導。”

    最後還是周小酒先發製人，她內心幾乎無奈，不知道該怎麽和他說話，自她狠狠回咬了他一口，徐繼年徹底恢複意識後，還沒正常一個小時呢，他就恢複了之前的冷森模樣，用著陰鬱的眼神看她，可是眼眸深處分明又看不出什麽敵意來。

    周小酒實在忍受不了他的眼神，索性直接說了：“我不知道您剛才究竟是發了什麽瘋了，但是我的傷口……”

    她本想說，自己的戲份很可能要延遲拍攝，就脖子上的這口狗子咬過的痕跡，在沒有結痂以前，特殊化妝師也沒法偽裝好。

    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徐繼年伸手摸了下她的脖子。

    周小酒愣住。

    徐繼年直直地看著她，唇上的嫣紅似乎還帶著血跡，他的形容狼狽，因為周小酒的用力毫不顧忌，齒痕深刻，她看著他輕輕彎唇笑了一下。

    周小酒被他笑得有些發慌。

    就見他張口，笑著說：“我會對你負責的。”

    ……？？？

    周小酒：“……您在說什麽？”

    徐繼年認真地看著她，笑得又好看又嚇人，他緩慢地說：“我會對你負責的。”

    周小酒：“……他是不是有病？”她被他的跳躍性發言弄得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540說：“他確實有病呢。”

    周小酒並不想順著他的意思來，她張口拒絕說：“徐導，我不需要您的負責，是這樣的，我想我的傷口可能需要一段時間修養，這樣的話我的戲份……”

    徐繼年看著她說完話後，狀若恍惚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好像這時候才想到自己也被她咬了一口似的，然後非常平靜地說：“如果你不希望我對你負責的話，那就請你對我負責吧。”

    周小酒：……wtf？

    徐繼年非常鎮定地補充說明：“我親了你，你咬了我，我可以對你負責，你也要對我負責。”

    周小酒一下沒拿穩手機，被他這駭人聽聞的邏輯理念驚得一愣一愣，她幾乎破口而出想罵他是不是傻逼，最後還是強行壓住了。

    她注視著他英俊陰鬱的臉，看出他並不是在開玩笑。

    “您是不是腦袋糊塗了？”

    徐繼年說：“沒有。請你對我負責。”

    周小酒心口的火一下子就燒起來了，她摸著自己的脖子，最後還是壓抑不住內心的怒意，咬牙罵了一句：“您是智障嗎？？？”

    然後，徐繼年慢慢笑起來，他眼神靜默，看不出太多情緒來，但他依舊回說：“是的，請你對我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