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人不見了

字數:21579   加入書籤

A+A-




    姬豐的弟弟姬碩,在新招的這一批雲霆衛裏,算是實力一般,但是毅力第一的。

    或許是因為看到了兄長的轉變,所以才更渴望變強。

    又或者是因為看到了希望,才不願意放棄這難得的機會。

    他寧願自己累成狗,也一定要變強!

    被人恥笑的日子,他不想再經曆一遍了。

    他要讓他的娘親過好日子,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兄弟不是廢物。

    現在哥哥已經熬出頭了,他們的娘親也在玲瓏山莊外麵經營著一家小店鋪,沒有人再敢欺負他們的娘親了。

    隻是,這樣還不夠。

    他也要變得更強,要讓娘親不必做任何事,都能過得很好。

    正是因為這樣的信念支撐著他,所以,他成了這二十個人中,最後一個倒下去的護衛。

    剛剛的打鬥,真可謂要用慘烈二字來形容。

    雖然沒有直接用刀劍砍掉了胳膊腿兒。

    可是被缷了胳膊的,有四五個。

    有的肋骨斷了,有的手斷了。

    總之,一個個都橫七豎八地躺在那裏,再也站不起來了。

    雲暖看到這樣的場麵,多少有些失望。

    直接將琴取出來,宛若春風般的曲子,傾泄而出。

    雲暖的心境算不上平靜,甚至還有一些哀傷。

    即便如此,眾人聽到這樣的曲子,仍然是覺得心底暖暖的。

    一曲畢,雲暖深吸一口氣,看了姬豐一眼,對方一招手,便都過去抬人了。

    晚上,雲暖一人坐在了院子裏,看著頭頂的月亮,心中的思念,越發明顯了起來。

    直到此刻,她才清醒地認識到,她的心底,蘇白到底有多重。

    她愛蘇白!

    雖然她不知道有多愛,可是至少,她能確定,她是真的離不開蘇白。

    不由得,便想到了那個常悠悠。

    如果常離利用整個無情島來逼迫蘇白呢?

    他會不會就答應了兩人之間的婚事?

    畢竟,蘇白欠了無情島一份人情。

    若是因此而抵消,也不是不可能的。

    越想,心越亂了。

    心頭莫名地就開始煩燥不安了起來。

    這種感覺,太糟糕了。

    正在兀自傷神,不知道歎了多少口氣,似乎是聽到了大白的動靜。

    看到大白在院子裏不安地來回走動,雲暖挑了挑眉,“你這個傻家夥,幹嘛呢?”

    大白嗷嗚一聲,剛朝著雲暖跑了兩步,又猛地一下子收住身子,然後無比委屈地哼哼了兩聲,無比不甘地趴在了原地。

    看著那可憐巴巴的小眼神兒,雲暖怔了一下之後,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麽。

    轉頭!

    果然,看到了蘇白那張帥得人神共憤的一張臉。

    那略帶著笑意的眸子,此時正無比瀟灑地看著她。

    雲暖幾乎是想也未想,直接就朝他撲了過去。

    蘇白!”

    蘇白的眉梢微動,眼底閃過一抹笑意,伸出雙手,將她攬入懷中。

    你總算是回來了,擔心死我了。”

    蘇白一邊笑著,一邊撫弄著她如絲綢般潤滑的頭發。

    怎麽了?害怕了?”

    雲暖聽著他如春風般的聲音,一激動,直接就哭了。

    蘇白的手微頓了一下,“怎麽還這樣孩子氣?多大了,還學人家哭鼻子。”

    雲暖則是嗚嗚道,“我本來就是孩子!”

    蘇白勾唇,得,她還有理了。

    好好好,你本來就是孩子。”

    你這麽多天不回來,去哪兒了?”

    哭夠了,也總算是想起來要興師問罪了。

    蘇白歎了口氣,簡單地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不過,為了不讓她擔心,沒提自己被常悠悠下藥的事。

    蘇白知道,自己不遺餘力地維護著雲暖,而雲暖又何嚐不是將他放在了心尖兒上?

    若是被她知道了,定然是要去無情島大鬧一場。

    倒不如不說,反倒清靜。

    隻是這一次,蘇白顯然是錯誤地低估了女人在這種事情上的在意。

    當然,雲暖在意的,不是蘇白有沒有被人占便宜,而是常悠悠竟然吃了狗膽,算計蘇白。

    更讓雲暖在意的,則是蘇白對於這件事情的隱瞞。

    當然,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隻說蘇白得知了雲暖的想法之後,倒是舉雙手讚成。

    隻不過,他建議雲暖還是應該提醒一下雲墨祥,雲家的整體實力,的確是有待加強和提升。

    上次與方家的一場惡戰,雲家原本就是損失慘重。

    這個時候,既然休養生息,那就不妨多多地培養一下雲家的護衛。

    若是能廣納勇士,自然就更好了。

    當然,這種事情,目前也隻能盡量低調地做。

    不然,就那位想法總是奇葩的國主,還不一定會怎麽想呢。

    哥哥之前在邊關遇險,我猜著與王都發生的事情也是有著緊密的聯係。若是如此,那不得不說,幕後之人的手段之高,心思之深,實在是令人心驚。”

    水來土掩,兵來將擋。”

    看到蘇白雲淡風輕的樣子,雲暖有些抑鬱。

    認識他這麽多年了,似乎是從來沒有見他著急過,緊張過。

    永遠都是這樣一副淡定地模樣,好像是一切,都在他的預計之中。

    雲暖不服氣,可這麽久了,這個男人,似乎也從未讓她操心過。

    相反,還幫了自己不少。

    那我明天回雲家,你跟我一起嗎?”

    蘇白寵溺地看著她,笑得溫柔極了,“好。”

    雲暖見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曖昧,想到了上次被他占便宜,頓時就咳了一聲,然後快速地與他保持距離。

    原本還在自己懷裏的佳人,突然一下子就跳了出去,這自然是讓蘇白有些不悅。

    怎麽了?”

    那個,我隻是突然想起來,應該去練武場看看。”

    說完,一溜煙兒就不見了。

    聰明如蘇白,如何會猜不透她的那點小心思?

    特別是雲暖最後說話的時候,臉上分明就是帶著一層緋紅的。

    蘇白嗬嗬笑了笑,心情極好地去了膳房。

    聽小五說這陣子她總是心煩氣燥,給她做些清熱去火的湯水去。

    晚上,蘇白也沒閑著。

    雲暖原本打算睡下了,一看到他進來了,臉色一紅,“有事?”

    聽說你的修煉不太順利?”

    一提正事,雲暖立馬就開始倒苦水了。

    將自己目前的情形說了一遍,然後又道,“我雖然修煉地極慢,不過好歹發現自己的內力還是有所提升的。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應該謝謝中毒的母親。”

    蘇白明白,因為宋清玥中毒,她身為醫者,卻無能為力。

    這一反差,極大的刺激了她。

    不過,能讓她想通了一些法門,倒也是意外。

    自己不在的這些日子,她一定是靜不下心來的。

    原本,幻音功的第三層修煉,是既費時費精神力,同時,又相當地難熬。

    根據記載,千百年來,止步於幻音功第三層的人,幾乎是占了九成。

    真正能修煉到第五層以上的,屈指可數。

    近兩百年來,幻音功這門絕學,幾乎是再無人能修煉而成。

    當初意外將她救起來,除了因為她的筋脈已不再適合修習正統的內力之外,再沒有別的原因。

    所以說,讓她修習幻音功,其實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沒想到,她竟然練得有模有樣。

    算起來,雲暖真正地接觸幻音功,也不過才一年之久。

    第一年,整個人都是廢的,基本上下來床。

    第二年,學古琴和琵琶。

    第三年,學簫、笛、箜篌等等。

    第四年,開始試著修習內力,再之後,才慢慢地開始試著以音為刃。

    所以說,她這樣的一個姑娘,絕對就是天才中的天才!

    在這麽短的時間之內,能練到這種程度,那是絕無僅有的。

    隻是,這種事情,蘇白能幫上忙的地方,其實不多。

    但是,蘇白總是有辦法,能讓雲暖靜下心來。

    或者說,雲暖隻要是能看見蘇白,就會靜下心來。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蘇白就是雲暖的一顆定心丸。

    而且是長期有效的那一種。

    雲暖現在還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她隻知道,蘇白於她而言,是不同尋常的。

    兩人一起返回雲家的時候,自然免不了又引來雲家的一陣騷動。

    雖然這位逍遙公子已經來過幾次了,可是每一次,似乎都能讓雲家人的小心髒跳得格外快。

    特別是這一次,還得多虧了這一位,將靈烏采了回來。

    說起來,那等於是宋清玥母女倆的救命恩人了。

    就連向來愛端著的雲老太爺,也不得不親自出來相迎。

    蘇白雖然戴著麵具,不過看得出來,他對於周圍的一切,都很淡漠。

    唯獨在看向雲暖時,眼神裏,似乎是還有那麽幾分的熱度。

    蘇白的院子被安置好了,之後,就被請去了書房說話。

    雲暖想到了之前蘇白的建議,也跟過去了。

    雲墨祥臉色凝重,對於雲暖的話,自然也是有幾分想法的。

    隻是,雲寒還守在邊關,王都這邊,不能事事都依靠他才對呀。

    父親,讓三哥幫忙呢?”

    你三哥現在手頭上的事情也不少,你二叔這次重傷之後,整個人的性情大變,沉默寡言,而且看樣子也不想再理會這些俗事了。”

    雲暖眨眼,這是幾個意思?

    看開了,想出家了?

    逗她呢吧?

    雲墨祥瞪了女兒一眼,“那是什麽眼神?好歹也是你二叔!”

    雲暖的嘴角微動了動,到底是沒有出聲反駁。

    我已經給你二哥傳信了,他已經往回趕了。”

    雲暖哦了一聲,沒有太大的反應。

    雲強是雲暖三叔的兒子,雲三爺在十幾年前,便出了意外,夫婦倆都葬身火海,隻留下了一子。

    雲強的成長經曆,其實跟雲暖差不多。

    都是在外祖家生活地多一些。

    之前雲家發生大難,雲強也不曾回來。

    不過,事後,雲墨祥倒是收到了雲強舅舅的傳音,說是雲強正在閉關,應該是到了突破期。

    雲強的外祖家人口簡單,也不是什麽名門望族,不過,在事後仍然讓人送來了不少的物資,並且言明,若是真的與方家對上,他們冷家也不會坐視不理。

    身為親家,這麽一句話,也就夠了。

    二哥出關了?”

    雲墨祥點頭,“昨天收到的傳音,我聽說,他這次閉關有兩個月,隻是,仍然還處在武宗巔峰,沒有晉升到武尊。”

    這種事情,急不得的。”雲暖倒是覺得沒什麽,晉級這種東西,哪能是次次都那麽順利的?

    饒是她這個天才,不也是經曆了多次的失敗嗎?

    話雖如此,可是你二哥一出關,就聽說了我們與方家的事,自然是急得很,估計這兩天,應該也就回來了。”

    二哥和三哥的實力,倒是差不太多。”

    行了,等你二哥回來,家裏多了個幫手,我這裏也就輕鬆得多了。你一個女孩子家,外麵一些打打殺殺的事情,盡量還是交給他們去做。”

    雲墨祥這番話,無非就是因為寵溺雲暖,才會說的。

    在他看來,他的寶貝女兒雖然厲害,可也是金貴著呢。

    總是打打殺殺的,多血腥。

    雖然女兒不是那種隻能擺著好看的花瓶,可是他的女兒,自然是能永遠都不沾染這些東西,才是最好的。

    父親,我知道了。之前我跟您提及的老將軍一事,您可有了眉目?”

    不止是雲暖提及了,就連雲寒傳音回來時,也提及了一位老將軍。

    雲墨祥這些日子也在琢磨這件事。

    因為不知道對方的來曆,所以,這位老將軍,不一定就是拘於豐國,也有可能是其它的諸侯國幹的。

    當然,也不排除是內鬼所為。

    這是為父這些日子想出來的人名,都列了單子,為父怕自己的想法有失偏頗,所以隻要是符合老將軍這樣身分年齡的,就都寫出來了。”

    雲暖笑著點頭,“父親果然英明。”

    雲墨祥失笑,抬手在她的頭頂上摸了摸,“你這丫頭,越來越會說話了。”

    雲暖嘻嘻一笑,接過這張名單,然後又騰抄了一份,這才拉著蘇白走了。

    等到屋子裏隻剩下了雲墨祥一個人的時候,才意識到,他把蘇白請過來,可是這中間貌似一句話也沒跟人家說得上吧?

    一拍腦門兒,“這個小丫頭,都是被她給攪和忘了。”

    後晌,蘇白沒有讓雲暖再繼續修煉內力,而是坐在院子裏,看她練習輕功。

    雲暖所學的輕功,與奇然和小五幾人同出一宗。

    都是移形換影。

    奇然現在的輕功,雖然到不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也絕對是隻有高手中的高手,方能有所察覺。

    論及輕功,雲暖現在,還真是及不上奇然。

    不過,如今有蘇白在,由他親自指點,假以時日,想要超過奇然,倒也不是很難。

    雲暖練得氣喘籲籲,蘇白卻在亭子裏喝著茶,一臉悠閑。

    宋清玥親自端了糕點過來,“逍遙公子,多謝你的救命之恩了,這是我親手做的一些小點心,你嚐嚐看。”

    多謝夫人。”

    對於雲暖的母親,蘇白還是很客氣的。

    雲暖聞到香甜味兒,直接就躍進了亭子裏。

    伸手就想著去拿點心,不想,一巴掌被蘇白給拍了個正著。

    聲音倒是聽起來挺清脆的,不過,都聽得出來,蘇白沒怎麽用力,所以,應該不疼。

    雲暖一副撒嬌的樣子,“師父,我餓了。”

    我讓你吃了嗎?”

    雲暖撇撇嘴,眼角的餘光往自己母親那兒掃了掃。

    這還當著自己母親的麵兒呢,這家夥就不知道給自己點兒麵子嗎?

    去,再練一刻鍾,之後才能回來吃。”

    可是我真的好餓。”

    雲暖可憐兮兮道,“師父,我就吃一塊兒,行嗎?”

    蘇白抬了抬眼皮,絲毫不見有什麽憐憫之色,“不行。”

    雲暖哼了一聲,身子立馬站得筆直,“不行就不行。你以為我吃不著嗎?”

    話落,足尖一點,下一刻,已經出現在了正屋的屋頂上。

    對於逍遙公子教導徒弟這一事,宋清玥自然是不敢有半分的意見。

    再說,人家也隻是管束地嚴厲了一些,很正常呀。

    嚴師出高徒嘛!理解,理解。

    逍遙公子給宋清玥斟好茶,之後,眼神便一直跟著雲暖的身形動著。

    偶爾會出聲提點一兩句,偶爾又會直接點出來,她在故意偷懶。

    總之,這種師徒間的關係,好像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宋清玥似乎是覺得哪裏有些怪,可是又說不上來。

    幹脆,也就不再多想了。

    直到雲暖練足了一刻鍾,逍遙公子的注意力,這才不放在她身上了。

    宋清玥連忙招手,“暖暖,快,過來吃些東西,晚飯還得有一會子呢。”

    雲暖舒了口氣,有些賭氣般地看了蘇白一眼,“不吃了,我去沐浴。”

    宋清玥一看女兒的頭發好像都濕了,可見這練功的時間是真不短了。

    再看她微有些髒的小臉兒,也的確是該著去洗一洗。

    宋清玥又坐了一會兒,聽說月流風來了,眼睛頓時就亮了。

    宋清玥對這個月三公子還是很有好感的。

    且不說之前雲家有難,他第一個衝出來幫著雲家。

    隻說這孩子的嘴巴甜,又一直待雲暖極好,宋清玥哪能不喜歡他?

    說不定,這以後就是她的寶貝女婿了。

    蘇白隻看宋清玥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麽了。

    心頭微堵。

    隻是眼下自己和雲暖的事情,還不能公開,師徒之戀,這絕對是一大禁忌。

    若是傳出去,他逍遙公子的名聲倒是無所謂,大不了不要這層身分了便是。

    可是他不能不考慮到雲暖。

    那丫頭將家人看得重,特別是她的父母兄長,絕對是她不能割下的牽掛。

    所以,為了自己和雲暖的將來能無後顧之憂,這件事情,還是急不得的。

    想到上次貌似就是這個家夥,竟然敢當著自己的麵兒跟雲暖提親,這分明就是欠修理了。

    蘇白不動聲色間,心底已經將風流月給判了‘死刑’了。

    反正雲暖現在也不在,自己隨便找個理由,就能將他給打發了。

    不過嘛,他倒是不介意在打發這個風流鬼之前,先好好地折騰他一頓。

    你來找暖暖?”

    月流風一見逍遙公子主動跟自己說話,立馬就有些受寵若驚了。

    是,暖暖呢?”

    蘇白心底對他更多了一些殺意,竟然敢叫她暖暖?

    她去梳洗了,一會兒我還要再提點她如何修煉內力。”說完,喝了一口茶,挑著眉梢,似有不悅,“有事?”

    月流風猶豫了一下,“是這樣,我想問問暖暖雲寒在邊關如何了。”

    你不能跟雲寒傳音?”

    月流風頓時一噎,訕訕一笑,“主要是好久不見她了,怪惦記她的,所以過來看看她。”

    宋清玥倒是不曾察覺這位逍遙公子的身上有什麽異常,反而笑道,“流風這孩子心性好,雖然有時候看著不著調,實際上人品還是沒得說的。”

    這是在變相地誇他了?

    蘇白莫名心塞。

    因為他明顯地感覺到,宋清玥是在故意在他麵前誇人呢。

    再想到自己現在也算是雲暖的長輩,宋清玥這是在向他征詢雲暖婚事的意見呢?

    怎麽想,都覺得有些別扭呀。

    他能不能說其實雲暖是自己的?

    蘇白心底歎了口氣,真心覺得這師徒名分太過礙事了。

    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將她收為徒弟了,直接認個師妹不是挺好的?

    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誰讓自己當時眼瞎,覺得全天下就沒有能配得上自己的人呢?

    現在弄成這樣,也算是自作自受了。

    沒辦法,忍著吧!

    沒有得到雲暖的許可之前,他絕對不能將他們兩人的事情說出來,否則,就雲暖那性子,真能跟他鬧騰個沒完。

    今日不便,改日再與夫人敘話。”

    估計著雲暖就快出來了,蘇白淡淡地說完,將茶盞輕輕地放下。

    宋清玥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看到小五過來,似乎是明白了。

    那好,我就不打擾暖暖練功了,流風呀,走,陪伯母去你伯父的書房裏坐坐。”

    是,伯母。”

    月流風雖然有些失望,可是雲夫人都說出來了,他自然也不好再繼續留下來。

    好不容易知道雲暖回來了,沒想到,還是沒能見她一麵。

    月流風的情緒多少有些低落,跟在宋清玥身後,時不時地回頭瞧瞧。

    就盼著能看雲暖一眼呢。

    可惜了,直到現在,雲暖也沒從屋子裏出來。

    直到院子裏清靜了,雲暖才一臉悶悶地出來,頭發還濕漉漉的,撅著嘴,跟個吃不到糖的孩子一樣。

    看到這樣的雲暖,蘇白的心情竟然大好。

    之前月流風帶來的那種不悅,倒是慢慢地消散了。

    不高興了?”

    說著,人已經起身,步調輕閑地朝她走了過去。

    可是偏偏雲暖故意似的,見他過來,竟然一個轉身,又往回走了。

    剛邁出一步,腳都沒落地呢,整個身子就騰空了。

    小五!”

    蘇白直接喚了一聲,小五偷笑,“是,公子,屬下明白。”

    雲暖則是有些氣急,“你幹嘛?”

    頭發還濕著就跑出來,雖說現在的天氣暖和,也不能這般大意。別忘了你自己的身體情況。”

    雲暖還有些不服氣,更多地是覺得委屈,吸了吸鼻子,還帶著一些鼻音。

    你就會欺負我!”

    這聲調,這語氣,分明就是一個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媳婦樣兒。

    蘇白失笑,“你這丫頭,我是為了你好。”

    不讓我吃東西就是為了我好?別忘了,那些點心可是我娘親做的。”

    蘇白歎氣,“我知道月流風來了,你母親在,我與你又不能太親近了,隻能用這種方式讓你先避開。”

    雲暖還沒有反應過來呢,“我為什麽要避開?風流月又不是什麽外人。”

    蘇白的步子一停,低頭看她。

    雲暖眨眨眼,好像是從他的眼神裏看到了一抹陰鬱。

    快速地回想了一下,貌似自己並沒有說錯什麽話吧。

    不過,這樣的蘇白,看起來讓人的心底怕怕的,同時還有那麽一丟丟的小興奮。

    或許是因為他平時對自己太溫柔,太寵溺了,乍一見他這種神情,反倒是覺得自己的心跳加快了。

    感覺自己好變態呀。

    怎麽會突然有這種悸動的想法?

    這是更期待黑化的蘇白嗎?

    沒待雲暖想明白呢,下一刻就覺得眼前一花。

    待眼前的畫麵不再隨意變換時,才意識到自己的後背落在了軟軟的床榻上。

    剛剛要掙紮著起來,嘴唇就被人給堵上了。

    這一次,感受到的不是溫柔,不是情意綿綿,反倒是一種極其霸道的侵蝕。

    雲暖覺得自己周身都是他身上清冽的氣息,這讓她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事實上,她好像是真的喘不來氣兒了。

    唔。”

    嚶嚀了一聲之後,沒換來蘇白的憐香惜玉,反倒是讓壓在她身上的某人更囂張了。

    隔著幾層軟軟的布料,蘇白的大手開始大力地揉捏著。

    雲暖覺得羞憤不已。

    卻又忍不住發出一聲聲的嬌吟,這讓她更是覺得羞惱。

    明明應該是生氣的,可是為什麽又感覺這種刺激讓她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興奮和舒適。

    而她的這種嬌喘,讓蘇白的眸色加深,同時,想要的,似乎就更多了。

    嘴唇終於從她的嬌唇上移開,一路沿著她如玉般的鎖骨,親吻下來。

    十五歲的雲暖,哪裏受得住這個?

    別這樣,蘇白,你快起開。”

    聲音不似以往的清麗,反倒是透著一種特殊的嫵媚。

    蘇白的眸子裏顏色加深,不過,到底是顧慮著這裏是雲家,而且,雲暖現在還小。

    抬起頭來,雙眸定定地看著她。

    暖暖,你是我的。除了我,其它任何一個男人,都是外人。”

    雲暖的眼睛裏蒙著一層霧氣,也不知聽明白了沒有。

    看到她有些呆萌的眼睛,蘇白的喉頭一動,又有些忍不住了。

    低咒一聲,“該死的!”

    等到雲暖的意識完全清楚的時候,蘇白已經從她身上下來,背對著她,站到了窗前。

    雲暖的臉色緋紅,然後慢慢地坐起來,一個人在那裏發呆。

    過了有一會兒,雲暖似乎是聽到了一聲輕歎,之後,自己的眼前,就多了一雙鞋子。

    蘇白抬手,輕輕地撫過她的頭發。

    所過之處,一道白色的霧氣升起。

    不過四五息之後,雲暖的頭發,基本上就全都幹了。

    我是不是很沒用?”

    雲暖一手卷了自己的頭發,然後一臉鬱悶,“我連自己的頭發都沒有辦法弄幹。”

    蘇白的心頭一動,知道這丫頭又想到了自己的從前。

    轉身在她身側坐下,然後攬住她的肩,讓她靠在了自己的身上。

    暖暖,我知道你在烈國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不著急,可以等一等你。隻是,別再給我招惹桃花了。”

    雲暖這才想到他剛剛是如何對待自己的,忍不住就哼了一聲。

    你是在說風流月嗎?他不是桃花,小時候見過幾次。而且,當初我們雲家有難,他可是大功臣。我總不能對家人的救命恩人,冷顏以待吧?”

    這話說地似乎是有道理。

    蘇白不高興了。

    沒說不讓你理他。隻是不能走地太近了。最好不要單獨見麵。”

    你還怕他會欺負我?”

    蘇白不說話了。

    很顯然,他們兩個人的溝通不在一個層次上。

    簡直就是雞同鴨講。

    他擔心的不是風流月欺負雲暖,是擔心那個男人會想法子來吸引雲暖的注意力。

    算了。

    她不懂也好。

    如此一來,那個風流月也討不到什麽好處。

    對了,你不是說要借給我一個藥童嗎?人呢?”

    我已經傳音過去了,估計很快就會到。著急了?”

    地我已經讓人翻出來了,種子也都收集地差不多了。可是你也知道我這人,用藥還行,種藥,我是真不會。”

    蘇白笑了一聲,“暖暖,看這樣子,你是想要將玲瓏山莊經營成烈國第一莊了。”

    雲暖撇嘴,“是不是第一莊,我倒是不在意。我隻是不想再讓人隨便欺負。之前有一次,就已經讓我很後怕了。”

    蘇白的眸光一暗,“想要對付方家?”

    嗯。不過不是現在。”

    雲暖突然揚起一抹壞笑,“我就等著我的雲霆衛練得差不多的時候,再和雲家的護衛配合。當初方家是如何對待我們的,我也得讓他們嚐嚐被人欺負的滋味兒。”

    蘇白勾唇,他一直就知道,雲暖不是那種什麽聖母好人。

    至少,不是那種隻知道一味地對別人好的。

    雲暖護短,這性子,倒是跟他一模一樣。

    打算什麽時候去祁山曆練?”

    再過些日子,正好,明天你幫我看看三哥帶的那些人訓練得如何吧。”

    蘇白的眉毛一挑,這是拿自己當跑腿兒的使喚了?

    有奇然盯著呢,放心吧。”

    同一時間,雲府書房。

    月流風已經離開了。

    宋清玥大概地說了一下女兒是如何修煉的,也說了逍遙公子對雲暖的嚴格要求。

    雲墨祥麵色凝重,“以前我不知道逍遙公子到底有多厲害,現在,倒是隱約能猜到一些,卻是比以前不知道的時候,對他更為畏懼。”

    宋清玥沒明白,“什麽?”

    我現在是半聖,雖然還隻是初期,可是在王都,甚至是烈國,絕對是可以橫著走的那一種。可是在這位逍遙公子的麵前,我卻仍然能感覺到巨大的壓力。即便我能猜到,他已經是在刻意地壓製了。”

    宋清玥一愣,聽到他這麽一說,自己似乎也有這種感覺。

    我看不透他的實力。即便曾看到過他出手,也不能斷定他到底是什麽級別的。這位逍遙公子,果然是如傳言一般,實力深不可測。”

    宋清玥倒沒覺得這有什麽不好的。

    反正逍遙公子也是雲暖的師父。

    他若是厲害了,自己的女兒不是也跟著沾光嗎?

    他厲害就厲害吧,反正他不會害咱們女兒也就是了。”

    雲墨祥經她一提醒,倒是想到了當初女兒險些見了閻王,若非是這位逍遙公子,隻怕早已與他們天人永隔。

    你說的對,他是暖暖的師父,也是咱們雲家的恩人。”

    先是救了女兒,後又救了妻子。

    雲墨祥一時覺得壓力山大。

    這麽重的恩情,他要如何做,才能報答人家呀。

    雲暖在雲府待了三天,之後,再次去了玲瓏山莊。

    當然,她的行蹤,自然是保密的。

    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兒。

    一句出去采藥,便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雲霆衛這邊,果然沒有讓她失望。

    就在昨天,雲霆衛所有人,都已經順利地晉升為武宗高手。

    這也讓雲暖更加確信了一點。

    隻要是身體素質提升了,那麽,實力的提升,就是有希望的。

    所以,她需要製定出一套更為嚴密且詳細的訓練計劃。

    另外,雲霆衛的防禦能力,基本上還算是可以。

    接下來,就要好好地訓練他們的攻擊力了。

    按計劃又訓練了半月之後,雲暖終於決定啟程去祁山了。

    就在要走的頭一晚,蘇白卻不見了。

    沒有留下隻言片語,甚至連個紙條都沒留。

    不用說,雲暖自然是怒了。

    更讓她沒想到的是,不僅僅是蘇白不見了,奇然也跟著不知所蹤了。

    小五看到小姐陰沉著臉,就知道事情大條了。

    有心為公子開脫,可是想到有些事,公子現在還瞞著小姐呢,頓時就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