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前男友

    12號和14號都是非常正常的住宅, 中間留下的距離也就是一條小巷的寬度，讓人很難相信這裏竟然還夾著一個單獨的建築。

    13號的大門相對於隔壁的12號和14號非常小，而且很破舊，雖然關著門，但是看起來輕輕一推就能打開, 給人一種十分陰暗, 推開門就能看到無數的陰氣撲麵而來的感覺。

    大叔呆呆的望著那扇小門, 好半天後才扭頭看褚言：“你母親留給你的地址真的是這裏？看起來像一個廢棄的住所，裏麵真的有人嗎？”

    褚言笑得天真：“有沒有人都不重要啊, 如果有人, 我就問問他和我母親是什麽關係，如果沒人，那我就在這裏找找母親可能留給我的東西，謝謝大叔帶路, 你還有事的話可以先走。”

    言下之意就是你已經沒用了可以麻溜的滾蛋了。

    然而熱心大叔畢竟是熱心大叔, 見她執意要進去, 猶豫了一會兒說：“那我就不陪你進去了，我在門口等你出來, 如果有危險就叫我, 我立馬進去幫你，你一個人一定要小心, 明白嗎？”

    褚言一愣，隨即送上一個燦爛的笑容：“謝謝大叔！等我出來了請吃好吃的！”

    不管在哪，請吃作為感謝總沒錯。

    大叔欣慰的點點頭, 示意她可以敲門了。

    褚言幾步上前，輕輕敲了敲木門，木門發出了腐朽的悶響，從反饋回來的感覺判斷，這扇門已經非常破舊，隨便一戳可能就能戳一個洞，她敲門都不敢太用力。

    等了一會兒，門內沒有人回應，褚言又敲了敲，這一次，大門果然被她一不小心敲出了一個洞。

    褚言：“……”我不是故意的。

    通過那個洞往裏看，門裏因為沒有任何光源所以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到裏麵的情景，褚言想了想，輕輕推了推門，但是門被從裏鎖住了，於是她沒有猶豫，伸手就是一拳！

    “嘭！”

    大門破了個腦袋大的洞。

    後麵一直看著她的大叔被嚇得不輕，本想提醒她，但想想又覺得既然這地方是人家母親留下的地址，沒道理會害自己的親生兒子，便又忍住了。

    褚言把手伸進洞裏，摸索著拉開了門閂，木門哢嚓一下打開來，一捧灰塵從門框上落下，如果不是她躲得快，正好落她一頭。

    低頭看看那層厚厚的灰，褚言皺了皺眉。

    這裏明顯不像有人居住的地方，也就是說要麽這裏沒有人，隻有線索，要麽這裏的人已經死了很多年，已經足夠化成灰。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是這裏沉睡著一名血族，不過這種可能性不大，因為血族就算沉睡也會想辦法保持環境的整潔，而不是像這樣灰多的可以種樹。

    回頭看一眼一臉擔憂的大叔，褚言送給對方一個安心的笑容，抬腳踏進了房間。

    房間非常狹窄，確實隻有一條巷子的寬度，因為房門非常矮小，所以投進來的光線十分有限，根本照不到盡頭，她沒走幾步就完全看不清前麵的路了。

    感覺這個距離身後的大叔應該看不到她在做什麽了，她伸出手，手掌心亮起一團血色的火焰，照亮了前方的路。

    這是一條很長的走廊，進門處是它最窄的地方，越往裏走越寬敞，而且裝潢從一開始的破舊簡陋逐漸變得精致幹淨，到後來兩側的牆壁上還掛上了吸血鬼主題的壁畫，非常直白的告訴訪客，這裏的主人極有可能是一位血族。

    大約走了有三四百米，褚言麵前出現了一閃裝飾華麗的大門，她剛想直接推，手都已經伸到一半了，突然意識到如果門裏有人的話，這樣很不禮貌，於是改成了屈指敲門。

    輕敲三下。

    門裏傳出來了一個好聽的女聲。

    “請進。”

    褚言渾身一僵。

    她根本沒想到這裏麵竟然真的會有活人！

    短短一秒鍾內，她火速給自己做好了可能會遇到大/麻煩的心理準備，臉上掛起合適的笑容，推開了門。

    門裏的景象讓她恍惚了一刹那。

    如果不是她剛剛才走過一條漆黑的走廊，她幾乎以為自己回到了貪欲王的城堡。

    這裏和她剛剛進入遊戲時捅了貪欲王一刀的大廳一模一樣！

    一個坐在沙發上背對著大門，僅僅露出了金紅色頭發的女人抬手朝她招了招。

    “是卡爾嗎？快過來。”

    褚言稍微繞了幾步，保持著距離走到了女人的側麵，看到了她的樣貌。

    這是一個長得極美的女人，薇薇那樣的女人在人類中已經算極品，但放在她麵前就完全不夠看了，二者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美。

    女人左手端著一個高腳杯，裏麵裝著的紅色液體不管怎麽看都是新鮮的血液，見到他來，偏頭露出一個笑容，朝她舉了舉酒杯。

    “好東西，要來一杯嗎？”

    褚言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在這個笑容裏讀出慈母的味道，明明那雙眼睛那麽勾人攝魄，連嘴角的弧度也恰到好處，如果換成別的男人站在這裏，恐怕已經忍不住撲過去了。

    她呆站在那裏沒動。

    女人眨眨眼睛，笑意更深：“怎麽？十多年不見，認不出我了？”

    褚言幹巴巴的回答：“我失憶了，醒來之後什麽都不記得，你是……？”

    “失憶？”女人眼中閃過一絲意外，“那你是怎麽找到這裏的？”

    褚言拿出了那條項鏈。

    女人麵露了然：“原來如此，看來我當年做二手準備是正確的選擇……卡爾，我是你的母親，莉莉，過來吧我的孩子，讓我好好看看你。”

    褚言捏著項鏈，沒有動。

    她很好奇，如果自己一直不過去，莉莉會不會起身過來？

    明明有客來訪，身為主人卻坐在那裏分毫不挪，怎麽看都覺得好像有問題。

    見她不動，莉莉問：“怎麽了？”

    褚言不著痕跡的做了個深呼吸。

    “所有人都說我的母親已經死了，荷西大叔還親眼看到她被火化，骨灰灑進了河流，你不應該是我的母親。”

    莉莉笑得花枝亂顫，端著高腳杯的手不停晃動，似乎下一秒就會捏不穩摔了它。

    “親愛的卡爾，你現在已經是血族了不是嗎？難道不知道身為血族，我們有一萬種方式來製造假死的景象嗎？”

    “可不止人類認為我母親死了，連城堡裏的血族也這麽認為，如果你堅持你的說法，請向我證明。”

    莉莉抬起右手伸出食指隔空點了點褚言手裏的項鏈：“那裏麵有一張我的肖像——如果在你看到這裏的地址之後沒有把那張可憐的紙片扔掉的話。”

    褚言無語的扯了扯嘴角。

    一張手繪肖像，又不是照片，而且還隻有指頭大小，誰看得出來這兩人是不是同一個人？這個證明力度太輕！

    然而緊接著，莉莉收回手指，指了指自己右邊鎖骨位置：“這裏，有一顆痣。”

    褚言打開項鏈吊墜一看，肖像上的女人鎖骨上確實有一顆很明顯的痣，位置和眼前這人一模一樣。

    好吧，她姑且相信這個女人就是莉莉。

    “……母親這十多年一直在這裏等我嗎？”

    莉莉又朝她招手：“站那麽遠做什麽，坐過來坐過來，你要是覺得坐我身邊有壓力就坐我對麵，這麽久沒有看到你，我很想你啊。”

    可你的表情一點也沒有想念的意思。

    褚言一邊在心裏吐槽，一邊帶著警惕走到莉莉對麵的沙發上坐下。

    “我是在等你，因為等你找到我，就意味著貪欲王那個家夥開始他的計劃了，隻是我沒想到他竟然連你成年都等不及，你比我預想中早來了至少三年。”

    很好，主線線索終於出來了！

    褚言的眸光閃了閃，沒有接話，靜靜地等著她的下文。

    莉莉喝了一口杯中的液體，問：“你繼承的是哪一位王爵的爵位？”

    “……墮落王。”為了劇情能正常發展，褚言選擇如實相告。

    “嗤……我就說為什麽怎麽也找不到那孩子，原來是被他藏起來了，這樣看，他手裏藏起來的孩子還不少啊。”

    “……”這話裏信息量略大，她需要緩緩。

    她空白的表情顯然取悅了莉莉，讓她笑出了聲：“是不是猜到了什麽但又覺得很不可思議？”

    點頭點頭。

    “說說看，你猜到了什麽？”

    “……您是……父神大人？”褚言下意識的用上了敬稱。

    父神是十三位王爵對血族始祖的稱呼，因為其地位與上帝相當，擁有神格，又是十三位王爵的創造者，在其隕落前，所有王爵對其非常敬重，像親生孩子一樣充滿了孺慕之情。

    繼承了墮落王記憶的褚言這下看莉莉真像看自己的親媽一樣了。

    莉莉挑了挑眉，麵色帶著幾分古怪：“這樣說也可以，不過我並不完整，血族始祖的的確確是隕落了，而我一開始隻是一個擁有始祖記憶的人類，貪欲王製造了我，試圖掌控我，卻沒有想到我在覺醒了始祖記憶之後脫離了他的掌控，然後他強製封印了我的記憶，在我身體裏種下了一個種子。”

    ……

    “貪欲王一直是一個無法滿足的孩子，他想要的太多，一開始隻是想要始祖更多的關注，到後來希望能獨占始祖所有的愛……可惜始祖沒有愛，他對所有孩子一視同仁，因此在始祖隕落後，貪欲王想要製造一個隻愛他的父神出來，哪怕這個父神並不完整。”

    ……

    “我的失控讓他明白，哪怕隻是擁有記憶的父神也還是不會隻愛他一個，所以他想到了新的辦法，那就是讓十三個孩子隻剩他一個，這個‘一個’的意思不是說其他都殺掉，剩下他一個王爵，而是他想要融合其他十二個王爵，這樣他就能擁有父神全部的愛了，很瘋狂，對嗎？”

    ……

    “他在我的體內種下的種子，也就是你，卡爾，是他第一個下手的對象。”

    ……

    “墮落王，嗬，這個目標選的不錯，這個孩子從誕生起就一直是一副沒什麽幹勁的樣子，就算真的被貪欲王吞噬，想必也會覺得沒什麽，或許還會很開心自己終於得到了解脫。”

    ……

    “你繼承王爵之位沒多久，實力尚淺，如果遇到貪欲王，必敗無疑，我之所以想盡辦法離開城堡等在這裏，就是為了告訴你這件事。”

    ……

    “我雖然擁有始祖的記憶，但畢竟不是始祖，我有我自己的私心，而且篤定貪欲王的計劃不可能成功。”

    ……

    “孩子，過來擁抱我吧，我送給你一份禮物，這是我最後留給你的東西了。”

    莉莉手中的高腳杯不知何時消失了，她朝著褚言的方向伸著手，麵帶微笑，等待著她的擁抱。

    褚言皺眉看著她：“我還有問題問您。”

    莉莉搖頭：“你還沒發現嗎，我不是活人，我所說的內容都是提前準備好的，你問我別的問題，我也回答不上來，更多的事在你接受了禮物之後或許就能明白。”

    褚言盯著她，好半天後才動了動唇。

    “隻是一個擁抱？”

    “隻是一個擁抱。”

    褚言起身上前，彎下腰輕輕摟住了那個女人，然後她發現自己根本就是摟住了一團空氣。

    這個女人沒有實體！

    “真乖。”

    一聲輕歎在她耳邊響起，讓她有一刹那的失神。

    等她回過神來，她仍然保持著擁抱的姿勢，可莉莉已經消失不見了。

    腦子一漲一漲的鈍痛，大量的信息湧入腦海，褚言剛想動，眼前就是一黑，沒了意識。

    ……

    再醒來，褚言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抬頭一看，自己正姿勢不雅的跪坐在地上，而上半身趴在沙發座位上。

    發生了什麽事？

    回想起昏迷前的記憶，褚言覺得自己實在是倒黴，進入遊戲到現在才多久，居然在短時間內昏過去三次，而且每一次都不是她的主觀意識！

    揉揉太陽穴，她一扭頭就看到了沙發旁的小茶幾上不知何時放了一個插著百合花束的花瓶。

    看著那束花，褚言剛剛被劇情搞的有點火大的心震了震，驚疑不定的看了看四周，但沒有在房間裏見到任何人。

    上大學之前有段時間她非常喜歡百合花，不但喜歡花，還喜歡一切帶著百合花香的東西，後來幹脆買了專門的熏香，把屬於她的所有東西都熏上這個味道。

    而也是那段時間裏，有一個人知道她的這一愛好，隔三差五的送她一束百合花，花是他親手紮的，捆紮方式獨一無二，和這一瓶一模一樣。

    這裏怎麽會有這樣一束花？

    難道說這個世界和那個人有關聯？

    不不不這不太可能啊，她現在是卡爾，又不是褚言，就算有人也進入到了這個世界，也沒道理會認出她來！

    忽然，有什麽東西從她腦海中一閃而過，似乎很重要，但她怎麽也抓不住。

    她感覺自己應該能想到原因，但總是差那麽一點點……

    “你醒了？”

    一個溫和的男聲從斜上方傳來。

    褚言仍舊跪坐在地上，仰頭看向聲源，發現大廳右側的懸梯上站著一個穿著星曆前一個有名的偵探係列影視作品主角服裝的男人。

    看著那人，褚言目瞪口呆。

    她知道她剛才閃過的靈光是什麽了。

    她認出了這個人。

    這個人是單元作者“大偵探貝尼瑪德斯”。

    也是她分手了三年的前男友，陸沅。

    對於很多女生來說，前男友這種生物活著和死了沒區別，但褚言不一樣，她覺得自己很對不起陸沅，而兩個人分手後也還是好朋友……雖然一開始隻是陸沅單方麵執著的這麽認為。

    這要從兩人的關係說起。

    陸沅大褚言五歲，加上他上學時跳過級，褚言高三的時候，陸沅就已經研究生畢業了。

    陸沅的爺爺和褚言的外公是幾十年的老朋友，也同在一所大學裏做教授，兩家人住隔壁，褚言出生的時候，陸沅還親手抱過這個小妹妹，兩人算得上是青梅竹馬。

    高二時，被秀恩愛的父母長期虐狗，褚言下定決心自己也找一個避免被父母的光輝閃瞎，選來選去，最後把目光定在了陸沅身上。

    經過主觀客觀多方麵分析，她覺得自己應該是喜歡這個哥哥的，於是趁著高二下期的暑假展開了猛烈的追求。

    被父母從小秀恩愛到大，褚言的撩漢技能不說滿點，起碼也算及格，一個假期還沒結束，陸沅就被她撩到了手。

    兩人剛確定戀愛關係，褚言就升上了高三，陸沅比親爹親媽還關注她的生活，而那時她不知道哪根筋沒搭對，開始迷戀百合花以及一切有百合花味道的東西。

    整整一年，她的身上香味就沒散過，而她房間裏的百合花也沒斷過，都是陸沅送的。

    這也是她一眼就能認出那瓶花的原因。

    高三畢業，褚言父母又丟下她去逍遙，她拉著陸沅也出去玩了一大圈，與此同時開始結合自身經曆創作言情小說，並且將作品放在晉江書吧分享。

    那時的她已經用其它類型的作品積累了不少人氣，許多人都關注著她的下一部作品，她本以為有親身經曆的言情故事同樣能得到好評，結果被事實扇了一巴掌。

    【女主真的愛男主嗎？這哪是男朋友啊，根本就是哥哥嘛！】

    ……

    【感覺男主對女主也不是真愛，完全是養女兒的感覺。】

    ……

    【我哥要是找女主這樣的女朋友，我會去質問她是不是想搶我的位置的。】

    ……

    【講真，我是男生我都看出來作者應該沒有戀愛經驗，這男主是照著哥哥的標準寫的吧？】

    ……

    看著反饋回來的文章評論，褚言一臉懵逼。

    那之後她把自己關在營養倉裏好好反省了兩天，又谘詢了幾個朋友的意見建議，最後發現……好像……確實是她不對……

    於是她果斷提出了分手，看著陸沅一臉不明所以的傷心的模樣，感覺自己像個渣男，連分手理由“我覺得你像我哥哥”都說不出口。

    這個理由雖然是真的，但實在是太像借口了！還是套路到蹩腳的那一種借口！

    從那天起，褚言的百合花上癮症不藥而愈，一天之內，她房間裏的花香就被她用各種手段散了個一幹二淨，逃命一樣的帶著行李提前去了北清大學報到，不敢再見陸沅。

    之後等她的心情終於平靜下來，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實在是幼稚，又暗戳戳的把拉黑的陸沅重新拖回白名單，兩人恢複了聯係，陸沅幾次明裏暗裏求複合都被她拒絕，最後雖然放棄了追求，但仍然對她照顧有加，以“哥哥”自居。

    雖然一切都是陸沅自願的，他也再三強調他已經有了其他喜歡的人，他真心隻想做她哥哥，可是褚言就是有一種自己在養備胎的感覺，明明被父母虐狗虐到糟心，愣是不敢再找新的男友。

    直到大二下，知道她一直糾結這件事的陸沅為了讓她放心帶了女朋友去北清大學看她，她才終於從陰影中走出來。

    陸沅工作很忙，又有女友要照顧，對褚言的關心雖然一直不斷，但畢竟有限，兩人在全息世界都很少碰麵，更別說現實中了，能在這樣的情景下相遇，褚言隻能感歎緣分的神奇。

    不過想想也不算緣分，有句話說的好，所有的偶然其實都是必然，因為偶然是建立在一定條件下的結果，而這些條件通常都是人們的自主選擇，沒有這些條件作為支撐，偶然從不會降臨。

    褚言當初誤以為自己喜歡陸沅，有很大一個原因就是她喜歡陸沅的作品。

    他的文筆非常有靈氣，設定也很大氣，邏輯性很強，褚言早期的作品很多都經過他的指導，能夠在晉江書吧出名也有他的功勞在。

    所以即便不知道“大偵探貝尼瑪德斯”就是陸沅，她仍然被她的策劃所吸引，最後選擇了他的中級單元，這能說完全是偶然嗎？

    ……

    頂著她震驚的目光，陸沅也不走樓梯，直接從懸梯上一躍而下，緩緩落到她身邊。

    “怎麽還坐地上，起來吧。”

    “……沅哥。”

    “是我。”

    “你的id不是‘道指元江’嗎，怎麽變成‘大偵探貝尼瑪德斯’了？”

    “……這個說來話長，一言以蔽之的話，就是我和你分手後一直走黴運，黴到我懷疑人生，我一怒之下就改了id……當然隻是工作id，生活id還是‘道指元江’。”

    感覺他似乎話裏有話，褚言咽了口唾沫，沒敢接，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褲子上的灰。

    “你不問問我為什麽在這？”

    “……你為什麽在這？”

    “我收到了中級單元打開的提示，嚇了一跳，過來看看，結果就看到了你的id，本來沒打算打擾你遊戲的，但是看你越玩越……就忍不住進來了。”

    “嗯？越玩越什麽？”

    陸沅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突然問：“一個遊戲而已，你在急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本來不想更新的……

    我爺爺今早去世了。

    之前就說過，我舅爺爺不久前去世了，而就在我舅爺爺去世前三天，爺爺最後一個活著的老戰友也去世了，得到舅爺爺死訊之後，爺爺就一直悶悶不話，那幾天我們都以為他隻是心情不好，誰知道有天他突然栽倒在廁所裏就起不來了。

    送到醫院之後，檢查出來他的腦子裏長了一顆腫瘤，我們都被嚇到了。

    爺爺今年86，身體一直很棒，我一直堅信他能活到一百歲，而事實上，醫生檢查後也說，除了那顆腫瘤，爺爺的身體確實很好，如果沒有腫瘤，活到一百歲完全沒有問題。

    在這之前，誰看到我爺爺都不信他上了八十歲，就連去年年底坐飛機過安檢的時候人家都沒多看他一眼，按理說超過七十還是七十五都不能買機票的。

    查出腫瘤之後，爺爺的精神狀態非常迅速的垮掉了，入院一個星期之後就認不出人了，治療也沒什麽效果，幾個孩子在他身邊輪流照顧，情況也隻是越來越差。

    我們所有人都知道他時日無多，所以今天得到消息的時候我一點也不驚訝。

    子欲養而親不待的事實在是太多，姑姑前年就說想帶爺爺出國玩一次，拖了很久，結果還是沒去成。

    有句話說的好，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一個先來，所以，珍惜當下吧。

    這兩天我應該不會斷更，但是下葬的時間還沒定，下葬那天我會回老家，應該沒時間碼字，如果某一天我沒更新，不要催，我後麵會補上的，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