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禁地

    褚言朝那個女生招了招手, 女生用手胡亂的在臉上擦了擦，站起身走了過來。

    “你認識我？”

    女生剛要說出口的話被這四個字給堵了回去，一雙眼睛瞪的大大的，好像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東西一樣盯著褚言：“……卡爾？”

    “不好意思，我全部忘記了, 就連名字都是之前有人告訴我的……你認識我嗎？可以給我講講我以前的事嗎？”

    “你怎麽會……”

    “把你知道的關於我的事都告訴我, 我就告訴你為什麽我會忘了之前的事。”

    女生盯著麵帶微笑的卡爾, 麵露猶疑，總覺得麵前這個人和認識的卡爾完全不同, 要說還有哪裏和以前一樣的話, 就隻有那張臉了。

    褚言笑著看她，也不催，等著她的回答。

    “……你是……出生在城堡裏的孩子，本來因為是男孩要送出去的, 但是因為你的母親很受大人的喜愛所以才留下來, 在你母親死後, 你接替了母親的位置，經常到大人身邊服侍他……你還記得大人嗎？你知道這座城堡的主人是什麽身份嗎？”

    “我知道, 你隻用講我就可以。”

    “我和你一樣出生在城堡裏, 算是一起長大，我叫愛麗, 你還記得嗎？”

    褚言隻是笑。

    見他這樣，愛麗放棄了讓他回憶的想法，接著說：“卡爾這個名字是大人幫你取的, 你原來的名字我也不記得了，是你母親取的，隻用了兩年就換了。”

    “你很受大人的喜愛，他從來不會傷害你，有時還會留你在大城堡裏過夜，我們都猜你成年後可能會成為新的貴族，要是能和尼爾大人一樣就好了，我們願意把自己獻給你，因為你會對我們好。”

    “你還記得……你大概不記得了，這座城堡裏最關心你的是荷西大叔，每一次你從大人那裏回來也是他在花園裏接你，但是半個月前他卻沒有接到你，你失蹤了。”

    “後來他說他在大城堡裏見過你，但是不肯說發生了什麽事，我們還以為你已經……”

    “你究竟為什麽會失憶呢？”

    看來那天見到的那位白發男人就是荷西大叔了，可是那個男人雖然頭發花白，但看臉的話還很年輕，大概隻有二十五六歲，怎麽到了這個女孩嘴裏就成了大叔？

    難道是天生的鶴發童顏？

    還是說其實是受了吸血鬼的什麽影響，所以才那副模樣？

    褚言沒有回答女孩的最後一個問題，問：“荷西大叔現在在什麽地方？”

    “這個時間……應該在大城堡裏打掃衛生什麽的，你要找他的話，可以到他的房間去等，應該很快就能回來。”

    “房間在哪？”

    “那裏。”女孩指了一個方向。

    “謝謝。”

    說完就要走。

    “等等！”愛麗拉住了褚言的袖子，“你還沒說你為什麽會失去記憶呢！”

    褚言回頭看了一眼被拉住的袖口，控製雙眸變成紅色，抬頭和愛麗對視一眼，成功的讓她麵色煞白，哆嗦著鬆開了手。

    “卡、卡爾……你變成了……可是你明明還沒有成年……”

    褚言沒回答，重新讓眸色恢複黑色，朝她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直到已經看不到卡爾的背影了，愛麗才木呆呆的轉過身，看向那一群依舊在哭的同伴們，聲音虛的發飄。

    “大家，卡爾被大人變成貴族了。”

    房間裏的哭聲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看向了說話的女孩。

    好半天後，一個眼睛都哭腫了的女孩一臉驚喜的說：“那我們豈不是可以求卡爾把我們變成他的人？下等貴族也是貴族啊，比作人類好多了！”

    屋子裏的女生們一掃剛才的悲觀情緒，紛紛開心起來，嘰嘰喳喳的，好像看到了改變後的人生，對未來充滿了期待。

    看著興高采烈的同伴們，愛麗口中發澀，表情依舊木然：“可是他忘了以前的事，連他自己的名字都忘了，也不記得我，又怎麽會還記得以前的約定呢。”

    一盆冷水澆在了女孩們的頭上，嘰嘰喳喳的聲音立刻消失不見，過了十多秒後，哭泣聲再次響起。

    “那我們要怎麽辦呀，我們馬上就要死了啊！”

    說話的是躺在地上的一個女孩，明明已經很虛弱了，卻仍然強撐著精神說話，說一句喘一句，好像下一秒鍾就會斷氣。

    “死”字一出口，女孩們被感染的帶動了情緒，一起哭了出來，聲音比褚言來之前還要大。

    於是看了一眼荷西大叔房間又倒轉回來準備再到處轉轉的褚言就這麽被這個聲音再一次吸引了回來。

    “……你們到底在哭什麽？那兩個躺著的姑娘怎麽了嗎？”

    被突然出現在身後的聲音嚇了一跳，哭的正歡的愛麗猛地一驚，打起了嗝，怎麽也停不下來，最後捂著嘴躲到了一個高個子女孩身後，死也不冒頭了。

    一屋子的女孩都被去而複返的卡爾嚇得忘了哭，一雙雙兔子似的眼睛齊刷刷的盯著他，然後在意識到這人已經不是人類而是貴族之後又齊刷刷的低下頭——

    動作整齊劃一，就像已經排練過許多次一樣，看的褚言忍俊不禁。

    “她們倆受傷了嗎？”

    幾個女孩麵麵相覷，最後看著年齡最大的那一個大著膽子回答：“她們倆進了禁地，回來之後就失去了純潔的身體，我們的純潔就是我們的價值，失去了純潔，血液就不再美味……如果被大人知道了，她們都會被殺掉，所以我們才……”

    褚言皺眉。

    失去純潔是什麽意思她當然懂，可是這兩個女孩年齡都還很小，禁地裏到底有什麽，怎麽會有人對這樣兩個女孩下手？

    見卡爾皺眉，剛才還不停打嗝的愛麗突然叫出了聲：“妮娜！他現在也是大人！你想害死她們嗎？！”

    女孩這才意識到剛才自己說了什麽話，表情立刻驚恐起來，雙手掩飾般捂住了身前躺著的女孩的左臂。

    “我胡說的，她們沒有失去純潔！”

    褚言：“……”

    愛麗已經要暈厥了：“這麽明顯的欺騙大人，你也想死嗎？”

    視線在每一個女孩的左臂處掃了一圈，褚言發現除了地上兩個女孩之外，其他的女孩左上臂都有一個黃豆大小的紅色標記，也就是說，這是辨識這些女孩是否是處/女的標識。

    這不就是守宮砂麽？古代東方宮廷常用的手段，怎麽現在連血族都用上了？

    沒管這個東西混搭的設定，褚言輕輕歎了口氣：“城堡的大人現在不在，你們若想幫她們，就找機會把人送出去吧，我不會阻攔你們的。”

    “卡爾！”愛麗麵露驚喜，“你果然還是那個善良的卡爾！”

    褚言還沒來得及笑，之前說話的女生又開口了：“既然這樣，不如你把她們也變成貴族吧，這樣她們就不用擔心被大人殺掉了！”

    “妮娜！！”愛麗幾乎是飛撲過去捂住了她的嘴，“你怎麽能用這樣的語氣和大人說話？！”

    愛麗已經要著急瘋了，妮娜卻絲毫沒意識到自己在作死，伸手扯下了愛麗的手。

    “我怎麽了？他既然還是卡爾，我幹嘛要害怕？我隻是提了一個小小的請求啊？”

    “我求求你閉嘴吧！”

    看著妮娜，褚言哭笑不得。

    按理說從小長在城堡裏被當成備用血袋養大的女孩們應該都像愛麗這樣才對，這個妮娜的性格是怎麽養出來的？

    她就沒被吸血鬼們碰過嗎？還是說遇到的都是像尼爾那樣好脾氣的家夥，就算被冒犯也可以一笑而過？

    畢竟隻是個家養血袋，沒必要和她斤斤計較不是嗎？

    “愛麗，不要緊張，我不會做什麽的。”

    妮娜仰頭：“你看，我說的沒錯吧？”

    “我也不會幫她們。”

    做了一場夢的褚言當然知道一位血族王爵的行事風格該是什麽樣的，為了順利通關，她當然不會選擇一條人設崩壞的路給自己增加難度。

    王爵收血親的標準可高了，記憶裏，墮落王是所有王爵當中擁有血親最少的一位，要是身為繼承者的卡爾一上來就收了兩個沒了純潔之身的女孩，傳出去絕對會被其他血族笑死。

    本來以未成年的身體成為王爵就是意外，再披上“良莠不忌”的評價，恐怕會成為整個血族的笑柄，到時候別說查貪欲王的下落了，估計會被嘲笑到無處安身。

    妮娜的表情僵在了臉上：“卡爾，你什麽意思？”

    褚言直接用行動說話，立刻變身成了吸血鬼形象，帶著血腥氣的威壓如大山一般朝女孩們壓了過去。

    “我是卡爾，但已經不是你們認識的那個卡爾，不要試圖挑戰我的底線，我能允許你們將她們送走已經是最大限度的寬容，還是你們想放棄這個機會？”

    在這樣的強壓下，即便女孩們呼吸困難，也還是撐著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褚言收回了威壓，但沒有變回人類模樣，一雙紅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室內熠熠發光，看的她們膽戰心驚。

    沒人敢和他對視，紛紛低下頭去，有的女孩還偷偷瞪了妮娜一眼，埋怨她竟然不長腦子的去招惹貴族大人。

    見麻煩解決，褚言鬆了口氣，語氣也平靜下來：“你們誰來告訴我禁地怎麽走？”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更~

    簡直一天比一天晚……

    明早7點不用等了，肯定沒有，我隻能盡量早一點碼完。

    _(:3ゝ∠)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