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找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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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一切都散去,哪裏還有兩人的影子?

    小五抱著雲暖一路狂奔,生怕走慢了,就會被人發現。

    雲暖拉了拉她的衣服,“不用跑了,沒用的。”

    小五怔了一下,隨後正要抬頭張望,被雲暖製止了。

    現在對方定然是能看到她們的。

    隻是,到底能看到多少,雲暖現在也不清楚。

    這一次,走出去很遠,也沒有再看到洞口了。

    他們選的這條路,正是之前奇然所走的。

    之所以能找對,自然是全靠了他們幾個身上特別的藥香氣。

    再加上的奇然身上,還特意帶了一隻提神醒腦的藥包,這就更容易找對了。

    當然,若是換了旁人過來,未必就能找到。

    隻是,兩人走著走著,便意識到了,根本就是在原地打轉。

    最先發現的,還是雲暖。

    糟了,我們被困在一個陣法裏了。”

    雲暖抬手撫額。

    這下子,她可以肯定,單憑這麽走,是根本就不可能找到奇然的。

    當然,想要找到出口,也沒那麽容易了。

    小姐,那我們怎麽辦?”

    雲暖搖頭,片刻後,又苦笑一聲,“還能怎麽辦?涼拌唄!”

    說著,兩人相視一眼,幾乎是不約而同地坐了下來。

    水邊,站在了黑衣人後麵的兩個人自然也看到了水麵上的影像。

    隻是他們不太明白,這個雲暖到底想要幹嘛?

    黑袍人看著水麵上所浮現出來的影像,不由得眸光暗了暗。

    他們已經知道自己身陷陣法之中了。”

    話音未落,身後的兩人都明顯地一驚。

    主上的陣法如此逼真且精妙,他們竟然還能識破?”

    再精妙,也不過就是一個陣法。以雲暖的實力,能夠識破,也並不奇怪。”隻不過,他沒想到,雲暖竟然這麽快就識破了這個陣法。

    這一點是黑袍人沒想到的。

    他以為,就算是雲暖會發現,至少也要再待上一刻鍾再行。

    如今看來,他還是低估了這個雲暖。

    既然如此,那就讓他看看,這個雲暖到底有幾分本事。

    雲暖一旦靜下來,很快便如同老僧入定一般,對於周圍的一切都不在意了。

    而小五則沒有雲暖那麽容易靜下心來。

    隻是剛剛坐了一會兒,小五便覺得不對,睜眼一瞧,麵色一變。

    她們現在所處的位置,竟然爬過來無數的蛇蟲。

    小姐!”

    話落,小五又緊緊地閉上了嘴巴,幹脆,就讓小姐自己來想破陣之法。

    小五身上帶的藥,自然是不少。

    防蛇蟲的,更是多了去。

    直接揚了出去,不過片刻,那些蛇蟲便都退了回去。

    隻不過,也僅僅是退了回去,並沒有完全地放棄。

    看著這些蛇蟲仍然對著她們虎視眈眈的樣子,小五真心覺得頭皮發麻。

    這麽多的冷血動物在,真心讓人的心裏舒爽不起來。

    小五抖了抖胳膊,不知什麽時候,竟然已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雲暖靜下心來,慢慢地將自己的精神力放了出去。

    果然,以精神力來辨識,這裏的一切都是虛無的。

    假的!

    都是假的!

    這樣的陣法,還真是雲暖頭次見到。

    更是第一次,切身來體驗了一把。

    雲暖將精神力收回來,然後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或許,她可以試著用自己的幻音功來破陣。

    畢竟,這是幻陣!

    而她現在所修煉的第五層,到達頂峰之時,便是可以布下繁瑣的幻陣。

    雖然現在還沒有達到那麽厲害,可是至少,想要牽製一個半聖強者一個時辰,還是不成問題的。

    若是自己布下一個陣中陣的?

    既然這裏原本就是幻陣,那不如,自己幹脆將計就計,直接再布下一道陣法?

    而且,她相信,隻要自己的琴音起,不管奇然在哪個方位,總會能感應到的。

    說做就做。

    雲暖站起身來,環視了一下四周。

    隨後轉了個身,然後抬起頭來。

    這一刻,黑袍人將雲暖的樣貌,看得十分清晰。

    她的臉隨著湖麵的波動而微微晃動著。

    閣下煞費苦心地將我引來至此,為何卻又避而不見呢?”

    那樣子,就好像是雲暖在當麵質問他。

    這一刹那,黑袍人的心底一窒,不過一瞬間,又恢複如常。

    看來,閣下的確不是一個太自信的人。否則,為何又一直躲著呢?閣下是擔心不是我的對手,所以才會故意布下這個陣法嗎?”

    是又如何?”

    下意識地,黑袍人竟然回複她了。

    雖然,身處幻陣中的雲暖,壓根兒就不可能聽到他的回應。

    可是他剛剛的這一句,卻等於是暴露了他的弱點。

    他的耐力竟然不及一個小丫頭。

    黑袍人的眼神緊了緊,隨後,衣袖一晃,畫麵已經轉到了奇然那邊。

    奇然似乎是也知道已經入了一個陣中,倒是十分聰明地沒有再亂走亂闖了。

    能跟在了逍遙公子身邊的人,怎麽可能會是庸才?

    黑袍人氣定神閑地看著畫麵中的奇然開始左顧右盼,應該是在想著如何破陣。

    雲暖連說了兩句話之後,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便直接拿出了月琴。

    小五,你站在我的身後。”

    是,小姐。”

    小五與雲暖背對背而站,這是麵臨敵情時,最佳的防禦姿勢。

    一道道琴音自雲暖的指尖流泄而出,化出一個個美麗又危險的符號,開始朝著四麵八方投射過去。

    琴音穿破了一道道的銅牆鐵壁,慢慢地朝著更遠的地方飛,直至,傳達到了那些正在看戲的人的心底!

    琴音突至的那一刹那,黑袍人的手猛地收緊,甚至感覺到了心在顫抖,那一道道的琴音,帶著巨大的力量,聲聲猶如風吼。

    隨著琴音的流出,兩人眼前的景象,逐漸發出了變化。

    這哪裏是什麽地底?

    她們竟然一直就都在地上!

    如今,太陽當空照,無比溫暖的真實感,讓她們真正地明白過來,從一開始的所謂的墜落,就是一個幻覺!

    不對,是從一開始所謂的雜草叢林,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個幻陣!

    原來,他們竟然那麽早,就已經入陣了。

    弄明白了這一點的雲暖,心底對於那隻幕後黑手的鄙夷,便更甚了。

    雲暖一陣激烈的琴音之後,便立馬將月琴收起,換上手的,是一把琵琶。

    想要破這個陣,雲暖想到了一支許久未彈的曲子。

    十麵埋伏!

    雲暖的唇角微勾,一抹極其危險的笑容,在她的臉上蔓延開來。

    敢算計她?

    既然如此,那就以此陣來練練手,看看她布陣的功法,是否更進一步了!

    而黑袍人此時正緊緊地盯著湖麵,看著她玉手輕佻,一個個滿含著力量的音符,就此跳躍而出。

    隻見那芊芊玉指在琴弦上飛快的彈奏著,琴聲尖利,高昂,帶著難以言喻的殺氣,猶如無數的沙場將士狂奔而來,壯懷激烈……

    這一刹那,黑袍人甚至好像是真的看到了沙場上將士們的奮勇殺敵!

    黑袍人的眼神,竟然在那一刻,慢慢地凝滯了起來……

    就連在雲暖身後的小五聽了這曲子之後,都覺得體內熱血沸騰,感覺自己若是不做點兒什麽,都對不起這麽澎湃的曲子!

    什麽叫壯懷激烈?

    什麽叫琴音中的金戈鐵馬?

    今天,小五總算是真正地見識到了。

    以前聽人家說自琴音中便可窺見沙場之殘酷,她總覺得那是戲言。

    琴音再厲害,也不過是一些聲音,如何能讓人有那樣的感覺?

    可是現在,她卻不得不信了。

    錚!

    隨著最後一個琴音落幕,湖麵上的畫麵,瞬間轉變。

    黑袍人,似乎是還沉浸在了這激動人心的曲子中,完全就忘記了反應。

    倒是離得稍遠一些的人,意識到了不對。

    主子,她們不見了。”

    黑袍人的眸光一閃,“嗯。”

    沒有再多言,這樣的反應,自然是有了幾分的冷漠。

    事實上,隻有黑袍人自己心裏清楚,剛剛他已經被這琴音所擾。

    甚至,他剛剛已經妄自催動了內力,現在,自己體內的內息紊亂,若不是突然被手下叫了一聲,隻怕他現在,就要噴出一口血來了。

    這個雲暖,果然厲害!

    不容小覷!

    黑袍人原地調息過後,再次催動內力,將奇然的畫麵調了出來。

    很好,他還在原地打坐。

    看樣子是打算等救兵了。

    想要破他的陣?

    黑袍人冷笑,哪有那麽容易?

    你們幾個,馬上入陣,將這個奇然給我殺了。”

    是,主子。”

    黑袍人派出去的人,自然不可能再是一些泛泛之輩了。

    既然知道了奇然的實力,總要對症下藥。

    所以說,先前的那一批人,不過是用來投石問路罷了。

    既然問到了路,那麽,石子自然就是棄之不用了。

    雲暖和小五則是快速地在田野裏穿行者。

    小姐,我們到哪兒去找奇然呀?”

    別吵,跟著我走。”

    雲暖每跑一段距離之後,就會先靜下來,然後釋放自己的精神力,看看是否能找到奇然。

    她不知道對方能否破了她的陣法,也不知道那個陣法能撐多久,所以,必須要在對方破陣之前,先找到奇然。

    或者,能將那些人引入陣中,自然是最好的。

    如此一來,她的陣法,也算是沒有白布。

    總要收割一些性命來做祭奠的。

    雲暖從來不是一個喜歡被動挨打的人。

    這次是她們一時大意,才遭了對方的暗算。

    隻是若對方因此而覺得她是好欺負的,那就大錯特錯了。

    終於鎖定了奇然的位置,雲暖的臉色上總算是又浮現出了一絲輕鬆。

    小姐,你看!”

    小五最先發現了奇然,如今正在與幾名人激戰,看樣子,這身手都差不多呀。

    小五此時倒是不著急了,反倒是看戲一樣地笑道,“小姐,您說奇然還能撐多久?”

    雲暖涼涼地瞥她一眼,“你確定還要再這樣看戲?後半輩子你要守寡嗎?”

    怎麽可能?有你在,奇然不會有事的。”

    話音未落,反應過來自己是被小姐給耍了。

    小五一臉的委屈樣,隨後,看到雲暖手已經放到了琴弦上,頓時樂了。

    隻要小姐出手,這些人,必然不足以構成任何的威脅。

    黑袍人看到湖麵上的畫麵,頓時有些懵了。

    這怎麽可能?”

    畫麵中,奇然一人,竟然將所有的黑衣人都殺了,而他本身也受了重傷。

    三名半聖巔峰,竟然全都折在了這個奇然的手上?”

    黑袍人顯然是難以接受這樣的結果,“怎麽可能!”

    話雖如此,可事實就是如此。

    因為他親眼看到了結果。

    當然,奇然現在的樣子,也算不得有多好。

    不過,對方的手上有玲瓏丹,隻要服下一顆,用不了多久,實力就會恢複如常了。

    這對於對戰的一方來說,自然是極不公平的。

    不過,這又不是比武,而是拿命在搏。

    傻頭,你帶個剩下的半聖巔峰全都過去,這一次,務必要將奇然給我殺了!”

    是,主子。”

    被喚作大傻的人,正是之前開口提醒了黑袍人一句的男人。

    看樣子,的確是生得木木的,一臉的傻氣。

    傻頭帶著五名半聖巔峰,直接闖入了陣中。

    隻是才剛剛一進陣,就被人給製住了。

    更準確地說,就感覺周圍的景象不對勁,等想要往後退的時候,已經晚了。

    而雲暖則是帶著奇然和小五一起出來了。

    三人俯視著腳下。

    看到他們幾個也被困在了陣中,不由得會心一笑。

    要怪就怪你們的主子不開眼,竟然敢招惹我。這個陣法還不錯,我又投了一包迷心粉進去,你們好好玩兒吧。”

    所謂迷心粉,就是能讓人在產生幻覺的同時,還會加速他們的血液流速,從而將人心底殘暴的一麵展現出來。

    這種藥,還是雲暖受了之前月殘花的啟發,專門研製出來的。

    沒道理隻讓別人算計自己,而她就要一直當乖乖女了。

    而彼時,黑袍人還在那裏盯著湖麵看呢。

    能將陣法中的影像幻化到這湖麵上來,也是需要耗費極大的精神力和內力的。

    隻是,他可能不知道,現在看到的打鬥激烈的畫麵,分明就是假的!

    奇然遠遠地看了一眼,“小姐,咱們現在不過去嗎?”

    急什麽?你以為幻化出這玩意兒來很輕鬆嗎?不如多消耗一些他的體力哦。”

    有道理!”小五連忙附和。

    而奇然則是臉色木木的,他竟然無法反駁。

    三人在這裏看了差不多有一刻鍾的戲後,黑袍人似乎是意識到了不對。

    瞬間,一抬衣袖,將湖麵的影像拂去。

    眾人不解,“主子?”

    黑袍人仰頭,隨後深吸了一口氣,“既然已經來了,何不一見?”

    這話,聽起來似曾相識呀?

    之前雲暖在陣中的時候,不就是這個意思?

    如今,風水輪流轉,輪到他來說了。

    眾人一臉戒備,各個四處查看,隻是看了半天,也沒有找到有所謂的敵人的存在。

    他們當然看不到,真正的高手,這會兒估計已經折損完了。

    除了那個主子外,其餘的人,雲暖還不放在眼裏。

    黑袍人的唇角微動了一下,衣袖揚起,瞬間,飛沙走石!

    雲暖挑眉,這位強者身上的氣勢還真是十足呀!

    又是一個武聖強者!

    雲暖不解,怎麽跟她杠上的,都是這樣的硬骨頭呢?

    就不能來一些軟腳蝦嗎?

    總是對抗硬骨頭,也是會很辛苦的有沒有?

    你是什麽人?”

    雲暖也不再躲藏,十分大方地站了出來。

    對於那些小蝦米,則是連個正眼都沒給。

    黑袍人轉過身來,隻能隱約看到他的一張嘴和下巴,其它的,根本就看不見。

    雲暖鬱悶了,這人都不用眼睛看世界的嗎?

    還是說,這人的實力已經相當強悍,強大到了隻是用心去聆聽這個世界的一切了?

    怎麽想,都覺得有些驚悚。

    取你性命的人!”

    雲暖一怔,她自認就已經算是狂的了,沒料到會遇到一個比自己更狂的人。

    這樣明目張膽就要殺她的人,雲暖還真是提起了幾分的興趣。

    既然如此,那不如先說說你的來曆呀。總不能我們兩人過招,連對方是做什麽的都不知道吧?”

    本座知道你是雲暖就夠了。”

    話不多說,直接就開打!

    雲暖罵了一句粗口,丫的,要不要這麽粗暴?

    迎上去的人,自然不是雲暖,而是奇然!

    隻是,雲暖看得出來,奇然根本就不是對方的對手。

    所以,第一時間,在兩人的掌心即將對上之時,一道強大的內力,已經慣入了奇然的體內。

    這麽一瞬間,奇然隻覺得自己通體舒暢,前所未有的輕鬆感。

    砰!”

    高手對決,那場麵怎麽可能會小了?

    製造出來的噪音,自然也不可能會太小了。

    看著兩人已經分開,雲暖再次與奇然並肩而立。

    你不是他的對手,剛剛那一擊,若非是我及時出手,隻怕你會倒大黴。”

    奇然點頭,他知道雲暖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這樣,我們不要跟他硬碰硬,想辦法先探探他的底。”

    好。”

    雲暖說著,瞄了小五一眼,“那些嘍囉就交給你了。”

    放心吧,小姐。”

    雲暖與奇然合力對付一名武聖,自覺還是有幾分的勝算的。

    隻是,雲暖沒想到,這人的內力,竟然似是源源不斷一般。

    先前在湖麵上凝像,應該就耗費了他不少的內力和精神力,可是沒想到如今開戰,對方似乎不見頹勢。

    雲暖暗暗心驚,今天可以說是真的遇到了一塊兒硬骨頭了。

    我想辦法牽製住他,你看看能不能從後麵偷襲?”

    是,小姐。”

    雲暖的琴音不停,巨大的猛虎幻化出來,直接就撲向了對麵的黑袍人。

    黑袍人見她能幻出猛虎來,似乎是並不意外,等到他終於抬頭且正視雲暖時,雲暖才發現,他竟然也戴著一張麵具。

    而且不巧的,如同蘇白的麵具一般,也是那種遮了上半張臉的麵具。

    隻不過,他的這一張,是骷髏像,樣子太過駭人。

    奇然自他身後躍出,揮出一劍。

    奈何對方後麵似乎是長了眼睛一般,直接抬手一個回擊,奇然不得不一個旋身,錯了過去。

    看這樣子,兩人打一個,還不一定能打得贏。

    當然,目前來看,他們倒也不至於輸了。

    隻是,這樣的消耗戰,對於他們來說,也並不輕鬆。

    停!”

    雲暖突然大喊了一聲,黑袍人竟然還就真的收了手。

    透過麵具上的兩個洞,雲暖能看到他的眼神裏流露出幾分的疑惑來。

    不打了不打了!”

    雲暖一邊說著,還一邊搖著手,竟然直接就到一旁的一個樹樁子上坐了。

    那樣子,還真的是有一種很懶散的神態在裏麵。

    你說不打就不打了?”

    黑袍人似乎是憋了火,聲音也透著幾分的寒冽。

    我就說了,怎麽地吧?一上來就打。你倒是報上名號來呀!你是不敢哪,還是覺得自己的名頭不夠響,所以怕丟臉呢?”

    奇然的嘴角一抽,小姐,您還真敢說。

    就這實力,怎麽可能會丟臉?

    黑袍人的唇角也動了動,似乎是也有一種不知所雲的感覺。

    這樣吧,我就問你一句,我得罪過你嗎?”

    黑袍人不曾回應她。

    這下子,雲暖又不樂意了。

    你說這個人,到底是什麽來頭呀?名字你也不說,問是不是跟你有仇你也不說。你到底想幹嘛?”

    沉默片刻之後,黑袍人說了兩個字,“殺你!”

    一瞬間,雲暖黑線了。

    要不要這麽直接?

    咳,好吧,就算是你要殺我,我總得知道,我是死在誰的手裏了吧?”

    沒有必要。”

    對方的聲音冷冷的,還帶著些許的嘶啞。

    怎麽就沒必要了?你是想著讓我死不瞑目?”

    你死了就死了,還問這麽多做什麽?就算是知道是誰殺了你,又有什麽用?反正你也活不過來了。”

    雲暖張嘴怔住,這理由太強大,她竟然無語反駁了。

    看到小姐吃癟,這一刻,竟然莫名地有那麽一絲絲的喜感。

    喂,你到底是什麽人?”小五覺得應該替小姐出口氣,“就算你是武聖又怎樣?你就那麽肯定,你能殺得了我們?”

    黑袍人的喉嚨動了動,眼神則是落在了雲暖的身上,“為什麽不能?”

    嗬,你的那幾個最厲害的手下都已經被我們處理了,你現在還有什麽王牌?”

    黑袍人突然笑了。

    雖然笑地不是很明顯,可是雲暖看地很清楚,他的唇角彎了起來。

    誰說都死了?”

    一刹那,小五有了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

    轉頭,看到那個為首的傻頭,竟然提著一把帶血的劍,回來了。

    他身上滿是血跡,不過卻看不到傷口,也不知道,到底是否受傷了。

    主子,屬下無能。”

    嗯。回來就好。”

    小五暗叫,完了!

    人家那邊又多了一個半聖巔峰的助手,他們這邊明顯是壓力山大呀!

    小五現在的實力,並不足以與半聖巔峰交手,所以說,這三對二,應該怎麽打?

    好,你不說為什麽殺我也行。我就隻問你一句,月流風是不是在你的手上?”

    原以為對方對於這個問題也不屑於回答的。

    沒想到,對方竟然很實誠地點了點頭,“是在我手上。”

    雲暖再次愕然,尼瑪!

    這人是什麽腦回路?

    回答個問題還是挑挑揀揀的?

    不過,好在知道了月流風的下落,也算是有了一絲線索。

    非打不可嗎?”

    雲暖覺得今天出門一定是沒看黃曆,太悲催了。

    黑袍人嗯了一聲,“非殺你不可。”

    雲暖一臉尷尬,她隻是問非打不可嗎,對方倒好,直接就是非得要了她的性命。

    到了這一步,躲,自然是不可能了。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在此一戰。隻是,無論輸贏,你能不能先告訴我月流風的囚禁之處?”

    黑袍人沒理她。

    看這樣子,也是沒打算理她。

    當自己是腦殘嗎?

    還沒打呢,先把月流風的下落告訴你?

    萬一自己打輸了呢?

    至少還有一個月流風可以當護身符呢。

    雲暖咳了一下,其實,沒打算真的問出來。

    現在,不過是借著這個拖延一下時間,然後好緩一緩,讓自己和奇然都恢複一下實力罷了。

    你不說,算了,那你能不能答應我,如果我死了,你不要為難他們?”

    說著,抬手指了一下奇然和小五。

    黑袍人定定地看了雲暖一眼之後,點了點頭。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覺得雲暖這個丫頭是正經的。

    而小五則是有些急,“小姐,我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不管的。”

    看著小五如此急切地表著忠心,雲暖也隻是敷衍地朝她笑了笑之後,再次看向了黑袍人。

    那,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也可以答應,放月流風離開?不要傷害他?”

    黑袍人再次沉默了一會兒,覺得這個雲暖的話還真多。

    好。”

    黑袍人說完,就做出了開打的架勢,而一旁的傻頭,也已經提起了劍。

    雲暖歎了口氣,自怨自艾道,“我果然是命苦呀。”

    黑袍人不耐煩了,這丫頭沒完沒了了?

    傻頭,上!”

    雲暖則是快速地給了奇然和小五一個眼神,無聲,卻足夠默契。

    讓奇然和小五一起先對付那個傻頭,而她自己則是先纏上這個黑袍人。

    自己的實力在奇然之上,應該可以拖延一會兒時間的。

    而這個時間,應該可以讓奇然和小五將那個傻頭解決掉。

    如此一來,到時候,三個對一個,他們的勝算,隻會更大!

    當然,計劃是美好的,可是現實,卻是有些殘忍的。

    因為他們沒想到的是,竟然又有一名半聖強者活著出來了。

    雖然對方受了點兒小傷,可是看樣子,並不影響戰鬥力。

    這下子,奇然和小五兩人合作,已經有壓力了。

    而雲暖和黑袍人戰在一起,自顧不暇,哪裏還能顧得上那兩位?

    盡管如此,雲暖還是抽了個空當,朝著那兩人飛出去了無數的音刃!

    兩人顯然是沒料到雲暖與他們主子交手,竟然還有心思來插這邊一腳。

    噗噗!

    是刀刃入體的聲音。

    可是雲暖的音刃,卻是虛化的。

    所以,兩人低頭,隻看到了自己的傷口在流血,卻看不到任何的兵器。

    而雲暖在分了這麽一下神的同時,則是被黑袍人給找到了破綻,趁機欺身過來,與雲暖之間,已是隻有不足一丈的距離了!

    雲暖因為功法所致,所以一般情況下,都是不會讓人近身的。

    此時轉過身來,剛好看到黑袍人也已掠至,心中暗道不妙的同時,手指離開琴弦,揮出了一把東西!

    突然有東西襲來,黑袍人的第一反應,就是快速後退。

    饒是如此,還是吸入了不少。

    你竟然用毒?”

    黑袍人感覺到自己的內力似乎是在流失,不由得大驚。

    呃,貌似開打之前,你也沒說不讓用毒吧?”

    雲暖一臉無辜地攤了攤手,“再說了,你這麽一個大漢,跟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打鬥,原本就是不公平的呀。還不許我使些手段嗎?”

    黑袍人,“……”

    把這等卑劣的行徑,說地這般無辜且正經,還真的是讓人不服不行。

    抱歉,我剛剛一時心急,可能是拿錯了。你現在是不是感覺內力在流失?”

    黑袍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之後,直接朝著奇然和小五的方向便拋出了一道強大的氣勁。

    身為武聖強者,哪怕是已經開始流失內力,也仍然是強大的。

    有句話說的好嘛,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雲暖看到奇然和小五堪堪避過了一擊之後,就察覺到自己這邊也有危險,下意識就是運用輕功直接飄了數丈出去。

    等到反應過來,才發現黑袍人已經帶著那兩個手下給跑了。

    雲暖恨得牙根兒都直癢癢!

    丫地,好不容易有了點兒線索,現在竟然又成這樣了。

    現在怎麽辦?他們的速度也太快了,想要追上去,隻怕是不太可能。”小五看地一臉揪心呀。

    沒想到,這個黑袍人逃跑的功夫,也是一流的。

    奇然倒是不緊不慢道,“我在其中一人的身上下了藥。”

    嗯?”

    雲暖和小五則是齊齊地看向了他。

    奇然被這灼熱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就是那種帶有特殊香味兒的,小姐應該知道。”

    雲暖點了點頭,“那我們就趕緊追。現在他們身上有血跡,那種腥味兒會讓他們暫時地放鬆警惕,可若是時間長了,他們清理了傷口之後,可能就會發現。”

    好。”

    奇然也是這個意思。

    當下三人提氣,即刻朝著他們逃走的方向追了出去。

    因為黑袍人的內力在流失,而那兩個人又都受了傷,所以,追出一段距離之後,就發現對方的速度已經慢了下來。

    也有可能,是因為他們覺得安全了。

    雲暖示意大家小心,千萬不要打草驚蛇,寧可跟地遠一些,也不能讓對方發現了他們的蹤跡。

    兜兜轉轉,竟然又回到了破廟這裏。

    雲暖這次真的是不服不行了。

    原來從一開始,對方想要掩護的地方,就是這裏。

    可惜當初他們隻是在這裏看到了幾具屍體,所以也就沒有再繼續搜尋。

    否則,一定會有所發現的。

    還是他們太大意了。

    三人守在了二十米外,不敢靠地太近。

    因為他們現在還沒有看到月流風,萬一人不是藏在這兒,他們的辛苦就又白費了。

    主子,您先喝點兒水吧。”

    嗯。”

    黑袍人通過打坐調息,如今已經成功地遏製了內力流失。

    隻要再好好休息,他的內力,還是會恢複如初的。

    人呢?”

    回主子,在密室呢。”

    將人拖出來,然後讓他再給雲暖傳音。”

    是,主子。”

    傻頭轉到了佛像後麵。

    雲暖他們離得遠,隻能隱約看到傻頭離開了,可是去做什麽了,他們又說了些什麽,還是聽不太真切的。

    不過,很快,他們就看到了被捆成了粽子一樣的月流風。

    月流風一臉憤慨,“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麽?放開我!”

    小子,死了這份兒心吧。你放心,我們今天已經跟雲暖交過手了,她還被我們重傷了。”

    傻頭的聲音宏亮,雲暖幾人倒是聽得真切。

    沒想到,這傻頭倒是不傻,還懂得用激將法。

    你說什麽?你們把她怎麽了?你們這群混蛋!”

    閉嘴!”

    其中一人,一拳就打了過去。

    月流風的臉立馬就青腫了起來。

    你以為你是誰?我告訴你,若是再不老實,小心我直接剁你一隻手!”

    聽到對方的威脅,月流風也隻是嗬嗬一笑,“你們想利用我來殺暖暖?你們簡直就是妄想!”

    妄想?”

    傻頭樂了。

    看來,有些真相,還是得讓你知道呀。不然的話,多無趣!”

    月流風不解,“什麽意思?”

    傻頭笑了笑,“你知不知道雲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月流風的眼神微閃,直覺告訴他,極有可能是與他有關。

    你們告訴她抓了我,所以她才會過來?”

    傻頭哈哈樂了,“我告訴你,是因為你自己主動傳音給她,然後神神秘秘的,所以雲暖才會來的!”

    不可能!”

    月流風慌了。

    他怎麽可能會這麽做呢?

    不過是眨眼之間,月流風對上了傻頭的眼睛之後,似乎就變得呆木了起來。