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作死呀,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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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暖被暫時安置在了客院,有小五陪著,月流木倒也不擔心。

    畢竟,自己的實力也不過才是武尊初期,哪裏比得上人家。

    不過,想到雲暖對這裏的環境並不熟悉,所以,他還是特意申請到了隔壁院子暫住。

    等雲暖離開之後,他再搬回自己的住處。

    雲暖坐在院子的石凳上,看著頭頂皎潔的月光。

    “小姐,時候不早了,您還是早點兒睡吧。”

    雲暖歎了口氣,“睡不著呀。”

    “小姐有心事?”

    “我在想,王若瑩就算是吃了豹子膽,也不可能真的敢對月流風下這麽重的手。這其中,一定有我們忽略掉的一些細節。”

    小五不解,那幾個人不是都承認了嗎?

    “還沒睡?”

    雲暖一愣,扭頭看到了院牆上坐著一個男人,可不就是月流木嗎?

    “過來一起喝杯茶吧!”

    月流木一笑,翻身躍下。

    “晚上喝茶水多了,怕是就更睡不著了。”

    “反正有些事情想不通,睡不著,正好可以讓自己活動一下腦子。”

    “還在想白天的事情?”

    “我總覺得,這件事情,我們解決地太順利了。”

    月流木則是不以為然,“王家那樣的小家族,豈能與我們相提並論?”

    言外之意,王家不堪一擊,為了整個王家,自然是要選擇舍棄那兩個小輩了。

    “月二哥,我們剛到的時候,學院明明是打算輕饒他們的。就隻是因為我們來了,所以,他們才突然改變了態度?”

    “院長的確是更懼你。”

    月流木眸底帶笑,說地卻是一臉認真。

    雲暖揚了揚眉,“我就當你是在誇我了。”

    月流木笑得更大聲了,“暖暖,其實今天的事情,還是要多謝你了。”

    雲暖擺擺手,頗有幾分受之有愧的感覺,“我總覺得,從一開始,對方就是要打算把王若瑩推出來當替死鬼的。隻怕他們先前要放了王若瑩的消息,也是假的。”

    月流木一愣,“你懷疑我師弟?”

    雲暖搖頭,“不,我懷疑的是幕後的那個人。對方得知我們到了學院,或許是擔心我們會深入調查,所以才會刻意讓人放出那樣的消息,如此一來,我們要做的,定然是要先將動手的那幾個人,給處置了。”

    月流木的眸光一閃,“遲則生變?”

    “不錯。對方定然是摸透了我們的心思,所以才會故意為之。”

    月流木想了想,突然出聲,“來人!”

    一道黑影現身,悄無聲息。

    “立馬將白天趕出去的那三個人給我抓回來。記住,一定要快,同時還要更為隱蔽一些。”

    “是,公子。那抓到之後,是送回月家,還是送到這裏?”

    “送回月家。交由父親審問。”

    “是,二公子。”

    雲暖見他也心生懷疑了,便更篤定自己的懷疑沒有錯。

    “那個祝蛟,在你們這裏的名聲不錯?”

    月流木沒想到她會突然提及祝蛟,“還好,你以前認識?”

    “不認識,算是見過。這個人和王若瑩的關係不一般。而且我有幸見到過他們兩人間的相處,每次祝蛟想要做什麽卑劣之事時,都不會親自開口。”

    雲暖話裏的暗示,已經很明顯了。

    月流木的神色略微有些肅穆。

    要對付祝蛟,可比對付王若瑩難多了。

    首先,祝家的身分比王家要高出一頭。

    而其次,祝蛟是院長的得意門生,況且,聽說祝蛟的姐姐,還是國主的女人。

    如此一來,這祝家的身分,就更為敏感了一些。

    除非手上有真憑實據,否則,他們還真就不能將祝蛟如何。

    “我會多加留意的。”

    得到了月流木很肯定的答案,雲暖微微點頭。

    能指使得動王若瑩的,一定就是祝蛟。

    當初在祁山,王若瑩可是對祝蛟言聽計從,對王若彬這個堂兄,卻是壓根兒不在意的。

    所以,雲暖才會在第一時間,就懷疑到了祝蛟。

    兩人正聊著,就見小五的眸光一寒,“什麽人?出來!”

    話音剛落,月流木便蹭地一下子站了起來,他也感覺到了,有陌生人的靠近。

    反倒是隻有雲暖一人,傻呼呼地還坐在那裏喝著茶。

    有奇然在暗中保護她,她是一點兒也不擔心。

    待身影靠近,月流風認出,來人正是王若彬。

    對王家的人,月流風自然是沒有什麽好感。

    “大晚上的不睡覺,你四處瞎轉什麽?”

    “月師兄,我來,其實是有事情要跟你們說的。”

    王若彬也知道自己不招人待見,可是沒辦法,為了王家的長久安寧,有些事,還是要做出一個決斷的。

    就好比現在。

    他不能因為一個祝家,就將雲、月兩家得罪到底。

    更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家堂妹被人利用完之後,被人棄如敝履。

    “王公子請坐。”

    王若彬連忙道了謝,坐定之後,麵色略有些尷尬。

    “王公子是為了令妹而來吧?”

    三個間的氣氛不太融洽,還是雲暖先開口緩和一下。

    “雲小姐果然聰慧,正是如此。”

    王若彬說到這兒,看了月流木一眼,“說到底,也是我這個做兄長的沒用。原本早就得知有人要對付月三公子,我雖然提醒過了若瑩,可是顯然提醒的力度還不夠。”

    雲暖的眸光一緊,“所以說,你的意思是指,有人在故意挑撥你妹妹動手?”

    “不瞞兩位,我妹妹是那種腦子不會拐彎兒的人。自小又被家裏寵壞了,隻以為自己什麽都是對的。”

    “所以?”

    王若彬略有些不自在,“這件事情的起因,並非是因為月三公子幫了一位姑娘。其實,原本我妹妹沒有那麽大的火氣。她最在意的,是有人跟她搶祝蛟。而月三公子顯然不會這樣,所以,起初我妹妹對他雖然不喜,卻也不至於讓她冒著危險去算計他。”

    “月三公子與祝蛟沒有起過明麵兒上的爭執,可是因為他的到來,原本最受追捧的人,就慢慢地變成了月三公子,這讓祝蛟的心裏極不平衡。再加上上個月的一次比試,祝蛟敗在了月流風的手上,所以,他才會懷恨在心。”

    雲暖抬手輕叩了叩,“所以說,你的意思是祝蛟暗示了王若瑩,然後才會有了後麵的一係列?”

    “正是。”

    王若彬十分鄭重地點了點頭,“隻是,原本我妹妹的計劃,隻是為了教訓一下他,並沒有想過要把人打殘或者是打成重傷。而且,王家的化功散有一特性,隻要是十個時辰之內服下解藥,還是可以再緩過來的。”

    月流木眯眼,“那你當時為何不說?”

    “當時我與師父下山了,並不在學院呀。而且,我問過了若瑩,她說她身上的解藥,也恰好就不見了。原本以為是她自己放錯了地方,所以也沒在意。可是我一細想,這處處都透著不對勁。”

    雲暖點點頭,“的確是不對勁。顯然是有人對著月流風下了黑手!”

    若隻是單純的教訓,沒有人會對著頭部猛擊。

    而月流風之所以昏迷不醒的原因,也正是因為頭部遭受到了重創。

    若非是她現在修習到了第三層,隻怕,她也未必有把握能把人救醒。

    看來,那幾個動手的人,才是真正有問題的。

    隻怕,他們能想到的,祝蛟也想到了。

    月流木派去的人,到底能不能將人劫到呢?

    想想他們今天在議事堂的表現,或許,對方會確信,他們已經解決了罪魁禍首,不會再繼續查下去了。

    “口說無憑。王公子,我也很願意相信你說的話,可問題是,你沒有任何的證據。總不能因為你幾句話,我們就去找祝蛟的麻煩吧?”

    王若彬一時怔住。

    的確如此。

    這也正是祝蛟行事的高明之處,不是嗎?

    王若彬苦笑,“雲小姐,實不相瞞。在下今夜冒昧來訪,其實也是為了能用這些消息,從雲小姐這裏換取解藥。”

    雲暖挑眉,看來王若瑩的內力,已經徹底地被廢了。

    “這話從何說起呀?我這裏怎麽會有你想要的解藥?哪位中毒了嗎?”

    雲暖幹脆就瞪著眼睛跟他裝傻。

    王若彬無可奈何,人家不承認,他又沒有親眼所見,還能說什麽?

    “祝蛟的事情,我會留意的。倒是你,說了這麽多,你就不怕自己被祝蛟報複嗎?”

    “你們會告訴他?”

    王若彬看向他們的眼神裏,卻沒有半分的驚慌。

    顯然,他覺得,他們不是那樣的人。

    雲暖失笑,她倒是沒想到,還能在王若彬這裏有一個好印象。

    “天色不早了。散了吧。至於你,我就當今晚不曾見過。”

    月流木直接就翻牆走了。

    王若彬苦笑一聲,經過今日一事,隻怕以後他在學院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王若彬從客院裏出來,走過一小段的山路,看到了前麵有人提著燈籠站著,看樣子,似乎是在等人。

    靠近之後,才認出來,正是祝蛟。

    王若彬心內如翻江倒海一般。

    若不是因為這個祝蛟,王若瑩和王若周也不會落得現在這個下場。

    不過,想到了雲暖的話,表麵上的關係,還是要維護一下的。

    “祝兄,怎麽這麽晚了,還不曾休息?”

    祝蛟笑了笑,“你不也一樣嗎?這是從哪兒來?”

    王若彬無奈地歎了口氣,“我去找那位雲小姐了。”

    “找她?因為若瑩的事?”

    “正是。原本是想請她出手救救我妹妹。可惜了,是我把事情想地太簡單了。”

    祝蛟的眼神閃了閃,“看你累了一天了,還是先回去休息吧。若瑩的事,我們回頭再想辦法。”

    王若彬點點頭,有氣無力道,“我先走了。”

    祝蛟看他走遠了,才轉身繼續盯向了客院的方向。

    他得到消息,王若彬的確是去找那個叫雲暖的姑娘了。

    隻不過,具體談了什麽,卻無從知曉。

    看到剛剛王若彬那一臉失望的樣子,應該不至於說謊。

    若是他有心騙自己,從一開始就可以說是去了其它地方。

    祝蛟再站了一會兒,轉身走了。

    雲暖回到寢室之後,毫無睡意,幹脆就盤膝而坐,開始修煉內力了。

    一夜過去,平靜如常。

    月流木沉著臉過來,看到雲暖正在用早膳。

    “怎麽了?”

    “動手的那三個人,都死了。”

    果然如此!

    雖然早就料到了,可是真正的聽到這樣的消息,多少還是有幾分失望的。

    “怎麽死的?”

    “一個意外,兩個是直接被人抹了脖子,棄屍荒野了。”

    雲暖靜靜地想了一會兒之後,笑道,“其實我們也並非是毫無線索,最起碼,這說明了王若瑩不過是被人推出來的一個替死鬼。至少,王若彬的話,我們可以考慮一下。”

    月流木沉默片刻,“你說的有道理,這件事情,絕非表麵上看起來的那麽簡單。”

    無論如何,王若瑩都是下藥的元凶,沒殺了她,已經算是便宜她了。

    至於那個祝蛟,他們隻需要找人在暗處盯著便是。

    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祝蛟,他們還真的不放在眼裏。

    隻是,祝蛟的背後,到底是不是那位二王子呢?

    月流木去了大長老那裏報道,順便將自己這些日子的修煉心得稟報了一番。

    雲暖則是在小五的陪同下,開始在明山上閑逛。

    明山上的建築風格各有特色。

    學院集中練習的地方,就建得比較大氣威武,一看就讓人心生膜拜的感覺。

    而弟子們住宿的地方,則是有好有劣。

    若是能跟隨學院的長老學藝的弟子,大都有自己獨立的寢室,一般兩個人一處小院兒,共同一處客廳,然後各自一間寢室。

    若是隻能跟隨一般的師長學藝的弟子,這方麵的待遇就會稍差一些。一般是四五個人,合住一間寢室。

    而素蓮,就屬於那種極其一般的師長。

    她所擅長的,是暗器。

    不然,以她一個武尊初期實力的人,哪有資格在這種地方教習?

    除了倚仗自己背後的家世之外,還有就是因為她有一手自以為比較拿手的暗器絕活兒。

    隻是,在學院裏,從來就沒有公開考試過暗器,所以,她所教的這一部分,其實是比較雞肋的。

    跟她學的,也都是以女子為主。

    女子的體力天生不及男子,再加上女子習武,大都會懼於吃苦,所以,內力修煉上,較為緩慢。

    所以,她們覺得倒不如修習幾門暗器的手法,如此,將來在外行走,也好防身。

    雲暖沿著山間的小路轉悠,倒是難得閑下來欣賞一下這四處的美景。

    “小姐,這明山的景色倒是不錯,可惜了,獨屬於明山學院,其它人想要上來,還要經過人家的允許。”

    雲暖笑了笑,“你若是想來,誰能攔得住?”

    小五不好意思地撓頭笑了。

    “我們這裏是明山學院,可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進來的地方。”

    聽到了這道熟悉的聲音,雲暖皺眉。

    很明顯,這話是有著一定的針對性的。

    雲暖抬眼看過去,果然看到了那素蓮正一臉凶狠狀地瞪著她。

    雲暖回之一笑,麵色坦然,倒是顯得那個素蓮太過於小家子氣了。

    不遠處,還有有名男子正在教授弟子武技。

    自然也看到了這邊的動靜。

    男子蹙眉,素蓮的言行,已然不再符合一名師長的形象了。

    素蓮沒想到,自己說地這樣難聽了,可是雲暖仍然毫不猶豫地往這邊走過來,頓時就更來氣了。

    昨天如果不是這個丫頭攪局,她一定就能拿到王家給的好處了。

    現在倒好,自己辛苦了半天,什麽好處沒撈著不說,還惹得一身騷!

    自己身邊的幾位同僚看她的眼神,都有些古怪了。

    這口惡氣,不出怎麽行?

    雲暖似乎是沒有感受到她刻意散發出來的惡言,反倒是仍然悠閑自在地溜達著。

    “有些人哪,就是臉皮厚。自以為頂著一個什麽世家小姐的身分,就可以恣意妄為了。你們都是我明山學院的弟子,千萬不可跟這等品行惡劣之人學習。”

    “是,師父。”

    這些年輕的姑娘們,出身最好的,也不過是三流家族的一些小姐。

    哪裏見過雲暖?

    眼下看到一個身上毫無氣息波動的女子出現,自然就有些瞧不上她了。

    早先有王若瑩在,她們這一群人,自然都是看著王若瑩的臉色在這裏學武技。

    現在王若瑩不在了,她們自然是覺得終於熬出頭了。

    有的姑娘甚至已經開始動起了小心思,覺得可以借著這個機會,替師父出口惡氣,如此一來,將來自己在這裏的地位,也便可以提升一二。

    雲暖帶著小五就直接坐在了一塊兒巨石上,然後以手撐著下巴,看向了另外一撥師徒。

    很明顯,人家壓根兒就沒把素蓮放在眼裏。

    素蓮一見自己得不到半點的回應,那感覺就好像是一拳打進了棉花裏,別提多難受了。

    一個叫小藝的姑娘站了出來,“喂,你們是什麽人?我們以前怎麽沒有見過你們?”

    素蓮見到自己的弟子中,果然還是有聰明的,頓時就覺得舒服了不少。

    小藝回頭,見到師父眼底的鬆快和得意,心中立馬就增加了幾分的底氣。

    “說你們呢!沒長耳朵嗎?”

    小藝因為覺得自己背後有師父撐腰,而這兩人的身上並沒有他們學院的院徽,自然也就覺得她們應該是攀上了什麽高枝,特意上來觀摩一二的。

    雲暖皺眉,“還真是吵!”

    小五會意,轉身一個抬手,那小藝就已經被強行逼退了兩三丈。

    小藝身形站定之後,隻覺得自己的胸膛內氣血翻湧,半天壓不下來。

    連呼吸一下都覺得疼,更是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素蓮見她敢當著自己的麵動手,心中大怒。

    “放肆!你們竟然敢打傷我學院的弟子,簡直就是無法無天!”

    素蓮早就看她們主仆不順眼了。

    先前自己在議事堂,被這個叫小五的出手羞辱,自然更是懷恨在心。

    眼下自己先聲奪人,先聲明自己是占了理的,隨後,便對小五使出了暗器。

    小五抽出隨身寶劍,沒有人看清楚她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總之,就是素蓮打出去的暗器,一件不剩,全都被她給打了回來!

    最後一件,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的,竟然直接就釘在了素蓮的大腿上!

    “啊!”

    素蓮慘叫一聲,“師兄救我!”

    這下子,那位不愛搭理閑事的男子,也不得不過來,不能再裝聾作啞了。

    “師兄,這兩個人膽大包天,眾目睽睽之下就想要殺我,師兄一定要幫我報仇呀!”

    男子一臉不悅,剛剛他們交手,他看得仔細,那位姑娘可是武尊巔峰的實力,比自己還要高出一頭,他拿什麽去幫素蓮?

    “好了!隻是流了血,死不了人的。”

    男子明顯是有幾分不耐煩了。

    小藝現在終於覺得氣兒順了些,再次站了出來,“你們到底是什麽人?竟然敢打傷我們學院的師長?”

    小五一個冷冷的眼神瞥過去,小藝立馬就嚇得不敢再出聲了。

    男子將素蓮扶起來坐好,然後給她止了血,再命人將她扶回去。

    “慢著!”

    小五冷著臉出聲製止。

    男子皺眉,怎麽這些個女人,一個比一個不消停?

    “這位姑娘還有何指教?”

    “剛剛這位大嬸對我們小姐屢次出言不敬,相信在場的諸位都聽到了。不要以為含沙射影,未曾指名道姓,我們小姐就得受著。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武尊初期的人物,也敢在我們小姐麵前叫囂。不殺她,已經是給你們明山學院麵子了。”

    男子一愣,這姑娘好大的口氣。

    眾位女弟子皆是臉色一白,感覺這一次師父好像是踢到了鐵板。

    素蓮聞言,麵上青紅交加,“你們打傷了我,竟然還敢口出狂言?這件事情,我不會就這麽算了,我一定會到院長麵前去評評理!”

    “好呀!”

    雲暖總算是站了起來,然後笑得一臉溫和地走了過去。

    隻不過,那眼神,讓人看了心底發毛。

    “素蓮是吧?你是覺得你身後的倚仗可以滅了我呢?還是覺得你剛剛的言行,符合一名師長的規矩?”

    雲暖說完,眼神在一眾女子的臉上一掃,“你們到明山學院是來學藝的,不是來學習如此打壓別人,嘲諷別人的。就算我是一個普通人,毫無背景又怎麽樣?就能由著你這樣肆意地侮辱了?”

    這話,是在指責素蓮。

    同時,也是在警告在場的這些女弟子們。

    當然,剛剛一直袖手旁觀的那位男師長,也等於是被罵了進來。

    “明山學院培養出來的,若都是如你這般的弟子,嗬嗬,那我倒是覺得,明山學院的前景,也不樂觀了。”

    此話一出,男師長的臉色相當難看。

    雲暖沒有在多做停留,轉身離開。

    走了兩步之後,又轉頭說了一句,“對了,你不是要去院長那裏告狀嗎?別忘了告訴院長,你身上的傷,是被你自己的暗器給打出來的。”

    素蓮一下子表情僵硬,真是覺得丟臉到家了。

    雲暖因著這一事,心情倒是格外地舒暢了。

    小五不解,依著她的性子,隻是傷了那個素蓮,就已經是太便宜她了。

    怎麽小姐還能有這麽好的心情?

    雲暖拍了拍小五的肩膀,“你不懂!有時候,人生太無趣了,也會悶的。”

    小五的嘴角抽了抽,所以說,小姐您的意思是說,留著這位素蓮,然後慢慢玩兒嗎?

    那些人真是眼瞎呀!

    他們是從哪兒看出小姐無害的?

    這分明就是一個混世魔王的節奏好嗎?

    昨天坑了王家的兩本武學秘笈,今天又讓素蓮吃了這麽大一個虧。

    小姐,您到明山學院,真的不是故意來搗亂的?

    明山學院每年都會培養出大批的弟子出師。

    這些人,有的自行下山曆練。

    有的則是直接就被一些大家族給挑走。

    當然,挑走之後,要麽是給自己家當護衛,要麽就是給自家的一些小孩子當教習。

    也有的,會被一些鏢局給選中。

    但凡是有些背景的人,自然不會走這樣的路。

    一些二流家族或者是三流家族的弟子,大都會選擇回家為自己的家族效命。

    也有一些若是能有巴上頂級世家的機會,自然也不會願意錯過。

    就好比,攀上了月家,或者是雲家。

    月流木身邊的那幾個師弟,之所以跟月流木的關係交好,一方麵是因為他的品性好,被其人格魅力所吸引,另一方麵,也是因為月流木的身分。

    也就隻有王若瑩和王若周那樣沒腦子的人,才會做出打傷月流風的事情。

    別人巴結還來不及呢。

    他們竟然自毀前程。

    王家將來的路,隻怕是會相當地難走。

    這一點,但凡是有點兒腦子的,都想到了。

    即便現在王家因為付出了代價,暫時不會被人為難,可是王家落敗,隻怕是遲早的事。

    天聖皇朝雖然是注重身分尊卑,也是注重各屬國的王室血統的。

    可是,真正有權力說話的,還是實力。

    月家是什麽樣的存在?

    豈能讓一個不入流的小家族給欺上了頭?

    王若彬正是因為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格外地揪心。

    他是王家的子嗣,即便王家不算是什麽名門大族,可是也絕對不會願意看到家族落敗,以後出門,被人指指點點。

    他算是比較清醒的一個。

    知道這種時候,絕對不能再向祝蛟靠攏了。

    可是,他又有什麽籌碼,去換取雲、月兩家的信任和寬恕呢?

    雲暖回到住處,想到了那個素蓮不可一世的樣子,就忍不住覺得好笑。

    明明就是一個弱者,為什麽要處處都表現得好像是自己很強的樣子?

    這種虛張聲勢,或者是自欺欺人,真的就這麽有趣嗎?

    “小姐,您是想通過自己的這趟明山之行,選定我們接下來要接收的人嗎?”

    “嗯,是有這個打算。”

    雲暖身子一倒,直接就歪在了躺椅裏,“不過,明山學院,實在是讓我有些失望。”

    說話間,伸出手來,往一側的豹頭上摸了摸。

    雪蒼似乎是很享受這種待遇,豹頭還是時不時地往上仰一仰,然後偶爾伸出舌頭來舔一舔她的手心。

    雲暖被它舔地癢癢的,咯咯笑了兩聲。

    “聽說過兩天就有一場武宗級別的對戰比試,小姐要不要去看看?”

    雲暖有些遲疑。

    她現在覺得明山學院的弟子,或許從武學實力上,都有不錯的基礎,可是品性上,讓人不喜的太多了。

    這樣的人,將來走出了明山學院,誰知道會幹出什麽事來?

    那些世家子弟還好一些,從小便受到了良好的教養。

    可是一些小家族,甚至是平民家的孩子們,一旦被帶歪了,那可就不好再糾正過來了。

    不過,雲暖也隻是感慨一二罷了。

    她又不是這裏的師長,更不是明山學院的掌管者,才沒有那麽多的心思去在意這個呢。

    雲暖想著再觀察幾日,不能因為幾個人,就否定了整個明山學院的人。

    雲暖的想法沒錯。

    可惜了,明山學院,注定不會讓她產生好感了。

    原因無它,那個素蓮見自己狀告到院長麵前的機率不大,竟然直接就讓人在學院裏散布了謠言。

    說是學院的客院裏住著一位世家小姐,明明不是學院的弟子,卻厚著臉皮享受著學院的資源,不僅如此,還對這裏的師長不敬,大打出手。

    凡此種種,無疑都是奔著雲暖來的。

    雲暖聽罷,也隻是一笑而過。

    可是小五卻覺得咽不下這口氣。

    他們小姐自被公子救起之後,衣食住行哪樣不是被公子給捧在了手心兒裏的?

    如今因為這些流言,連膳房給他們送來的膳食,都變成了一些剩飯剩菜,這簡直就是莫大的侮辱!

    事情鬧地沸沸揚揚,雲暖仍然是以不變應萬變。

    她知道,這件事情,院長和學院的幾位長老定然是都已經知道了。

    那她就給他們兩天的時間。

    若是他們不能將此事妥善地解決好,那就別怪自己不客氣了!

    一連兩日,雲暖都沒有出門。

    當然,這裏的飯菜,她是一口都沒吃過。

    都是雪蒼在山裏打的野味兒,然後小五又摘了一些野菜,他們自己做著吃的。

    兩天的時間到了,流言不僅沒有被壓製,反倒是愈演愈烈。

    甚至是言明了,客院裏的那一位,就是一個毫無內力的廢物,若不是仗著有幾分姿色,又怎麽可能住在明山學院?

    “小姐,今天是武宗級別比試的日子,您要去看看嗎?”

    “去!怎麽不去?人家既然將我都傳得那樣難聽了,我倒要看看院長是不是能給我一個解釋!”

    “是,小姐。”

    小五表現得有些興奮。

    小姐早就該跟這裏的院長要個說法了。

    說來說去,還是小姐的性子太好了。

    此時的小五,完全沒意識到,她之前是如何將小姐比成了小魔王的。

    到了比試的練武場,早已經是人滿為患。

    因為雲暖的身份特殊,所以,自然是早就在評判台上為她準備了最好的位置,緊挨著院長。

    這樣的安排,被那些不明真相的人看到,自然更是認定了她是一個靠美色上位的賤人。

    而雲暖,顯然也沒有表明身分的打算。

    幾場比試下來,勝負已分。

    雲暖注意到,這些年輕人的身上,還是有著一定的可取之處的。

    隻是可惜了,她現在對於明山學院的印象已經極差,沒有打算再要接收這裏的人了。

    人品不可靠,其它的再好,都是白搭。

    素蓮也出現在了評判台上,隻不過按實力排資,她隻是坐在了最邊上。

    “憑什麽那個女人可以坐在院長的旁邊呀?”

    “就是!也不知道是哪個師長的情人,竟然這麽不要臉!”

    一句句難聽的話,很快,就傳到了雲暖的耳中。

    雲暖抬眼看向院長,見他的眼神閃爍,顯然也是早就聽到了。

    明明知道一切,卻毫無作為。

    這才是最讓雲暖失望的地方。

    雲暖的手指動了一下,小五立馬足尖一點,在底下轉了一圈之後,手上拎著兩個女人就扔到了中間的比武場上。

    “你幹什麽?”

    “就是!以為你的實力強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這裏是明山學院!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對,滾出去!”

    眼看著底下的群聲高漲,雲暖側目看向了素蓮。

    隻見她的眼底果然是一片得意之色,顯然以為自己已經控製了局勢。

    她就不信,在這種情況下,這一對主仆,僅憑二人之力,還能做些什麽?

    雲暖一眨眼,小五得到暗示,直接將素蓮也抓到了台上,在半空中的時候,毫不憐惜地將人給扔了下去!

    砰!

    就是這麽重重地一聲響動,讓整個練武場,都平靜了下來。

    雲暖還不曾出聲,就見到月流木站了出來,臉色鐵青。

    “師父,原本弟子覺得明山學院是一個神聖之地,沒想到,竟然是藏汙納垢。素蓮身為師長,卻言行卑劣,處處針對一個小輩,簡直就是枉為師表!”

    大長老意欲出言製止,不料月流木接下來的話,更讓他驚駭。

    “師父,弟子已經想清楚了,自今日起,弟子退出明山學院。一個能散播出這等惡意的流言之人,弟子實在是感到惶恐。”

    嘩!

    眾人一下子都倒吸了一口氣。

    他們剛剛沒聽錯吧?

    月流木竟然要退出明山學院?

    “師父,您傳授弟子技藝三年,古人雲,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弟子不才,它日師父若是也離開了明山學院,弟子定然為師父養老。”

    大長老至今未曾娶妻,孤身一人。

    如今聽到了月流木這話,心中如何能不動容?

    想到昨天月流木找到自己所說的那一番話,他心中又何嚐不是糾結萬分?

    此時,王若彬竟然也站了出來。

    “院長,師父,請恕弟子不孝了。這幾日,素蓮師長縱容底下的弟子四處散播流言,明明就是她自己為老不尊,挑釁在前,失利在後,卻將一切責任推到了雲小姐的身上,這一點,請恕弟子不能苟同。”

    頓了頓,王若彬看了一眼雲暖的方向,似乎是下了極大的決心,“原以為,院長及學院的幾位長老會還雲小姐一個清白。可是沒想到,事情鬧得沸沸揚揚,院長卻始終不曾出麵澄清這一切。”

    說到此處,王若彬似乎是極為失望地閉了閉眼,“弟子對明山學院,極為失望。寧可自此脫離學院,再不做學院的弟子!”

    祝蛟一愣,完全沒料到,這個關鍵時候,王若彬竟然會向著雲暖說話。

    他們辛辛苦苦地布下這個局,不就是為了讓雲暖在這些人的麵前顏麵盡失,且壞了她的聲譽?

    隻要底下的這些人對雲暖和雲家有了成見,其它的事情,自然就是水到渠成了。

    可是沒想到,王若彬竟然也站到了雲暖的那一邊。

    祝蛟的眼中閃過一抹狠戾。

    看來,有些事情,已經超出了他的控製範圍。

    就在眾人完全搞不清楚狀況之時,大長老,竟然也從評判台上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