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暖又心思頗重地談了幾個音之後，覺得煩燥不已。

    “如果蘇白在就好了。”

    功法遇到了瓶頸，雲暖試了無數次之後，壓抑的情緒，終於要暴發出來了。

    話音剛落，手指一個用力。

    錚！

    琵琶的弦斷了。

    奇然看到小姐的手指瞬間冒出紅色，心頭一驚。

    正要有所動作，便覺得眼前一花。

    “不過就是不得要領罷了，何必動氣？”

    聽著這溫潤的聲音，不是蘇白，又是何人？

    雲暖眸底的光亮一下子燃了起來，整個人的身上都散發著一種許久未見的活力。

    “蘇白！”

    這一聲蘇白，叫得有幾分甜膩感。

    蘇白的唇角勾了勾，低頭看著她的指尖，拿著一張帕子慢慢擦拭，再緊緊地將傷口捂住。

    “以後沒人的時候，可以多叫幾聲。”

    雲暖一怔，沒反應過來。

    倒是奇然的耳根紅了，隨後退了出去。

    “你怎麽會來？”

    話落，又覺得問的有問題，“不對不對，應該是你怎麽現在會出現在烈國？你不是說要回燕歸塢嗎？”

    “我若再不來，隻怕又要被你碎碎念了。”

    話落，已拉著她到榻上坐了。

    “沒事了，不用再壓著了。”

    雲暖看著被他緊緊摁壓的指尖，心頭一片暖意。

    “我聽你的琵琶聲，似乎是遇到了瓶頸？”

    “第二層的心法，我都已經了然於胸，可真的用在了這琴弦之上，總會有些阻滯。先前用琴，屢試屢敗，後來才轉換為了琵琶。”

    “不錯，還知道換一樣樂器來練。”

    雲暖撅嘴，總覺得自己又被他給嘲笑了。

    “這幻音功，如今你已經練至第二層，在你這個年紀，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天才中的天才了。”

    雲暖並沒有因為他的誇讚而高興。

    “要是我知道，於幻音功而言，第二層，還是太過微不足道了。”

    說這話時，語氣竟然讓人覺得有幾分的沮喪。

    蘇白有些憐惜地摸了摸她的頭，“傻丫頭，不可急燥。音律一域，重在心境。”

    雲暖抬眸，似懂非懂地看著他。

    好一會兒之後，雲暖似有所悟。

    “重在心境？我明白了！”

    雲暖的眸中閃過一抹神采，流光四溢。

    正要盤膝靜心，不想卻被蘇白抱了起來。

    “師父？”

    蘇白的手臂微僵，“嗯？”

    聽著這低沉且有幾分磁性的嗓音，雲暖突然就不想說話了。

    蘇白微微一笑，“帶你去個僻靜的地方，才好練琴。”

    話落，足尖輕點，已掠入濃濃的夜色之中。

    蘇白帶她來的，竟然是城外的一處荒山。

    雲暖盤膝靜坐，開始讓自己慢慢地沉靜下來。

    蘇白就在對麵的樹前靠著，看著她幹淨的小臉兒，此時被月光灑上了幾分的朦朧之美。

    蘇白在意雲暖，這在燕歸塢自然不是什麽秘密。

    雲暖信賴蘇白，甚至是有幾分的依賴，眾人也都知曉。

    隻是，每次蘇白對她一些過於親昵的舉動時，雲暖總會下意識地喚他一聲師父。

    到底是在提醒他，還是在提醒她自己呢？

    師徒之戀，有違常倫。

    這一點，蘇白又如何不知？

    隻是，心之所向，又豈是自己的意誌能輕易把控的？

    當年從山澗中撿到她的時候，他便知道，自己的心，完全拴在了她的身上。

    哪怕她忌諱著世俗的偏見，他既然認定了她，也一定要讓他們一起一輩子。

    他知道她的心思。

    所以才放任她離開了燕歸塢。

    從一開始，他就知道自己救的不是一隻金絲雀，而是一隻隨時能展翅衝天的鳳凰！

    既然如此，他給她機會，給她鋪路。

    隻要是她所期望的，他都不會吝嗇。

    隻有一樣。

    最後，她必須要回到他的身邊。

    有他的地方，才能是她的家。

    正在專注練功的雲暖，自然不會察覺到蘇白的心理活動。

    不過，在她真正地做到平心靜氣之後，再彈出來的琴音，果然就有幾分不同了。

    錚！

    隨著這一道琴音的流出，蘇白已用移形換步的身法，到了雲暖的身側。

    而他剛剛所處的位置，似乎是沒有什麽變化。

    隻不過，兩息之後，似乎是聽到了什麽東西在硌硌地響。

    轟！

    一棵粗壯的大樹，突然倒下。

    砰砰砰！

    緊接著，又是幾棵大樹倒下，因為樹木太過粗壯，雲暖所坐的地方，竟然感覺到了幾分的震顫。

    蘇白的眸光微亮，唇角微微彎起，“不錯！”

    雲暖看到自己的成果，也是瞬間呆怔。

    “一、二、三”

    數了數，發現竟然倒了十四顆大樹。

    換言之，若是剛剛前麵的不是樹，而是人。

    那後果

    “蘇白，我真的練成了！”

    聽出她聲音中的激動，蘇白也隻是微微點了點頭。

    “這些都隻是樹。雖然粗壯，卻是不會防禦的。”

    雲暖臉上的笑容維持了不過一息的時間，就這麽被他給打擊地回到了原點。

    的確如此。

    若是對麵的是人，那麽，自然是要全力防禦。

    後果，未必就會比眼前好。

    若是遇到了武尊以上的高手，隻怕未必能令他們當場喪命。

    所以說，還得再加把勁兒。

    不過，這些日子一直沒有進展。

    而剛剛的那一下，已經讓她順利地突破了瓶頸。

    所以，剩下的，就隻是慢慢地練習便是。

    再則，若是威力再提升，前提是她的內力。

    雲暖輕籲出一口氣。

    “如果不是你的指點，我真有可能衝不過來。”

    “你天資聰穎，便是我不在，你也能衝破這個瓶頸，不過是早早晚晚的事情罷了。”

    其實，蘇白也明白了雲暖的心思。

    唯有盡快地將第二層掌握，她才有可能真正地站穩腳跟。

    先前關於高月琴的傳言，早晚都會被人打破。

    所以，她急需提升自己的實力。

    為了自保，也為了保護她所在意的人。

    它日，即便有人猜到了她練的可能是幻音功。

    有了一身的本事在身，自然也無懼那些貓狗爪牙了。

    “蘇白，方家的人，我能動嗎？”

    蘇白挑眉，總算是聽到這丫頭提及正事。

    “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方家，你隨意搓磨，自有我幫你頂著。”

    題外話

    吼吼，師父威武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