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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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法製並不完善的古代,判案標準與判案人員有著直接聯係,同一個案件交給不同的主判官,有時會出現截然不同的結果,人治的成分大大高於法治,判案時哪怕被告一個勁喊冤,就連證據都不那麽充分,但隻要判官下了結論,這件案子就算結束了。

    在這樣的背景下,被害人一個是丞相之女,一個是王爺世子,尤其是一命嗚呼的世子,是注定要繼承王位的皇族寶貝蛋子,再加上條條證據都指向這位武狀元,而他現在又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這口鍋不管是不是他造的似乎都背定了。

    隻要幕後黑手速度夠快,等判決結論出來,再抓緊時間把犯人往行刑場一送,等一切塵埃落定,這個叫周謙的倒黴蛋肯定翻不了案。

    心裏對這口大鍋的重量有了一個初步的認知,褚言的注意力空前的集中。

    ……

    尚書大人:“整個案件的過程已經大體清楚,現在帶被告上堂!”

    一個年齡十四五歲的少女被人領了進來,然後跪在了褚言身側大概三步遠的地方。

    “奴婢秋葵,見過各位大人。”

    “你是何身份?”

    “奴婢乃是丞相府中的一等丫鬟,一直跟在小姐身邊伺候,那天晚上小姐遇到這登徒子……的時候,奴婢也曾在場。”

    察覺到少女說說話時有一個停頓,褚言瞥了她一眼,對她未曾說出口的內容稍微有些在意。

    是礙於自家小姐的清白不好說出口,還是說她其實是在隱瞞什麽內容?

    還有,既然她已經被帶到這裏來,不可能不知道周謙是殺掉獻王世子的嫌犯,為何對他的稱呼不是“凶手”“犯人”等性質更嚴重的詞匯,而是調/戲良家專用的“登徒子”?

    如果說對於一個丫鬟來說,別人家的世子不如自家小姐來得重要,不用“凶手”好像也說得過去,可剛剛那人不是說丞相家的小姐遭遇了猥褻嗎?哪怕用“淫/賊”都更能表達她的心情啊,“登徒子”的程度是不是太低了些?

    或許……這一次的栽贓,丞相府也參與到了其中?

    褚言瞬間腦補出了一場“權傾朝野的丞相利用自家女兒借刀殺人幹掉不順眼王爺的繼承人順便坑掉不接受自己招攬的武狀元”的大戲。

    這邊的腦洞越開越大,那邊的對話還在繼續。

    尚書:“當時情況如何,你且細細說來。”

    “當時……是這樣的。”小丫鬟咽了口唾沫接著說,“當天是難得的廟會,我跟著小姐一起出門逛街,結果因為人太多,我們和丞相府的侍衛走散了,後來小姐看天色漸暗,就提議直接回丞相府,問了路之後打算抄小路回府,結果在一條無人的小巷中,遇到了一個一身黑衣遮了臉的男人,他把我打倒在地,接著就對我家小姐……動手動腳,小姐呼救叫來了正巧路過的世子殿下,殿下拔劍和那人打了起來,我和小姐趁機跑到了人多的地方,叫了人過去看,然後就看到世子殿下倒在地上,那個黑衣男人不知所蹤……就是這樣。”

    “你且看看是不是你旁邊跪著的這人?”

    少女飛快的側頭瞟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去:“是!”語氣斬釘截鐵。

    褚言心中一哂。

    不是說見到的時候遮了臉嗎,周謙現在這模樣哪怕是親媽來都得好好看看才能認出來,這姑娘隻看了一眼就能確定了?那一瞟怕是連他是男是女都沒看清吧。

    讓她意外的是,就在她暗自冷笑的同時,身旁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

    “秋葵姑娘,你與犯人相遇之時他蒙著麵,我身邊這位嫌犯頭發淩亂遮了大半張臉,請問你是如何一眼就認定當晚所遇之人就是他呢?”

    欸?

    褚言想看看發言的夏清的表情,但是因為角度問題最高隻能看到他的膝蓋,不過下一秒,她就知道自己該看誰了。

    那位被她蓋上了幕後黑手的戳的男人正挑著眉,臉上的詫異之色被她清晰的捕捉到,看得出來,不光是她,就連這位安排夏清做狀師的人都沒料到會有這麽一出。

    所以夏清到底是這人派來坑周謙的,還是單元策劃留給玩家用來破局的?

    堂中眾人的心理活動各異,高台上的尚書大人好像根本沒有發現大家的變化,順著夏清的話也對秋葵說:“此時事關重大,你可要好好確認才行。”

    褚言看到少女渾身一抖,然後微微抬頭看向那位“黑手”,似乎在等待他的指示。

    很好,現在她越來越確定這個人就是反派boss了。

    “黑手”假借咳嗽微微頷首,示意秋葵照做,秋葵並未起身,就這麽跪著蹭到了周謙身前,小心翼翼的伸手撩開他的頭發,想要看清他的長相。

    少女的視線和褚言微眯著的雙眼對了個正著。

    “啊!”

    毫無預兆被嚇了一跳,少女跌坐在腳後跟上往旁邊一歪,模樣十分嬌弱,引來了眾人的關注。

    “發生何事了?”尚書大人問。

    “他…他…他醒了……”

    秋葵明顯被嚇得不輕,聲音顫抖不說,還帶上了哭腔。

    夏清“嗯?”了一聲繞到周謙身前蹲下身,同樣撩開他的頭發查看,卻發現這人雙目緊閉呼吸似有似無,說下一秒斷氣都有人信,哪裏醒著?

    “姑娘怕是看錯了吧?”

    秋葵抬頭,看到周謙的臉後訥訥說不出話來,好半天才想起來自己該幹什麽,在“黑手”大人的逼視下重新跪回原位,顫聲說:“就是他,奴婢不會認錯的。”

    感覺到夏清放開了撩自己頭發的手,褚言又睜開了眼睛,眼角餘光掃到秋葵,勾了勾嘴角。

    看到周謙醒著就這麽害怕,看來這姑娘知道一些內幕呀,膽子這麽小,也不知道能不能利用,詐一詐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呢。

    尚書:“既然如此,那麽……”

    “大人!”夏清打斷了尚書的話,“在下作為嫌犯的狀師,想問秋葵姑娘幾個問題。”

    “……你問吧。”尚書大人的語氣聽不出喜怒,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一個隻為了判案而生的機器,隻看證據,不摻雜感情。

    “秋葵姑娘,你家小姐在事發之前認識武狀元周謙嗎?”

    “不……認,認識!”

    “兩人是點頭之交還是有其他更多的接觸?”

    “就……在不久前丞相老爺的壽宴上見過,小姐在後花園和這位……說過話。”

    “內容還記得嗎?”

    “我,我離得遠,沒聽清,但是小姐和他沒說幾句!他們之間沒有別的關係!”

    褚言挑眉。

    反應這麽激烈,看來周謙和丞相家的高小姐之間還有可挖掘的細節啊。

    夏清的提問還在繼續。

    “你家小姐和獻王世子關係如何?”

    “他們……從小就認識,王爺曾想與丞相府結親,說是聘禮都準備好了,誰知道……”

    “當晚世子殿下聽到呼救聲趕過去時,身邊沒有其他人?”

    “沒…沒有……”

    夏清不帶任何感情的嗬了一聲:“堂堂世子殿下,在廟會那樣魚龍混雜的地方,身邊竟然沒有護衛?”

    秋葵啞口無言,“黑手”接過話頭:“廟會畢竟人多,高小姐和這個丫鬟也和侍衛走散了,世子殿下武功高強,若非遇到武狀元,就算不能全身而退,也不至於丟了的性命,夏清,不要在意這些細枝末節,你的任務是代替犯人幫助尚書大人定案。”

    聽著“黑手”話裏話外的威脅之意,褚言確定了夏清是他安排過來坑周謙的人,隻是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坑自己挪開了,而且好像還有反水的意思。

    難道夏清其實是借機來幫助周謙的?

    他們是同鄉,這樣的身份在古代似乎很重要,這是不是證明他們倆之間的關係其實很不錯?

    “周謙”跪在原處一動不動,夏清當然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聽到“黑手”的話之後回應道:“許大人,在下若隻是旁觀者,自然不會多嘴,但身為周謙的狀師,有義務為他洗清身上的嫌疑,周謙如今隻是嫌犯,尚未定罪,案情中的所有疑問都有可能影響尚書大人斷案,自然是要弄清楚才行。”

    褚言看到那位許大人臉黑了,一雙三角眼幾乎要飛出刀子來剮了夏清。

    許大人身邊的男人冷哼出聲:“案情如此確切,人證物證俱全,本官實在不知這些細枝末節能影響什麽,夏清,你不要以為憑借自己的三言兩語就能擾亂尚書大人的判斷,還不退下?!”

    夏清沒理他,而是麵向尚書,拱了拱手:“尚書大人,在下有一個請求。”

    “你說。”

    “斷案不可聽信一麵之詞,在下雖是周謙的狀師,但畢竟不是周謙本人,況且周謙乃當朝武狀元,有功名在身,不可妄斷,因此,在下請求大人找一位大夫為他看看,至少讓我們聽一聽他本人的說法,就算是親口認罪,也比他人代口更為名正言順。”

    “好。”

    轉機來了!

    夏清是自己這一方的人!

    腦中飛快的過了一遍已知劇情,褚言雙眼一眯,露出了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  二十章又被鎖了,jj日常抽風……心塞,已經反饋給了管理員,看什麽時候能解鎖吧。

    感謝小天使的投喂~

    (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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