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抱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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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你啊……”聽到紀慕川的聲音,顧泰宇明顯愣了下。
他以為接電話的會是曲笙煙,所以……
“說,到底怎麽回事?”紀慕川捂著疼痛欲裂的腦袋從病床上坐了起來,下意識看了看枕頭邊的手表,已經快淩晨一點了。
“沒、沒事,我掛電話了。”顧泰宇悻悻然,餘光瞄了一眼已經從椅子上坐起的林初予,更想掛電話了。
可惜紀慕川並沒有給他這樣的機會,“泰宇,到底怎麽回事?林初予怎麽了?”
“真沒事,你好好休息,我……”這邊顧泰宇的話還沒說完,手機就被林初予一把搶了過去。
“顧總現在忙,我跟你說。”林初予搶過手機,疾步往女廁方向走去。
顧泰宇看著她趕去的方向,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這邊,聽到林初予聲音的紀慕川有些驚訝,但更多的竟然覺得有那麽一絲絲的慶幸。
“誰把你弄出來的?”他冷沉著聲音,抬起手來按了按脹痛的太陽穴。
“誰弄我出來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什麽地方。”如此坦誠的說話態度全然不像平時的她。
紀慕川不爽的閉上了眼睛,腦子裏反倒立刻浮現出了她那張臉來。
遲疑了一會兒,他說,“你要來涇川?”
“嗯。”她輕聲應了下,“不出意外的話明天就能到涇川,我帶了離婚協議書。”後一句話,她說得很輕,但分量很重。
離婚協議書……
紀慕川咬著牙,將這幾個字重複了一遍。
“林初予,你也真敢啊。”紀慕川倒吸著氣,頭也越來也疼了。
才一個星期啊,這女人剛一逃出牢籠就這麽迫不及待地來送死。
“二少,或許您不太了解我。我這人就是這樣……有些時候不弄個魚死網破,我也不會甘心的。”她越是往下說,語氣越是輕鬆,“對了,那位曲小姐的情況我大致身上知道了一些。”
“所以呢?”紀慕川冷笑,握在手裏的手機顯然有些變形了。
“所以,我提前恭祝你們百年好合。”
林初予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出衛生間的時候剛好在門口碰到了一臉著急的顧泰宇。
林初予將手機一拋,扭頭朝出口方向走去。
顧泰宇趕忙追了上去,“你跟他都說什麽了?”
“夫妻間的話,您也要聽嗎?”林初予不客氣地回了他一句,沒走兩步停了下來,“顧總,關於曲笙煙的事情您不告訴我,我也會讓人查清楚的。就算要離婚,我該得的,一份都不能少!”
“你……”顧泰宇被她的話頂的啞口無言,最後也隻能跟著她一道去了火車站。
去涇川的發車時間是早上八點,全程六個小時。
顧泰宇從曲笙煙那邊得知,一個星期前曲笙煙因為演出趕去了涇川,結果半路上就發生了地震。
她原本是沒什麽事情的,結果紀慕川帶著她回程時遇上了麻煩。紀慕川因為車禍傷了頭,腦震蕩不說還把腿給傷了。
恐怕沒有十天半個月根本就不能回去。
經過六個小時的顛簸,林初予跟他到了涇川,一下車兩人就直接朝紀慕川所在的醫院奔去。
一路上顧泰宇整個人都擔心不已,生怕見著的是個死人。
相反,林初予的態度就截然相反,甚至能從她的臉上看到期許。
“你就這麽盼著跟他離婚?”對於林初予臉上的表情,顧泰宇早就忍不了了。
“我跟他離婚時眾望所歸的事情。”林初予理所當然道,這時微信上收到了左亦發來的消息。
一溜兒照片,比上次的還要精彩。
起初她隻是單純的以為紀慕川跟曲笙煙是在美國認識的,所有的痕跡也隻是留在美國。
直到現在她才知道,這四年裏紀慕川並不是從未回過國,甚至每一次回國都是在曲笙煙的陪同下。
兩人同進同出,都是在那棟別墅。
照片看完了,林初予一言不發的將記錄逐條刪去。
心裏是個什麽滋味,她有些形容不出來。
與此同時,她胃裏一陣翻騰……從昨天到現在她明明沒怎麽吃東西,竟然還想吐……大概,是被紀慕川跟曲笙煙給惡心到了吧。
將近一個小時後,車子在涇川市人醫門口停了下來。
顧泰宇迫不及待地下了車,林初予緊隨在後,走的不緊不慢。
因為紀慕川頭部受了傷,暫時留在腦科的住院區。
顧泰宇一刻不敢耽誤匆匆忙忙找到了病房,臨進門前,他卻猶豫了。
扭頭看了眼才從電梯裏出來的女人,心口又被怨氣給堵上了。
“你不是趕著離婚嗎,走這麽慢?”
“是啊,是趕著離婚。”林初予哈哈笑著,臉上的表情無所謂的很,儼然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
顧泰宇被氣得不輕,攥著拳頭忍了下去,剛要伸手去擰門把手,結果房門先一步給人拉開了。
出來的正是曲笙煙。
彼時的曲笙煙穿著一身淺綠色的亞麻長裙,長長的黑發隨意紮成了一個馬尾。白皙精致的麵容上帶著濃鬱的倦色,即便如此依舊不影響她的美豔。
這女人,比照片上的模樣更動人。
這是林初予對她初次的印象,但僅限於此。
見到曲笙煙的時候,顧泰宇鬆了口氣。
“泰宇先生,你怎麽來了?”顧泰宇的到來讓曲笙煙很是驚喜,她連忙招呼著顧泰宇進去,然而顧泰宇的遲疑還是讓她有所發掘了。
下意識探身看了看走廊,這才注意到不遠處站著一個女人。
一個穿著白色裙子,身子瘦弱的仿佛一陣風就能刮跑的女人。
乍一看,讓人打心底覺憐惜。
“她是……”曲笙煙動了動唇,回頭看向顧泰宇。
然而顧泰宇還沒開口,房門被人一把拉開,下一秒一道高大的身影從身邊掠過。
再看時,紀慕川已經站在了林初予的麵前。
一個星期不見,男人好像瘦了。
林初予眨了眨眼,衝著男人淺淺的笑了笑。
鬼使神差下,她朝男人伸出了手,想摸摸男人的頭上的傷,想看看他還能不能清醒著腦袋給她簽離婚協議書。
可惜伸出去的手被男人一把握住了,力氣很大,疼得她想哭。
“二少……”她懨懨地叫了一聲,聲音細弱的像一隻剛破殼的雛鳥。
“誰讓你來的?”紀慕川衝著她怒不可遏地叫了起來,低沉卻充滿威懾力的聲音一下子傳遍了走廊。
麵對男人的蠻橫,林初予隻是抽了抽手,可惜沒能逃開。
她抿了抿幹澀的唇,繼續笑,“想你了,這不就來了……”
說謊!
這種拙劣的謊言,誰都能聽得出來。
可偏偏他識破了,卻在心裏有這樣的期待。
“滾,你趕緊給我滾回連城!”紀慕川一鬆手,林初予毫無意外地癱坐在了地上。
從昨天離開別墅她就沒有好好休息,現在能支撐到這裏已經是極限了。
想到在半路上顧泰宇總罵她走得慢,其實她也想走快一點,但真的是沒力氣了。
看著林初予跟一灘爛泥一樣坐在地上,不是醜,而是不堪入目。
紀慕川盯著她看了幾秒,匆匆收回了視線直接扭頭離開。
身後並未傳來他意料當中的腳步聲,相反安靜地出奇。
等他走回病房前時,顧泰宇指了指身後。
此時的林初予還坐在地上,臉上大的表情有些呆滯,連同眼神都是空洞的。
她就這麽坐著,似乎沒人幫一把就起不來一樣。
“慕川……”一旁的曲笙煙小聲的叫了他,“她是不是……”
“你進去。”紀慕川閉上眼睛捏了捏鼻梁,覺得頭更疼了。
曲笙煙聞言還想說什麽,但被顧泰宇搡進了病房裏。
門關上了,走廊上就剩下他們兩個。
一時間,覺得這裏冷的厲害。
林初予腦子有些混沌,身子也軟的跟棉花似的使不上力氣來。
說真的,她能堅持到這裏已經不容易了,所以現在唯剩的力氣隻能讓她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