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風雨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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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錦篁翻了個白眼, 不理會突發神經的係統, 扶著墨北烈稍稍加快腳步:“出口快到了,我們加把勁吧。”

    墨北烈借著微光, 扭頭狐疑地看向白錦篁的臉,嘴唇動了動,才道:“你剛剛自言自語和我一起中毒什麽的...是想幫我解毒?”

    糟糕!白錦篁笑臉一僵, 剛剛她沉思得太投入, 把想法說出來了嗎?

    “嗬嗬。”半晌, 白錦篁幹笑一聲,白了墨北烈一眼:“你有什麽好解毒的,不會自己擼啊。”

    “......”你說得好有道理, 我竟然無言以對。墨北烈顯然沒想到白錦篁會這樣回答, 自討了沒趣,隻好緘默。

    見墨北烈不再說話,白錦篁暗自得意。

    當她這麽多武俠片言情小說是白看的?當初她就疑惑了好久,春酒這種套路十部小說八部有,而且每每都是男主中毒女主奮然獻身...

    有什麽好獻的?又不是女主中招排不出來, 男主明顯可以自擼解決的嘛,不然手是用來幹嘛的?

    墨北烈與白錦篁相互攙扶著朝越來越近的亮光洞口走去,隨著洞口的接近, 洞外刺眼的陽光也讓剛適應黑暗的兩人同時眯起了眼睛。

    借著這股陽光, 白錦篁第一反應便是低下頭看向墨北烈的大腿。

    那兩處刀口的血已經止住了,不過應該還是失了不少血,那刀傷下的整個袍角都已經被浸成暗紅色。

    白錦篁莫名感覺心裏一陣愧疚, 她知道,若不是自己執意要來這個山洞找支線劇情的線索,墨北烈不會受傷。

    退一萬步說,若是墨北烈不顧及自己的話,他一個人就不會瞻前顧後,要想去哪裏就去,想要調查什麽更是輕而易舉,毫不狼狽。

    “阿錦,你這副懷疑人生的頹廢表情,是在心疼我嗎?”墨北烈見白錦篁看了自己的傷勢突然出神,忍不住想用輕快的語氣讓她舒展眉頭。

    果不其然,別扭如白錦篁一聽墨北烈這樣說,當即眉頭舒展就是一個白眼翻過去,嘟嘴沒好氣地回答:“流這麽多血還中氣十足開玩笑,咋不能耐死你?”

    湊過去摸了摸白錦篁的頭發,墨北烈心情頗好:“如果關心我,那就趕緊出去吧。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了,十三他們應該找急了。”

    “我出去是想阿初和太子哥哥了,才不是關心你個禽獸!”話是這樣說,白錦篁還是繼續扶著墨北烈彎腰踏出了那個隻有半人高的山洞。

    二人雙雙出了山洞,扒開洞前一人多高的雜草朝前走了兩步,視線便一片開闊,不遠處小溪潺潺,落葉紛飛,倒是一片好景色。

    墨北烈順勢在一塊大石頭上坐下休憩,朝日光眯起眼睛,又看了看喘著粗氣的白錦篁,展顏一笑:“郡主殿下,雖然你又慫又傲嬌又神經質,但是看在你胸大腰細屁股翹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你剛剛罵我禽獸的話了。”

    “你!!!”白錦篁鼓著腮幫子指向墨北烈,一時找不到話語來反駁。

    她就說剛剛怎麽這貨居然沒和她抬杠,原來在這裏等著她呢?居然說她又慫又傲嬌?氣,氣急!

    墨北烈無辜地偏頭眨巴眨巴眼睛,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你什麽你,我這是在誇你啊,而且,不是你自己說你慫的嗎?”

    你好好的高冷將軍不做,居然還賣上萌了?!最最關鍵是,她居然覺得自己偏偏就吃這一套,一點氣都生不起來!

    想當初在那件屋子裏,的確是白錦篁自己害怕地表示自己是個慫貨的,她根本無言以對。

    白錦篁頓時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正準備醞釀醞釀怎麽反擊,白錦篁卻又見墨北烈一斂輕鬆笑意,英眉一皺,手掌一抬示意自己噤聲。

    “???”怎麽了?這麽嚴肅的墨北烈她隻在那一晚被黑衣人圍攻時看到過,不會是追殺的人找到這裏來了吧?

    白錦篁的心瞬間揪緊,小心翼翼地看著墨北烈側耳聽了半晌才舒了一口氣道:

    “太子殿下到了。”

    “太子哥哥?”白錦篁的心情瞬間從地獄升到天堂,高興得幾乎要蹦起來了,“在哪兒?”

    “小溪對麵。”墨北烈因為行動不便,隻能朝小溪對麵的大概方位指了指。

    不過這一點也不影響白錦篁的激情,當下也不跟他鬥嘴了,急急聲道:“你好厲害!那你坐在這裏別動,我去叫太子哥哥過來!”

    而後匆匆朝小溪邊跑去,步伐說不出的輕快。

    身後的墨北烈嘴角一抿,心裏非常不是滋味,卻隻是沉聲叮囑了一句:“將衣裳穿好再去!”

    聽腳步聲,明顯不止白延楓一個人,白錦篁的衣裳紛亂,白皙鎖骨本就十分吸睛,再配上淩亂衣裳下若隱若現的酥胸,要是讓別人看了去,他隻怕會挖了他們的眼睛!

    “知道了!”白錦篁的聲音遠遠傳來,聽起來便知道已經跑出老遠。

    墨北烈舒了一口氣,撕下一塊衣袍將腰間染血的尖刀包起來放好,才又打量起洞口周圍的環境來。

    過了好一陣,不遠處才傳來紛雜的人聲,影十三率先從小溪邊衝過來,見到墨北烈,先是一愣,隨即‘撲通’一聲直接跪下了:

    “屬下失職,請墨爺責罰!”

    墨北烈看著後麵扶著白錦篁走過來的阿初和白延楓,揮揮手,聲音清冷並無責怪:“起來吧,你處理得很好。”

    “墨兄可還好?”白延楓停在影十三身後,白袍纖塵不染,溫潤有加,他上下打量了幾眼墨北烈,見他雖然狼狽,但無甚大事,這才詢問道。

    墨北烈‘嗯’了一聲:“腿腳不便,其他無礙。”

    白錦篁突然發現,在麵對別人時,墨北烈的性格遠遠沒有跟自己獨處時來得和藹可親,這讓她說不出喜怒。

    “大哥哥,你快安排幾個人將他扶回去吧,畢竟他是傷員啊。”白錦篁扯了扯白延楓的袖口,低聲道。

    白延楓點點頭,轉身吩咐身後站列有序的眾人:“將墨爺扶回去吧。”

    “是!”整齊劃一的回答聲,顯然,這是一支訓練有素的隊伍。

    就這樣,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回到距離古怪山最近的小鎮住下上,還將鎮上最好的醫者請到了墨北烈的房間。

    待醫者為墨北烈包紮好了傷口,在門口等候著的白錦篁和白延楓吩咐了影十三和阿初送人,這才進到了墨北烈的屋子。

    三人沉寂了好一陣,確定外麵無人偷聽之後,墨北烈才打破沉默:“太子殿下,這古怪山與顧家案,隻怕和崔裴脫不了幹係。”

    “崔家主?”白延楓眉頭也是一皺,“我聽小錦說,我去鎮上買糖葫蘆的時候,你們遭遇了他的追殺?是真的?”

    墨北烈點點頭:“不僅如此,顧念笙也被逼跳崖了,死活不知。而且我與阿錦也並未找到她。”

    白錦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在心裏默默鄙夷,明明就是男主大人你傷了女主的心,讓她心灰意冷跳了崖,現在居然賴在崔家身上,真是夠不要臉。

    咳咳,恩,女主跳崖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她隻是想賭劇情而已...

    白延楓早從阿初那裏聽說了顧念笙跳崖一事,隻是不知道是為何跳的崖,現在一聽說是被崔裴逼的,當場眼睛就紅了:

    “崔裴...笙兒的仇,我一定要為她報!”

    白錦篁和墨北烈對視一眼,皆是一驚。

    他們從來未見過一貫溫潤有禮的白延楓有如此狠厲的眼神,看來,顧念笙的魅力真的是...很厲害啊!

    “咳咳,太子哥哥,等墨將軍傷養好了,我們再回江南找崔裴吧?”白錦篁試探地拉了拉白延楓的袖子。

    白延楓深呼吸了一口氣,壓抑下心中的怒意點點頭,繼續往下說:“或許顧家滅門案就是崔家做的,為的就是顧長秦口中的寶貝。我查了一下,江南知府娶的夫人便是崔裴夫人的嫡姐,完全可以包庇崔府的。”

    墨北烈怪異地看了白延楓一眼,沒想到白延楓在找他們的同時竟然還□□去查崔府的關係,著實想得周全。

    沉吟片刻,墨北烈才應道:“若真如太子殿下所說,他二人官商勾結,那單憑我們肯定難以撼動。正所謂強龍難壓地頭蛇,我等會就叫影十三即刻回京,調動人馬來幫忙。”

    “好。”白延楓細想了一下,點頭答應。

    白錦篁坐在白延楓身邊,一臉懵懂地看向墨北烈。

    搞什麽?墨北烈怎麽隻字不提在甬道裏的發現?他不提,她就更不好提了,畢竟她中了熏香之後什麽也不知道啊!

    “那墨將軍好生休息,本宮先出去了。”定好了主意,白延楓站起身來,有禮地頷首,轉身離開了。

    白錦篁看了看白延楓的背影,又看了看墨北烈若有所思的模樣,撓了撓頭:“那你休息吧,我去梳洗一下。”

    墨北烈見白錦篁還是一副狼狽的樣子,倏然失笑:“去吧去吧。”

    待白錦篁將門關上以後,墨北烈才又斂起笑意,猶自沉思。

    白延楓想得太簡單了,這件事的幕後黑手,絕對不會是崔裴那個被蠅頭小利蒙蔽了雙眼的奸商。畢竟無論從身手還是身影,他都遠遠不及當初在顧宅時看到的那位麵具人。

    但為今之計,也隻能先將崔裴和那位知縣捉住,砍斷那幕後之人的觸手,才能離他更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