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明心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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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出什麽時候開始喜歡的, 反正在他救了自己無數次之後, 就已經喜歡了。
“真的喜歡?”
“真的喜歡。”白錦篁腦子裏迷迷糊糊,回答得卻是斬釘截鐵, 沒有一絲猶豫。
“確定?”
“確定。”
再三詢問都得到肯定答複的白延楓長舒一口氣,這才打了個響指,回身笑吟吟地朝不遠處禦花園假山方向朗聲道:
“出來吧, 大家都做個見證。小錦這話, 可不是本宮一個人聽到的。”
白延楓話音剛落, 便利落從假山後一一踏出來的好幾個人,白景殤、洛嬌、帶著兩隻小動物的阿初,影十三, 永寧王爺, 以及...
臥槽?怎麽還有本來應該去比武的墨北烈?等等,跟在墨北烈後麵的皇帝又是怎麽一回事?!
正巧這時一陣冷風吹過,白錦篁頓時整個人都清醒過來,望著從假山後出來的一行人,麵色怪異, 一臉懵逼,腦子裏再度混亂得不知道說什麽好。
她是誰?她在哪兒?她在做什麽?
白錦篁不禁轉身捂臉,她突然好想去死一死啊...
“咳咳, 行了, 楓兒,錦兒不好意思了,你還是過來, 讓他們倆單獨說會兒話吧。哎呀,晚宴上一眾人還等著朕這個愛看好戲的皇帝回去主持大局呢。”
白耿輕咳兩聲,裝得很一本正經,但朝著墨北烈擠眉弄眼的樣子很是為!老!不!尊!
“兒臣遵旨。”白延楓優雅地拜了拜答應白耿的話,深呼吸一口氣,側身揉揉不敢見人的白錦篁腦袋:
“小錦,別怪太子哥哥欺負你,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太子哥哥...也是被逼的。”
被逼個毛線啊!不就是仗著她信任來套路她嗎?這群人,都特麽是和墨北烈一夥的!
“墨將軍,篁妹就交給你了,我等先回晚宴幫你穩住獨孤名揚。”白景殤朝墨北烈拱拱手,說得義正言辭,然而下一秒就直接把墨北烈往這邊狠狠一推:“去吧!看篁妹怎麽收拾你。”
白耿拍了拍身邊拿著小手絹眼淚汪汪的永寧王爺,歎氣:“走吧皇弟,女大不中留啊!”
一旁的洛嬌帶著阿初,還有兩隻滿臉懵懂的小動物,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偷笑。尤其是洛嬌,笑得那叫一個花枝亂顫,臉上的肉都跟著抖動起來。
“走了走了...”待墨北烈走到白錦篁身後,眾人便轉身有說有笑地朝燈火通明的晚宴廳走去,絲毫沒有回頭的跡象。
把白錦篁孤男寡女地和墨北烈擺在一起,他們放心得很。
“......”白錦篁放下手看著眾人其樂融融的背影,簡直驚呆。
墨北烈這貨是給了這些人多少好處,居然將他們全部都收買了?
白景殤和白延楓也就算了,為什麽連她老爹和皇伯伯都同意她和他獨處?尤其是在她豬油蒙心說出大實話的時候?
她就說白延楓今晚怎麽前言不搭後語的,敢情他也是在糾結怎麽套路她呢?真是要死要死...
“那什麽...墨北烈?”待到禦花園就隻剩他們兩個人,氣氛頓時就尷尬起來。
白錦篁不適應地輕咳兩聲,目光遊移東張西望,就是不敢看身邊一直沉默的男人。
“為了聽郡主殿下說一句喜歡,本將軍也是煞費苦心。”看著白錦篁緊張模樣,墨北烈認命地歎氣,將她身子扳正過來望進她的眼睛:“如果我不套路你,你是不是打算不管多喜歡都憋死在心裏?”
被墨北烈灼熱深邃的眼神注視著,白錦篁移不開視線,隻能嘴唇扯了扯,幹笑道:“不...不是啊。那什麽,所以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老實說,到目前為止白錦篁都還處於懵逼的狀態中無法自拔。
這一係列的事情發展,真的是太出乎意料了,簡直就像在坐過山車一樣一翻接著一翻的。
墨北烈聽她提問,這才放開她的肩膀,順手牽起她微涼的手掌,朝前麵漫步而去,低沉嗓音四散開來:
“今日進宮之後我去了禦書房,陛下說晚些時候大閩國獨孤王爺會前來賀壽。早在古怪山時我就知道了他的身份,後來查到此人隨性恣意,骨子裏有股霸道好勝,而且他此生獨愛美人武功。聯想到他救過你,便料想晚宴之上他見到你一定不會善了,肯定要出些什麽幺蛾子。”
“哦...所以關我什麽事?”說起來她最無辜的好吧?
“我與陛下以及太子殿下他們商議之後,決定將計就計。若是他安分便沒什麽事;若是他要搞事,那便挫挫他的銳氣。”
“......”說了半天,套路她的這出戲到底是怎麽回事?
墨北烈平時話不多的時候句句重點,怎麽現在這麽拖遝!不知道她急著知道啊?故意吊人胃口呢?
“別急。”似乎是察覺到白錦篁的不耐煩,墨北烈嘴角微勾,安撫道,“我不過在將計就計的同時,不經意向陛下稟告出我愛慕郡主殿下已久的事情罷了。”
“然後呢?”
“然後,陛下說你是他最疼愛的侄女,他想要知道你的心意,若是你也鍾情於我,才會為我們賜婚。於是我們才商量著在將計就計上,又做了這麽一出戲。”
臥槽?敢情這是白耿的主意?難怪不得。
她就說呢,墨北烈怎麽會有這麽大的麵子,永寧王爺不反對就謝天謝地了,怎麽會連白景殤和白延楓都心甘情願為一個外人套路自家妹妹當助攻。
“所以你在晚宴上說的都是假的咯?隻是為了給獨孤名揚下套讓他放棄求娶我?”白錦篁轉念一想,不對,晚宴上墨北烈這貨說得這麽情真意切、打亂她心跳的話,居然都是騙她的?
不能忍!絕對不能忍!
念及此,白錦篁停下腳步,笑眯眯地望向墨北烈,另一隻沒被牽著的手,已經按耐不住直接揪住了墨北烈的耳朵。
“不...唉疼疼疼...阿錦放手,我說的都是真的,發自肺腑的!”墨北烈被揪耳朵揪得猝不及防,連連討饒。在白錦篁麵前,他哪裏還有半分不好相處的傲世將軍模樣。
白錦篁這才放了手,冷哼一聲:“諒你也不敢。後來呢?你這麽快就和獨孤名揚比試完了?”
墨北烈敏感地察覺到尷尬的氣氛在他解釋間已經消弭無蹤,也不說破,揉揉被揪得發紅的耳朵,接著解釋道:
“當然不。當時陛下與我的確先帶領著大家去了練武場,但是白景殤他們幾個就沒跟著去,而是先來禦花園將眾宮女遣散。那獨孤王爺到了練武場,方才知曉我弄影國練武場有規矩,凡在練武場挑戰將級大臣,必先過武師十關。我與陛下離開時,獨孤名揚才挑戰了三人,估計現在還在那裏挑戰後幾關也說不定。”
她就說為什麽禦花園冷冷清清沒有一個人影呢,結果就她一個人傻傻相信白延楓,唉,說多了都是淚。
“名揚武功好像挺高的,練武場的武師...”沒問題嗎?
“阿錦,你要知道,練武場裏的武師都是總教頭級別的人物,要論武功,我去挑戰那最後兩位的身手,也說不準輸贏。”
這樣啊?這麽想一想,那獨孤名揚被腹黑將軍忽悠去了練武場...也真是蠻心酸的。
總歸是有比她更可憐的人存在,白錦篁心裏稍稍平衡了一點。
但是為什麽她總覺得忘記了什麽東西?
正在她冥思苦想自己忘記什麽時,涼風吹過,她非但沒覺得涼爽,反而有一股燥熱騰然從小腹處升起,直奔上腦,打亂她所有思緒。
“對了,阿錦,你疑惑的那些事情,我現在要不要一並告訴...”墨北烈沒察覺到身邊人突如其來的沉默有什麽不對,畢竟白錦篁時不時魂飛天外他已經是習以為常。
但是還不等他說完,白錦篁卻急急出聲打斷他的話:“等一下,墨北烈...我有些不舒服...”
不舒服?聽白錦篁的聲音的確突然有些壓抑,墨北烈皺了皺眉,就著月色看向她的臉。
隻見白錦篁此時麵色詭異的緋紅,雙眸含水光色迷離,但水汪汪的眼中還隱隱有些焦急,顯然意識還在,隻是渾身已經軟綿綿地半倚在了墨北烈身上。
“糟糕,桃花醉顛鸞怎麽現在被引發了。”墨北烈隻是一愣,立刻明白過來白錦篁突如其來的變化是因為什麽。
這毒本就是個隱患,說不準什麽時候發作,他也沒料到會與白錦篁說著說著就誘發了桃花醉顛鸞。
桃花醉顛鸞?白錦篁模模糊糊間想起自己似乎的確中過這個毒,但她僅剩的理智已經不多,也沒料到這毒再次發作會如此迅猛,著實有些把持不住想往墨北烈溫熱結實的身軀上靠。
見白錦篁如同小貓般在自己的胸膛蹭了蹭,墨北烈狠狠咽下口水,眉頭緊鎖穩住自己的心神。
現在白錦篁這幅樣子,他肯定不能抱回晚宴上去,那就隻能先去客殿打桶冰水將她扔進去,看能不能再把桃花醉顛鸞壓製下去了。
說幹就幹,墨北烈反手摟住白錦篁纖細腰肢,正想要運足真氣朝客殿走,卻沒想到懷中的白錦篁突然半眯著眼抬起頭來,墊著腳尖將那甜美可人的朱唇,笨拙又迅速地印到了他唇上。
深夜晚風習習,佳人媚眼如絲。一時間,墨北烈隻覺得下腹一陣燥熱,呆愣間再也無法挪動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