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遲到受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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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遲到受罰

    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已經臨近七月底。

    蓉城地處中國南方,農村一年有兩次農忙季節,夏收和秋收。夏收夏種通常在小滿和芒種之間,也就是陽曆五月底到六月初,而秋收秋種則在白露和秋分之間,也就是下半年陽曆九月的中下旬期間。

    蓉城農村在農業上,普遍種植小麥和水稻,農民經過合理安排,在夏季收麥以後插秧,秋季收稻以後種麥。五一時候麥子差不多熟了,農村到處也能聽見轟隆隆的收割機聲音。

    陳家那時正逢家裏遭受巨變,每個人都背負著沉重的經濟負擔,日日都在擔心家人的安危,東奔西走,那時候哪裏還有多餘精力去收管田裏的糧食作物。當初為了湊錢,家中圈裏那三頭肥豬,原是養著過年的,是早就找豬販子給賣了。田裏的糧食和花草,也是要賣的,可惜那時候一時半會兒也賣不出去,加上他大伯陳誌國說,就你家裏栽的那幾十株白果樹,辛苦栽了這麽多年都那麽大了,再等幾年原本能賣一二十萬的現在最多值六七萬,不劃算。

    蓉城最近幾年逐漸興起栽種花草,家家戶戶田裏都栽了些,陳家也是。

    陳家兄弟差不多都在蓉城,離得也不遠。陳誌國最後找來收割機幫陳全家把田裏已經熟透快掉落地上的麥子收割回家,幾個兄弟也幫忙把秧子插了,可誰家也找不出多餘的幾畝田的秧苗,結果是去家家湊一點,勉強下田。同村的村民也都看得清楚,各有計較,紛紛都表示家裏還有些剩餘的秧苗。陳家田裏這才見綠色,否則一片荒蕪,半年後定是雜草叢生,荒涼無比。

    陳家如今真是一貧如洗,每日院門緊閉,裏裏外外都似蒙了一層灰,冷清的厲害。偶爾有幾隻鳥雀飛過,也都稍稍盤旋最後抖著翅膀,嘎嘎嘎地迅速飛走,像是怕被厄運纏身一樣。

    秧苗雖然下田,但緊接著還需施肥灌溉噴農藥,沒有停下的時候。陳誌華的病還需時日,家裏人也不放心,不可能讓他一人呆在醫院,所以一般都會有人陪著。蔣雲英通常都在醫院,陳灝還在暑假,也會去,一家人輪著來,陳全呢,他一麵要工作,一麵還要應付陸家,不過隻要能抽出時間,他也會上醫院看看。最近一段時日,陳全似乎又瘦了一圈兒,精神也有些萎靡,晚上沒睡好似的。

    “陳全,公司裏最近是不是很忙?怎麽你一天都沒精神的樣子。”

    現在是下午四點,蔣雲英剛把飯煮好,把白菜煮肉倒進保溫桶裏,再舀四飯瓢米飯擱進去,是待會兒帶去醫院的。陳灝還在醫院陪陳誌華,吃飯當然可以訂盒飯,但能節約點就節約。

    陳全在院子裏兌農藥水。原本他今天是休假,可家裏農活還沒做完,所以陳全一有休息就立即回青苔村。放下手中的噴霧器,陳全抬頭說:“媽,我精神好得很,不用擔心。”

    蔣雲英:“沒事就好,你爸爸那天就問過我,問是不是你工作上出問題了,有啥事就和家裏說,別一個人悶在心裏。”

    陳全垂眼笑笑,手中繼續兌水:“能有啥事的,媽,你們就別操心了。我先出去打農藥了。”

    陳家農田好幾塊,等陳全打完時,天色已經快黑了。拖著疲憊身軀還沒走到家門口,就發現離家不遠的路邊停著一輛黑色轎車。

    陳全身體瞬間僵硬,腦袋驀然一陣眩暈,眼前一片模糊,後背冷汗涔涔,極力穩住心神,幾乎拔腿就逃。

    就在這時,從陳家走出一人,身穿黑色西裝,眼戴墨色眼鏡,一眼看見身上還背著噴霧器的陳全。大晚上的,能看清麽……

    那人身後,是陳灝。

    “哥!那就是我哥!”前一個字顯然是在喊陳全,後一個字就是在對那西裝男說了。

    “哥,你回來了,有人找你!”陳灝也才回家不久。蔣雲英送飯去後,他在醫院吃了才回來的。回到家沒一會兒,就有人敲門,說找陳先生。

    “哥,這些人都誰啊?”陳灝跟在陳全身後,朝一邊瞅,睜著一雙亮晶晶的眼,賊精賊精的。

    陳全驚懼之後回神,臉部肌肉有些僵硬,他試著動了動,最後才慢慢擠出幾個字:“灝,灝灝,你先進屋,晚上記得關上門窗。我,我回一下公司……有事……”

    陳灝有些好奇,他哥這是怎麽了?同事來了至於一副受到極其恐懼的樣子嗎?好吧,雖然他這些同事瞧著挺駭人了點,有點像黑社會,一開始他也確實吃了一驚,但總歸是熟悉的同事啊。那啥,要真的是黑社會就好了,黑社會啊,多令人神往著迷啊。

    小平民離黑社會什麽的真是太遙遠了,他們也就在電視裏看過……年輕小孩子,都這麽熱血青春。

    陳全此刻可沒陳灝那麽熱血沸騰,實際上是他血液都快凝固了。不敢耽誤片刻,陳全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一下,坐上車,跟著這些人離開,生怕被多餘的人看見什麽。

    陳全坐在車上,窗外熟悉的夜景一點點消失。

    “陸,陸先生找我?”

    布萊斯點頭:“是。”

    陳全抹了抹額頭的冷汗:“陸先生今晚不是不回來麽。”要不是確定陸東棠今晚有事不會回別墅,而且也沒讓陳全去,所以他才趕回青苔村。

    發生在自個兒身上的事,陳全不敢讓任何人知道,陸家也向他保證,絕對不會向外透露。所以方才在家門口一眼看見這車子,陳全是從頭到腳都被驚嚇到了。農村不比大城市,思想單純保守,有些事情一旦暴露,不僅僅是他,就連他的家人也會讓人戳著脊梁骨罵一輩子的。

    其實,陸家也並非有意跑到這偏遠的青苔村,往日聯係陳全時,都會提前打電話約定時間地點,可今天卻是怎麽也打不通。怎麽辦?陸先生的交代完成不了了……這麽一想,布萊斯等人頓時有種拿槍斃了自己的心思。

    不敢再耽擱,所有陳全可能去的地方,布萊斯等人都挨著找。

    陳全掏出手機一看,確實有好些個未接來電。方才他打農藥,就把手機擱家裏,以免弄濕手機。

    第一次沒有在規定的時間抵達陸家。

    之前在家裏走得急,陳全隻是換了一件衣服就走了,甚至連臉都來不及洗,更別說洗澡了,此刻他身上泛著陣陣農藥味,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喝農藥尋死。

    陸東棠確實像是等了很久。牆上掛鍾顯示已經十一點。此刻他已經換了居家服,正坐在客廳沙發上看文件。陳全一時不知怎麽就有點手足無措,他身上甚至還沾著些泥土。

    陸東棠的話是極少的,他不開口,也不發話,就像沒瞧見眼前的人似的,隻是繼續看文件,空曠的客廳裏就更顯壓抑。陳全呆站在一旁,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隱隱覺得此刻最好還是閉嘴為好。直到雙腿漸漸有些發酸,空氣中才響起一道冷冽之聲。

    “再沒有下次。”

    陳全頓頓抬眼看過去,正撞上陸東棠淡淡看向自己的冰冷眼眸。

    陸東棠是很少等候別人的,也沒什麽值得他等待,就更別說原諒你的遲到。他不會等候,也不會給你再一次機會。

    陳全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卻在那雙不帶一絲感情的冷色眸子注視下吐不出一個字。這樣冷的一個人,有什麽能入他的眼?你再開口說的話於他而言有什麽意思?他會在乎?

    不會的。

    “先去洗漱。”

    陳全抿唇,垂眸上樓,極力掩飾住眼底的屈辱。

    在浴室裏洗完澡,渾身確實舒服很多,腦袋也似變輕了些,不再那麽酸疼。

    下身裹了一條浴巾,陳全一邊擦著濕潤的頭發出來,發現臥室裏一邊的矮桌上放了一些吃食,還冒著熱氣。

    愣了愣,無意識地吞了吞口水。陳全繼續走到另一邊去擦頭發。

    等陸東棠進屋時,便看見陳全正呆坐在床上發愣,另一邊的食物一點未動。

    “去吃了。”

    陳全瞅了一眼說話的陸東棠,有些愣,像是在思索他這話中是否還有另一層深意,結果卻隻是讓他去吃了。

    陸東棠說完,也不看他,徑直走向浴室。

    陳全慢慢撿起一塊食物,吃掉。

    陳全明白,此舉,無非是為了他不餓到肚子,影響懷孕。

    當晚,陸東棠似乎興致缺缺,陳全也難得能在這張床上睡個好覺。

    第二天早上六點半,陳全手機鈴聲忽然響起。他掙紮著伸出手,艱難摸到,不想在看清來電顯示時,身子一緊,摞在他身後的人也跟著猛地一顫,似控製不住一樣一梭子滾燙猛地射進他體內。

    “唔……”一聲低低的壓抑之聲泄露出來,然後再無聲音。

    房間裏,隻剩下不知誰的心跳在淩亂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