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願意

    從程佳佳那裏得到肯定的答複, 褚言眯了眯眼睛，回了句“知道了，謝謝。”然後繼續睜著眼睛躺在床上發呆。

    她剛才覺得劉恒應該不知道密碼的解讀方式，也不知道木鐸想要通過密碼表達什麽內容，隻為了湊格式才這麽做, 因此這些封麵都是隨意塗鴉。

    不過現在想想, 這裏麵或許也有一些問題。

    木鐸放封麵的規律是更新一次放一張, 並非更一章放一張，如果真的隻是為了湊格式, 今天的更新字數雖然多, 但他大可以隻放一張混淆視線，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每一章前麵放一張，導致木鐸原本想要通過封麵傳達出來的信息被完全毀掉。

    難道說劉恒其實知道木鐸的封麵密碼解讀方式，也知道他想說什麽, 但是這個信息在他看來是不可以被其他人知道的, 所以才選擇了這樣一種方式來毀掉它？

    嘶……好想知道真相啊……

    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了半個多小時, 褚言決定給劉恒發個消息過去直接問。

    她在這裏漫無目的的猜就算猜對了也無從證實，還不如直接詢問當事人, 就算得不到回複也沒有損失, 萬一他回了呢？

    於是她抓起手機直接給劉恒去了一條消息。

    【今天的更新是你寫的吧？寫的很好，不過那些封麵……你為什麽要破壞呢？】

    盯著對話框, 褚言有些忐忑的等著回複，但過了十多分鍾也沒有回音，估摸著劉恒要麽是沒看見, 要麽是看見了不想回，她歎了口氣關掉手機閉眼睡覺。

    一晚上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說不定明天一早起來外麵的天就又變了呢。

    本以為自己會失眠的褚言已經做好了幹躺著睡不著的心理準備，卻沒想到也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導致心理放鬆，竟然沒用多長時間就沉入了夢鄉，一晚上連個夢都沒有做，直接睡到大天亮，護工阿姨帶來的早飯都涼了。

    打開手機，褚言驚喜的發現劉恒竟然有一條回複，趕緊點開聽，結果對方並沒有回答昨天她提出的問題，而是沒頭沒尾的問——

    【我想帶你離開，你願意跟我走嗎？】

    褚言皺眉，不知道該如何回複。

    這就是對方是一個人格分裂症患者的壞處了，她根本不知道這條消息的發送方到底是誰！

    還有“帶江嘉離開”，離開哪裏？是這家醫院還是這座城市，又或者是這個國家，還是更幹脆的這個世界？

    離開之後呢，他們會去哪裏？

    褚言想問，但是手指放在輸入鍵上遲遲不能落下。

    她猜想就算自己問了，對方也不會回答的，畢竟人家等的是“願意”還是“不願意”這兩個答案中的一個，除開這兩個答案之外的其他內容，大約都隻會是石沉大海。

    非常好，之前査小應立下的flag應驗了。

    有警方保護又能怎麽樣，如果被保護的人自主意識想要離開，江嘉一樣會像小說裏寫的一樣神秘消失。

    至於消失之後會不會像蔣嬌一樣和帶她走的人一起跳崖，那得看劉恒還有木鐸的選擇了。

    主人格劉恒應該不會做出傷害江嘉的事，木鐸對江嘉下過手，會不會第二次下手也不好說，會不會和江嘉一起去死更不好判斷，她對他其他人格的了解十分有限，但從那位老師來看，大約是不會想害死江嘉的。

    綜合考慮，劉恒帶走江嘉是想讓她去死這件事的可能性並不高，大約隻占五分之一，似乎值得一試？

    褚言猶猶豫豫的時候，許凰帶著幾個人出現在了病房裏。

    “這幾位都是查隊派過來保護你安全的人，你聽聽聲音熟悉一下，有什麽問題盡管問，需要他們幫忙的地方一定不用客氣。”

    褚言放下手機，和幾個人一一握手打招呼算是認識了，然後就聽許凰在那邊安排工作，讓他們輪班保護江嘉，病房裏必須有一個人盯著，走廊上也得有個人，住院部大樓樓下雖然不用一直盯著，但必須留一個人隨時待命，那嚴防死守的模樣，就好像江嘉是個什麽重要人物一樣。

    褚言覺得有些哭笑不得：“許凰，不用這麽麻煩，這樣他們多累啊，這裏是醫院，又不是什麽閑雜人等可以隨意生事的地方，我現在的身體情況也不可能突然消失不見，放寬心。”

    許凰想了想，雖然覺得她說的很對，但並沒有改變安排。

    “這些都是查隊的決定，雖然我也覺得有點小題大做，不過畢竟小心無大錯，要是真的留了空子給人鑽，最後出了事，誰都不願意看見。”

    “……好吧。”

    安排完工作之後，許凰多關心了江嘉幾句就離開了醫院，那幾個人也陸陸續續離開，隻留下了一個女警察守在病房角落裏，安安靜靜的連點聲音都不出，如果不是她開始說了她會一直呆在病房裏，褚言連房間裏有一個多餘的人都察覺不到。

    褚言有心想從這位女警察身上打聽點什麽，也怕她一直守在那裏無聊，於是主動和她搭話，卻發現這人冷冷的不太好相處，說話基本上是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說的最多的就是“嗯”“哦”“啊”，和說一句帶十句的程佳佳完全是兩個極端。

    “聊”了一會兒，褚言覺得十分尷尬，最後丟下一句“房裏有wifi，密碼在門邊的標識牌上。”然後就閉上了嘴。

    她不說話了，女警察“嗯”了一聲之後像是鬆了口氣一般歎了口氣，然後就沒了動靜，存在感無限接近於零，連向來喜歡和人嘮叨的護工阿姨都常常忽視她，也不知道査小應讓這麽一個姑娘過來守著江嘉到底是什麽用意。

    下午午飯前，褚言終於想好該怎麽回複劉恒了。

    她一個下午的時間都在思考這個問題。

    一開始她是從劉恒的角度思考，然後從單元劇情思考，期間還把昨天的更新重新聽了一遍，後來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為什麽劉恒會想要帶江嘉走？

    江嘉對劉恒一定是有特殊意義的存在，這一點不管是從單元劇情還是從蔣嬌的早期設定都能看出來，後麵蔣嬌的遭遇急轉直下，據她自己分析有可能是因為她的表現和真正的江嘉差距太大，這才導致蔣嬌的人設崩了。

    如果是江嘉本尊，在收到劉恒的這樣一個問題之後，會怎麽樣回答？

    經過多方考慮模擬，褚言覺得，如果是江嘉本尊，大概會選擇和劉恒離開。

    於是晚飯之後，她給劉恒回了消息，先是回了兩個字【願意】，然後用非常簡短的語句描述了江嘉現在的狀況，提醒他她沒那麽容易離開。

    如果是今天之前，想離開非常簡單，隻要想辦法支開護工阿姨，然後躲過外麵的警方監控，就算江嘉坐著輪椅也能很輕鬆的跟著劉恒離開醫院，然後憑借他的反偵察手段從大家的視線中消失。

    但現在守著江嘉的有好幾個人，為了防止疲勞工作還安排有輪班，哪怕是夜間也有人守在病房裏和走廊上，劉恒想要帶走江嘉，難度高了不止一點。

    不到半分鍾的時間，劉恒回複——

    【好，等我消息。】

    完全看不出來他有為難的地方，就好像已經做好了所有準備，就差江嘉答應了。

    想到這裏，褚言的表情就有些莫測。

    難道說劉恒本來就打算不管江嘉同不同意都帶人走？

    如果是那樣，看來他信心十足，査小應的這些布置或許對他來說真的沒什麽用。

    這一等，就等了一周。

    這一周時間裏，以査小應為首的專案組依舊很忙，雖然褚言沒有把自己的猜測提供給査小應，但他依然察覺到了不對。

    畢竟木鐸更新之後現實中就發生了和小說劇情裏一模一樣的案件，可這一次更新後，現實生活中完全沒有動靜，這和小說內容表現出來的囂張根本不符。

    於是理所當然的，査小應的思路很快也走向了“劉恒代筆”這條路上，借口輔助查案把劉恒請到了警局詢問，不過劉恒一問三不知，拒不配合，最後他也隻能放人離開。

    程佳佳轉述這件事的時候，褚言總覺得劉恒似乎在醞釀什麽大事，雖然預感這件大事不會像木鐸要做的大事那樣反人類，但也不像是什麽好事，不然他為什麽不向警方求助，反而自己一個人悶著頭瞎搞呢？

    距離上次答複“願意”過去第六天晚上，褚言收到了劉恒的消息。

    【明天帶你離開。】

    聽完這條消息，褚言又等了一會兒，結果什麽也沒等到。

    她本以為劉恒會告訴她一些注意事項，比如需要怎麽配合，或者要做一些什麽準備，結果竟然什麽都沒有！

    他就這麽篤定明天能把人帶走？完全不需要江嘉的配合？

    這麽有信心，看來準備的很充分啊。

    知道明天要離開，褚言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病房一角，今天正好又是那位女警察在病房裏守著，也不知道她剛才的表情有沒有露出異常，女警察有沒有在關注自己，要是被査小應提前發現端倪，說不定明天劉恒的計劃就會失敗呢。

    當晚，褚言成功的失眠了。

    一想到明天江嘉就會在査小應的嚴防死守之中消失，她就為査小應感到抱歉。

    不過說來奇怪，之前在陽台上的時候劉恒給她說的那番話都是通過江嘉的口給警方提示了，為什麽現在他不怕江嘉繼續和警方有聯係？

    啊……對了，當天的更新有綁架蔣嬌的內容，就算江嘉不把那句話轉述給警察，他們也會提高警惕的。

    但是他怎麽就能這麽肯定江嘉不會把這件事也告訴警察呢？

    是真的信任江嘉，還是對自己的安排有信心，哪怕警方有準備也能安然帶走想帶走的人？

    一切隻有等到明天才能知道了。

    因為心裏有事，所以遲遲無法入睡，一直到淩晨兩三點褚言才勉強進入夢鄉，等醒來時已經快到十一點了。

    護工阿姨見她醒來，幫她洗漱之後就按了床頭的呼叫鈴。

    “早上本來我帶了早餐的，不過有護士來說你今天需要做個體檢，在體檢結束前不能吃東西，我就把東西給小張吃了，等會兒你體檢完正好吃午飯。”

    護工阿姨口中的小張就是那個毫無存在感的女警察。

    褚言點點頭表示知道，然後等著護士過來接人。

    也不知道劉恒安排的離開是不是就是借體檢的機會，要不然好端端的幹嘛突然通知要體檢？

    按下呼叫鈴之後沒過多久，兩個護士出現在病房裏，把江嘉從病床上挪到一個可移動的簡易病床上推著離開。

    躺在移動中的小床上，感受著身下傳來的震動，褚言有點緊張。

    她現在全身上下隻有一身病號服和兩腿石膏，手機等私人物品全部被留在病房裏沒有帶出來，如果她就這麽被劉恒帶走，可就完全受人所製了，就算遇到了什麽不好的情況也沒有辦法聯係外界，要是劉恒想對她做什麽她也隻能認命了。

    希望劉恒不會這麽簡單就把人給幹掉吧。

    護士推著人走了很久，中間還坐了電梯，褚言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帶到哪裏去了，還在想會不會這兩個護士都被劉恒收買，要把她直接送到劉恒手上，結果就感覺病床一停，一個護士說話了。

    “裏麵是無菌體檢區，無關人員不能進入，你在外麵等著吧，用不了多久她就能出來。”

    褚言聽到一個聲音“嗯”了一聲，這才發現原來那位女警察竟然一直跟在旁邊，也不知道這人屬什麽的，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跟這麽長時間她居然都沒有聽到多餘的腳步聲。

    不過既然有人跟著，證明這兩位護士確實把人送到了體檢的地方，看來體檢是真的了。

    隻是體檢的過程中會不會發生什麽事呢？

    褚言靜靜地等著，剛進門就被人喂了一杯水，然後是一係列不管怎麽看都很正常的體檢項目。

    不過不知道怎麽了，明明快十一點才醒，她卻覺得眼皮開始打架，體檢還沒結束，人卻越來越困。

    在馬上要失去意識的時候，褚言突然想到，可能是進門喝的那杯水有問題，而這很有可能是劉恒安排的結果。

    剛想到這一點，褚言就徹底陷入了沉睡。

    ……

    再醒來時，褚言抽動了下鼻子，聞到了一股飯菜香，和已經聞習慣的醫院的味道相去甚遠，可見自己已經被轉移到了醫院以外的地方。

    “有人嗎？”她清清嗓子試探著問了一句。

    然而並沒有人回答。

    褚言等了一會兒，沒聽到周圍有人的聲音，於是動了動，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軟軟的床上，身上蓋了一層薄被，渾身上下也沒有不舒服的地方，可見被照顧得很好。

    這裏是哪裏？她睡了多久？査小應他們知道自己不見了嗎？帶走她的應該是劉恒沒錯，不過他人呢？

    滿心問號的褚言卻因為身體限製暫時無法得到解答，撐起上半身在周圍摸索一番，床很大，躺三個人睡覺都足夠，床之外，除了空蕩蕩的床頭櫃她什麽都沒摸到。

    想了想，她提高聲音又喊了一遍：“有人嗎？”

    這一次，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

    “你醒啦，餓不餓？”

    是劉恒！

    褚言剛要回答就聞到了一股食物的香味，空蕩蕩的胃立刻發出了“咕嚕”的抗議聲，在安靜的房間裏顯得尤其突出。

    “是我白問了，你沒吃早飯就被我接出來一直睡到現在，怎麽會不餓？粥已經熬好了，等我給你加個枕頭你靠著吃。”

    褚言很聽話的按照他的指示乖乖坐好，接過小碗，一口一口的把粥喝完，然後才終於問出她早就想問的問題。

    “這是哪裏？現在是什麽時候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雖然沒有昨天粗長，但也是誠意滿滿啦~

    另：《重生之病貓生存守則》正式更名為《女神的黑店[重生]》，封麵簡介已經全都換掉了，不過簡介還是粗糙版，之後會好好思考重新寫一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