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流江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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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糧食有了,許城主也將相關的善後工作都做了布置。

    至於許二夫人,雖然是想要為段家求情,可是一想到了自己的一雙兒女險些就都毀在了段映紅的手上,又覺得無比惱火。

    對於段家,她的感情還是比較複雜的。

    一方麵來說,那是她的娘家。

    可是另一方麵,也正是她的娘家,在絲毫不顧慮他們母子的安危的情況下,竟然想要將許家給毀了。

    對段家,她是既失望,又覺得憐憫,同時,還覺得對於段家,多多少少有那麽一點的責任。

    許二夫人的意思是能不能保下幾個小的。

    可是謀害公主,意圖將整個許家顛覆,這樣的險惡行徑,自然不可能輕易饒恕。

    最終,許二爺這一關都沒過。

    段家所有人,要麽直接斬首,要麽就是遣送至苦寒之地,為奴為仆。

    這樣的懲罰,算不得多重,當然,也不算輕。

    算是規規矩矩地按照國家的律法來處置的。

    對於這樣的結果,雲暖表示很滿意。

    人都是有感情的。

    如果許二夫人求情,也是情理之中的。

    哪怕段家人做了十惡不赦之事,可到底是她的血脈親人。

    不過,人活在這世上,不能對什麽人都善良。

    在雲暖看來,任何事情,都有它的兩麵性。

    任何人的善良,都要保留一定的底線。

    不能對什麽人,都是慈愛大度。

    有些人,就是欠收拾。

    在蘇白和雲暖的幫助下,柳城這邊的瘟疫,在剛剛冒出一個苗頭來,就被壓製了下去。

    這一結果,自然是讓許城主格外歡喜。

    如此一來,他們柳城的負擔,也將減輕許多。

    許城主,雖然瘟疫暫時被控製住了,你們也不能大意。無論是城內的百姓,還是外麵被臨時安置的流民,都一定要飲用幹淨的水源。還有,既然趙棋能故意製造出山體滑坡來,那麽,他也有極有可能會再想出其它惡毒的法子來在柳城作亂。所以,城中的一切,你們都要加強防備。”

    是,公主。微臣已經讓人去安排了。”

    許陌言早已經安排人將城內所有幹淨的水源附近,都加強了巡邏。

    如今聽到了雲暖的擔憂,立馬就直接派人十二個時辰守著水源。

    城主府的人手不夠了,就從其它的一些世家裏抽調人手。

    總之,這個時候,柳城絕對不能再出亂子了。

    雲暖相信,趙棋雖然逃了,可是他留在了柳城的爪牙一定不止是隻有一個任家。

    僅憑一個任家,在柳城還翻不起什麽大浪來。

    想要柳城再出大亂子,最好的法子,自然就是煽動那些流民。

    而能鼓動到他們的,無非就是那麽幾種原因。

    許陌清帶人在城樓上巡邏時,發現了底下百姓們的情緒,已經開始有些不對了。

    怎麽回事?”

    好像是因為什麽東西打起來了。”

    許陌清的眸光一緊,他們已經在外麵搭了粥棚,雖然說不能保證讓他們吃飽,可是絕對到不了要讓他們爭搶食物的地步。

    特別是在城下的這一片兒,一直都是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盯著,更不可能發生食物分配不均的情況。

    讓人下去看看。防止這些難民們發生動亂。”

    是,七公子。”

    按說,現在的這些難民,根本就沒有力氣打架。

    他們應該是保存體力才對,怎麽會無端地打了起來?

    許陌言正在和雲暖商議著新村建造的問題,地址都已經選好了,目前需要做的,一是將這些難民說服,遷移過去,二來,就是相關的一些材料了。

    村民們總要有住的地方,一直住在帳篷裏也不是長久之計。

    再則,到時候如何安置?

    每人給他們提供多少的口糧?

    還有,這些糧食他們城主府要負責到什麽時候等等一係列的問題,都需要商議出一個具體的標準來。

    許陌言寫了幾張紙,基本上都已經考慮地很全麵了。

    公主,六公子,不好了。城門出事了!”

    雲暖眸底一緊,“何事?”

    這,您還是過去看看吧。我也說不清楚,那些難民,也不對,那些好像根本就不是人。”

    許陌言與雲暖相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底看到了一絲驚詫。

    顯然,事情已經超出了他們的想像範圍。

    二人趕到之時,城門外已經亂成一團。

    雲暖看到地上躺著幾名士兵的屍體,許陌清也受了傷。

    公主,六哥,那些難民怎麽都殺不死。而且他們的力氣驚人。好像也不知道痛一樣。”

    雲暖的腦海裏立刻就閃現出一個詞:活死人!

    難道,這些人都是跟那些僵屍一樣,完全失去了痛覺?

    而且,還提升了戰鬥力?

    蘇白站在了城牆之上,看了一眼下麵,“他們的身上都有黑氣纏繞,應該是被人操控了。”

    師父是說他們現在是邪氣入體嗎?”

    蘇白點頭,“你試著用第三層的功法撫琴,看看能不能將他們身上的邪氣驅除掉。”

    是,師父。”

    奇然已經將下麵被困住的幾名士兵給救了上來。

    不過,那些活死人沒有了士兵做對手,又轉而將其它的難民,當成了自己的攻擊目標。

    雲暖凝神靜氣,盡量讓自己心態平和地開始撫琴。

    琴音一起,眾人都不曾在意。

    特別是下麵的一些難民,個個都在躲閃著那些人的攻擊,大喊大叫,完全就是知己了章法。

    雲暖皺眉,隨後,加大了自己投注的內力,希望自己能盡快地將這些人身上的黑氣驅除幹淨。

    錚!

    這一次,因為內力的加注,琴聲也比先前大了一倍不止。

    隨著這一聲響,下麵的活死人的動作,明顯地慢了一拍。

    緊接著,琴聲再次加大,那些活死人全都僵在了原地,一動不動。

    蘇白點頭,看來,已經起到了效果。

    有效果了!”

    許陌清叫地有些興奮。

    許陌言隻是看了他一眼之後,再次將注意力放在了底下的那些人身上。

    很快,眾人就無比驚詫地看到,有絲絲縷縷的黑氣,從他們的身上冒出,隨後,全都聚到了他們的頭頂之處。

    暖暖,就是現在!”

    雲暖看準了時機,琴音陡然一轉,數道氣劍飛出,無比精準地刺中了那一團團黑氣的中心位置。

    隨後,畫麵再次翻轉。

    氣劍竟然瞬間化成了一個巨大的球狀,將那團黑氣,牢牢鎖住。

    眾人看得真切,那一團團的黑氣,開始在球內瘋狂地舞動著,似乎是想要掙脫出去,可是始終不得其法門。

    看到它們左擊右撞,雲暖的力道逐步加強。

    直到那一團團的黑氣變淡,隨後,似乎是成了一個個垂死的老人,再沒有了半分的氣焰。

    蘇白拋出一個小瓶,以內力凝結成線,將這些黑氣,全都束縛於瓶內。

    大功告成!

    那幾個被黑氣侵蝕的難民,此時全都癱倒在地,人事不省。

    待蘇白將瓶子收回,雲暖停了琴音之後,他們的親人,才敢靠了過來。

    最終,被確定人還活著,沒死。

    許陌言親自帶人下去詢問,看看他們幾人的飲食以及行蹤,是否有一致的地方。

    最終,許陌言得知,他們都曾一起去過一間破廟,就在離此不足二裏地的地方。

    雲暖與蘇白相視一眼,隨後,率先趕往了那間破廟。

    如果是妖嬈也藏身在那裏,那這一次,絕對不能放過她。

    兩人趕到,最終還是失望了。

    破廟裏的確是曾有人居住過,隻是,對方已經先一步離開了。

    該死的,又讓他給跑了!”

    我們現在還不能確定住在這裏的到底是趙棋,還是妖嬈。不過,反正他們兩人也是一夥的。無論是誰,我們都可以把這筆帳算在黑煞的頭上。”

    雲暖點點頭,事到如今,為了防止這裏被對方做了手腳,隻能一把火燒了。

    看著熊熊烈火,雲暖想起了那個瓶子。

    師父,你收集那些黑氣做什麽?”

    蘇白笑道,“黑煞趁我不備,收集到了我的幾滴血。這些黑氣上,有著黑煞的氣息,我試試看,若是能煉製出探尋黑煞的靈物,倒也不算是浪費了這些東西。”

    雲暖眨眼,表示沒聽明白。

    算了,我們走吧。”

    師父,那些活死人,被砍了胳膊都絲毫沒有痛覺,這些都是因為那些黑氣嗎?”

    活死人?這個稱呼倒是特別。”

    雲暖黑線,“不然呢?那些人師父叫他們什麽?”

    沒什麽,在黑煞看來,那些人都是他的奴隸。以前我也遇到過,不過比這些人的戰鬥力要高上太多了。所以,我一般都是直接殺了。”

    他們能殺死?”

    雲暖愣了一下之後,又喃喃道,“如果直接把頭砍下來,應該就沒問題了吧?”

    蘇白笑了,“哪有那麽容易?砍下他們的頭之後,還要快速地將他們的頭和屍體燒掉,不然,他們仍然可以持續戰鬥的。”

    這麽厲害?”

    這一次,雲暖是真的被驚到了。

    這些活死人的戰鬥力,的確是不容忽視。

    師父,那若是被他們打傷,或者說是咬傷,對方會不會被傳染,也成為活死人?”

    這樣的說法有些新奇,蘇白想了想才道,“應該不會。至少,目前為止,我還沒有遇到過這種事。”

    雲暖吐了下舌頭,“那就好,可能是我自己想太多了。”

    雲暖怎麽解釋,她其實是想到了前世看到的相關電影?

    回到城主府,蘇白便徑自去研究他的什麽靈物去了。

    至於雲暖則是休息了差不多有半個時辰之後,許陌言又找過來了。

    有事?”

    這是根據白天我與公主商議之後,擬定出來的一個初步的計劃,還請公主過目。”

    雲暖接過來,仔細地看過之後,倒是微微點頭。

    看得出來,這份計劃做的很詳盡。

    雲暖看過之後,微微抿唇。

    許陌言在管理上所體現出來的天賦,的確是比許陌清高出了太多。

    事無具細,很周到。

    許六哥,遷移這些難民,一開始隻怕會不順利。而且,我的意思,最好還是先將一些中少年的男子遷過去,由柳城的士兵幫助他們一起蓋出屋舍來,你覺得呢?”

    公主說的是,是屬下考慮不周了。”

    雲暖搖頭,“不,你考慮的很周到。你是擔心再有今日的情形發生,所以才想要盡快地將事情解決。”

    許陌言沒有說話。

    許六哥,咱們這麽熟了,你也沒必要一定這樣拘謹吧,我又不會吃人!”

    許陌言的嘴角動了動,不過,最終還是低著頭,沉默著。

    雲暖歎了口氣,不就是身分上的轉變嗎?

    至於這樣嗎?

    許六哥,我看你這上麵將那些孤兒安置的去處倒是極好。如此一來,既能得到妥善的照顧,還能成為柳城的後備力量。”

    許陌言抬眸,“多謝。”

    公主兩個字還沒有說出來,就被雲暖抬手給打斷了,“你給我打住!你知不知道你每次這種樣子出現在我麵前,都讓我很頭疼?”

    許陌言的喉嚨動了一下,沒敢再出聲。

    許六哥,我們之間的情分,還有一起經曆的事情,不是你一句公主,就能全都抹煞了的。”

    看著雲暖真誠的眸子,許陌言突然覺得,一直以來,都是自己太小心眼兒了。

    他不該把雲暖想像成那種一旦登上雲端,就再也看不到昔日的朋友的人。

    突然間,許陌言覺得自己挺傻的。

    而且,還挺糗的。

    略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雖然笑容很淺,可是雲暖還是看地清楚明白。

    抱歉,我,我隻是覺得,你現在既然已經貴為公主了,我們就應該要尊重你現在的身分。”

    雲暖看著他,知道他終於想通了。

    許六哥,難民的事情,還需要盡快解決。如果有一些固執的百姓就是不肯走,那麽也無需跟他們客氣,直接讓他們自生自滅便好。”

    雲暖承認自己偶爾會大發慈悲,可是自己的善良,也是有底線的。

    現在,很明顯就是趙棋等人故意製造了柳城的山體滑坡,故意來給他們找麻煩的。

    而且,經過白天一事,相信很多人對於那些黑氣,也產生了一定的恐懼。

    這個時候,他們要考慮的,是大多數百姓的性命安危,而不是一兩個的固執狂。

    公主的意思我明白,那這樣,我先讓人分批安置。估計到了最後,不剩多少人的時候,那些老人也就想明白了。”

    雖然還是稱她為公主,不過,語氣間,已經是熟稔輕鬆了很多。

    雲暖點頭,“可以。你們要小心行事,我擔心,這中間有人就是故意想要賴上你們城主府,想要讓城主府養他們一輩子了。這種伎倆,應該是趙棋等人的意思。普通的百姓,還沒有到了敢與官鬥的地步。咱們且看看就是。”

    好,那我現在就去安排。”

    許六哥!”

    雲暖再次將他叫住,“等什麽時候有時間,我幫你提升一下實力吧。”

    許陌言愣了半天,直到雲暖再次叫他,才回過神來。

    暖暖,你剛剛說什麽?”

    雲暖撲哧一笑,“怎麽不叫公主了?”

    許陌言被她一噎,登時便僵在了那裏,好不尷尬。

    兩天後,所有的難民,基本上都已經遷移到了許城主為他們特意挑選的地方。

    由士兵幫忙,相信過不了多久,幾個新的村子,就會落成。

    許陌言今天不曾出府,白天在府內修煉了一整天的內力,直到用過晚膳之後,才到客院來找雲暖。

    蘇白頗為不悅,認為許陌言是故意來打擾他們用餐的。

    雲暖則是笑笑,隨後,示意小五請許陌言進來。

    一個時辰之後,許陌言順利地晉升為半聖強者,成為了柳城,目前的第二個半聖強者!

    彼時,許城主正在院中與夫人說話,感覺到了府內有一股極強的內力波動之後,第一時間就順著這股波動,找到了客院。

    當他看到自己的兒子竟然也成為了半聖強者之後,自然是喜不自勝。

    整個城主府,自上而下,都是一片喜氣。

    雲暖原本是打算離開柳城的。

    可是因為那縷奇怪黑氣的出現,雲暖擔心還會再有類似於活死人的事情發生,所以,便提議多留了兩天。

    之後,一切順利。

    雲暖到了新建的村莊轉轉。

    發現已經建起了不少的屋舍,都是就近取材。

    有石頭壘的,也有木製的。

    雖然,還有一部分人目前是擠在一處居住的,可是至少,也算是有了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

    更重要的是,這讓雲暖看到了許城主治理柳城的治心和心意。

    她相信,用不了多久,柳城就會再次恢複以往的繁華熱鬧。

    雲暖將有關黑氣的事情,與許陌言說了,並且,將如何處理活死人的方法也都一一交待了。

    許陌言知道他們要走,便是想攔,也實在是說不出口。

    最主要的是,沒有任何的理由。

    就在雲暖離開柳城的這一天,收到了姬牧的傳音。

    流江失蹤了!

    雲暖微怔,流江不過就是一個孩童,什麽人會對他下手?

    蘇白聽完了姬牧的傳音,倒是不怎麽在意。

    放心吧,流江既然能留下相關的信息,就表示他現在沒事。你大可放心。”

    雲暖皺眉,姬牧的確是找到了一些流江留下的標記,目前來看,應該是被人帶到了豐國。

    還好。

    雲暖原本是懷疑流江又被那個毒老怪給抓走了。

    隻要不是落到他的手裏,那就還好一些。

    有可能是流江的家人找到他了。小姐不必太過擔心。”小五倒是想地很簡單。

    如果對方有意要流江的性命,應該就不至於在其失蹤三天後,還不曾殺了他。

    反之,流江還能在沿途留下訊息,可見對方對他的看管並不算是很嚴。

    我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師父,你覺得呢?”

    蘇白回頭看了她一眼,沒作聲。

    意思很明顯,就是聽她的。

    反正他們現在也沒有什麽要緊的事情處理,去看看流江,也還是可以的。

    自雲墨祥成為了烈國的國主之後,對於邊關的掌控,便更為嚴格了。

    不過,另一方麵,他又開辟了一條自由之路,與豐國的國主達成了共識,雙方都各自打開了一個關卡,以便兩國之間,可以互通有無。

    這對於兩國的百姓們來說,自然是喜事一樁。

    如今已經過去快一年的時間了,百姓們也開始了自由貿易,有的,甚至已經開始結起了親。

    雲暖一行人順利地通過了關卡,準備前往豐國,至少要弄明白,流江發生了什麽事。

    他們進入豐國之後,一路前行,並未花費太多的時間來體驗當地的風土人情。

    進入豐國的第六日之後,他們抵達了憲城。

    憲城是豐國的第二大城池,也是除卻豐的王都之後,最為繁華的一座城池。

    而根據小五打聽到的結果,在豐國,的確是有流這個姓氏,而且,聽聞流氏,還是豐國的幾大家族之一。

    雲暖幾人住進了客棧,然後就開始借助逍遙公子的人脈,打探有關流家的情況。

    雲暖為了避免麻煩,所以將蘇白臉上的麵具拿掉,改成了帷帽,省得人們一見到他,就知道是逍遙公子來了,弄得聲勢太大,反倒影響他們找人了。

    小姐,姬牧說流江是自己跑出去挖草藥的時候被人帶走的。”

    雲暖應了一聲之後,看到蘇白竟然表情帶笑,一時有些驚訝。

    能讓這人在兀自出神的時候,還有笑容的,難道是遇到舊情人了?

    這個念頭,讓雲暖的心底一酸。

    別提多難受了。

    姬牧如今就在憲城,我已經傳音給他了,估計一會兒便到。”

    雲暖挑眉,她昨天還跟姬牧傳音了,這家夥怎麽就沒說他在憲城呢?

    果然,在姬牧的心裏,自己這個主子,還是差了些的。

    晚膳剛擺上桌,姬牧就到了。

    那一身張揚的紅色,再加上了他有些騷包的表情,雲暖看了,第一反應,就是想吐!

    姬牧繃著一張臉,“喂,你那是什麽表情?小爺就長得那麽難看嗎?”

    雲暖強行忍了嘔吐的,然後擺擺手,“不是,你弄錯了。我隻是這一路上都吃不好,所以才會有些不舒服罷了。”

    開玩笑!

    自從知道了姬牧這個家夥是個武聖級別的變態之後,雲暖對他的態度,可就客氣多了。

    雖然自己現在並不懼怕武聖,可是不代表了,她就願意給自己招惹麻煩了。

    而且像是姬牧這樣的麻煩,實在是寧可哄著,也絕對不能再將他惹毛了。

    不怕一個男的實力強!

    就怕一個實力強的男人,還有著八婆一樣的潛質,那樣的話,可就真的是一點兒也不好玩兒了。

    說說吧,到底是怎麽回事?”

    姬牧坐下後,先喝了杯茶,才將自己這些天打聽到的事情,逐一說了一遍。

    原來,流氏一族,乃是豐國的幾大家族之一,雖然排名不在最前,實力上,絕對是不容忽視的。

    而流江便是流氏一族嫡長一脈的子嗣。

    更準確的說,流江是如今流家主的嫡子,隻是非長。

    說地更簡單一些,就是流家,如今正在經曆著嫡庶不分,甚至是寵妾滅妻的災難!

    而流江,當年就是因為表現地太出色,所以,才會被他的幾個庶兄庶姐想辦法給哄騙了出去,最終,送到了毒老怪的手上。

    雲暖聽完了姬牧的話後,一直沒有反應。

    倒是小五聽了,有些氣憤填膺,“這些當哥哥姐姐的,真真不是個東西!”

    蘇白不語,看向雲暖。

    隻見雲暖的臉色極差,歎了一聲,“真正不是東西的,不是那些狠心的哥哥姐姐,而是流家主這個鐵石心腸的東西!”

    蘇白聽了,淡淡一笑。

    果然,雲暖總是能在第一時間就抓住問題的關鍵。

    偌大的一個流家,親生兒子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失蹤了,堂堂家主會不知道?

    還有,流江失蹤已經一年多了,現在才找到了他,是該說流家的勢力太淺薄了,還是該說流家壓根兒就不曾盡心地找過這個孩子?

    姬牧聽完之後,則是點點頭,“小姐說的不錯。不過,我今天之所以還留在了憲城,是因為流江已經被他的舅舅們救下,現在已經藏在了杜府。”

    雲暖看他,自然是有指責的意思。

    剛剛為什麽不說?

    姬牧不自在地摸了摸鼻頭,隨後訕笑道,“我剛剛也是講到了激動之處,所以想讓你們也體會一下我的心情。”

    再怎麽說,流江也是他的徒弟。

    如今自己的徒弟被人欺負了,總不能一點兒也不上心。

    蘇白則是意味深長地看了姬牧一眼,“流江有杜家護著,暫時不會有什麽問題。可是一旦流家主親自來了,事情就會變得棘手了。”

    流家在豐國的勢力太大,哪怕他做出了寵妾滅妻之事,可是杜家一直都在隱忍,便足以看出,流家到底有多強了。

    雲暖明白了蘇白的意思,想要對付流家,就得先把他們的囂張氣焰給打壓下去!

    什麽頂級的家族,若是將他們流家上下痛打一頓,還是個屁個的頂級家族!

    是頂級的笑料還差不多!

    流江現在好嗎?”

    目前正在杜家治傷。”提到這個,姬牧的眼底又多了一抹陰鷙。

    將流江抓住的,是流家的暗衛,他們全都聽命於流家的大公子,也就是那名小妾的兒子,流信。”

    雲暖撲哧一聲,一個沒忍住,嘴裏的茶險些就噴出來。

    姬牧則是一臉嫌棄地看著她,“髒死了!”

    雲暖咳了幾聲之後,終於被蘇白給輕拍地順氣了。

    這名字,也太過古怪了些。”

    姬牧挑眉,沒明白流信這個名字,哪裏就古怪了。

    好了,繼續說重點。”

    姬牧的臉色再次寒了寒,“那些人一路上雖然不曾主動對他動手,可是路上故意往一些凶險的地方走,流江身上的傷,就是被一隻猛獸給抓傷的。而那些暗衛隻說身上不曾帶創傷藥,所以,就任由他一直流血化膿!”

    砰!”

    小五氣得在桌上猛拍了一下,將眾人嚇一跳。

    簡直該死!流江才多大?那還是一個孩子呢!”

    話雖如此,可是在那些人的眼裏,流江的存在,就隻是阻礙了流大公子前進的一塊兒絆腳石而已。

    他們奉了家主之令,不得不出來尋他。

    至於找到之後,怎麽對他,自然就不是家主能左右得了的了。

    況且,這流江早先在流家,就並不受寵。

    否則,也不會失蹤了這麽久,才被人找到了。

    雲暖的眼神明明滅滅,心底裏有對流家的厭惡,也有對流江的心疼。

    明明還是一個孩子,需要父愛母愛的時候,讓他感受到的,竟然是這樣冰冷又殘酷的事實。

    這個孩子到現在的心靈都沒有被扭曲掉,可見,他的意誌力是有多麽強悍。

    我們明天就去拜訪杜府吧。”

    幾人麵麵相覷,統一地點了點頭。

    無論如何,流江身上的傷總是要治的。

    第二天,姬牧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當然,還是緋色。

    杜家主和杜夫人正在看著流江吃藥,管家急匆匆地便進來稟報了。

    啟稟老爺,外麵有一位自稱是表公子師父的男子求見。”

    流江的手一頓,隨後揚起一張小臉兒,滿臉的興奮,“他可是穿著一襲緋衣?”

    回表公子,正是。”

    流江立馬激動地抓住了杜家主的手,“舅舅,是我師父來了。我這一身的本事,就是師父教的。”

    杜家主有些意外。

    流江今年才七歲,如今竟然已經是大武師了,這等的天賦,絕對可以說是天才了!

    原來,竟然是有高人指點。

    原本杜家主還覺得事有蹊蹺,以流江在流家不受寵的地位,怎麽可能會有機會修煉內力。

    如今,倒是明白了。

    杜文軒正在一側站著,“父親,既然是表弟的師父,那我們還是先出去迎一迎吧。”

    好。”

    流江的身上還有傷,走路有些不方便,杜文軒直接就將他抱了起來。

    杜文軒今年已經十六了,身材挺拔修長,抱著一個七歲的小男孩走路,倒也不顯得突兀。

    到了會客廳,看到已經有五人落座了。

    最搶眼的,自然就是一襲緋衣的姬牧了。

    可是這位公子救了流江?請受在下一拜!”

    姬牧連忙以內力將他下拜的身形托住,“不可!”

    話落,姬牧已經看向了流江。

    而流江從杜文軒的懷裏下來之後,第一時間不是撲向姬牧的懷裏,反倒是跑向了雲暖。

    姐姐!”

    撲過去還不算,竟然還嗚嗚地哭了起來。

    姐姐,太好了,我就知道你還活著。姐姐為什麽那麽久都不來看我?”

    雲暖一愣,這才想起自己之前昏迷了半年,後來又去了一趟無根島,所以,還真是把他給忘到一邊兒了。

    這一幕,看得姬牧心裏頭那個酸呀!

    到底是誰在一直照顧他呀?

    怎麽這孩子這麽沒良心呢?

    好了,乖,我看看傷到哪裏了。”

    雲暖說著,給了姬牧一個眼神。

    姬牧認命地站了起來,隨後,將他抱到了裏間兒的一張軟榻上。

    雲暖給他探過脈之後,又看了看他的腿。

    皺眉,“竟然傷到了骨頭。流江,是什麽猛獸咬的你?”

    流江吸了吸鼻子,“是一隻猛虎。”

    雲暖歎氣,這麽一個小人兒,在虎口下,還能保下一條命來,就不錯了。

    還真不能奢求太多了。

    掏出一粒藥給他服了,然後又讓小五給他在膝蓋處,塗上了玉骨膏。

    杜家主在看到了那潔白的藥膏,且透著一股藥香的時候,便大概猜到了這是何藥。

    姑娘,這可是能續骨的玉骨膏?”

    小五點頭,“正是。”

    杜家人頓時欣喜,如此一來,也就不必擔心流江的腿了。

    你的事情,我大概已經知曉了,現在給我講講,你是如何被人抓住的,又是在何處被抓的。”

    是,姐姐。”

    接下來,流江一五一十地道來,不敢有絲毫的隱瞞。

    聽完之後,小五氣得恨不能立馬就找到流家門上,大開殺戒了!

    雲暖則是涼涼地看向了姬牧,“他是你的徒兒,你就這麽看著他被人欺負成這樣?”

    一句話,將姬牧給氣地炸毛了。

    怎麽可能?我的徒兒,自有我護著!這件事情,你們誰也不許插手。不就是一個流家嗎?我一人就將流家給滅了!”

    這話還真不是吹的。

    目前為止,聽說流家也就隻有兩名半聖的長老,流家主本人,還是一名武尊巔峰的高手。

    所以,在姬牧這個武聖的麵前,真是半點的優勢也沒有。

    而此時,姬牧的氣場全開,一瞬間實力便展現了出來。

    屬於強者的威壓散開,杜家眾人,竟然覺得自己的雙腿發顫,快要站不住了。

    好了,此事還是當從長計議。”

    雲暖說話的同時,沒忘了白姬牧一眼。

    姬牧再一看杜家人的反應,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太激動了。

    杜家主則是抬手抹了一把汗。

    還好,這位強者是流江的師父,是一心護著流江的。

    就算是不能將妹妹救出來,至少,也能先保住流江,不讓他再被流家的人算計暗害了。

    流江則是緊緊地拉著雲暖的手,說什麽也不願意鬆開。

    直看得蘇白的臉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